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就是親人,再大的不幸和苦難,都要共同承擔。
世上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婚姻,所有的婚姻都會遭遇缺憾,也許,有些小缺憾我們能將就容忍,可當我們遭遇大缺憾的時候,是摧毀婚姻重來,還是像巧手的工匠精心修補我們為之傾注了半生心血的婚姻?只要心中還有愛,只要婚姻的脈搏還在跳動,我們就該有勇氣修復缺憾的婚姻,哪怕是很大很大的缺憾。
章棟和陶珠的婚姻就遭遇了特大的缺憾,當章棟選擇了一種荒唐的方式來彌補缺憾后,卻引發了一段奇恥的丑聞。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丑聞沒有摧垮他們的婚姻,卻奇跡般復活了他們僵死的婚姻——
遭遇性無能,總經理婚姻事業面臨崩盤
章棟今年37歲,是湖北某建筑安裝公司的總經理,但公司不是他的,是他岳父的。過去,章棟在某市建設銀行工作,隨著這幾年岳父的建筑安裝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岳父看中了他的管理才能,而且對建筑這行也非常了解,就鼓勵他買斷工齡,來公司當總經理。章棟一直想和岳父一起大干一場,礙于小舅子陶俊在公司里對總經理這個位置一直期待著,就沒有表露過他這個想法,既然岳父主動開口,章棟求之不得。2003年,章棟出任總經理后,施展自己的全部解數,幾年的時間,公司的規模在他手上翻了幾番,工程隊由原來的3個擴展到7個,成了市里建筑行列的知名企業,不僅為董事長岳父賺足了錢,也讓自己的小家庭步入富豪之家。
章棟的妻子陶珠過去在市里一家小學教書,夫妻倆感情一直很好。出任總經理一年后,章棟要她辭掉工作,在家做全職太太,也好照顧上小學的兒子。章棟對陶珠好,一方面是真心愛她,愛他們幸福的小家,另一方面,也是對岳父的敬畏。
天有不測風云。2006年11月的一天,章棟在建筑工地檢查的時候,不小心踩翻腳手架上的一塊竹板,從三樓摔下來。所幸的是,他除了身上幾處骨折,沒有生命危險。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月后,就傷好出院。
回家的當天晚上,劫難之后的夫妻倆幸福溫存。忽然,章棟覺得自己怎么也不行,他沮喪地坐起來,焦急地說:“珠珠,我可能不行了。”陶珠大驚,問:“怎么回事呀?難道你那也受了傷?”章棟痛苦地點頭,在醫院里,他沒有讓醫生告訴她下身受傷的隱私,沒想到竟落下了這嚴重的后遺癥。
在之后的大半年里,章棟四處求醫,跑遍了全國大小醫院,可就是沒有一點好轉。每次求醫,對于章棟來說,都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他要選擇外地醫院,要對外界想好一個謊言,偷偷地去。
因為治病,他的工作也耽誤不少,好幾處本可以承接到的工程沒有承接到。2007年春節前因為沒有能及時拿到工程款而不能兌現工人的工資,公司被一幫工人圍堵了兩天,岳父因此對他非常不滿,多次嚴厲批評他,警告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這個總經理就撤掉。
2007年4月,章棟又到上海一家專門治療男性疾病的醫院去治療了一個星期,他從醫生那里獲知,他這個病,幾乎沒有希望。因此,回來后,他決定放棄治療。但是,陶珠不愿意他放棄,哭著大聲埋怨他說:“你如果不治好,我怎么辦?你要我一輩子守活寡嗎?”
