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遙遠的西伯利亞
冬天來了。——冬天
當這個蕭瑟的詞語
被漂亮的女播音員
在天氣預報里溫柔地說出
我聽到洶涌的寒流
破墻 而入
而冬天,冬天的飛輪
碾過北方,風塵仆仆
悄悄地向我們逼近
最后一枚深秋的紅葉
飄落 在風中
風這頭莽壯的搬運師
不知疲倦地運送
寒冷和雪花
一路朝南,朝南
我數著冬天
我數著冬天
塞北、秦淮、江南
一堵北風撞進我的糧倉
我數著冬天
立冬、大雪、小寒
一樹梨花開滿季節的窗欞
我數著冬天
我掰著五指計算
年關的臨近
圍在大年夜的火爐旁
我猛然發現,春天
就坐在我的對面微笑
曬麥場上的陽光 劉彥林
五月末端的陽光
總越過打麥場上的草垛
在寬闊的打麥場上佇足
用激情的目光
撫摸麥子健康的胴體
躺在恩愛的溫情里
麥子一粒粒吮吸陽光的金粒
麥子飽滿睿智的頭顱
除了金黃的燦亮
就是潔白的思想
喂養著饑餓的靈魂
以及農事瘦弱的身體
曬麥場上的陽光
眼里只有安睡的麥子
平靜里寫滿瞌睡的麥子
只有麥耙走過的時候
才翻一翻輕盈的身子
繼續編織來年的故事
矮矮的時光柵欄
阻擋不了陽光的腳步
停留在疼愛的注視里
一次次跨過屋檐的影子
而麥子念想里的沉默
向往肥沃的坡地里
點種成片碧綠的表白
暮歸(外一首) 筆 鳴
扛著鋤頭
扛著一生的重量
夕陽落向那一片樹林
在一個鳥巢里過夜
曉風吹著炊煙
把家鄉的思念吹彎吹散
半路遇上相同的人
彼此笑笑點一點頭
牛羊歸圈
一路蕩起的灰塵
落在了牧羊女的花圍巾上
誰家的拖拉機 突 突 突
攪亂了村莊的寧靜
也攪亂了顆顆疲憊的心
推開柴門
我把一天的時光背回了家
把夜關在了門外
黃昏以后
放下農具
世界終于停了下來
漸漸的 家家戶戶的燈亮了
黑暗有了點起色
馬棚里 瘦瘦的老馬
打著響鼻 在等待主人添加草料
遠處 狗狂叫了幾聲
咬著行人的腳步
順著風向 炒菜的香味
又順著風向走遠
坐在炕頭 抽著旱煙
盤算著日子的艱難
窺探星空 望穿滿月
現實已被我平靜的接受
突然 誰喊了一聲
像是在夢中
又像是隔著一層夜的衣裳
卻真實的再熟悉不過
生活里的某些細節 淡月兒
1
你的醞釀
造就了我心頭的蜜語
2
袒露
不是真實的身影
適時綻放才是美麗的容顏
3
等待
是一位慢性殺手
我把他放在眼睛后面
4
右手托腮左手冥想
那些細節串起來啊
原來都是紫色的笑厴
5
在一片綠葉上
兩顆心互相依靠著打盹
6
露水的語言
告訴我愛情的瘋長
進入濕地
劉樹岐
起初我以為是從正典里走出
漸次打開一部野史
摘一些水鳥的清詞麗句 押韻的鳴叫
作為我今后回憶的心跳
后來我感覺到是進入《詩經》的內部
捧讀參差荇菜 蒹葭蒼蒼
傾聽關關雎鳩 呦呦鹿鳴
如萍生命給我以古典的認證
于是我決定把聲音留下 把身影留下
把骨骼埋在風中 置靈魂于漂和泊的意境
在我的詩歌里 我的血脈中
移植你自由的呼吸
朋友 心靈的濕地 你可知道
印記是一種怎樣的種植
沼澤之外我最崇敬的翅膀
做最高傲的飛翔
刀子語言(三首) 云海魚
掐滅煙蒂
掐滅煙蒂
掐滅了一絲煙霧
小小的煙蒂,像是一節傷痕
在兩指之間
粘住忽明忽暗的誘惑
下去還是痛
隱秘的淚滴
丟失了鹽分
身體像一只鳥
扇不起翅膀飛翔
踩痛
走進幾年前
腳被記憶踩痛
一棵小樹掛滿酸澀的往事
打濕的紅燭再也點不燃
汨就這樣被凝固
那顆芯抽走了
刀子語言
一排刀子露出鋒利的牙齒
這個世界紛紛擾擾
人群擁擠混亂
渴望成為明快的梳子
把世界梳成一股清泉
我在下一站等你(外一首) 畢惠英
你說你要帶我去旅行
我便把我的夢
裝進了你的行李
我們去趕一趟車
結果 遭遇了擠
只擠上來我
沒擠上來你
列車無情地駛離了車站
化成小黑點的你
成了我一路的風景
我在下一站等你
下一站
我要牢牢抓緊你
愛的囈語
有時
感覺離你很近
近得就像我眼里的淚
有時
感覺離你很遠
遠得就像縹緲的海
我在淚海里
搖櫓
何時能抵達你的岸?
