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們并不是缺少幸福,而是缺少心情。幸福并不是不常有,只是我們往往缺少一顆平常心。
生活中我常常滿足于眼前的每一件小事。比如,早上起來,看見第一縷陽光爬上窗臺,我會滿足于我是一個健康的生命;比如出門時,老公一聲叮嚀:“慢點走,路上車多!”我會滿足于我是一個有人疼著愛著的女人。總之,每一件小事給我帶來的那些小小輕輕的感覺,都能觸動我內心最溫柔的纖維,蕩起甜蜜蜜的幸福。
或許,自己是個胸無大志的女人,才在生活中惟一收獲了滿足。總覺得人就是因為愿望太多、渴望太多、目標太大,加上能力太低、條件太有限,才產生太多痛苦。多少人一生都在為名利而勞碌,到頭來即使得到了也沒有時間和心情去享受。把自己交給永無止境的名利追求,也就等于隨手把自己交給一個疲憊庸俗與幸福毫無關聯的過程。
其實,只要保持一顆平常心,用心地生活,就會發現幸福無處不在。自己認定是個平庸無為的女人,便盡量在這種平庸無為中建立幸福的天堂。
因為自己的工作不用“坐班“,便多了些時間,多了份“閑心”,也就多了從身邊尋找幸福的機會,因而我過得開心且充實。
每天我可以隨意地讀讀書,寫寫文章,寫自己想寫的話,記錄生活中某個時刻的感受與體驗,不為什么發表,只是想寫,因為內心需要,因為自己開心。可以寫到半夜,甚至天亮,然后睡到中午才起床,不慌不忙地梳洗,不慌不忙地吃“早餐”,不慌不忙地整理房間,然后斜倚在午后的陽光里,品一杯茗,聞遠處傳來的花香,看著門前貓兒在酣睡,心中什么雜念都沒有,是一片溫暖的空白。這時的我只是一個美麗且安恬的婦人。
在許多人看來煩瑣無奈的做飯,也能給我帶來巨大的快樂。我喜歡一個人呆在廚房里,靜靜地聞烤箱里面包的香味;愛聽洗菜時水龍頭嘩嘩的歌唱,和砂鍋里蔥姜爆鍋的聲音;愛看菠菜的翠綠,蒜苗的金黃。閑暇,我愿意收集各種各樣的食譜,不厭其煩地照著一一做來。當然,我最幸福的時候,還是看著先生坐在飯桌前慢慢品嘗,不時地夸上我一兩句。
我也喜歡逛商店,也喜歡一些小飾品,也給自己買些漂亮的衣服。因為生為女人,不可太委屈自己。但是我從不穿名牌,因為我的收入有限,也不羨慕那些滿身珠光寶氣的女人,總覺得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普通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自有普通的美麗。我常常買打折的衣服,看朋友化幾倍價錢買和自己同樣的衣服,心里總是暗暗得意。
當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這份“閑”對現代人來說很“奢侈”,但是我的“富有”卻是很容易得到的——我從不缺錢,是因為我物欲很低,花錢很少。有時進商店,我只是逛,什么也不買,在那些繽紛的時裝里左轉右轉,便感覺自己翩然成一只蝶,我真是美麗極了幸福極了。
簡單幸福
下班回家,遠遠就看見先生抱了女兒在路口等我,向著我可能出現的地方張望。那一刻,我心里一下子涌起一脈液體,一股幸福的暖流擊中了我,使我有想流淚的感覺。突然,小小的女兒先發現了我,揮舞著小手,晃動著身體‘“媽-媽-媽-媽”地叫,先生看著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然后將嘴貼在女兒臉上,不知說了些什么,女兒咯咯地笑著。先生抬起頭望過來,雙眼含滿無比的柔情與溫暖。
多美的一幅畫面啊!夕陽下,高大的男人抱著兩歲的孩子,在回家的路口等待晚回的女人,男人想著妻子,女兒想著母親,而女人一路上想著快些再快一些回到家,那里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想到他們心里就安恬就踏實,一看到他們,世間的一切幸福都在把握之中。
其實,這樣的幸福幾乎每個人都曾有過,但幾乎都曾被忽略過。人們往往對身邊伸手可及的幸福視而不見,總以為生活太平淡,日子都是千篇一律的紛繁忙碌,人甚至成了一只負重的蝸牛,除了不停地奔波勞碌,似乎沒有什么幸福可言。
幸福真的離我們很遠嗎?
