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外一首）

只不過一個日子

陰郁便漫過季節

甩落幾許寒意，幾只煙蒂

和半瓶紅酒，被撞破的那扇門

仿若一個人的夜

僅用一紙蒼白

就吐出最后的胃酸

昨天，一個人收起背包

在路上，和三兩行人對視

和虛弱的高樓并行

和拉起的衣領一起，躲避風寒

太陽下的影子行走著

像剝去衣衫的病人

裸露身體，在空曠的走廊里

昨天，一個日子

便堆積成許多季節

枯萎的葉在枝頭舞動

沉溺著，然后被狂風喚醒

幾行記憶流出來

在去年的水里

和今年的路上

這個日子

一

這濃烈的味道

從塵埃中鉆出來

以二月的風

裹住冰寒，和城市的裂口

被愛情碰傷的日子

從云端跳下來，迎著花瓣起舞

將夜旋轉成少女的清純

或站在無人的窗口

身后的痛，漸漸長成荒草

二

樹枝醉了，鳥醉了

玫瑰在路燈下醉了

一只手拉著愛情，另一只手

在城市背后，游走

日子里掉出幾根線

纏繞，盤桓，相互糾結

以錦簇遮擋，以一些冰霜

化在手心，像夜晚的甘露

催生幾段故事，揉成月光

潛入睡不熟的夢里

三

而此時，我躲在家里畫一處鄉村

沿陽光一路走去，滿眼金黃

鄉音呢喃在葉的背上，親吻，愛撫

稠密的日光攀上土墻

老屋熱炕，搖蕩的煙袋

灶膛的火，開成艷麗的野花

染紅日子，染紅婆娘的嘮叨

和男人的鼾聲串在一起

掛到夜晚靜謐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