片段 洪海燕
羞辱的語言如鞭
抽打在稚嫩的心靈
此去歲月的風啊
又會去擦拭那道傷痕
我尤其不敢接觸
所謂犯錯誤的孩子的目光
她們的眼里
分明在講述
不堪其辱的痛
守園老人 唐克書
一個守住桃園的人
沒有嘗過一個桃子
他把第一枚泛紅的等待
留到夏天末梢
直到桃園里果蟲死去
他自己
成了一片葉子
掛在桃子消失的枝頭
火柴 敬新歌
幾十個蒙面人 身陷囹圄
出頭之日
也是它們毀滅自己
照亮別人之時
而更多的時候 它們活在母親手中
點燃灶里的柴禾
烤干潮濕的日子
讓生活不再發霉
讓我漸趨都市化的心
重新回歸故鄉的炊煙
當親人逝去的時候…… 周曉明
當親人逝去的時候才知道生命的短暫
平時我們總是覺得親人會永遠地活著
永遠在晴天或者雨天
歡笑和憂愁
永遠在太陽白云下
上班、買菜、做飯和刷碗
我們的親人只會有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
大病大災與他們總是毫不相干
其實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錯覺
它使我們變得自私和麻木
我們沒有抓緊時間愛我們的親人
只覺得今后的日子還會很長
終于有一天我們知道了人生的短暫
終于有一天我們知道了生命的脆弱
我們的生命就像一滴小小的水珠
經不起日曬風薅
要抓緊為親人做一次飯、熬一碗湯
要抓緊握住親人的手
用我們的體溫去感受他們的體溫
午后的敲門聲 陳理中
午后的敲門聲
像默契的約會
偶爾在我午休
酣睡時響起
開始是充滿希望的
急切之聲
接著是深怕不響的
焦灼之聲
再接著是逐漸低落的
失意之聲
在我被睡意拖沓著
不想起身的恍惚之中
常常聽到敲完后的
嘆息之聲
恍惚之后,便開始清醒
猜想敲門的人
可能是趁中午人在家
匆匆忙忙收水費的女人
可能是一天到晚
佝僂著身子打掃街道的老人
可能是晝夜在樓外
巡邏的治安警
現在,我打開門
已經找不到
也許是再次失望的身影
剛才下樓時失落的腳步聲
卻在我腦海回響
震得我的心陣陣作痛
感覺(外一首) 周問禮
一朵花,以美艷
將我嘲弄
一片云,用它的輕柔
將我欺騙
一個人,用目光的刀子
將我品嘗
停電
今夜停電
條條思維,盡被燭光剪輯
這篇夜的散文,怎地讀完
心事,已搖成影子
且被百葉窗簾夾扁
我那些詞匯的兒女們
今夜
將為誰失眠
請給那篇散文通電
深山得寶 崔汝先
在深山里尋寶
滿眼是青黛覆蓋的石巖
何處不見裂谷
憂心忡忡落下一天青云
出路可在何處
四野全是色彩迷離的
一個又一個水塘
一個又一個水藻
一旦沉下之后
流出來的就不再是靜思
一灘煩燥的苦郁
比長天的閃電還驚恐
遠走高飛的鳴雁
不知歸期定在何時
回頭透視自已的腳印
終于發現人世間的極度坎坷
與其摸黑而存
不如穿越熾烈的火焰
月上東山
自然會有清幽的流域
秤 王繼先
小路像伸開的手臂
一頭牽著地,一頭牽著家
仿佛一桿秤
一頭是秤盤,一頭是秤砣
秤桿上落下父母數不清的腳印
落下一路亮閃閃的星星
稱一稱涌流的汗水
稱一稱打滑的泥濘
稱一稱奔跑的日月
稱一稱云雨風聲
世上可有一桿秤
能稱出大地無邊的愛情?
