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雙月刊)
主編:明祥武總編:錢豐
《奔騰》是臺灣寶成國際集團旗下多家鞋廠聯合創辦的一份雙月刊,2001年9月在廣東東莞創刊,至今已出版43期,雙色印刷,每期發行量為3萬冊左右,員工人手一冊。2002年12月《奔騰》獲廣東省新聞出版局審批,成為珠三角一份連續性內部資料出版物。
不孤島 胡剛林
孤單跟幸福一樣,是要用心去體會的,只是體會孤單比體會幸福要艱難得多,因為幸福是可以分享的,而孤單則不能分享。
漁米之鄉的湖南邵陽,11月的天氣并不像其它地方那么冷,此時邵水河畔的麻辣燙生意火爆得很。她離開的那些日子,我幾乎每天都去街邊吃一碗麻辣燙,每天都在同一個攤位。因為那個攤位正對著“不孤島”。不孤島是一個娛樂城,它位于邵水河畔一個孤立的圓形建筑物旁,所以就命名為“不孤島”。那里每天都飄著歡樂的歌聲,那些歡樂的歌聲為我們的愛情增添了幸福,也正是那段幸福,讓我終生難忘。
在一個無人的夜晚,我悄悄地起床,寫下了不孤島那里面的一段經典題記:“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孤島,因為島的四周有水,水和土總是相連的,就像血和肉一樣。”后來我把它作為一個禮物送給了我心愛的人,我相信我們的愛情在走過一段孤單之后,總會有相連的一天。
2003年7月她離開的時候,我們彼此都相信愛情能夠天長地久,相信我們彼此都不孤單,因為心中有愛,就像不孤島四周有水一樣,這種相信讓我們的愛情在彼此的等待中成了一種習慣。每個周末,我都會靜靜地坐在電話機旁等她的電話。
雖然我倆只是短暫的交談,也沒有什么內容,聊的只是一些平常的瑣事。但是只要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幸福都會在心中。日子就在相思和濃濃的幸福中堅持了下來。9月14日是她的生日,那天我向她求婚時,她答應我明年一定回來。我知道她雖然沒有答應嫁給我,但離她和我一起生活的日子卻不遠了。那天晚上,我走進了不孤島,我在那里喝得酩酊大醉。因為我簡直不敢相信,原來幸福離我如此的近。
都說迅如閃電的愛情經受不起時間的考驗,后來我和她的愛情真應驗了那句話。
10月底,公司開始對營銷部進行整改,邵陽專賣店的生意也火爆起來,工作的壓力不斷增大,再加上父母的幾筆生意,忙得我不停地運轉,和她聯系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次在電話中都是匆匆的問候和淡淡的傾訴。每次在電話里,我只聽到她長長的嘆息。終于有一天我倆為了一些瑣事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那一架吵得我倆身心疲憊,我們的愛情也因此畫上了句號,這個“句號”讓我在漫長的半個月內吃盡了苦頭。由于無法調整心態,我的工作一日不如一日,脾氣日益暴躁。每當我想打電話給她時,那可憐的自尊迫使我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最后終于鼓起勇氣給她打過去時,她那冷冷的聲音卻使我心寒。
也許,愛情正如同一杯檸檬紅茶,擱置得太久,它就會變質變味。我后悔當初在它正熱正濃時,因為怕燙口而沒有將它好好品嘗,等到它冷卻的時候才發現它又苦又澀。
次年7月的一天,在我接完她給我的最后一個電話后,我再次走進了不孤島,要了一杯濃濃的檸檬紅茶一飲而盡。茶盡緣了,是時候了。它從這里開始,便也結束在這里。
買蒜 段小迪
結婚一年,摩擦不斷,大多是因為我太挑剔引起的,我時常怒氣沖沖地朝先生發火,而他卻不知為何。
今天早上為一件小事我便吼聲震天,他習以為常了,百般哄勸卻讓我怒氣更甚,他嘆著氣去上班,而我亦甩手氣鼓鼓地出了家門。路上還歷數他的N大罪狀,自悔不遇良人,誰知上班忙碌一日竟將此事拋之腦后,心情頗好地哼著歌回家。
路上遇到一個賣蒜的,不禁駐足要買,細細地在成千上萬個大蒜里剝皮細挑,直到手上沾滿了蒜味。當我皺眉抽著鼻子將選好的幾個蒜送給一位中年婦女稱時,她看著我的樣子憨厚地笑著問:“看你的樣子好象不喜歡吃蒜哦?”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先生愛吃。”
她看了我一眼說:“那你一定很愛他才對他這么好吧?”