你一定有過這樣的時候——
晨風撫面,鳥兒啁啾,草尖上掛滿露珠,你正沐浴其間。這時你感到幸福了嗎?你是否感謝生活讓健康的你有暇品味大自然賜予的良辰美景!
燈影搖曳,撥動心底最敏感的纖維,靜獨的夜晚,你正溫柔地思念著一個人。這樣的時候,你感到幸福了嗎?你是否感謝上蒼今生賜你為人,讓你享受思想深處的溫馨,傾聽來自心靈的呼喚!
朋友一個真誠的問候,家人一聲親切的叮嚀,陌生人一朵友好的笑靨……早出時為你熱好的一杯奶,晚歸時為你點亮的一盞燈……
這樣的時候你一定都曾有過,這時的你感到幸福了嗎?
在我們周圍原本圍繞著許多足以讓我們感動甚至流淚的幸福,只是一顆粗疏的心將這一切輕輕掠過。
不要忽略身邊的幸福,帶著一顆感恩的心生活,就會發現,人情其實很近,世界其實很美麗,幸福原來無處不在。
不可拒絕的幸福
轉眼我的女兒已經一歲多了。我沒有像大多剛做了母親的人那樣被奶瓶和尿布弄得蓬頭垢面,而仍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所有的日子都如女兒的面容始終新鮮而又甜蜜。
當那個小小的生命在腹中輕輕地動了一下,我驀地感覺到將要做母親的欣喜。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憧憬中度過。常常想這將是一個怎樣的生命。每個夜晚我都躺在床上,撫摩著腹部與她對話,告訴她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而她總是扭扭身子或揮揮小手向我致意。
終于有一天,女兒來了,忘記了疼痛,我驚喜地看著這個神奇的小東西,心里涌起一陣一陣的激動與感動。接下來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新的收獲,女兒會笑了,會坐了,懂得與人交流了,女兒輕輕喊出了第一聲:“媽媽”,慢慢地邁出人生第一步。這是一段最美麗的時光,我享受著女兒帶給我的每一個驚喜,也給予著女兒每一個成長剎那的快樂。
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女兒,我常常想,是誰讓我們在這個世界燦爛地相逢,讓我成為一個內心充滿愛與感激的母親!
看著跑跑鬧鬧的女兒,我總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惟恐她摔倒。盡管我知道,成長的過程總免不了磕磕碰碰,可是,每一次磕碰都牽疼我的心吶,孩子!
溫柔地對待女兒,微笑著看她的眼睛,輕輕地與她對話,讓她軟軟的心感到安全與安慰。即使她打翻了墨水瓶,即使她碰碎了杯子,即使她把菜漬濺到我身上,也不大聲斥責她,因為如此幼小的孩子,所有的“錯誤”都是美麗的,那是上天賦予她的權利,她所有美麗的錯誤都惹我憐愛,心里涌動柔柔暖暖的情愫,讓我享受做母親的幸福。
而當有一天,孩子長大了,她不會再纏著我,仰起可愛的小臉說:“媽媽,抱抱!”不會再歪著頭期待我一個吻,也不會因為我做一個鬼臉而咯咯地笑。這時的孩子已經不再那樣地“需要”我了,她的快樂已不再那么簡單,她的軟弱與悲傷也已不是母親的一個吻一個擁抱就可以安慰的了。她已有自己的世界,她要走自己的路,我會離她越來越遠。
在孩子小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愛她,欣賞她所有的失誤,給她不嫌多的愛,給她所有的陪伴,享受孩子帶來的一切。
精心地侍弄一個嶄新的生命,擁有一段最美麗的歲月,是女人一生不可拒絕的幸福。
關于一只鳥
一個普通的早晨,我發現一只鳥在辦公室的走廊里驚慌失措,它那樣低低地飛著。我看到了一扇敞開的窗子。哦,這只誤入高樓的鳥。
我的心底浮生一些罪惡的念頭——想捉住它,想帶回家給女兒玩。我踮起腳伸出雙手,發現那雙圓圓的小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在那一秒鐘的對視中,一絲挫敗感在我心里隱隱游動。然而“為女兒得一件活的玩具”又在剎那間占據了我的思想,使我幾乎想跳起來去捉住那只鳥。