民工的信 翟展翼
蟲兒
咬著父母的心
父親手顫抖著
母親手顫抖著
實在托不起
兒女的訴說
山一般沉重
無題 周獨明
時間已十分久遠
生命已度過許多
漫漫的長風
一遍又一遍吹過
走過或短或長的大路小路
徘徊過晨昏交鍇的城市
也曾
為分離的那些歲月惆悵
也曾
為相隔的那千萬里路哭泣
雖然
那永不能與你相聚的時間
仍在殘忍的悲號
可我
依舊在搜尋你過去的
一瞬間的面孔
你那笑容猶在
你那修長的身段依然如故
即使外面的風雪
又一次地掃過寒冬的原野
我仍是在自己的感覺里
獨自游來游去
拍手:是你給我愛 荒 城
燕子筑巢的時候 孩子
你伏在窗前
像椽頭伸出的小問號
探望五月的天空
五月的天空下 孩子
你奔跑著雀躍著
像迎風打開的一面旗幟
招引著整個春天
你這圣潔的天使 赤裸著
君臨我的詩歌
又時時扣打我的新婚
使所有的母親光彩照人
從此 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
就是捧你在手
用我生命中最閃光的部分
照亮你幼小的心靈
然后 牢記你的生日
以一個父母的名義
向著五月的山坡
仗歌而行——
讓春天的花朵環抱著你
讓你的幸福環抱著我
我們一起在山坡上拍手
——是你給我愛……
在西北偏西的地方 花 語
你為什么不說話。在西北偏西的地方
城市在北方的馬廄里側身,沉默的人。你遠遠的躲閃
是為避開一場密集的鼓點,還是,把花藏在夢
都夠不著的地方。又一個夏天
又一個油桐褪盡紫色的夏天,石榴紅掛在枝頭
幸福遙不可及。像冬夜里的星。
我密密麻麻的憂傷
覆蓋了整個河床。我的南方,我的終要回落的水銀燈
下的光盞。牧馬的早晨,我搖頭,踢踏,流鉛質的淚
撕扯像田埂的黃麻。扭作一團的,是心和肺如果沒心沒肺,是輕松的快樂沒著沒落。就是漂浮和搖晃可是。明天之前。昨天之后我們稱之為今天的
我擁有的松不開的攥不實的剪不斷理還亂的煩
橫躺在黑夜之上的迷途,是咸還是酸是。我們本是兩塊凹地不同色系兩個世界風牛馬不相及的根。或許相識只是跳躍的兩陣雨點
對望之后,就應該掉船,保持石頭的堅硬不論多遠。多黑。多寒,始終堅持著一言不發。不讓人看到內心浮土的軟
聽風札記(二首) 林立煌
參偈記
安坐于年輪動靜之間,誕生的日子
梁上煙火迷惑了那些禪
而你拈指如蘭,微閉方外之門
經年不語中幻白云蒼狗。
可是親人,我也是一粒塵埃
陷于無邊紅塵,走流水心思,尋明鏡臺。
解鈴記
解開另一個鈴鐺,束起心思
再轉身。見風生水起
遠方有年華潑到山腳,
我也只是行路人,尋線入霞光
打破真身,掬一捧頓悟之塵
進退中又聞鈴聲,相遇百結藤下
親人,你又說起浮生若夢
說只是坐看云起的經過。
從此…… 東方惠
從此牽掛成了我必修的課程
每天無數次的閱讀,把相思
讀成鵲橋上的一道風景,把你
讀成我每天服侍的一盆玫瑰
盼你絢爛的開放
成為我終身的成就
從此我把每天的牽掛
都交給心去打點,一件一件
每一件都是你的倩影,每張倩影
都是我用心血為你涂彩
因為只有用心培育的相思樹
才能結出生命中最甜的愛情
從此為你哭,為你笑,為你活著
為你把人間最美的詩篇寫成祝福
用生生不息的真情,為你唱一首
《遇上你是我的緣》讓那些音符
雪花一樣紛紛落進你的心坎
從此你就是我生命里的痛,日里
夜里,都是耳邊聽不厭的一句嘮叨
風景 朱玉華
我感動于那些風景
它們有情有義
在各自的守望中
裝飾著我的思念
此刻我站在湖邊看風景
我發現一些人也在看我
我也是有情有義的
我成了他們的風景談
我坐在船頭看水
水很清,像我的臉
我的臉如一面乎展的鏡子
我用它照見了塵世的生活
我的心飛起來
像天邊流浪的云
在一個個晴朗的日子里
逃過雷雨
被彩虹設計成
誰的封面
一個開家長會的女人 九 城
我注意到她,這個在路邊賣菜的女人
端坐在幼兒園教室的小凳子上
美麗,神圣。與以前看到的她
好像換了一個人。她的臉上
有著陽光雕刻的痕跡。她粗糙的手
笨拙地握著一支鉛筆,毫無遺漏地
記錄下老師的話語,她已沒有了
城管驅趕中的慌亂神色
她此刻的頭頂,罩著一圈慈愛的光暈
是誰也驅趕不散的。她安靜地端坐
正一點一滴,重溫著流失的時光和愛
解除 林建勛
首先請解除一片云朵的飄
風的催促雷電的撕扯
請解除你對我的凝視、擁抱親吻。以及負氣時,揮身離去
請解除一切的捆綁。來自一條繩子
兩面的牽引
請解除花朵的傲氣和輕。讓它
一直低頭,把沒做完的事
一辦一辦地做完
請解除,我對生活愛與恨的
輪番錘打和拷問
請解除我對幸福無端的依賴
索取和揮霍。
請解除我,一個人走路
莫名地微笑和流淚,像一個瘋子
最后,請解除我的生命
我所有的語言和行動
任我沉重的肉身,飛向深處
解除我吧!用你閃亮的鋸齒
鋸齒上,不易察覺的火
解除我吧
愛上初秋的事物(二首) 蕭 蕭
軌跡
當初不該聽信星辰的規勸
安靜了一顆心,卻讓一根骨刺
偷偷梗在歲月的咽喉
現在知道,有很多細小的事物
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退讓與妥協之后,它會毫不客氣地
侵占整個夜色
枯萎的花
試圖看到它的青春、鮮美和火焰
再近一些,我嗅到殘存的馥郁
宛如蒼老的秋天
是的,我多么渴望它能停留——
美麗的骨朵不住搖曳,春光不斷尖叫
別像現在這樣,讓我一直想到
辜負了許多光陰,來不及悔改的自己
蒼山遠,明月近 劉三石
苔痕在時間的背后蔓延
絲綢過耳環
枕邊的清溪從元曲回溯到宋詞的橋下
一尾魚,相見歡
秋臨城下,回轉的人懷抱著兵器和棉花
美酒當斟滿
天涯是什么?離別是什么?
