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輝道:“我們也就別等越騰了,叫他去樟木頭等著就行了。”打完電話又說笑了幾句,一眾人正準備上車回樟木頭,李南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家里打來的。電話里老媽媽哭道:“快,家里出事了……”
李南輝一驚,急著追問陳夢思道:“瑤雪借給他了嗎?”
陳夢思見他急成那樣子,歪著頭問道:“你說呢?”
李南輝呆了呆,輕聲道:“瑤雪看似冷漠,其實非常柔弱、善良、平易近人。這么多年下來,不要說三百萬,八九百萬她也是有的,只是都入股我們公司了。但她分管那么多業務,認識那么多人,要弄……”
“怎么,你居然懷疑瑤雪姐利用職權謀私?”陳夢思怒道,“虧她當年對你一往情深,如今為我們的事業更是鞠躬盡瘁,全力以赴!李南輝,你真的變了!”
李南輝急道:“你想哪兒去了?瑤雪當然不會利用職權謀私!但是,她可以利用關系向別人借呀!我擔心她一時柔弱,會,會對不起……”
“你,”陳夢思更是大怒,“你這么說是懷疑瑤雪姐的人格!李南輝,我真是看清你了!”
李南輝更急了,大聲道:“你都不明白我的意思!女兒是水啊!我不希望瑤雪平靜充實的生活再有任何變故!”
陳夢思嘆了口氣,輕聲道:“瑤雪姐真的是很柔弱善良,本來是要幫田斌想法借的,心里很矛盾,就來找我給她一點意見。我說:‘那你就等他離婚后你再名正言順地嫁給他吧?不用找人借,我會叫財務把你近千萬股份先退給你,你拿去支持他支撐搖搖欲墜的廠!等洪大哥出來后繼續孤身飄蕩。’瑤雪姐流淚了,輕聲道:‘他奮斗得也不容易呀!我們什么也不缺了,劍鵬也會原諒我的。’我大聲道:‘瑤雪姐,難道你走了那么多曲折的路,還不能明白世人奸詐嗎?’瑤雪姐呆了呆,這才走了。田斌又去找她,說他的確困難重重,連生活都很拮據了。瑤雪姐心又軟了,給了田斌一萬塊。”
李南輝一怔,問:“田斌收下了嗎?”
陳夢思點了點頭,說:“我也大惑不解,田斌真的收下了。”
李南輝沉思了一陣道:“田斌不是善男信女,一定會認為瑤雪是存心羞辱他,說不定會對瑤雪不利。”說完就馬上打電話給幾個保安隊長和田瑤雪的司機,打了招呼。
陳夢思聽他一說,心里更是一緊,馬上就打電話給田瑤雪,聽到了田瑤雪的聲音說笑了幾句,才放下心來。掛了電話,對李南輝說:“你別嚇我,好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人心難測呀!明天洪大哥就出來了,以后有他在瑤雪身邊,就不會有事了。”
陳夢思想想也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陳夢思就接了兩位老人來帶著孩子,自己隨李南輝、田瑤雪、柳元恒去接洪劍鵬出獄。王越騰打來電話說他有點重要事,辦完后就去。
大家剛到監獄大門口,洪劍鵬已經提著包袱出來了。田瑤雪第一個含淚迎了上去。洪劍鵬把包袱一摔,抱起田瑤雪轉了兩個圈。
大家都笑了,笑出了淚花來。
“好小子,”洪劍鵬放下田瑤雪,一拳砸在李南輝肩上,“我入了獄,你倒更厲害了,每每聽到了關于你的好消息,就覺得平時難以下咽的飯菜特別香。鴻兒呢?沒來接我嗎?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當干爹,瑤雪當干媽。以后我們盡量生個女兒,大家做親家,親上加親。”
柳元恒正色道:“劍鵬,現在出來了,好好休息幾天,有大擔子等著你挑啊!”
“就怕您不給。”洪劍鵬爽朗地大笑道,“我一米八幾的個頭,天塌下來也得頂住嘛!”
