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無忌得只剩下了童言

這是發生在合肥的一件真實的事情。在淮南師范學院讀書的楊同學到合肥辦事，在乘坐３路公交車時，旁邊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突然問：“媽媽，你看，那個叔叔為什么把手伸進了別人的口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引起了車上很多人的注意。

后來，公交車到了孝肅橋站，媽媽帶著小女孩準備下車。這時，有個男子看似隨意地在小女孩的臉上摸了一下，并說：“這小姑娘長得真可愛！”沒想到，小女孩卻隨即捂著臉大哭起來，媽媽拿開她的小手后發現，小女孩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公交車上不少人告訴小女孩的媽媽說：“摸小孩臉的可能就是那個小偷，因為小女孩剛才喊了一聲引來了他的報復，就在摸小女孩臉時暗中用刀片割傷了她?！币驗楹⒆拥哪樤诹餮?，她媽媽趕緊帶著小女孩打車去了醫院。

當天，楊同學向在安徽大學外語學院做老師的表哥張先生講起了此事，張老師聞言大怒，在合肥的一個熱門論壇上，發了“尋找３路車上因無忌童言，下車時被小偷刀片劃傷臉的小女孩”的帖子，呼吁大家攜手，“讓她那純真的心靈，不因為說了無忌童言而蒙上陰影！讓那鋒利的劃過她的臉也劃痛我的心的刀片，不再在另一個受害者身上肆虐！讓合肥上空蕩漾的都是正義的空氣和燦爛的陽光！”

小女孩天真的童言，道出了小偷所有罪惡的秘密，也道出了當下社會道德滑坡的所有恥辱，扯下了成人社會所有的遮羞布。當這個女童被竊賊的毒手劃傷的那一刻，我們所有的社會成員該怎么想，該找個地方痛哭一場，還是該找個角落懺悔一番？無論如何，我們該懺悔了，該悔過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我們當下的社會是不是又到了另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頭？這里的生死存亡的關頭不是家國之亡，而是道德之亡。這個孩子，只有三四歲，我可以這樣大不敬地說，她的心靈還沒有被世俗所污染，她的父母還沒有來得及教導她“不要管閑事”，她甚至還沒有判斷出一個人的行為是否在偷竊，她只是“一廂情愿”，把竊賊的偷盜行為當成了一個非惡意的“叔叔為什么把手伸進了別人的口袋”的動作，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出于童心的提醒，卻惹來了兇惡的報復，有網友說：“盜亦有道，為什么這個竊賊如此無恥，對一個小女孩下手？”但筆者要說，天下有賊，賊最無道。如果說梁山好漢尚有“替天行道”之道的話，那在當下盜之道豈不是也在打折賤賣？與盜談道，豈不是與虎謀皮、對牛彈琴？

人們應當注意一個細節：“媽媽，你看，那個叔叔為什么把手伸進了別人的口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引起了車上很多人的注意。也就是說，有很多人被小女孩的提醒而驚醒，他們會默默地警惕地摸一下自己的口袋，然后偷眼看一下周圍的人誰是小偷，小偷也會被這個聲音所震驚，而小心地把那只骯臟的手縮回來。這個細節，滿車的乘客，大約就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連司機也會立即驚心想到，要注意竊賊對小女孩下毒手，可悲劇照樣繼續在無道之盜的肆虐中上演，同時下車的乘客，為什么沒有一個人追上去找小偷算賬？

縱觀天下，假如我們看見了一個竊賊在偷其他人的錢包，又有幾個血性的漢子會挺身而出？而假如挺身而出了，又會有幾個法學家站出來說必須在竊賊的刀架到脖子上之后，血染刀刃了再出擊才算是正當防衛？

一個小女孩的無忌童言，竟像炸雷一樣在中華大地上炸響，不知人們聽到了沒有？■

（特約編輯吳迪薦自《做人與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