風擦亮鷹的翅膀,和熊膽
美人被暮色包圍,一個人的憂傷失去了柵欄
蒼山遠,朋月近
夜色刮骨啊!馬是白馬入可是唐人?
低些,再低些 馮立民
落葉往低處飛
果子往低處跳
太陽盡量
向低處照耀
與生俱來的重
低些再低些
失業率低些犯罪率低些
基尼系數低些
眼睛低些耳朵低些
看看低處的雨聽聽低處的風
頭低些身子低些
風吹草低
草民細細的命
在風里枚在風里榮?
低處 易 翔
他們是卑微的一群,在這座城市
像螞蟻一樣低頭奔走,像草芥一樣
散落在街道的兩旁,他們胸前掛著:
打掃、刮大白、油漆、焊接……
包裹里,銹跡斑斑的伙計們一樣沉默
這些鋼鋸,刷子,和錘,等著派上用場
將堅硬的生活鋸開,捶打,敲出火花
此時,他們沉寂地蹲著,匍伏在城市
低處,像干凈的大道上多余的塵埃
耷拉著疲憊的腦袋,看見腳步靠近
立刻抬起向上的眼神,隨后又黯淡下去
有時,他們踢踢毽子,或者甩甩紙牌
膩了的時候,趴在旁邊管道上進入夢鄉
天黑了,這徒勞無功的一天啊,他們
拎起工具袋,三三兩兩,滿含嘆息
向著遠方走去……背后繁華的霓虹亮起
透涼的風,將他們吹進蒼茫的夜色
他們的姓和名,像紙屑一樣被命運吹落
那時明月 文 舟
光陰帶不走明月容顏
像蘆花柔軟像春光明媚
秋水之上,我吹奏著歲月長笛
讓行走的不羈,穿透夜霧微瀾
讓漫漫思戀長成蓊郁的樹
孤寂不會蔓延,溫暖的抵達
也不會蒙上銹色的鐵
那時的明月呀
那時的青梅與竹馬呀
羞赧,芬芳
當我的堅韌最終燃燒成
一種溫度,回憶就像
滿地的白銀,將一生照亮
東洛:自詡或剝離 丁東亞
東洛君王不朝。黑夜從酒杯的眉上引退他方
窺伺的女巫操縱魅力在褶皺的掌紋任意妄為
我詛咒的村莊橫躺在君河的臂膀 搖動陽光
把溫度抖落在貧瘠的土壤 夢中,烏鴉趁機誕生
掠取麥子的金黃 牧放荒涼 我們以此為榮地掄起錘頭
重鑄女媧布下的秩序 天空危機四伏
只那為巫神嫁出的女子鎮定自若 坐以待斃
生死契機 我吞吐不及 身體典藏的劫難瞬時顛覆
歷史的沉寂 我置換白黑 在鐮刀劃破的傷口
承納陌生 開拓一片潔凈領地。東洛 殺聲又起
不見刀光這一片古之戰場卸下昔日甲盔戰袍
用剩余的詞語抵制女人沉悶的哀嚎 我為石頭
棄下高貴 稱臣 任由日子俘虜遍野尸體
如果你想把恥辱鐫刻在我純潔的靈魂臆想虛擬
我愿做一名苦役 與你一起
受戒 東山再起
迎春花開了 沙 果
迎春花開了
在平安的夜里更加憨態可掬
多像一位來自唐朝的美女
還時不時的
被春風撩起綠色衣裙
此刻窗外,若不鍍著一層銀箔
我定能找回
我的那輛夜色的馬車
混凝土工 鄉老坎
攪拌混凝土的人
就是顛倒黑白的人
天亮后回到工棚睡覺
天黑后就跟夜蟲一起工作
夜蟲唱小夜曲,他們唱混凝土
他們絕對沒有怨言
那夜空幾乎都是他們的了
夜夜滿天星斗,還眨眼睛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餓了就喝些饑瘦的月光,再
掐幾把蟲叫,攪拌露水吃進胃里
困了就讓振動棒牽著鼻子走幾圈
又卷上幾根土旱煙吧嗒吧嗒
掉進稀飯桶里的星星們
就差不多要回屋了
回到鄉下 古島
回到鄉下
回到老家
回到父親母親的身邊
回到祖父祖母的遺像前
回到松柏森森的祖墳前
回到鄉下
回到水稻和玉米
回到大豆和高梁
回到土豆和紅薯
回到一堆熱氣騰騰的牛糞上面
回到一枚剛剛產下的雞蛋的溫暖里
回到農業
回到泥土
回到一株植物和莊稼的內部
回到生命最初的芬芳
回到鄉下
回到老人和孩子守候的村莊
回到始終不改的勤勞和節儉
回到揮之不去的貧窮和憂傷
回到憨厚 質樸和善良
然后 懷揣一塊故鄉的石頭上路
為流浪的旅途壓驚 提神
在異鄉寒冷的夜晚
用一塊故鄉的石頭為自己取暖