大家又笑了起來。
李南輝道:“我們也就別等越騰了,叫他去樟木頭等著就行了。”打完電話又說笑了幾句,一眾人正準備上車回樟木頭,李南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家里打來的。電話里老媽媽哭道:“快,家里出事了……”
陳夢思與李南輝走的時候,鴻兒還在熟睡。走后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孩子醒了,不見媽媽就又哭又鬧。老媽媽想了種種法子哄他,又給他喂奶,他才安靜下來。
老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對講電話響了,說整棟樓煤氣管道有故障,要挨家挨戶檢查。老人也不以為意,打開了下面的大門又打開了自家的門,沒過多久就上來兩個身體健壯的中年人。
老父親道:“廚房在那邊,你們自己去看看吧!”說完又坐下,低頭繼續看報紙。
哪知那兩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就徑直走向正在逗孩子的老媽媽,伸手就去搶老人懷中的孩子。
老媽媽大驚,站起身躲過一邊大聲道:“你要干什么?”
鴻兒被老媽媽大聲一嚇,“哇哇”地大哭起來。正在看報紙的老父親更是大驚,站起身來。
“沒你們兩個老東西的事!”那站在門口的稍高的大漢惡狠狠地道,“這孩子很乖,我們老板想抱去看兩天。”
老父親一下子就明白了,沖過去抓住其中一個大漢一圈一帶一推,一百好幾十斤的人竟被他直推到了門口。老父親又大聲道:“快報警!”
那兩人吃了虧,從腿上撥出明晃晃的匕首直沖向老人。
老父親見到這陣勢也慌了,舉起木茶幾就向兩人砸去。
那剛才被他摔了出去的大漢一拳擊在茶幾上,又直逼了過來,嘴里罵道:“你個老不死的!”
老人更慌了,卻并不退縮,一低頭猛沖過去抱住那人的腿直往上掀,那人頓時被他掀翻在地,正好又擋住了那高個子的路。老人又迅速爬了起來,抓起什么就是什么,直往兩人身上砸。
也就在那當兒,嚇壞了的老媽媽先結結巴巴地報了警。報了警后也不結巴了,又打電話給李南輝道:“快,家里出事了,有人要綁架鴻兒!”然后也不管孩子哭得有多兇,把他抱進屋里反鎖了起來。很快,尖銳的警報聲已經呼嘯而近了……
接到電話的李南輝心里一慌,又迅速再次報了警,招呼眾人上車,搶過司機位就發動了車子,陳夢思驚慌得差點兒就昏了過去。
柳元恒馬上打電話給王越騰道:“你現在在哪兒?”
王越騰說已經就要到夢思百貨商場了。
柳元恒心頭一喜,大聲道:“快去南輝家里,有人要綁架孩子。”掛了電話又馬上打電話給楊懷,叫他召集人手火速趕過去。
接到電話的王越騰大驚,一個360度大轉彎就迅速沖向李南輝住處。
楊懷本正與一個大客戶談著很重要的事情,接到電話后也不解釋原因,叫上兩個保安跨上摩托車就直往李南輝家沖……
兩個歹徒一聽到警報聲也就慌了,其中一個猛地不顧一切沖過來把老父親掀倒在地,舉起匕首就往下捅。
老媽媽大驚,突然間來了神力,舉起被那人一拳打飛了的茶幾直沖了過去,那大漢頓時被仰面撞倒了下去。另一人拉起他急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人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就往外跑,到了門口卻一回頭把匕首向老媽媽投來。
老父親剛好站起身來,也不顧自己了,一手把老媽媽推倒過去,匕首擦肩而過,劃破了衣服,血直往外流。老人更不敢懈怠,迅速沖過去“砰”地關了兩道門并上了鎖,這才靠著門不停地喘粗氣。
心急如焚的李南輝飛車快進樟木頭路段的時候卻被交警攔住了,要抄牌扣車。本就心力交瘁的陳夢思頓時就昏了過去,李南輝緊緊地抱住她,也直流眼淚,一車人也都濕了眼眶。
其中一個交警奇道:“怎么啦?”
柳元恒道了原委。
交警忙道:“報警了嗎?”
柳元恒點了點頭。
“既然報警了,你們急有什么用?把車開得都要飛起來了,弄不好禍上加禍。”頓了頓又道,“把車開走吧,別超速了,注意安全。過了今天到交警大隊交罰款。記住,別再超速了!報警了,就不會有事的!”
柳元恒忙道:“謝謝您!謝謝您!”
阿沸接過證件車匙迅速啟動了車子。
王越騰剛到住宅區大門口就見到兩人狼狽不堪地沖出來,上了等候在一旁的“的士”,迎面駛來,心里也就明白了幾分,加大油門向那“的士”撞了過去。
“的士”見迎面有車撞過來,一慌神就來了個急剎車,馬上停了下來。從車上罵罵咧咧地鉆出四個手拿刀刀棍棍的大漢來。
王越騰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冷笑道:“還想走嗎?”
