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行為調整強制程度的體育產業治理機制

摘要：體育產業治理機制意在合理配置體育資源，使有限的體育資源能最大化體育產業的商業價值。體育產業治理機制按對體育資源配置行為的強制性程度可分為剛性治理機制、柔性治理機制和中性治理機制，3種治理機制從不同的角度發揮著合理配置體育資源的作用，也有著各自不同的特點，3種治理機制是一種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的關系，共存于一個系統，共同發揮著對體育產業正本清源、優化資源配置、提升體育產業商業價值的作用。

關鍵詞：體育社會學；體育產業；行為調整強制程度

中圖分類號：G80-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8)10-0043-04

Sports industry governing mechanisms based on the degree of

behavior regulation compulsion

SUN Ban-jun1，CHEN Yong-bin2

（1.Hebei Institute of Physical Education，Shijiazhuang 050041，China；

2.Shijiazhuang University of Economics，Shijiazhuang 050031，China）

Abstract: Sports industry governing mechanisms aim at rationally allocating sports resources， so that limited sports resources can maximize the commercial value of the sports industry. In terms of the degree of its compulsion on sports resource allocating behaviors， sports industry governing mechanism can be divided into rigid governing mechanism， flexible governing mechanism and neutral governing mechanism. These three governing mechanisms play their roles in rationally allocating sports resource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having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own. These three governing mechanisms are in a mutual supplementation and promotion relation， coexisting in the same system， and jointly playing their roles in radically reforming the sports industry， optimizing resource allocation， and promoting the commercial value of the sports industry.

Key words: sports sociology；sports industry；degree of regulation compulsion

產業被認為是21世紀最具潛力的朝陽產業，我國體育產業對GDP的貢獻呈逐年增長的勢頭，且增速越來越明顯。盡管如此，由于體育產業在我國起步晚、起點低，相對于發達國家的體育產業產值在國民經濟中的貢獻，我國體育產業相對落后，說明體育產業在我國有著極大的發展潛力。體育產業在我國屬新興產業，在其蓬勃發展的過程中，體育資源配置缺乏效率，產能沒能完全被釋放，商業價值不能最大化的現象屢見不鮮，這些歸根結底是缺乏一套完善的體育產業治理機制[1]。

1不同行為調整強制程度下的體育產業治理機制

我國體育產業治理機制從對行為調整的強制程度可劃分為3種：剛性治理機制、柔性治理機制和中性治理機制。

1.1剛性治理機制

剛性治理機制，強調以法律法規、企業章程等強制性的糾偏行為來調整體育產業內部各個行為主體之間的關系，使大家能在共同制定的游戲規則下進行商業活動，提供一個公平的競爭舞臺。剛性治理的主體可界定為3個層次：最高層次是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他們制定規范體育產業內部行為的最基本法律法規，包括公司法、稅法、勞動法，出臺與體育產業相關的條例，這些法律法規允許或禁止體育產業內部各個企業的行為，引導企業的投資，并避免企業之間的惡性競爭、出現囚徒困境的局面，導致資源的極大浪費；中間層次是體育產業內的行業協會，有的實行注冊制，有的實行會員制，但都要遵守協會制定的規章制度，否則予以懲罰，雖然大多數行業協會實行行業自律，但其性質仍帶有強制性的約束[2]；最低層次是體育產業中的贏利性的企業或組織，他們是產業內經濟活動的微觀主體，各個企業或組織都有自己的章程、規章制度或操作手冊，對企業內部員工的行為規范進行強制性的約束和規范。

體育產業的剛性治理機制以人性是消極的X理論作為理論基礎。體育產業的治理主體出臺一系列規章制度，一套共同的行為規范，如果大家都能遵守，游戲正常進行，如果出現不能遵守的情況，規章制度開始發揮作用，對于違規的企業或個人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處罰條例進行懲罰，給予違規者痛苦的感受，或者讓其付出極高的違規成本，違規者感覺到違規成本大于違規收益，理性的違規者就會糾正自己的違規行為，回到共同接受的規章制度框架之內。剛性治理對違規者的處罰措施要及時、嚴厲、堅決，這樣才能更為有效。