遠方的人兒去了遠方(二首) 冷 吟
九月
辣椒的鼻子被風扭紅。睡蓮:這個總喜歡
做夢的小女生。綠色的耳朵緊貼于水面
她聽到幾聲蟋蟀吱吱呀呀。像九月的齒輪
下午三點。晴間多云。涼意如謊言漫過
有人在城里喝茶。跳舞。逛服飾店
有人在鄉下流淚。寫詩。舔舐愛情的刀尖
遠方的人兒去了遠方
蟋蟀們一聲聲鋸著秋天
月光的碎屑 雪一般飛揚
風兒咬破手指
放出體內全部的靜與幽香
是誰最先說出:果實
是誰執意把河流穿在身上?
又是誰孑然而立
像蟋蟀們鋸開的一道暗傷
丁嘎的冥想 北 殘
在前往丁嘎村的途中
與丁嘎村遙遙相對
四周的高山上
牦牛像天上落下來的黑星星
溫暖的氣候,令它顯得福澤深厚
紫色的野菊、粉色的瑞香狼毒花以及
湛藍的豌豆花連成一片
儼然一場孔雀開屏般的熱巴歡舞
丁嘎村已近在咫尺
在金色的光芒中,它高高在上
恍若一座佛像
靜默地 禪思冥想
等你在蘋果樹下 陳 瑜
等你在蘋果樹下,枝頭
才綻出嫩芽。看著蘋果由青轉紅
滿樹枝葉創作茂密懸念
六弦琴懷抱憂郁,在樹下
彈奏絲絲心疼
風吹云不動的日子
陪伴永無悔恨的風景
候鳥聲聲,飛過
樹梢。把相思系在季節轉換的年輪等你在蘋果樹下
等你微微開啟門扉
即使花兒已經凋謝了美麗的時辰
那滴淚水,始終要面對你
才能垂下
草莓草莓 藍 都
你結在地上,長綠葉,開白花
三月小陽春。你在溫室
小臉緋紅,氣息甜蜜
草莓草莓!我喚著你的名字
沉睡的記憶次第蘇醒
周遭空氣潮潤。如你嬌艷的芳唇
春天浩蕩無邊。在這個巨大的產房里
我看你出生,長成,飛速腐爛……
抱緊一團的紅,此刻正暗下來,軟下來
疼痛發作的人
惶惶然躲不開時光的利刃
青 草 劉鵬程
讓我再在這青草上坐一坐
讓我的幸福在這青草上打一個滾
它每年的春天都提醒我
總是把我的童年綠給我看
我一路踐踏過的痕跡
總是被青草撫平
面對這匍匐的青草 低低的青草
我突然想彎下久未屈膝的腰身
面對這茂盛的青草
我想交出內心的荒涼
讓青草引領我的生活 引領我的
未來 抵達青草遼闊的深處
直到大地也接納我的身體
直到我也成為一地青草
王村的石臼 王西平
雨后,我所記憶的石臼在王村。它們安睡在莊稼里,像出發的船體
潮水緊密,所有的纜繩解開,整個季節,王村坦露出紅潤的馥香
因此,我開始祈禱山風,哪怕僅有一次,石臼就可以在深夜開口說話
十月的王村,讓沉郁而隱秘的石臼煥發生機,所有的零件有著鐵器的安祥
它們在一萬年里眺望,又在一萬年外游走,秋天的時候,就在更遠的方向
它們只是一些被時光運轉的石料,它們說:我可以將自己打磨成你們所需要的模樣
我懷念王村三角形的石臼,懷念它們沉入暮色時的臉。那是一張張恒定的臉
用任何方言無法破解的臉。甚至我懷念它們在清涼的月光下的傳說和童謠時的幸福。懷念它們在黑夜里突然抱住了自己,然后又很快失去了自己
無題 郭興軍
每朵鮮花的盛開都有自己的起因
每棵小草的搖弋
都有在世上隨意吹過的風
每個夜晚的幻夢都有自己的軌跡
每顆星星的閃爍
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內蘊
唯有我心間無法觸摸的傷痕
是些凹凸不平的秘密
疼痛著多少殘損的歲月
唯有干干凈凈的春天
在雨露中嬌艷
又用芬芳填充著我的所有
場景:生活 段俊華
煙蒂在煙灰缸里
酒杯在酒瓶邊上
他親自構成了一架掛鐘
不斷地對時間進行隱瞞
左搖右晃,東邪西毒
他挪著細碎的步子
好讓皮鞋現出貞潔的一面
讓豐富的肉身,一下子失去比喻
夜半醒來,煙灰滿缸
一滴酒還在愛情里腫脹不已
而藍調單身漢,終于發現
自己在一家星巴克咖啡館里,表達心靈
觀察烏鴉的幾種方式(三首) 圖蘭者清
消失
在寡婦二娘
