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藍和鼻煙壺似乎是不太相干的兩回事,景泰藍著重一種工藝,鼻煙壺更體現一種實物形態,它們與老北京的聯系是千絲萬縷的,而且都凝聚著中國傳統藝術的精髓。景泰藍源于青銅,大氣端莊;鼻煙壺源于玻璃,小巧精致,都是乾隆時期達到繁榮,體現著濃郁的京味文化。景泰藍和鼻煙壺作為奢侈裝飾品,深受貴族的喜愛。

瑰麗華美景泰藍
天空的碧藍,清新而廣闊;大海的湛藍,神秘而深邃,孕育著生命的藍色賦予人寧靜與理性。有這樣一種藍,它跨越了顏色的窠臼,凝聚成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工藝,這種藍就是“景泰藍”,太空中看到的地球就像是精美絕倫的“景泰藍”工藝品。
為什么這種工藝叫做“景泰藍”呢?
“景泰”是明代位高權重的統治者,沿襲其父親宣德的喜好酷愛銅藝。宣德重視銅器以及鑄冶銅質,景泰在幼年期間耳濡目染,認識極詳,且嗜之極深,只是對于鑄煉方面,宣德已到達絕頂,沒有能力再求突破,景泰就在顏色方面另辟蹊徑,以圖出奇制勝。終于有景泰藍的創制。這就是今天依然還在使用的“景泰藍”。 雖然歷史的實情很難考證,但是景泰藍自元朝傳入中國后,到了明朝景泰年間已經達到很高的工藝境界。明宣德年間這種工藝的風格特點已經形成,技藝精湛,接近成熟時期。景泰年間的景泰藍制品,從故宮等地陳列過的實物來看,以湖藍為主色調,配以少量紅、白、綠、黃等色;工藝得到了更大的發展。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有關專家根據史料分析,“銅胎掐絲琺瑯”大約于13世紀末,由阿拉伯國家傳入中國。即使這種以金屬為胎填敷琺瑯釉料燒制而成的作品是舶來品,但在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藝術土壤上,也很快就融入了中華民族的傳統風格,成為中國工藝美術史上輝煌的一頁。
景泰藍是一種瓷銅結合的獨特工藝,又叫“銅胎掐絲琺瑯”。制作景泰藍先要用紫銅作坯、制成各種造型,再用扁細的銅絲在銅胎上粘出圖案花紋,然后用色彩不同的琺瑯釉料鑲嵌填充在圖案中。完成這道工序后才要反復燒結,磨光鍍金。可以說,景泰藍的制作工藝既運用了青銅工藝、又利用了瓷器工藝、同時又大量引進了傳統繪畫和雕刻技藝,堪稱中國傳統工藝的集大成者。
北京是景泰藍工藝聚集的中心,這種造型特異、制作精美、圖案莊重、色彩富麗的工藝品與皇家貴族的金碧輝煌有著本質的共同點,備受矚目。現在留傳的景泰藍工藝品中明代多為紫銅胎、銅質較好,體略顯厚重,色彩深沉而逼真,此時的絲掐得較粗,鍍金部分金水厚。彩釉上大多有砂眼。到了清乾隆年間,采用延伸性更好的純銅作原料,使景泰藍工藝達于頂峰。清代景泰藍胎薄,掐絲細,彩釉也比明代要鮮艷,并且無砂眼,花紋圖案繁復多樣,但不及明代的文飾生動,鍍金部分金水薄且漂亮。景泰藍是中國重要的出口工藝品,直到現在景泰藍作為饋贈佳品備受青睞。
北京人喜歡用景泰藍工藝品裝飾居室,在北京的大小商店,都能看到景泰藍的身影。它們大到宗廟祭器、大廳屏風和板凳桌椅,小到筷子、耳環、糖罐、牙簽筒和煙具等,既有專供收藏欣賞的藝術品, 又有日常使用的生活用品;這種工藝既為日常用品增添了藝術魅力,又使藝術有了實用性。當然景泰藍工藝也可以用來做鼻煙壺,制作的鼻煙壺讓人愛不釋手。

袖珍精美鼻煙壺
想象中清朝的公子哥兒,長辮、馬褂、長袍……還有“玉佩、香囊、鼻煙壺”這典型的隨身三小件,烘托出紈绔子弟的形象,可別小看了男人的裝飾物,他們佩戴的鼻煙壺就是身份的象征,從皇帝、王公大臣、達官貴人到文人雅士莫不以擁有它為榮。只有富貴人家才能用的起這“洋貨”。
鼻煙壺是盛鼻煙的容器,質料精美,題材豐富,集多種民族傳統工藝于一身,是中國所有藝術的縮影;鼻煙壺小可手握,便于攜帶。鼻煙是一種煙草制品,將煙葉烘烤、去莖、磨粉、發酵并加入香料配制而成,使用時用鼻嗅服。《南越筆記》中曾記載了鼻煙的神奇功效:“驅寒冷、治頭眩、開鼻、無煩。煙火其品最為高逸。”鼻煙17世紀前期在歐洲開始流行,后期傳入中國。《紅樓夢》中多次提及鼻煙,還有比較詳細的描繪:“寶玉便揭開盒蓋。盒蓋上是個西洋琺瑯的黃發赤身女子,兩肋又有肉翅。里面盛著些真正上等洋煙。晴雯只顧看畫兒……”(第五十二回)這里講到的就是鼻煙盒,是鼻煙治好了晴雯的感冒。
鼻煙于明朝萬歷年間傳入我國,最初并無特制容器盛放鼻煙,自清代道光年間由宮內養心殿造辦處特制鼻煙壺,壺蓋內附小細匙,以便舀取煙粉。康熙年間清宮造辦處制造的玻璃、銅胎畫琺瑯等各種鼻煙壺,開辟了一項工藝美術的新門類。在清朝乾隆年間其制作達到高潮。清宮造辦處經常做鼻煙壺的作坊有玻璃廠、琺瑯作 、玉作 、牙雕作和鑲嵌作;壺蓋、勺由鍍金作或牙雕作配制。咸豐、同治以后,官辦作坊用貴重材料制作的鼻煙壺顯著減少,多為玻璃、瓷制品。這時民間作坊的產品大量出現,造型較單調,裝飾圖案中出現歷史人物、戲劇情節、市井風俗等題材。清末出現內畫壺,在玻璃或水晶煙壺磨砂的內壁上反畫人物、山水、花鳥等,堪稱精品。20世紀70年代后,內畫壺發展迅速。
北京的鼻煙壺,主要就是內畫壺,集我國燒瓷、瑪瑙、料器、玉石、水晶雕琢、金漆鑲嵌、雕漆、景泰藍、象牙、竹木雕刻、金屬工藝、書法、繪畫等各種工藝技術于一身,成為我國工藝美術的一個濃縮的結晶,也是北京工藝品的杰出代表。
到了晚清末年,鼻煙慢慢被旱煙、水煙、紙煙代替,最終被社會淘汰。鼻煙壺也銷聲匿跡了近百年,鼻煙壺體積雖小,卻集繪畫、書法、雕刻、鑲嵌、詩詞于一身,具有很高的欣賞和收藏價值,現在鼻煙壺重出江湖,成為歷代收藏家手中的珍品,世界各國的博物館都收有鼻煙壺。
北京的景泰藍和鼻煙壺,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是老北京工藝品的代表。(本刊編輯 陳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