在治病的這兩百多個日日夜夜里,章棟痛苦地感受著陶珠的變化,她不再像從前一樣溫柔體貼,對他也沒有從前那么好,晚上雖然還是睡在一起,她卻碰都不愿意碰他一下,夫妻感情的溫度在一天天冷卻。面對陶珠的責備和埋怨,他早已經是抬不起頭,非常自卑,也很自責,悲傷的情緒籠罩著他。
放棄治療后,章棟全身心投入工作,公司也漸漸恢復了生機。但陶珠的變化同樣引起岳父對他的強烈不滿。7月的一天上午,岳父把他叫到辦公室里,嚴肅地問他:“這段時間你對珠珠怎么了?她為什么成天不高興的樣子?在她媽媽那里還哭過幾次。你是不是欺負她了?”章棟低頭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岳父。岳父看他不說話,脾氣上來了,大聲呵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亂搞被她發現了?”章棟頓時慌了,當即否認,但是,他不愿意說出實情,這是讓一個男人喪失尊嚴人格的隱私,他絕對不能說。岳父拍著桌子吼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對珠珠動過手指頭,盡管她現在是你妻子,但是她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我要是發現是你欺負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岳父的訓斥讓章棟壓力非常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婚姻和事業是緊密相連的,如果婚姻解散,事業將不復存在,他感到婚姻和事業同時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為大局前程,忍痛密令司機做“工具”
被岳父訓斥后的一天深夜,在睡夢里的章棟忽然被陶珠幽幽的哭泣聲驚醒了。他急忙開燈起來,關切地詢問。陶珠把他一推,生氣地依舊把背對著他。章棟知道陶珠又在責怪他,心頭頓時涼了,他悲觀自憐地想,自己現在成了廢人,你不僅不同情,相反還這樣對我,你只想到你得不到溫存痛苦,我怎么辦?里里外外的壓力都壓在我身上,我找誰去發泄不滿?我該怨誰恨誰?但回頭一想,又覺得陶珠也可憐,畢竟她是活生生的女人呀,她希望像正常人一樣享受生活的樂趣,過去幸福快樂的情景她怎么可以忘記呢?
想到這些,章棟長嘆一口氣,平靜地對陶珠說:“珠珠,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如果你覺得需要,就在外面找一個相好吧。只是……”章棟還沒有說完,陶珠憤怒地翻身起來,責罵他說:“你放屁!我是那樣亂搞的人嗎?”章棟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頭的苦。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成天不開心憂愁滿腹的樣子,我也很難過呀。你說,你想要我怎么樣?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陶珠含著眼淚悲傷地說:“從明天起,我們分床睡吧。我不要你為我做什么,你又能為我做什么呢?一切都是我命中注定的,我誰也不怪。”章棟覺得沒有資格拒絕她分床睡,對未來,他充滿擔憂。
8月28日,司機小趙看他很不高興的樣子,過來關切地詢問他。章棟上任總經理后,小趙就開始給他開車,一晃幾年了,小趙對他忠心耿耿,成了他的心腹。章棟給小趙一支煙,長嘆道:“小趙,你不明白呀,有時候,人會遇上解不開的結。”小趙忽然問:“老板,你別怪我瞎猜。你是不是和老板娘有矛盾了?”章棟驚異地脫口問:“你怎么知道的?”小趙說:“我跟你這么長時間了,我總能感覺到一點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你對老板娘這么好,在外面你從不亂玩,現在這樣的男人幾乎找不到,她憑什么對你還有意見?”
小趙的話,讓章棟感慨很深,他突然有一種傾訴的想法,猶豫半天后,他把小趙當成最知心的人,講述了他不幸的遭遇。小趙同情地問:“你打算怎么辦?”章棟說:“沒辦法的辦法,就讓她在外面找一個相好算了,只要這個婚姻還能維持。”小趙當即阻止說:“那怎么行?這不是給你戴綠帽子嗎?哪個男人受得了?再說,要是她和相好的有了感情要和你離婚怎么辦?你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嗎?”
之后,章棟一直在想小趙的話。他在心里問:有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而兩全其美的辦法只有讓一個非常可靠的人給陶珠做單純性愛工具,又不影響他們的婚姻。
章棟想到小趙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想到小趙要和陶珠發生那樣的關系,章棟心頭依舊感到一陣陣的劇烈疼痛,自己雖然身患這種無臉見人的病,但是心頭的自尊依舊還在,怎么能眼睜睜讓自己的司機去和妻子發生那種讓人屈辱的事情呢?