埋下眼淚的墳頭,停留著
一只烏鴉
它孤獨的樣子
就像二叔的黑布鞋——
只剩下一只
樂趣
酒過三巡
客人正好來敲門
一如往常,他們來欣賞
我養的一只烏鴉
它白天蹲在籠子里
晚上才被放出來
一如往常,所有人都問我
如此巨大的翅膀是怎么裝進去的
終于
終于我喜歡上了烏鴉
這時,黑夜才有了漏洞
我帶著火種、傷口
一次次來到人間
在夢中,我把
愛過的女人再愛一遍
我喜歡她,一邊跑
一邊往后看
沙子城市 舒 翼
高樓一瞬間蓋起,童話走散
工廠也不抽煙,只生產奇降的價值
火車拉著白骨奔跑
一篇文章就寫成流水帳
我流浪回來,連名字都丟了
身上帶有烏云與野草的氣息
認識你,天就黑了
電燈泡是做作業的小學生
依偎著大衛的雕像
有多少蝴蝶被暖風消滅
斑馬線上跑來了斑馬
腳指頭間長了貝殼
大提琴拉出來的是低沉的雷霆
我們常去的麥當勞,四川麻辣店
里面坐滿了狐貍
猴子在超市里尋找食物
寶貝推著嬰兒購物車
我坐在里面長大成人
想給誰打一個電話,卻不知道號碼
流浪狗就與夜來香混合在一起
陌生人都成了親人
李白在念,床前明月光
西王莊 固大強
這些中性的接骨木,比古桑矮一些
比青槐高二十公分,再往上
就是一個喜鵲的巢。那里
西王莊的月亮孵出新年的第一枚雨露
大風從一個詞語中掠走青年寡婦浣洗的襯衣,也有緩慢的腳印像流言里的哀鳴,無力,潦草更多的時候,我從西壩口的河里取土,和泥。偶爾瞥過一眼悲憫的白山芋露出奶一樣白的身子讓死一般的欲望跌落池塘在水中比黃昏又矮了一些
礦柱之歌 陳興文
沒有親情友情的鼓勵
默默站立在碎石之中
孤獨動搖著意志
形體被黑暗淹沒了
冰冷的積水滴在頭上
靈魂微微顫抖
厚重的煤層壓在身上
咬咬牙硬挺住了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壯健的身軀瘦弱不堪
期待陽光的照耀期待慰籍的書信
只有凄冷的歌聲在井巷回蕩——厚重的煤層再次壓來
秋天,你好 符 力
秋天來了,晴朗和悠遠也來了
久違的清涼從腳底升起
像水分,從一棵樹的根部開始
慢慢泱及每一個枝節
每一片綠葉
帶上干糧和康師傅紅茶,我想獨自登臨那一片
人跡罕至的山岡
對于我,一個火山已經休眠的人
青草的柔媚,野花的
妖艷,多么浪費
在這里,我想好好地看看落日
看看落日下的山河
可以想想為什么遠山那么柔美
為什么流霞與飛鳥
那么和諧,那么美麗
其實,在這里靜靜地坐下來
已是彌足富足——
不會打攪誰,也不會被誰打攪
聽見秋風剛剛來過,朝著歡欣的林子
我揮揮手說:嗨秋天,你好
剖開的蘋果 劉 磊
我看到了你剖開的蘋果
像左耳和右耳縫合在一起
像一只肥厚的蝴蝶
扇不動
沉重的翅膀
我忽視了它的其余部分,如果皮、果肉
著眼于它的核心
好像是堅硬的心形的子宮
包裹著
兩粒黑色的睪丸
它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直到果實開裂,另一半遠走他鄉
直到亞當
用殘損的腳趾
生下頭發彎曲的后代
思念 賴 毅
我在陽臺上栽下這些草莓苗時
想像父親
正沐浴在家鄉春天的陽光里
栽下一株株玉米苗
母親隨后澆下清凌凌的定根水
我卻只能在南方三尺陽臺上耕種
一小片一小片寄居在花盆里的瘦土
學著用父親一樣的心情
除草,松上,澆水,等待花開,
與季節,水份,花期保持親近
從而體驗父親的艱辛
到了夏無我仿佛觸到了玉米的胎動,
思念拔節,抽穗,灌漿,逐漸顆粒飽滿。
當胡須掛滿青紗帳
秋天老了
把果實都束之高閣
全部留做種子
來年的思念
將攻占更加廣闊的陣地
瞬間的事物(外二首) 汪 抒
我不要楊柳,只要花香
我不要花香
只要瞬間的事物
那一切來得多么快,多么難以捉摸