我聽了不禁一怔,是這樣嗎?
從前我極惡蒜味,但先生則無蒜不歡。自和我相識后,每每吃蒜必得看我心情,再經過重重審批,而且吃完后必得漱口刷牙嚼口香糖。故他十次有八次不能得逞,只得委屈地戒掉這嗜好。倘若有一日我心情甚佳批了他,他則眉開眼笑如獲至寶一般對我感謝連連。如此幾次倒叫我不好意思,看他如獲至寶的樣子,不禁心軟,日子久了往往應了的時候居多。
想不到現在我竟主動給他買蒜吃了!
提著蒜走在路上,想想自己有時候難免太過霸道,我不喜腥冷海鮮,害得他只得放棄自小吃到大的海產品。空閑總喜歡做些新花樣的菜肴,自然是由他先嘗,無論好壞他均吃個干凈,點頭稱好。我寫作時喜靜,難得平日里從不看書的他也陪著我靜坐。
如此想想,雖然兩人平日吵得不亦樂乎,不過大都是我在唱獨角戲,他卻是笑瞇瞇地看著我,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偶爾這個冤家一日兩日不在家,倒覺得家里平靜得不自在,又很想他。
突然悟出平淡的生活就是柴米油鹽乃至雞毛蒜皮之類的小事,誰都有缺點,要有包容之心才能讓彼此幸福,如我之挑剔,讓我的脾氣影響到雙方的心情是多么的劃不來。
推開門,他正在炒菜做飯,我將手舉高叫道:“看我買了什么回來?”
他丟下鏟子朝我奔來,看到我提的蒜,不由得歡喜無比,抱著我轉了一圈,高叫道:“老婆萬歲!”
看來,這結婚過日子可是要互相包容的喲!
故鄉的秋天 范琴
一個周末的下午,放慢了急行的腳步,走在人工移植的街道邊的樹影里,偶然發現稀稀落落地旋落的香樟樹葉,筋絡間有了些許枯黃的痕跡。不管我們有多粗心,四季里最能讓人引吭高歌也最能讓人低頭沉思的金秋,已奏響了它熱烈而歡快的序曲……
關于秋的記憶,最深刻的乃是故鄉的秋。
在遙遠的鄉村,二季的稻子收過以后,日子便慢慢悠閑下來。母親搬出隔冬的被子在融融的陽光下翻曬,然后在秋風乍起的黃昏開始嘮叨:“天涼了,多加衣服,莫著涼了啊﹗”于是天就真的涼了,感覺屋后楓樹林的鳥鳴忽然一時間安靜了許多,仿佛從那天起,秋就分明地來臨了。然后,該凋落的凋落了,該純粹的純粹了,日復一日,秋天便穿上了它精致的衣裳,展現著它特有的甜美。
在鄉親們開鐮割稻的“嚯嚯”聲中,在攤倒的一摞摞金燦燦的稻禾上,溢滿了秋的喜悅。偷食的麻雀跳躍在曬谷場上,偶爾遭到鄉親們的驅趕,揚起的禾叉把禾桿高高地拋向空中,黃燦燦的粒粒稻谷灑在喧鬧的孩童身上,曬谷場上一片歡騰,這喜慶豐收的秋之聲,在高遠的天底下是那么的悠遠綿長。
村子對面的山腳下,秋之聲似乎“嗖”地一下鉆到地下,一切變得靜悄悄的。鷓鴣在低嗚,樹蟲在淺唱,山坡上那畝畝已熟透了的豆莢等不及主人的收割,“啪”地一聲撐破了殼體,一顆顆珍珠般跳到大地母親的懷抱。
秋天也是開花的季節,沒有大紅大紫,沒有枝枝蔓蔓,只是一些黃色的小花,平平地舒展在漸漸干枯的雜草叢中,卻不乏執著與熱烈。紫黑的野葡萄掛在石壁上,望眼欲穿,等待孩子們的假期。橄欖果﹑酸壇果,還有許多叫不出名的野果,都紛紛參與到秋的聚會中來。于是,在藍天白云下面,抬頭俯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累累碩果。
秋日的黃昏,村里響起鍋碗瓢盆交響樂,倦鳥歸巢。當屋頂的煙囪升起裊裊炊煙的時候,“娃兒,回來吃飯咯”,這聲音便此起彼伏。小鬼頭們戀戀不舍地告別任由摸爬滾打的谷場,告別一起嘻鬧的玩伴,黃狗也村前屋后地開始了它的安全巡邏。村頭的小河邊,花白胡須的老伯“咯咯”趕著鴨子回家,一臉的慈愛。鴨子“嘎嘎嘎”悠哉悠哉往上游,偶爾一個筋斗潛入水底,突然間又冒出來,歡快地拍打著水嬉戲著。路過的行人看見老伯手中裝滿鴨蛋的籃子,總愛往籃子里瞅,笑著問:“李老伯,今天進數多少啊?”