1.2柔性治理機制

柔性治理機制，側重于以文化、道德、倫理、聲譽等來協調各個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用一種非強制性的方式規范體育產業內部的利益主體間的行為，起到與強制性的剛性治理相同的作用[3]。柔性治理以人性理論中的Y理論作為立論基礎，認為人總是積極的，不主張胡蘿卜加大棒的方式，而是以文明說教的方式來說服各個利益主體，給其較大的自由發揮的空間[4]。

文化和倫理是整個社會文明的組成部分，調節著人與人之間的行為和關系[5]，是法律法規的重要補充。在體育產業內部，它們照樣起著調節各個企業之間的責、權、利關系，調節各個利益主體行為的作用。不遵守文化和倫理的組織和個人，很難與周遭的同行和諧相處，對于企業而言，其利益相關者，諸如供應商、顧客、債權人、債務人、新聞媒體、社會公眾等遵守文化和倫理的群體必然抵制企業的這種行為。體育產業中職業道德和聲譽同樣制約著當事人的行為，當其不顧職業道德或聲譽不佳時，受到公眾、行業協會等的排斥，受到利益相關者的抗議和抵制。作為個人，其形象受損、人力資本貶值、未來的收益下降，這種效應反過來迫使其不敢不顧及職業道德和聲譽，從而矯正個人行為；作為企業或組織，聲譽不佳會給資信評級機構不良影響，為日后的融資增添困難；在消費者心中，其產品形象受損，銷路不暢；在供應商方面，收縮信用政策，迫使企業增加現金流支出；其他的同行不愿與其合作，協同效應和規模效應均不能發揮，企業難以取得競爭優勢。為扭轉這種局面，企業只有遵守職業道德和建立良好聲譽。

1.3中性治理機制

中性治理機制，運用市場、價格、供求、競爭的方式來調節各個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調節體育資源的優化配置，沒有剛性治理中強制性糾偏行為，也少了柔性治理中給予企業較多自由發揮的空間。中性治理主要靠市場來調節各個主體之間配置資源的行為，也可稱為市場治理機制[6]。市場調節主要依靠價格、供求和競爭等手段。對于高價格的體育資源，只有最有經營能力、能高效利用它的企業才最有意愿取得，而經營不善、不能有效利用的企業，由于高價格帶來的高成本而不愿意獲取，這樣通過制定不同的價格，體育資源就被配置到不同的企業，尤其是稀缺資源最能合理地配置到最有效率的企業中去。稀缺的體育資源就能通過供求機制進行合理配置，配置到出價最高、最有信心和能力運用它的企業或組織。競爭機制則是通過市場優勝劣汰的方式把體育產業中業績優秀的企業保留下來，而業績差的體育企業則被淘汰掉。體育資源的配置合理與否以及是否是最有效率的配置通過企業業績體現出來，體育企業業績的好壞一方面看是否抓住了市場機會，取得了獨特的競爭優勢，從而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獲勝，但更重要的是看體育企業管理能力的強弱，本質上是一種生產要素的配置能力，當然離不開體育資源的配置。資源配置能力不同的體育企業通過這種機制形成馬太效應，優秀的體育企業越來越優秀，業績差的企業則愈來愈差，終被淘汰。

2我國體育產業治理機制的目標選擇

剛性治理機制、柔性治理機制和中性治理機制都在某個方面有特定的效果，而我國體育產業由于處于成長期，起步晚、起點低，我國又處于新興加轉軌的經濟時期，中間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種種問題，單憑某種治理機制很難徹底解決，3種治理機制的復合型治理機制[7]恰恰能彌補上述的不足，發揮各自的優點[8]，是我國體育產業治理的目標治理機制。