甚至沒有來臨,即已云散
途窮并不在日暮的時候
單調的江南
那時,去杭州
班車穿過蕪湖和宣城的市區
也從郎溪和廣德縣城穿過
進入浙境之后,是湖州和長興
一一閃過的是各種竹子制品、老農和江南女子
而高速路避開了這一切
不斷闖入眼簾的是路旁的各種指示牌
適合
適合霧氣,而不是豪雨
適合深夜的街道
而不是室內
不是在暖氣滴落中醒來的溫軟的肉體
妻子 尹宏燈
左手把著時間的脈
騰出右手
洗衣,做飯,帶孩子
妻子說,“淘米水別倒,還可以
洗菜,洗完菜后還可以洗碗——”
“孩子這時候需要添加輔食
需要補鐵,補鋅,補鈣——”
“電視上說,東莞這幾天會有臺風登陸
出門別忘了帶傘蘭——”
“好些天沒有給家里打電話了
今晚一定要記得——”
忽然發現,和時間一樣
我的脈正被一個弱女子
把著,牢牢地——
沉重而甜蜜。我望見
一位現代版的年青母親正磨著
時間的刀,閃著光
輕 小 隱
星星只有巴掌大小
它縮在七八只小狗中間
用明亮而憂郁的眼睛看我
它剛剛離開母親的懷抱
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惶恐和不適
多像那年,父親把我獨自一人
扔在陌生的城市
我學會了輕聲說話
將影子折疊起來行走
如今,星星趴在我腿上安詳地睡著
偶爾舒展四肢,伸伸懶腰
我麻木著雙腿不敢動
怕一動,它的夢就跌落下來
祖佛 吉祥女巫
一部分離開了你
一部分依然虔誠地跪著
離開的部分仍舊沐浴在佛光里
留下的部分不斷傳遞你的信息
我是誰從走近你的那一刻
我就在不斷地問自己
可曾是你階前的一草一木
或是你座前的一盞佛燈
又是為了什么你將我打入凡塵
讓我成為一個迷茫的魂
我的罪孽 深嗎 重嗎
還可以饒恕嗎
能否向我再伸出你的手
我已知 苦海無邊 回頭是岸
大風歌 余子愚
大風從傍晚吹至深夜
不知疲倦,不肯停歇
大風吹,吹來云朵
遮天蔽日,沒有雨降落
大風吹,吹去白天的燥熱
夜半時分,清涼怡人
大風吹,凌晨六點
大風停了下來
一群鳥雀,落在窗前
嘰嘰喳喳,喚醒夢中人
大風不知蹤影
窗外傳來雨聲
揉醒惺忪睡眼,向窗外望去
大風吹散云朵,天已大亮,鳥鳴如雨
刀 孫光利
每一次把刀磨快
它都縮短一點
日復一日
刀就在鋒利中
越來越短
直到有一天 它再次鈍了
你看了看 再也不屑去磨它
刀 生滿了失落的銹跡
一些空去的瓶 良 木
一些已經空去的瓶子
女兒不小心打碎了
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
她做錯事后的驚恐
我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說
別害怕,小乖乖
爸爸也正在給自己找勇氣
打碎手中那些無形的早已經空去的瓶子
騎驢讀詩 莊之諧
那是村里的最后一頭驢
它的平板車輪已爛掉多時了
孩子們都叫不出它的名字
只知道絕不像一匹駿馬
有一階段青草與莊稼歉收
我用我的詩稿喂驢
這家伙對著天空長鳴
那情景真的感人
它和我一起節食多日
竟然都沒有餓死
如今我每天騎驢讀詩
經常與疾駛的汽車擦肩而過
我會對著天空大聲朗誦
它呢,就低頭默默地聽
偶爾踢下蹄子
把飛速流逝的歲月痛
出血來
致草原(外一首) 蝶雨馨蘭
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了
如果生活僅僅是一塊面包
沒有比這更可嘆的了
如果人生只是一只籠子
不僅僅詩人會收藏
藍天、白云、碧野、牛羊
沒有風吹車低
牧馬人每天會弄丟自己
鴻雁翅膀一掠
草原就親近了篝火
我夢中遼闊的土地啊
雨水和陽光一樣充足?
