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麗江,我看到了那個駝鈴店,拍《一米陽光》的駝鈴店。
其實,一切只是偶然,就像我啟程擠火車一樣,倉促得來不及計劃。我把行李和防曬霜扔進背包,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驅車幾千里,來到人頭攢動的滇南古鎮。在四方街,我披著印有東巴文的披肩,看東西南北來往的人流。店主說,東巴文具有神秘的力量,你披著它會遇到你心中的所愛。
可我并沒有遇到心中的白馬,也沒有英俊的王子趕著馬車將我接走,青石的小巷里,只有行人匆匆。我知道,一個女人的寂寞會引發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沒有前奏,沒有序幕,簡單的如同水晶宮中的童話。是的,我是個寂寞的女人,每天除了碼字,就是趴在窗子前看隔壁叼著奶嘴的小孩,但我的愛情絕不是瓷瓶上的彩繪,它應該實在而溫暖,就像我的鞋子、枕頭和兼放手鏈的筆筒。
從麗江回來,我將披肩放在了箱子底,而把駝鈴掛在書桌上方。
每天,陽光從窗子斜斜打進來,駝鈴閃耀著古銅色的光芒,我開始一天的工作。對于女人來說,我希望自己現在的狀態只是一種短暫的過渡,幾年后,我應該過新的生活,一如祖母和她的祖母。她們在老北京的胡同里過完了一生,精致的發髻,大襟的碎花衣服,端坐在翠華門里微微一笑,就把一生凝固成鏡框里的黑白照片。其實,與她們相守的男人并不是王子,也不是白領或讓人暈厥的帥小伙,可她們據說過得很幸福。
在這個世界上,我開始喜歡平實而純粹的東西,包括愛情。每個早晨,我會鉆進浴室搞得天翻地覆,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我喜歡水。我把報紙隨意放在沙發上,腳尖高高翹著,讓水靜靜滑落,打涅淺綠的地板,自己則拿著雜志津津有味地看別人的故事。我不相信天崩地裂的愛情諾言,卻會被它們感動一個下午,眼淚擦漫整條毛巾。
盡管,我的房間里開著空調,冰箱里放著大瓶的可樂,可我卻在尋找一種古典式樸素的愛情。大街上的許多男人太花心,快餐式的愛情派對讓一切都顯得荒誕不經,我不想在受傷之后,抹著淚,提著涼鞋滿大街追著罵他。所以,我不會輕易暗示什么。
《紅樓夢》中說女人是水做的,柔柔的水泡了菊花上下浮動,盛在精致的青瓷茶杯里,茶水是需要香氣的,就像女人需要愛情。我知道自己不可能遠離它,那就在五樓的一個小窗口里等待,等著邂逅一場生死未卜的陷落。我夢中不曾出現過白馬,只有一個傻傻的男孩,手里提著駝鈴撥弄,替我收拾房間里凌亂的殘局。然而,這些已足夠。
編輯:青 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