那四人相互一望,就齊齊拿著武器向王越騰招呼過來。
王越騰大笑道:“正好,很多年沒打過架了!”拳飛腳舞之間,四人便紛紛倒地。
警車已經近在咫尺了,楊懷也帶了兩個保安趕到了。
王越騰一腳踩在一個歹徒身上,大聲吼道:“說,誰叫你們這么干的?”
話音剛落,卻見另一個歹徒翻身抽出了一把警用手槍直向他射。
王越騰大驚,迅速飛身臥倒。
四個歹徒趁機都站起身來,其中兩個都是帶手槍的,也撥出槍直向王越騰亂射。
王越騰飛快地翻滾著,最終還是被兩發子彈射中了右肩。
歹徒的子彈用光了,警車已到了。
陳夢思悠悠醒轉時已經是在家里了,大叫了一聲“鴻兒”坐了起來。只見孩子正轉動著溜溜的眼珠兒瞪著媽媽樂呢!陳夢思一把抱住兒子,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淚水又直泉水般往外涌。
老媽媽微怒道:“只記得兒子,不記得你老爸老媽啦!”
陳夢思猛地一驚,大聲道:“媽媽,爸爸呢?”
“記起來了啊!”老媽媽很是不高興,“在醫院啦!”
陳夢思腦里又是一暈,抱著兒子迅速下了床,急道:“我要去醫院。”
“沒事啦!醫生檢查過了,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但小王傷得很重,正在做手術呢!你爸爸留在醫院想陪陪他,那小伙子真不錯啊!”
“媽,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
手術已經結束了,王越騰正一邊躺著接受輸液,一邊聽老人講房間里驚險的一幕幕,聽完后忍著痛道:“陳伯父,我佩服您!”
“哎,別提了,”老人嘆道,“練了幾十年的太極呀,到了該用的時候,就是用不出來。只是第一下子,我自己都覺得神了。”
“陳伯父,你練的太極只是用來養生健身的。你都六十好幾的人了,能把太極發揮出今日之功效,很了不起呀!”
柳元恒插話道:“再過幾年,我也就五十歲了。看來也得練練太極呀,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說實話,小柳,”老人也正色道,“堅持鍛煉身體的確有好處啊!我從沒間斷過鍛煉,雖然病痛還是不少,但精神始終好著呢!”
正說著,陳夢思抱著孩子和老媽媽來了,見到老父親肩上傷口包扎處還滲著血漬,又流下淚來。
老人含笑慍道:“都沒事了,還哭!長這么大,一遇了事不是昏迷就是哭,我看你是越來越嬌氣了,小時候說你幾句你還要駁嘴!”
大家不禁莞爾笑了。
王越騰望著鴻兒笑道:“你這臭小子,害得叔叔躺醫院,看你大了怎么受我的氣!”
老媽媽從陳夢思手里抱過孩子坐到病床邊道:“乖,說話。說:‘叔叔早點康復!’”
鴻兒手舞足蹈地直沖著王越騰樂,大家又笑了起來。
陳夢思沒見到李南輝和洪劍鵬,奇道:“他們兩個人呢?”
田瑤雪道:“抓主謀去了。”
當時一回到家里,李南輝安頓了陳夢思后也不去醫院看望王越騰和老岳父,就徑直和洪劍鵬趕去了公安分局,見到那四個歹徒,想起陳夢思的話,一下子就全明白了。洪劍鵬也認出那四個歹徒的其中兩人幾年前也參與圍攻他。李南輝馬上去見早就認識的刑偵隊長張強,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和想法。
張強點了點頭,帶了幾名干警招呼二人一同上了警車,呼嘯著直駛向遠洋五金廠。到了才得知田斌本來一直都在廠里,剛剛離開不久。
李南輝想了想道:“去他住處。”
警車剛到,田斌也正慌慌張張地提著個密碼箱出門來,正要上車離開,一見到警車頓時慌神了,密碼箱也跌落在地。
張強一下車就吼道:“還想跑嗎?”
田斌頓時就攤坐在地上,不停地道:“都是于麗害了我啊!都是于麗害了我啊!”