汨羅河的波濤決了堤
沒有雄黃酒
一把芙蓉花
再加一朵蝴蝶蘭
就能深入壺的內心
幸福吮吸淚的傷口
解開疼痛的線
剝開裹緊的思念
吃一口噴香的稻米
天空漏了一天雨
汨羅河的波濤決了堤
汨羅河,永遠不會逃離愛的苦水
她會等,等她的祖國
輕駕龍舟
親近她,吻她
年年為她送來金黃色的粽子
世界 仙居必勝
六月,仿佛只剩下一個太陽
陽光細碎,打著爵士鼓
像螞蟻,不停啃噬
水,慢慢地從內心出來
只留下,昏昏欲睡
再見。一切的幻象
都與我無關
日頭坐在天空
他的足跡,沒有國籍
沒有邊界
一覺醒來
我還是我自己
世界,還在眼睛里
城墻 布 衣
舊年的時光
累積起來
是一道多么厚的城墻
城墻下面 我們隱身
耗費了
一塊又一塊磚瓦
路過的人們
請千萬不要 敲打
緊閉的衰草之門
蓄滿愛情的那些
一旦經受沖擊
就要化成破土的淚水
大森林 藍色的風
在此之前
我們是一群風風火火的孩子
還不懂得
用綠色的語言與世界交流
只有見到你
才知道
那些目光中流行的城市
該有多么單調
只留下一枚漿果反芻記憶
樹下
小溪在緩緩流淌
如同我們簡單的身世
在大自然的懷抱里
開始變輕
小鳥的叫聲
穿越林梢
來路已忘
這是擁有幸福的時刻
風從遠處吹來
伴著花香……
在夜晚穿行(外首) 世相走筆
那猶如濃墨的黑
只不過大地的一張皮
我可以和風一起
斜身而過
微笑
它是掛在我嘴角的永遠的容顏
你別想把它扯走
黃昏,一只螞蟻死去(外一首) 木 羊
塵土一樣捏在手里,誰會注意到
這也是一具尸體
有父母,有兄弟,有姐妹
紛繁世事,它路經多少河流,在多少樹蔭下歇腳?
河流其實是水洼,樹蔭不過是青草
它死去,帶著多少虛幻的夢?
灰塵
每一刻,都有灰塵在落
像秒針在落
我把它們拾起來,一一放回到時鐘
整個暮春,就一人獨坐和日月平行
黑夜攔不住我
我點的蠟燭在心臟里
想起葡萄 宇 翔
是什么讓我再次
想起野葡萄 一串
后來慢慢變甜的野葡萄
半個秋天都掛在
鄰居的屋檐下
并不與土地搏斗
僅僅懸掛 像蜻蜓
產在水面上的卵
浮于水面
讓我想起翅膀
并且經歷疼痛
唯有真實的圖像
使我欣喜 當我閑暇
酸的概念被甜偷換
一只螞蟻 元 業
錯著時間的骨節,一些光陰從骨髓里走出
看藏在風口的花朵,是在如何婀娜地保護自己
而觸角,探索一種特殊氣味的箭
從味覺的弦上站起來,張開雙翼
背負命運的經卷,匍匐向前
有時候,只要有一絲的沖動,他就要去沖殺
漫天樹葉紛紛落于他的箭下
現在秋天已經過去,看著身后高壘的糧倉
他的眼睛一陣眩暈,確實已經老了
只剩骨架,在蒼茫大地上支撐信念
久久不肯從日照的溫暖里自愿退位
對影 zhzhy2095
那夜,我們盡情喝干了月色
美酒沒有憂傷
誰都心悅誠服
面對成長,廣袤的黑暗依然
沒有回答我
抖落記憶中的人和事
都值得鑒賞,聆聽發霉的音樂和鳥
漸漸模糊的時間
失竊了美好的手段和名字
對影,正好不會孤獨
讓粘稠的心流浪
適合于一場徹底的狂歡
適合我的固執和哲學的疼痛
清洗著一個人的身軀
眺望青海湖以北的金銀灘 孔占偉
在冬天青海湖裹的很緊的衣角下
我眺望傳說已久的金銀灘草原
尋找王洛賓先生遺失的靈感
尋找靈感里依偎很久的美麗姑娘
馬的速度
比想象還快
金銀灘草原上
羊鞭輕輕打出的愛情
在羊群咩咩的歡叫聲里
豐滿而美麗
金銀灘草原
青海湖畔的草原
美麗姑娘的草原
愛情的草原
牽掛永恒的草原
馬背上馱著不朽的草原
彎一下腰就能撿到幸福的草原
草原的頌辭
伴著愛情的草原永存
比愛情更加重要的故事在今天的金銀灘
重新透明
今年冬天的故事
生長了千古絕唱的草原
或許還能抵擋一絲的寒冷
眺望金銀灘草原
在青海湖廣闊的冰天雪地里
我從此理解了那一次溫暖如春的遙遠
伏俟城遺址卻成了虛無縹緲的記憶
有風穿過 劉 普
有風穿過院墻
樹葉落下,濺起
幾滴聲響
天沒有藍。草已經
枯黃
一輛懷舊的馬車走在路上
滿載剩下的時光。
更遠的地方,我看到
醉了的城市在喧囂中
隱沒。鬢角的幾顆星辰
依舊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