經過幾天的痛苦抉擇,為了顧全家庭和事業,也為了心頭那份對陶珠依舊很深的愛,章棟還是忍著巨大的痛苦,決定實施這個方案。
一天上午,章棟把小趙叫到辦公室里,秘密向他講述了自己的決定。小趙大驚失色,連連拒絕說:“老板,你打死我也不能做這事。”章棟懇切地說:“這事你必須做。你這樣做,是在幫我拯救婚姻,你明白嗎?”
9月17日這天,章棟在工地督辦開工前的工作。晚上,他讓小趙帶著給陶珠買的兩件秋季新品時裝趕回家,臨出發的時候,他將一小瓶安眠藥給小趙,并仔細叮囑了一番。
這天晚上,章棟一夜都沒有睡著,強烈的恥辱感讓他心痛得顫抖。但是,他只能強忍著,忍著!
第二天一早,小趙就趕到了武漢。趁沒有人的時候,小趙低頭對章棟說:“老板,事情辦好了。”章棟突然感到一種徹骨的疼痛襲擊了他的心,大聲吼叫道:“不要告訴我!你走開!”小趙頓時不知所措,低著頭默默出去了。章棟心情矛盾復雜地看著窗外,他感覺小趙變得讓他非常厭惡可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把小趙當成是侮辱了自己的人,一切都只能這樣繼續下去,他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之后,章棟知道,小趙時不時和陶珠在一起,小趙在盡職盡責地完成他性愛工具的角色。
丑聞曝光,風雷過后是親情點亮心燈
自從有了小趙后,陶珠有了很大的變化,在家里不再是悶悶不樂,對章棟的態度也溫和許多。12月19日的結婚紀念日后,陶珠對章棟說:“還是搬回房間來吧,兒子看我們分開睡,好幾次問我是不是要和你離婚。”
盡管這樣,章棟心頭的痛苦感并沒有減輕,有時候他認為陶珠的改變是她為身體的背叛作出良心懺悔。但是,他不敢向陶珠絲毫表露出心頭的無奈悲傷和痛苦,甚至不敢對她有一點責怨。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保衛婚姻,只能接受一切可悲的現實。為了盡量少想這種不開心的事情,章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用工作的成就,寬慰自己傷痛的心。
但是,當他再次得到岳父的信任和欣賞后,卻遭到小舅子陶俊的嫉妒和詆毀。章棟非常討厭這個不學無術不愿意吃苦的小舅子,但是,他不愿意和他作對,事事謙讓著。
讓章棟沒有料到的是,陶俊在正式公開的場合整不垮他,卻使用了流氓的手腕。當陶俊發現小趙多次單獨開車接陶珠去酒店后,便跟蹤刺探。2008年4月的一天晚上,在一家酒店的房間里,被陶俊收買的酒店服務員突然打開了房間的門,把小趙和陶珠抓了個床上現場。
陶俊目的很顯然不是要捉奸姐姐,而是要整垮章棟。他質問陶珠:“是不是章棟那小子干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才這樣報復他?姐,你實話告訴我,我不會輕饒他的。”陶珠擔心事態擴大,哀求陶俊不要張揚出去,對他說:“不是你姐夫對不起我,是我寂寞無聊,才主動找小趙的。”陶俊不相信,認為陶珠是在袒護章棟,當即打電話把章棟和父親叫來。
當章棟急匆匆趕到酒店房間時,頓時明白事情敗露了。陶父質問章棟:“你和珠珠現在到底怎么樣了,居然鬧出這樣的丑事來?我們家是有臉面的家庭,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丑事發生!”