“哈哈,比昨日多呢。”滿載而歸的老伯樂呵呵地回答,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思緒翻飛,一片香樟樹葉旋落入手中,我想我會把它珍藏。
有借無還 羅軍
彬突然辭職離廠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變得傷心欲絕,內心似被什么東西猛地刺了一下,揪心的痛。他這一走,欠我那800元錢我該找誰要去?那差不多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呀﹗
彬和我原來同在一家鞋廠,還是同一個部門的。去年十一月,我進廠后,被分配在倉庫做倉管,由于從未接觸過鞋材,對倉庫內的材料及工作程序全然不知,所以主管便吩咐彬過來教我。自從那天起,我就每天跟著彬一會兒找材料,一會兒翻材料,一會兒發材料,一會再整理材料。他嘴里還不時地為我講解著,我們整天都忙碌在雜亂的材料之中,偶爾有空閑時,我們會避開倉庫主管躲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互相傾訴著自己的過去。雖然他比我大十幾歲,但我們幾乎是無話不談,根本不存在著因年齡而產生的距離。一個月后,經過彬的悉心教導,我終于可以自己單獨作業了。
彬這人做起事來很積極,也很認真負責,這也正是我樂意與他相處及做工作搭檔的原因,但只可惜與彬并肩作戰不到三個月,他便被調去了樣品室做樣鞋開發工作,工資也比原來高了一半。被調走的前一天,彬請了我們平時幾個玩得較好的工友一起在廠對面的那家“六六八大排檔”享受了一頓,我們都開玩笑地對彬說:“彬哥,以后在樣品室升官發財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曾經與你患難與共的兄弟噢。”彬連連點頭回答:“那當然,那當然……”
自從彬調走后,我也很少再碰見他,畢竟我們不是同一個部門了,各忙各的工作。即使是下了班也很難遇見,因為他在外面租了房子,而我則住在廠里,這樣日子一長,曾經那段真摯純樸的友情也隨之被塵封在心底。工作一如既往,平談,乏味,每天都像機械般地重復著。
今年春節前夕,剛發工資那天,彬突然來倉庫找我,拉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輕聲地對我說:“我春節要回家蓋房子,現在已經請了一個月假,你能不能借1000塊錢給我,等我請假回廠后發了工資就馬上還給你。”聽彬這么一說,畢竟我們以前的關系也挺不錯的,況且他也不像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所以我便毫不猶豫地借給了他1000元。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彬請假到期返廠后,廠里已經發了一個月的工資,我原以為他領了工資后就會立即還給我的,但結果卻令我失望了。那天下午,彬借故來倉庫找材料,并要我與他一起找,我想他應該是來還錢給我的,便特意帶他到倉庫后面的角落去,可他卻對我說:“軍,欠你的那1000元我可能要下個月還給你,這個月的工資我已經還給了別人。”我一聽,立刻回絕道:“不行呀,我這個月要寄錢回家呢,家里等著我這筆錢播種莊稼呢!再說你不是講好了一發工資就馬上還給我,怎么能不守信用呢?”“哎,既然這樣,那我先還兩百給你,剩下的過幾天再還給你可以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內掏出僅有的兩百元遞給我,我接過錢,低聲無奈地答道:“好吧,盡量快一點啊!”彬不再說話,倉促地離去。看著彬離去的背影,我只希望他能夠盡快將剩余的800元還給我。