這時鳥加快了飛翔的速度,倏地朝我的辦公室飛去,我心里閃過一絲竊喜,進入那個小小的房間,它還有地兒可逃嗎?可是這只鳥竟一下子撞在門框上,摔到了地上。我追上來,剛伸出手,它卻忽地飛起來,旋轉著,因為受了傷,它顯然飛得很艱難。
終于,鳥落下來。
終于,我捉住了鳥。
這是一只美麗的鳥,一只年輕的鳥。此時它就在我手上,那樣無助地張著嘴注視著我。在那一刻,我只有勝利者的喜悅,竟絲毫沒有想到鳥的悲哀與無助,絲毫沒有感到不安與愧疚。
突然,鳥又奮力掙脫我的手掌,“嗖”地向著前面的墻壁飛去,那樣徑直地不顧一切地向著墻壁。鳥又一次撲在地上,當我伸出手時,它沒有動,我把它放在掌心,它依然沒動,只是張著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我。我不敢與鳥對視,本能地將目光移向它尖尖的翹起的尾巴。
鳥的身體在我的手心里漸漸變硬,圓睜的眼睛變成半閉,慢慢地完全閉上了。
從這一刻,我的心開始微微地疼,我剝奪了一個美麗的生命,甚至在欣賞這個美麗生命的痛苦與悲哀,看著它從健全到受傷到死亡的全過程。
我突然明白了鳥為什么那么奮力地向墻壁飛去,那不是飛,是撞;鳥不是想逃,是想死。在感覺到將失去自由的一剎那,鳥選擇了死亡。
那小小的僵硬的身體在手上沉重起來,灼熱起來,我看到鳥的嘴此時是張大的。
美麗的鳥啊,高貴的鳥啊,吟歌含唱的鳥,你沉默著勇敢地沖向死亡,你張大嘴巴用無聲的語言給我警示。我卑微的靈魂無法抵達你飛翔的高度,你卻用生命告訴我一個恒遠的希冀。
一道疼自心底延伸……
父親病了
父親又一次住進了醫院,看著病床上的父親,我的淚水在心里肆意縱橫。
父親的肺病已經好多年了,每到冬天都會發作,每次看著父親費力地大口喘氣,我的胸口都會隱隱作痛。父親是那種無論多痛都將平靜與從容寫在臉上的人。
父親每次住院,我們都希望他快點好起來,也知道他會好起來。可是這次,我不知道父親的生命還有多久,在他早已千瘡百孔的肺上竟然長了一個腫瘤。 父親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手術,我們只能瞞著他用一些藥。我幾乎用了所有的時間來陪他,面對父親,我總是很樂觀很神采飛揚地告訴他我的成績我的收獲,父親就幸福地微笑著。其實我知道,父親和我一樣都是為了讓傷感的空氣多一些活躍的流動。有時看著父親虛弱地微笑,或者專注地看著我,我覺得與其說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不如說是一個病重的人對生命的留戀對親人的依戀,每每這時,我心里就刀剜般地疼,淡泊溫和的父親啊,從容平靜的父親啊,多才多藝的父親啊。肺病已讓他多年來就只能從客廳走到陽臺,只能透過陽臺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使這樣,父親依舊溫和,依舊從容。可是現在,就連這種簡單的生活似乎也不會太多了。面對父親,我能夠做到風輕云淡,可是轉過身,淚水一次又一次劃痛我的心。
上面這一段文字是我半年前寫下的,每次重新翻出來看時,淚水就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寫了很多的文章,卻極少有寫父親母親的,不是不想寫,而是因為一份濃得化不開的情愫在心中積壓著,讓我無從下筆,讓我寫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的內心。
重新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是2006年9月20日的午后,窗外是燦爛的陽光。
此時的父親已無比虛弱。我的臉上蠕動著一些叫淚水的蟲子。
現在的心情我已經無法寫出一篇聲情并茂的關于父親的文章了,我只知道父親對我一直有一份深深的期待,我會為了這份期待而更加努力地去實現人生的價值。
縱然我沒有能力延長父親的生命,但我還是想讓父親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因為我的存在而盡可能地愉快著;在將來沒有父親的日子里,我會讓我的母親,一生都守候在他身邊辛苦操勞的我的母親盡可能地幸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