李南輝望著張強一笑。張強也含笑點了點頭,吩咐幾個干警道:“留兩個送田斌回分局,其余的跟我走。”
到了麗麗美發中心才得知于麗和他的情人阿駒剛剛坐“的士”離開,還不到十分鐘。張強一邊安排其中一個干警與局里聯系,封鎖所有路口,一邊吩咐其他人上車,自己搶過一輛警用摩托車載了李南輝和洪劍鵬就順于麗和她的情人阿駒溜逃的方向追了上去。
于麗和阿駒沒想到事情這么快就暴露了。他們認定那些所謂的兄弟一定不會供出他們,出了事只一口咬定他們只是為了錢才綁架李南輝的兒子想勒索。但沒想到李南輝一眼識破,英明的張強也信了,直接從田斌那兒得到了證實。
張強一見到前面有輛“的士”就全速超了過去,攔在“的士”前面。那的士司機嚇了一大跳,趕忙一個急剎車。“的士”上坐的還真就是于麗和阿駒一伙。阿駒和他的兩個同伴一見到前面的警車就慌了,同時抽出手槍指著那“的士”司機的頭道:“要命的就快沖過去!”
于麗更慌,大聲道:“快!快!沖過去!”
沒想到“的士”司機卻是臨危不亂的人,在猛地發動引擎后趁四人后仰之際打開車門滾了出去。
阿駒和他的兩個同伴見勢不妙,就同時下了車想武力出逃,也不顧車上縮成一團的于麗了。
張強一邊開槍示警一邊對李南輝和洪劍鵬道:“你們自己小心!”然后一躍下了車。李南輝與洪劍鵬也隨著張強飛快地撲向“的士”車。三人同時躍起,趁三個歹徒還在遲疑的一瞬間,以最快的手法抓住了三人持槍的手腕,展開了一場生死之搏。
這時,其他干警也先后趕過來了,三個匪徒很快被制服了。
李南輝與洪劍鵬把奪來的槍交到張強手中,氣喘吁吁地道:“差點就見了馬克思!”
張強笑望著二人,由衷贊道:“好身手!”
洪劍鵬一把抓住阿駒道:“記得幾年前南輝說過的話嗎?今日就是見證!”
阿駒還是很拽,大聲道:“想不到我姓施的縱橫道上這么多年,今日會栽在這里。”
張強奇道:“你們認識?”
李南輝嘆了口氣,講了幾年前他們十多人圍攻洪劍鵬的事。
張強沉重地道:“看來我們這的治安還須大力整頓呀!”頓了頓又道,“這案子還大有文章可做,他們的警用手槍是哪兒來的呢?今天謝謝你們了,阿輝,洪先生,咱們得先回去突擊審訊!”
歹徒們倒是個個很有氣概的樣子,連于麗也都閉口只字不提,但田斌卻只求減輕罪行。
田斌一時籌不到錢,小玲又與他鬧離婚,心里就很煩躁,常常跑去于麗的“雞”窩里找樂子。于麗見他那副窩囊的樣子,就向他打聽原委,他也就實說了。
于麗聽后冷笑道:“田先生,你還像個男人嗎?田瑤雪給你一萬塊,跟打發叫化子有什么差別?你就吞得下這口氣?”
“我知道她是在羞辱我,我的確需要錢!有一萬總比沒有好!”
于麗冷笑了一陣又道:“你知道為什么你老婆要跟你離婚嗎?因為你沒錢了!你知道阿奇為什么要跟你散伙嗎?也是因為你不能幫他賺更多的錢了!我教你一個好辦法,對你我都有好處。”
田斌頓時來了精神,忙道:“什么辦法?”
“我平生最恨三個人,”于麗猛抽了幾口煙,惡狠狠地道,“第一個是洪劍鵬,他總是不把我當人,他不是也把你打得很慘嗎?難道你就不恨他?聽說,他明天就提前出獄了。第二個就是田瑤雪,風騷又不要臉,偏偏就是有那么多人護著她。這幾年幫李南輝打理生意,名聲更大了。我呸,騷貨一個!第三個就是李南輝,這王八蛋,人不怎么樣,就是厲害,他更是護著那姓洪的和那騷貨。聽說他有個兒子,快滿一歲了吧,兩口子疼得像心肝一樣。駒哥一向不做綁架殺人的事,但現在治安緊了,兄弟們的日子很難過了。我們商量過了,只要你愿意,我們綁架他的兒子,不要說要個幾百萬,一兩千萬他們夫妻絕對不會說不給。事成后,你和我們各一半,只不過,我們要你廠一半的股份,二十多個兄弟也都要進入你廠里做事,你是董事長,駒哥做總經理。你放心,我們都會以廠為重,再也不亂來了,大家合伙賺正經錢!你看,怎么樣?”