復合治理機制有著如下特點：一是復合治理機制是一個系統，是剛性、柔性和中性治理機制的綜合，3種治理機制可以單獨發揮作用，也可以組合的方式發揮作用，本質上復合治理機制包含著3種治理機制，只是在實際運用時各種機制搭配的比例不同而已。二是復合治理機制有著層次性，剛性治理是基礎，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中性治理或市場治理，主要依靠價格、供求和競爭的力量自發性地治理，是體育產業中治理的主要方式；柔性治理，主要是在剛性治理的可靠保證下實行的治理，是中性治理的重要補充，柔性治理極大地影響著治理成本，好的柔性治理可以大大減少治理成本。三是復合治理機制是一個有機整體，不是3種治理機制簡單的疊加，而是3種治理機制的有效整合，通過一定的關系聯接，產生“1+1>2”的整合效應[9]。

3體育產業其它治理機制及其相互關系

成熟的市場經濟條件下，體育產業不僅需要多元化的治理結構，更需要多元化的治理機制，除了按上述標準劃分的治理機制外，還有按照體育產業的概念框架或組織結構劃分的產業治理機制，如體育產業行政主管部門的決策機制，維護體育產業市場公平、公正和高效的相關監督機構的監督機制，以及作為體育產業市場競爭主體的各個體育企業的激勵約束機制。

體育產業行政主管部門在我國市場經濟還不是很完善的情況下，起著總攬全局的作用。我國現階段體育產業行政主管部門是國家體育總局和地方體育局以及經濟發展改革委員會等相關組織機構，它們組織制訂和頒布相關產業發展的有關法律法規和規章條例，強制性地為體育產業的發展提供一個方向并隨時進行糾偏。這時體育產業治理的決策機制就融合了體育產業的剛性治理機制。在體育產業發達的國家，體育產業相關政策出臺時，政府大多只扮演一個引導和服務的作用，并不用行政命令干預體育產業的決策，而真正對體育產業發展進行決策的是市場力量，是在市場競爭的條件下，各個體育企業和體育組織為追求自身利益而不斷地創新組織結構、經營模式和經營方向，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過程中，也促使體育產業發展不斷地優化自身結構和發展模式。體育企業或組織在決策時，總是遵循市場原則，在優勝劣汰的生存原則下作出決策，因此體育產業治理的決策機制也包含了中性治理機制。

體育企業、俱樂部和體育組織等作為貫徹產業決策的部門，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時，往往會違反相關政策和規章制度，不愿意承擔過多的合規成本。對這些體育產業而言，激勵約束機制無疑是一種上佳選擇。體育組織在追逐利益最大化時常有意或無意地觸犯體育產業政策或者規章制度，為了使其與國家體育產業政策保持一致，政府應該對這些體育組織進行適當的激勵和約束。對于符合國家體育產業政策，有利于體育產業發展的一些賽事和活動，國家應當扶持和鼓勵。同時通過體育產業的相關立法，對經常和可能出現的阻礙體育產業發展的行為明令禁止，并輔以嚴刑峻法，從而達到強制性糾偏的目的。對于體育企業的立法等約束治理機制，實際上是一種剛性治理機制；對于扶持政策、獎勵措施和行政壁壘的降低，實際上是一種市場治理機制，即中性治理機制；政府對于優秀體育企業以及企業倫理的宣揚，利用聲譽機制來引導體育企業的行為，符合柔性治理機制的特征。

