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沉木詩歌

兩根火柴

閃電沒有扛走一個(gè)人，沒有牽走一匹馬

它是天空伸出的一根火柴

從河?xùn)|擦到河西，從七月擦到八月

一條河是它擦斷的

一群人是它擦濕的，一把骨頭是它擦瘦的

那云和大地更是它擦黑的

每擦一下，就有東西疼一下

每擦一下

就有東西顫栗一下

你說是睡在水里的石頭，他說是口袋里

咬牙切齒的硬幣，我說是在八樓開會的官老爺

每擦一下，我就接近天空一步

每擦一下，緊跟我身后的柏樹

它那翠色的火焰就綠一下

回頭望望，活著的蠟燭暴走如飛

我把頭顱裹上一層長白毛的露水，悄悄從生

活中伸出

偽裝成一根干燥的火柴，后院躥起的風(fēng)

說我竟然相象幾分

不去擦白天，它不會說話

不去擦仇恨，它不會流淚

去擦一地的月色，點(diǎn)孤獨(dú)

去擦一枝的鳥兒，點(diǎn)愛情

當(dāng)擦到一個(gè)人成了夜的心臟在大街上跳動(dòng)的

時(shí)候

我已是頭破血流，露珠化為口水

從夏天再邁出一步

我將和閃電擦到一塊兒，纏綿到一塊兒，燒到

一塊兒

囚

靈魂站在肉體之外

兩條蛇對峙。呼吸晃出水聲

情人美好一笑

迅速化干戈為玉帛。火車爬出城

報(bào)紙忘了扣胸罩扣子

垂下一條粉腿。蜘蛛奮力一撲

事情粘乎乎的

觀眾不動(dòng)聲色。我是春光

你是政策

誰囚禁了誰？鐵蜷縮在火里

血一樣美麗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