四天后,我與彬在下班打卡時不期而遇,但他對還錢一事只字未提,還是我先開口:“彬,我那800元你到底要什么時候還給我呀,我急著寄回家呢!”彬此時的表情變得木然,眼神也極其復雜,令人難以捉摸他究竟有何心機或苦衷。半響他從嘴里強擠出了一句話:“再過兩天,我一定將那800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聽到他這句話,我變得更加急躁不安,好像現在是我欠他錢似的。于是用悲憤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兩人不歡而散。
懷著沉重的心情一邊上班一邊焦急地等著彬來還錢。時間好像故意放慢了腳步,每過一天都宛如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苦苦等了兩天,第三天等到的卻是彬已辭職離廠的消息。我霎時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癱瘓了下去。
800元對一些人來說或許是個小數目,根本不值一提,但這卻是我一個月含辛茹苦所賺來的血汗錢,怪只怪我太輕信別人,未給自己留絲毫余地。也正是這800元,讓我看清了彬這個人的真正面目及其品行。
女兒和家蔡旭鋒
當女兒八個月大的時候,我和妻便把她扔給了她爺爺奶奶。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依依不舍,更多的只是無奈。
女兒三歲的時候,我和妻回了一趟家。見到女兒,我和妻都有許多酸楚,女兒根本就不認我們。她每天的生活都是由她爺爺奶奶在主導一切,或許爸媽是誰她根本就不在乎。
記得我和妻隨母親一起去幼兒園接小家伙時,女兒的眼睛里充滿了陌生感和敵意,妻伸手去抱她,她卻極力地回避,一只手摟住奶奶的脖子,一只手用力地推開妻的手。妻哭了,母親也掉下了淚。我扭過頭理了一下雜亂的思緒。在記憶里,女兒胖嘟嘟地依偎在我的懷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而眼前母親懷抱中的這個小囡囡是我的女兒嗎?為什么她連爸爸媽媽都不認呢?我試探著走近她,伸出雙手說:“青青,過來爸爸抱抱!”也許是我經常打電話的緣故吧,小家伙居然順從地來到我懷中,我想抱得更緊些,可又怕嚇著我的小乖乖,于是我趕緊給她買了瓶娃哈哈,女兒也沒有拒絕,吸著娃哈哈,依然怯生生地看著我。我對她說:“青青,我是爸爸,叫爸爸!”我真希望女兒能開口喊我一聲爸爸,可女兒始終沒有開口。
回家的第三天,鄰居逗她:“青青,那個人是誰呀?怎么跑到你家不走了?”“是我爸爸!”女兒自豪并帶有幾分得意地回答。那一刻我終于釋懷了,女兒終于認可我這個不太稱職的父親了。
第二次回家時,正趕上女兒放五一長假。第一天,小家伙怎么都不開口叫我,也有些躲閃,偶爾沖我笑笑,我遞東西給她吃,她也毫不客氣,拿了就閃,吃完了就又來身邊轉,也不說要吃的,也不開口,總是東摸摸西靠靠,或坐在椅子上瞪著我。我一開口或走近她,她又轉身跑了,等我追出去時她已躲到了母親的身后。母親便說:“去跟你爸爸玩﹗”她卻死死地拽著奶奶的衣角。看來想要跟女兒親近親近,已成了一種奢望。