田斌大驚道:“這……這……這可是要判刑的呀!”
“我操,還是個做老板的男人呢!”于麗“呸”道,“畏首畏尾,成得了大氣候嗎?阿玲為什么要跟你鬧離婚?就是因為你沒錢了,你有了錢,踢她走她還不肯走呢!”
田斌愣了愣,猛地道:“好!”心想反正進退兩難了,賭就賭吧!
于是當天晚上,在阿駒的房間里,幾人密謀了一番,決定開口勒索兩千萬,各分一半,只不過田斌的廠也得給他們一半股份。
阿駒強調道:“那姓李的有兩下子,一定要確定他不在家時再下手。”然后就吩咐他最信得過的四人去晝夜盯著。沒想到都成了網中之魚。
在講審訊時,張強笑道:“阿輝,你真行啊!黑幫流氓都懼你三分啦!”
李南輝也笑了,輕聲道:“想求你一件事,張隊長。”
張強一愣,正色道:“徇私舞弊的事就不要提起。”
李南輝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又一舉抓獲了那么多小混混,新聞媒體一定閑不了,自然也會扯到我們幾個人身上來,幫我們擋一擋。我們是生意人,這方面不適宜太張揚。”
張強一愣,笑道:“要沒你那位勇敢的總經理,我們又是瞎忙一場,該表揚的……”
李南輝乞道:“張隊長,幫個忙吧!記者一高興,病房不得安寧啦!”
張強大笑道:“倒全成了我們刑偵隊的功勞了!行,就說有見義勇為的好同志抓住歹徒就失蹤了。”
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離開公安分局回到病房,正好見到聞訊趕來的索娟正在給王越騰削蘋果。
洪劍鵬笑道:“幸福吧?”
王越騰卻道:“你就別待在這兒啦!今天剛出來,晦氣都還沒洗掉呢!快回去吧,也累了這一天啦!”
李南輝也道:“我還真是忙糊涂了。洪大哥,你就先回去吧!”
洪劍鵬想想也是,笑笑轉身走了。
李南輝又道:“我今晚本來是來給你陪床的,看來是不用啦!”
“要,怎么不要?”王越騰趕忙道,“阿娟,你就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南輝,叫個司機送她回去。”
“我已經請了假。”索娟輕聲道,“我很擔心你。”
王越騰急道:“我沒事的。有南輝陪著,我還有很多話跟他說呢,你就回去吧!”
索娟呆了呆,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幾個轉,總算忍住沒掉下來,放下蘋果輕聲道:“好,你保重!”
李南輝大惑不解,直盯著王越騰。
王越騰大聲道:“快打電話安排司機送送阿娟呀!”
“不用啦!還早呢,我自己能回去。”索娟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大聲道,“你多保重!”
李南輝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真是不明白你!我送她吧。”
洪劍鵬回到田瑤雪住處時,田瑤雪煲好了湯正在等著他,一見他就溫柔地道:“先沖個涼吧,剛出來又累了一天,沖個涼會舒服點。”
洪劍鵬只覺得心里一暖,聽話地去沖涼。
沖過涼喝了碗湯,田瑤雪偎著他坐了下來,柔聲道:“本來你今天剛出來,又協助警方抓人,也夠累了,我不該再羅嗦。但我不說出來,心里又不舒服。”
洪劍鵬緊握住她的手道:“我不累,你說吧。”
“你已經知道,川峰集團已經成立了。根據董事會的決定,由你我主管夢思百貨、餐飲行業、飛夢大酒店及旅游服務行業。原則是,交到誰手上的事,就由誰放手去辦。你雖受過正規的高等教育,畢竟不是相關專業,我在你沒出來這段時間,已經接手經營管理了,全是憑女人的直覺在辦事。你與南輝情逾手足,越騰、柳總、李康又都對你信任有加,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休息兩天,你就得正式走馬上任,我希望你日后多些學習業務管理,同時言行不可只憑意氣,要以大局為重。你說,是嗎?”
