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長和高壓力環境以及風險性讓潛在進入者失去了興趣。20年前起步的年輕人當時不可能想到,投資銀行家的收入會比國家法官或大學校長高多少。
“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边@種觀點一度點燃了資本主義批評者的怒火,更曾令某些有錢人感到一陣帶愧疚。假若只是如此簡單就好了。謝天謝地,倫敦財政研究所(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讓我們對這個問題有了如此深入的了解,例如最近該所進行了英國貧窮與貧富不均(Poverty and Inequality in the UK)調查。我對其唯一不滿的地方,是它仿效學術界使用了“貧富不均”這個意味深長的詞匯。
此項調查的主要發現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撒切爾(Thatcher)時期,衡量貧富不均的所謂基尼系數(Gini coefficient)(我更喜歡稱之為歪斜指數)“顯著”上升,但在梅杰(Major)和布萊爾(Blair)時期幾乎沒有變化,保持在歷史高位。在布萊爾時期,綜合各年情況來看,如果將所有家庭分為5等份,每份家庭稅后收入和社會福利的增長都相當均衡。按照收入低于1996-1997年中層公民收入60%的定義,絕對貧窮家庭的比例從25%降至13%。但是,要實現到2010-2011年將(相對)貧困兒童人數減半的目標,每年還需增加近30億英鎊(合60億美元)的公共支出。
然而,財政研究所最驚人的發現是,最富有的1%家庭收入增長速度要快得多,而超富有的0.1%家庭收入增長速度更快。由于這些富有人群的收入與股市和金融形勢密切相關,以后的估計數據可能會顯示出一定程度的逆轉,從而使貧富更加“平均”,給失業人群帶來一點聊勝于無的安慰。
羅伯特#8226;戈登(Robert Gordon)和伊恩#8226;迪尤-貝克(Ian Dew-Becker)在其調查報告《關于美國貧富差距加劇的爭議》中,就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進行了富有啟發性的討論——英國的趨勢與美國頗為相似,只是也許不那么極端。兩位作者對3類高收入群體進行了區分。第一類是超級明星,例如體育明星或演藝明星,在這些領域,技術進步放大了頂尖人物的影響力,降低了對“不那么優秀的人”的需求。第二類是專業人士,包括律師、銀行家和對沖基金經理。第三類是首席執行官,同類人的互惠互利能提高他們的收入。
這些群體中至少一部分人的極高收入,似乎與亞當#8226;斯密(Adam Smith)一個最基本的學說截然相悖:非競爭群體的絕對優勢趨于相等。這意味著,在競爭的作用力下,例如更多勞動者進入高酬勞行業,退出低酬勞的行業(或沒有接替者),不同職業的實際優勢往往會相同。最典型的例子是公務員,他們的收入遠低于商業公司級別相同的人,但可以通過職業穩定性、挑戰性低和與指數掛鉤的養老金得到補償。
那么,為什么嘗試進入者的競爭沒能抑制報酬的不斷上升?憑借先天稟賦(當然還有決心和野心的幫助),超級明星的確構成了一個非競爭群體。更令人困惑的是另外兩類人。如果銀行和投資機構的高層,只是從有限幾所院校畢業的有身分者的狹窄圈子,默認的準入門檻也許很能說明問題。但只要去主要金融中心的酒吧坐坐,就可以確定這些門檻基本上已經不存在。
可能的情況是,工作時長和高壓力環境以及風險性讓潛在進入者失去了興趣。這也有可能是個時機問題。最富有群體只是在最近才獲得了真正驚人的收入;誰知道他們能延續多久呢?需要考慮的還有運氣的因素。20年前起步的年輕人當時不可能想到,投資銀行家的收入會比國家法官或大學校長高多少。
我預感,事態的發展會讓許多這些要素日漸清晰。如果人們能夠接受超級明星的收入和中彩票大獎存在運氣因素,為什么他們不能接受富有的職業和金融領域人士也存在同樣的因素?
最富有群體的納稅額應高得多,這種看法的主要論據是,它能為再分配提供大筆資金。財政研究所估計,在2004-2005年,英國最富有的0.1%成人平均稅前年收入為78萬英鎊,平均繳納的所得稅率為35%。如果將他們貢獻的稅款增加一倍,平均分配給2950萬納稅人,每人每年可獲得870英鎊,即每周17英鎊。這不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數目,但不需要太多的抑制作用、移民出境、或是富人的避稅行為,這筆錢就會被完全抹掉。幫助最貧窮人群有一種更加安全但不太受歡迎的方式,那就是在所有收入階層都適度提高稅率——或有選擇地削減公共開支。不可否認,這種方式不能為羨慕和嫉妒心理提供同樣的發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