體育產業治理的監督機制是指體育產業中負責監督的機構對體育產業政策的執行機構的行為和結果等進行的監察督導的行為。體育產業最大的利益主體是國家，體育產業的監督主體是政府，相關行政主管部門和體育協會代表政府對體育企業或組織進行監督。發現體育企業有違反體育法律法規的行為時，這些部門就以政府代表的身份行使監督權力，他們與體育企業具有完全的獨立性，是監督和被監督的關系。體育企業共存于同一個競爭市場之中，為了維護競爭的公平，需要遵守共同的行為準則和市場慣例，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對于其它體育企業觸犯規則而獲得競爭優勢的行為皆當過街老鼠，考慮到長遠利益，違規企業只有遵守規則才能安身立命。體育企業相互之間的監督是一種自主性的產業治理[10]；除了政府監督和體育企業相互之間監督之外，社會監督也是體育產業治理的重要形式。社會公眾、體育用品和服務的消費者以及大眾媒體等中介機構對體育企業各種敗德和違規行為時刻關注并隨時譴責批露，使違規企業公信力下降，產品或服務需求減少，從而遭受懲罰。這種監督機制剛性較小，但其作用不可小視。政府監督具有強制性特點，與剛性治理機制相似；社會監督剛性較小，柔性特征明顯，與柔性治理機制吻合；體育企業相互之間的監督則遵循市場經濟原則，和體育產業中性治理機制重合。

體育產業治理中的各種治理機制相互包含，剛性治理機制既包含決策機制、監督機制，也包含了激勵約束機制。同理，中性治理機制和柔性治理機制包含了決策機制、監督機制和激勵約束機制。同時，決策機制、監督機制和激勵約束機制也分別包含了剛性治理機制、中性治理機制和柔性治理機制。這說明盡管對機制劃分的標準不一樣，但各種類別的治理機制能很好地對體育產業進行治理，只是視角不同，這也印證了剛性治理、中性治理和柔性治理劃分的科學性。

4體育產業治理機制有效運行的條件

只有掃除機制運行道路上的障礙，體育產業機制才能運轉順暢，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體育產業復合治理機制是剛性、柔性和中性治理機制的綜合，只有每一種治理機制有效運行，復合治理機制才能發揮其機制整合效應，取得單獨一種治理機制無法達到的效果。各種治理機制良好運行，離不開體育產業治理主體和客體的積極配合，也必須有一套高效的治理工具。

首先是治理標準的明晰。標準是行為和結果的參照，離開了治理標準，體育產業治理機制便沒有了參考，沒有治理目標，就談不上治理機制的順暢運行[11]。例如，剛性治理機制需要頒布相關法律法規，并予以公示，這些法律法規以及各種條例就是剛性治理的標準；柔性治理機制道德、聲譽等也都有自己的標準，道德有道德底線，聲譽有好壞之分，這些都是標準的體現，如果標準模棱兩可，治理就無從下手，治理機制也就是空談。

其次需要界定治理主客體以及相應的激勵[12]。體育產業治理機制從某種程度來說是連接治理主體和客體的橋梁，通過治理主體設定的框架，使治理客體的行為和結果納入到框架之內。因此，前提條件就是明確治理主體和治理客體的歸屬。體育產業治理主體應是規范體育產業行為，提升體育產業價值的組織或機構，體育產業治理客體則是參與體育產業市場競爭活動的組織和個人。體育產業治理還需要主客體的積極配合，而不是消極的、被動的參與，因此對其相應地激勵是必須的，比如物質、精神激勵和相關的責任界定。

最后要注重治理機制的整合。剛性、柔性和中性治理機制都只能局限在某個方面發揮作用，要促進我國體育產業健康發展，對體育產業治理也就需要多管齊下，不留死角[13]。盡管中性治理(市場治理)是一種自主性治理方式，也是體育產業治理的主流，但是市場經濟也是法制經濟，市場自由競爭離不開法律的約束，是在有關法律的框架之內的自由競爭的經濟。因此，剛性治理機制是體育產業治理不可或缺的治理機制，中性治理居于主導，是體育產業治理的主要治理機制，柔性治理是中性治理的重要補充。我國體育產業治理的復合治理機制就是整合了3種治理機制，相互補充、相互促進，具有聯合艦隊的效應和功能[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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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黃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