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

一棵樹，靜靜地站在那兒。（開頭簡潔，構思巧妙，定下抒情基調。）

它老得不成樣子，很寒磣。它清貧得一無所有，赤裸著，唯有些嶙峋的骨架，而且亦都僵硬，不再柔軟婀娜。（擬人修辭手法運用得貼切、生動。）

皺在一起的樹皮透出很濃很濃的黑色。幾只小蟲子在上面肆無忌憚地爬上爬下。有幾處樹皮裂開，不知哪個調皮的孩子用手掰了去，露出略微光滑的樹身。這樣坑坑洼洼地嵌在一起，更顯其蒼老了。（觀察細致，從近處落筆，細處著眼。）

樹身很粗，可以想象到它過去是怎樣的枝繁葉茂。自地面以上幾十厘米處，叉成兩根，粗細極不均勻，都被人齊刷刷地砍了去，而結果便證明它真的很老很老了，作證的便是那切面上一圈圈的年輪。細的那根要高出一米多，直直地伸向天空，像是要抓住點什么。是要抓住那些泛著金色的燦爛青春，還是從指間流逝的或快樂或憂傷的日子？（描繪細膩，句句引人深思。）

它不該屬于這個姹紫嫣紅的季節，我想。（過渡自然。）

天上沒有云，藍色的蒼穹覆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天的藍色極有層次，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到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地方，就成了淡淡的一片青煙。微微的斜風里，那些年輕的樹的葉子就活動起來。在天幕的襯托下，看得見那葉背上突起的綠的脈絡，像無數的彩蝶落在那里，翩翩起舞。在這樣一幅處處洋溢著生命喜悅的景色里，忽而來這么一株老得可憐的樹，像是為了告訴人們，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有終結，就像生命由幼小到死亡一樣。

凋零的花朵不能恢復昨日的容顏；

今天的泉水流淌不出昨日的清澈；

參天的老樹不能永葆昨日的蔥蘢。（排比修辭增強文章氣勢。）

“生命一次，青春一次。”我知道被歲月侵蝕、步入暮年的樹在驚醒我，使我警覺。（點題。）

驀然回首，淡淡的斜陽里，我發現，我也是一棵樹。（結尾含蓄有力，耐人尋味。）

點評

由一棵樹的蒼老領悟到青春一去不復返的人生哲理，這是本文最感人的亮點。文章想象豐富，描繪細致，排比、擬人、比喻等多種修辭手法運用恰當，在細膩的感觸中洋溢著濃郁的文采，感情充沛，是篇不錯的習作。

【張興武／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