洪劍鵬心里熱乎乎,眼里濕漉漉的,柔聲道:“相信我吧,我絕非一味莽撞之人。”心想,為了能早點出來陪你,這幾年我在獄中已經修煉得快成佛了。
“我當然明白。”田瑤雪把頭依在他的胸口,又道,“南輝的意思,李康的開發建設家鄉計劃有了經驗心得之后,我也要回我們湘西老家走同樣的路,這也正是我多年的心愿。所以,我希望我們倆都能看著川峰計劃牽動更多企業走這樣一條路。因此,對你有兩個小小的要求。”
洪劍鵬摸著她的頭發,想也不想,就道:“我都答應你,你說吧。”
“第一件事,你嗜酒如狂,”田瑤雪柔聲道,“醫書有云:酒少飲補脾,多飲傷神,日后交際應酬,飲酒難免,你還是輕酌小飲為好。”
洪劍鵬應聲道:“好!”
“第二件事,你愛煙如命,吸煙對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你還是戒了吧!”
洪劍鵬心情激動,正掏了煙出來準備抽,聽她一說,不由得一怔。
田瑤雪從他懷里抬起頭來,輕笑道:“怎么,辦不到嗎?”
“好!”洪劍鵬把整盒煙都扔到了垃圾桶里,大笑道,“想不到我洪劍鵬終是也得了‘氣管炎’!”
“后悔呢?”田瑤雪嗔道,“還來得及!”
“后悔?”洪劍鵬又是一陣大笑,“佛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為了能和你把手同行,又豈止修了一百年?”言下感慨良多,又摟住田瑤雪親了親她的眼睛,心想,能讓你管上一管,勸上一勸,也不枉我此生塵世一游!
田瑤雪心里早已激動萬分,更是充滿了柔情,轉身摟住洪劍鵬的脖子,癡癡地望著洪劍鵬,不禁也怔怔地落下淚來,心想:“老天還是疼我的,賜了你給我!”
李南輝送走索娟回到醫院,發現王越騰的單身病房里熱鬧得很——一些不上班的職員都紛紛買了鮮花、水果來看望他。想了想也不進去了,就馬上回到家里看望兩位老人——想起自己這次雖不曾親身經歷的當時的驚險,還后怕不已。
回到家見到老岳父肩上的傷口,也不知為什么,李南輝一句話也說不出,淚卻不期然地就流了下來。
老人半笑半怒道:“南輝,你怎么啦?在醫院夢思一見到我就落淚,你一見到我也像她一樣,真是沒出息!你倆究竟是怎么啦?還做大事呢!”
李南輝心里就更難過,趕忙抹了抹淚,又望向老岳母,輕聲道:“媽,你也該在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嘛!”
老媽媽卻似認真非認真地笑道:“半個兒子也比嫁出門的女兒好啊!夢思一醒了就哭喊著找兒子,心里早沒了爸爸媽媽了。夢思,你看看人家南輝……”話沒說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來,大家也都跟著笑。
李南輝心里這才好受了點,小坐了一陣又趕往醫院。
病房里還熱鬧得很,一個個你一言我一語把王越騰贊得是天上無雙,人間絕無。
最引人發笑的是小欣的話:“王總,要不是您已經有了女朋友,我一定主動追您。”
一眾人大笑不已,紛紛問道:“王總在百貨貿易公司的時候,你怎么不追他呀?”
小欣笑道:“那時我是托了夢思姐這位老板娘的關系才進了服裝部做營業員的。雖然自認也長得不差,卻又怎能入王總的法眼呢?”
主管阿惠笑問道:“那么,現在呢?做了商場總店副店長了,覺得門當戶對了?”
“我可是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哦,”小欣正色道,“這可不是托夢思姐的關系。”
“我們都明白。”總店店長劉亞蘭笑道,“你的成績是大家看得見的。告訴大姐,你也不小了,也算打工有成了,為什么還沒見你談朋友呢?”
“是啊,”眾人也都起哄問道,“為什么?”
王越騰也打趣道:“莫非真是還惦記著我?那就請馬上死心了吧!”
小欣笑道:“王總,說實話,我剛才講笑是因為您高大偉岸,是個大英雄,但實際上我喜歡的卻是……”說到這兒卻住了口。
眾人正聽得興起,想她雖然年紀輕輕,平時卻總是一本正經,對工作更是一絲不茍,極是嚴肅,難得見她說笑,沒想到她也有如此天真活潑的一面,又異口同聲問道:“是怎樣的?”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第三十二章:真情傷人癡愛傷心)
責任編輯:宋世安
題圖插圖:石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