晚飯后,母親收拾好碗筷便張羅著給她洗澡,父親坐在房間里看電視。女兒滿屋子地跑來跑去,我已無味地看著她,她卻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我索性地走到戶外乘涼。鄰居正在吃晚飯,我端了椅子坐下一邊跟鄰居聊天一邊聽著屋內的動靜,門開著,燈光照亮一塊長長的空地,我就坐在這個亮光里。
女兒的身影在亮光里晃來晃去,一會兒倚在門邊探著腦袋瞧外面,我一叫她,她又不見了。母親說:“青青把門關上,蚊子都進來了!”“我爸爸還在外面呢!”當這稚嫩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時,我似乎覺得家鄉的夜是那么的讓人心醉,風是那么的柔和,甚至昆蟲的鳴叫也那么的動聽。
第一次回家,我悵然若失;第二次回家,我覺得有所收獲,特別是對家的依戀,腦海中更加平添了初為人父的喜悅,我永遠記得女兒躺在我懷中“一望無牙”的笑臉。
櫻花,一種記憶 汶敏敏
我的郵箱里多了幾幅有關櫻花的圖片,很美,那是上交大的姐姐發給我的。記得一年前也是與爛漫如雨的櫻花邂逅在這個季節,于是我把夢留在了有櫻花飄落的交大校園里。在回憶中裝點感覺,北方有熟悉的氛圍,而南國帶給人更多的是靈感和誘惑。
靜靜地走近,駐足欣賞它,仿佛身臨其境。雨后校園濕潤的小路邊,粉白的櫻花,開滿了小路兩邊,風輕輕一吹,櫻花隨風飄落一地,此起彼伏,深深地吮吸那淡淡的香氣,滿鼻泥土的芬芳,直沁人心脾。剎那間我回過神來,眼前一亮,噢!春天的腳步近了,這悄悄綻放的櫻花不正是春天的使者?不正是大自然勃勃生機的前奏?不正是人們度過漫長、冷漠的嚴冬之后看到的希望嗎?
四月的春天,很美,是屬于花的季節。而落花,卻讓人感嘆人生花季的美麗。那滿天飛舞的櫻花,柔柔的,在空中打著旋兒,一眨眼似乎就落在我的手心里了,我嘆息著原來美麗只有瞬間的光陰,然而這一瞬間的輝煌,令人難以忘懷。“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讀到李煜的這首詞,心中總有一絲痛楚和悲傷。
“梅殘玉靨香猶在”,我無法踏著一路的落英,像同齡的大學生一樣在花間笑著跳著,卻也苦心經營那份期待的心情,在學習和生活中反復糾纏著,依然有我年輕的快樂和自信。于是想起了黛玉葬花,在黛玉的眼中,她籃子里的花,就像她美麗而短暫的一生;然而在我的眼中,這一地的落英,依然有著繽紛的韻姿,依然有著生命,依然有著向往,她隨風飄下的時候,只是為了和我們腳下的泥土赴一年前的約會,然后她會悄悄地、安安靜靜地化作泥土。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地上的落花在腳下踩成粉末,混入泥土之中,又化為來年的沃土,那一份悲壯的獻身精神,讓我感動不已!
生命如歌,歲月如花。那一朵朵花兒鮮艷艷的,所有的花瓣都在努力地向四周綻放。站在樹下,我聽到花落的聲音,而同時我又看到另一朵花在抽蕊吐艷,沒想到如此嬌艷雅致的花,卻有著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我終于明白了,歲月是很公平的,每個人在人生的路上,難免會有一些歡喜和悲傷,這才讓我們遭遇種種困難,懂得去珍惜歲月。
我想,生命和歲月原本就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