尋訪當年的打虎英雄

陜西省鎮坪縣農民周正龍拍攝到老虎照片的消息在媒體一公布，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老虎現在已經成了保護動物，傷害老虎者會被繩之以法。但是，在上個世紀70年代，誰打死老虎或捉到老虎誰就會成為英雄。當年恩平有一個16歲的少年打死一只襲擊村民的老虎，轟動全省。少年一下子成了人們心目中的英雄，省級報紙記者紛紛前來采訪這位新聞人物。

這位當年的打虎英雄，如今情況如何？在周正龍拍攝到老虎照片的新聞被炒得正火的當兒，我們一行人近日造訪了當年的打虎英雄。

先來交代一下事情的由來。上世紀70年代，廣東省恩平縣發生了一件轟動全省的事情，一個16歲的少年打死了一只襲擊村民的老虎。但是，據說打死老虎的除了那個16歲的少年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農民，名叫劉一。對此我們覺得納悶，既然當時打虎的是兩個人，為什么報紙上只介紹那個16歲的少年是打虎英雄而不說劉一呢？劉一是個什么樣的人？當年的打虎真相又是如何的呢？帶著這一連串疑問，我們決定尋找劉一。聽說劉一現在仍住在深山老林的南蛇田村。我們一行人在當地一位養蜂人的帶領下，找到了大山深處的南蛇田村。

南蛇田村是個很小的村子，只有幾間泥磚砌的破落房屋，周圍長滿了茅草，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村頭那邊，有一群人在曬太陽。養蜂人指著其中一個矮胖的紅臉漢子向我們介紹說：“這位就是當年的打虎英雄劉一。”劉一六十來歲，剪平頭，看上去他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他上穿淺藍色夏裝，套著手袖，下穿灰黑色長褲，腳穿一雙長筒水鞋，顯然是剛從地里勞作回來。聽說我們要采訪他當年的打虎故事，他哈哈大笑，連說：“沒什么好說的，都已經過去了。”拗不過我們的軟磨硬抗，他只得邊回憶邊追述起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的往事。

1975年3月的一天，28歲的劉一和其他村民根據生產隊的排工，到一個土名叫白沙坑的山林采摘杉苗。這一帶山高林密，野草茂盛。大家正在專心采摘杉苗的當兒，突然間，同伴李光勤的小狗不停地對著一叢野草狂吠。村民們議論紛紛，說那里可能藏著野豬，有的說可能是狐貍。隊長阿八于是叫劉一和李光勤跟自己一齊上前看個究竟。他們用棍子撥開草叢，一只有著花斑紋毛色的老虎突然從草叢中躍出，向劉一猛撲過來。劉一大吃一驚，驚慌中左手猛地一撥，右手趁勢把老虎摜倒并死死壓住。此刻，16歲的少年李光勤勇敢地沖了上來，用柴刀對著老虎的肚臍和后腳一頓猛砍。老虎受傷后，吃力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山下逃走。隊長阿八看清楚后大叫：“是老虎！是老虎！”此時，清醒過來的劉一追上老虎，用柴刀再次猛砍，直至老虎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衣服被老虎撕得支離破碎，身上多處受傷的劉一被送進了醫院。

說起往事，劉一仍心有余悸。他說，當時那只老虎若是一只成年猛虎，那后果就不堪設想。劉一心存感激地說：“在最危急的時刻，年僅16歲的李光勤敢于跟老虎搏斗，是真正的英雄。”劉一還說，“已經三十多年沒有見過老虎了，現在確實是需要我們保護了。”

劉一傷愈出院后，仍然回家務農。而李光勤則作為打虎英雄，被保送去學習，后來被培養成為國家干部。有位村民對我們說，在那個講成分的年代，劉一的家庭成分不好，不僅當不上國家干部，而且連自己的婚事也難以如愿，直至改革開放后，40出頭的他才結了婚。

改革開放勁風吹進了南蛇田村，劉一跟上了時代的步伐，他除了用心侍弄5畝多農田外，還種了2畝多龍眼樹，日子過得不錯。

題 圖：李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