章棟知道,真相再也瞞不住了,縱然是奇恥大辱,現在也必須把事情說清楚。說完一切,他感到絕望,心灰意冷。他含著淚水對陶珠說:“珠珠,你如果覺得我這樣做傷害了侮辱了你敗壞了你的名聲,隨便你怎么樣決定,我都接受,即使離婚,我也同意。過去我寧愿犧牲自己的尊嚴人格,也想保衛我們的婚姻,但是現在,我不了,因為大家知道了我是殘廢男人,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對我怎么樣。”回頭對岳父說:“爸爸,我給你臉上抹黑了,隨便你怎么處置我,我都無所謂。我沒有資格和你們平起平坐。”隨后,拉著小趙,悲痛萬分地離開了。
之后的四天里,章棟把自己關在一家賓館的房間里,關掉了手機,不與外界有絲毫聯系。他知道陶俊是達不到目的不罷休的人,這驚天丑聞,他絕對不會遵從他父親的旨意不說出去的,他想現在滿世界都在議論這個丑聞,大家在嘲弄、鄙視、詆毀他這個沒有人格尊嚴的男人。幾天的時間,章棟仿佛經歷了幾個世紀,胡子頭發亂糟糟的,憔悴邋遢了許多。他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準備,而且,永遠離開這個讓他悲痛的城市。
第五天,岳父帶著陶珠在小趙的帶引下,焦急地找到關在賓館房間里抽了滿屋是煙的章棟。看見陶珠,章棟忽然感到有幾分心酸,淚水在眼眶里轉悠著。
岳父把章棟叫到身邊坐下,溫和地對他說:“棟兒呀,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雖然我反對你采取這樣的方式彌補你們夫妻之間的遺憾,但是,我感謝你對珠珠的這份心。”隨后,他告訴章棟,這幾天,陶珠對他一直心存愧疚,她不敢見章棟,在父母的勸慰下,她終于理解了章棟,她表示要像章棟一樣,好好保衛婚姻,讓這個曾經幸福的家,重新幸福快樂起來。
得知這些后,章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深情地望著陶珠,淚水滾落下來。陶珠含著淚水對他說:“我確實是想過要離開你,我是女人呀,我有條件有資本不去活守寡。可是,我想通了,是兒子讓我想通的,兒子說,爸爸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怎么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他說他好想爸爸。兒子離不開你,其實,我也離不開你。這么多年的生活我習慣了你在家的感覺,盡管我曾經對你不好,盡管我很失落很寂寞,但是,我們是夫妻,夫妻是有責任有義務的親人呀。我不能因為你的病歧視你拋棄你,你也不能因為自卑自責而拋棄我們母子呀。回去吧,我要你回去,兒子也要你回去,爸爸的公司也要你回去。”
聽了陶珠動情的傾訴,章棟心里非常感動,他突然感覺面前的妻子是這樣的深明大義,讓小趙給她做性愛工具是多么的荒唐可悲,自己最怕失去的婚姻差一點就因為這樣的荒唐之舉而葬送。
隨后,章棟回到自己仿佛是久違的家中。晚上,章棟像過去一樣,攬著陶珠溫情地說:“珠珠,雖然我無法給你那種快樂,但是,我會用我畢生的心血來關愛你,關愛這個家,守衛我們這份有缺失的婚姻和愛。”
7月底,章棟重新容光煥發地去公司上班。正如岳父說的那樣,陶俊迫于他父親的壓力,并沒有把丑聞鬧出去,公司里的員工和過去一樣尊敬地對待他。為了真正忘記掉過去那些痛苦的事情,他把司機小趙辭退了,對小趙的損失,他做了彌補。陶珠也在積極準備回學校上班,充實她的生活。事件發生后,陶俊看到了章棟對他們陶家對他姐姐的真情,遵從父親的安排,到工地上去做項目經理。
當章棟看到結局比想象的還要好時,他想:也許,自己的病依舊會讓他有時自卑不快,甚至給家庭帶來痛苦,但是,他不怕,后半輩子他要做一個婚姻的修補師,細心修補婚姻的缺憾,只要心里懷有對家庭的責任和愛,沒有什么缺憾不能修補的。他堅信婚姻依舊會美好,幸福依舊就在手中。(為保護個人隱私,文中人物作了化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