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影視文化生態演進展現為多元文化的互動過程,在一定程度上說,片名的文化意蘊是對電影媒介的最好注腳。在進行不同民族文化的電影翻譯時,翻譯工作者始終不能忽視文化因素在受眾層面產生的影響,兼顧商業價值無可非議,但在文化視界下比較和斟酌電影片名的翻譯,是向異域文化推介影片的優勢所在。
關鍵詞 文化 中英電影片名 片名翻譯
電影既是一種藝術形式。又是一種大眾消費文化。當前,在全球經濟一體化浪潮的推動下。電影作為文化和意識形態的社會產物,在國際交流方面越來越彰顯出信息傳播和文化橋梁的優勢。在這種情況下,電影譯制工作的重要性就顯得更加突出。就電影片名本身而言,它是一個感性的傳感器,對于感性材料的傳播是其天然優勢所在,在此意義上講。電影名稱的翻譯在推介影片、吸引觀眾、提高票房收入方面更是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雖然電影片名的“導視”、“導審”和“導喚”功能自然將商業邏輯包含其中。但即便票房收入成為電影評價的重要輸入,它也不能代表電影評價的全部內容。影視文化生態演進展現為多元文化的互動過程。文化不單單是各種藝術的總和,從人類學意義上講,它可以指所有與人類生活相關的社會活動。英國人類學家之父泰勒在《原始文化》_一書中這樣界定文化:“文化或文明,就其廣泛的民族學意義來說,是包括全部的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俗以及任何人作為一名社會成員的人而獲得的能力和習慣在內的復雜整體。”無容質疑,語言作為文化的載體,自然傳承文化基因,攜載文化靈韻,折射社會風貌,傳遞時代聲音。一些翻譯者認為,翻譯并非純粹語言間的活動,而是不同文化間的互動。因此翻譯工作者在考慮片名所能招致的商業價值的同時,始終不能忽視文化因素在受眾層面可能產生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說。片名的文化意蘊是對電影媒介最好的注腳。因此,在文化視界下斟酌電影片名的翻譯。能更好地制造聲勢,激發觀眾的聯想和審美愉悅,為影片錦上添花。
對于反映人類生活活動和社會時代特色的電影來說,片名的翻譯不僅是對語言的再創新,也是異質文化間的一種碰撞與整合。在文字轉換過程中。譯者不能片面傾斜于源語言或者目標語言所屬的文化認知和文化習慣,因為文化是人類創造的價值,具有獨特的民族性、地域性、時代性。理想的電影片名的翻譯應是既能保留原作的信息、文化和美學價值,又符合目標語的文化特征和審美情趣。
語言的文化屬性使電影片名閃現著自身的文化淵源和特色。中國有著兩千多年的儒學傳統,文化精神上重人倫,輕器物:偏集體,輕個人;思維模式上重綜合概括,輕實驗分析;哲學觀念上強調系統圓融、和諧大同:性格特征表現為崇含蓄內斂。避張揚突出;語言表達上主慎言。重暗小,求意境韻味。國產影片的片名偏好于富有詩性和聯想的隱喻,追求高遠空靈的境界,語言淡雅樸實,以少勝多,簡中寓繁,概括集中,例如《一江春水向東流》,《花樣年華》、《傷逝》、《胭脂扣》、《浮生》、《落葉歸根》、《家》、《東京審判》等都折射出許多漢語言文化的光暈。
西方民族歷史上受古希臘文化淵源和民主思想的影響較深。加之中世紀以來人文主義復興的推動,他們沒有漢民族那么強烈的集體意識。相反,追求個人價值的實現,要求存在的意義,致力發揚個性,主張人性自由是構成西方人賴以把握人與宇宙關系的基本方式和存在狀態,從這里不難看出為什么英美影片更熱衷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強調人性的獨立和人格的完整。竭力表現典型環境中典型人物的典型個性。再看英美電影之片名,不乏冠以具有鮮明性格特征的主人公的名字,Hamiet(哈姆萊特/王子復仇記),Lolita(洛麗塔/一樹梨花壓海棠)。Forrest Gump(阿甘正傳),Beowulf(貝奧武夫),Mr,and Mrs,Smith(史密斯夫婦),舉不勝舉。中國電影片名不經常用人名作為個人最顯著的性格和身份特征,除非他們是民族英雄、歷史人物、風云人物或者是為集體利益做出貢獻或犧牲的人們心中的偶像、楷模。譬如,《張思德》、《林則徐》、《焦裕祿》、《任長霞》、《劉三姐》等。這與漢民族的集體主義文化觀念和以謙虛為美德的思想方式是分不開的。
西方民族從古希臘羅馬時代起就有探索自然奧秘的風氣,許多哲學家同時也是天文學家、動物學家、植物學家、數學家。到了近代,實證科學研究又有了高度發展,這促使他們更加注意準確而具體的事物,著眼事物的局部或構成要素,傅雷先生曾總結西方人的處事思維模式:“重分析,細微,曲折,挖掘惟恐不盡,描寫惟恐不周”,甚是準確到位。從人與自然的關系上看,西方強調征服自然、戰勝自然、強調人與自然的對立,把自然看成是敵對的力量。這種精神文化在英美電影里也有反映,例如,Tornado(龍卷風:天怒),Residence Evil:Extinction(生化危機:劫后余生),Deep Impact(彗星撞地球)。針對這類電影片名,西方人不愛玩弄字眼,他們要么以現象,要么以事件的后果來命名。這種直淡的命名方式大概與他們具體而簡明的審美理念有直接關系。有譯者研究英美電影名稱,發現其命名角度大致有五,即情節(如Knocked Up《一夜大肚》,And Then GameLove《然后愛情來臨》)、主題(如AmericanGangste《美國黑幫》,The Beautiful Mind《美麗心靈》)、線索(如Schindier‘s List,Funny Money《有趣的錢財》)、背景(如Montana Sky《蒙大拿天空》,Casablanca)和主要角色(Gray Matter《格雷的煩惱》,Elizabeth)。但總的說來,語言都比較平淡直敘,這與中國片名的委婉含蓄可謂大相徑庭。
中國電影片名朦朧、暗示、富蘊意象的特點傳承了漢語言的古老文風。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重要的藝術成就就是賦比興的運用,其中的比、興都是通過聯想、想象、象征等手法創造出間接的形象來寄寓思想感情,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詩經》的語言形式對后世的語言藝術有深廣影響。這種語言特色在漢語片名中屢見不鮮,如《雞鴨戀》、《雞犬不寧》、《鸞鳳和鳴》、《野火春風斗古城》、《牛郎織女鬧分手》、《五朵金花》等。除此以外,先秦諸子說理散文的言近旨遠、詞約義豐、婉約雋永、形象生動的敘事風格同樣為后人提供了豐富的文學語言范式。如國產片《背靠背,臉對臉》,一看片名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對男女由爭吵轉向恩愛的故事。但看完電影才猛然發覺現實生活中其實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在做“背靠背臉對臉”的事情。
語言作為文化中最主要的象征符號,客觀地反映了特定民族的特有的思維模式、審美理想和原則。中國早期的文學作品、思想和歷史文獻的語言范式都有一種韻味十足的音樂美,從四言為主、重言疊韻、一唱三嘆的《詩經》到韻散結合、氣勢浩然的先秦散文,再到幽微綿妙、纏綿哀婉的楚辭和情感激切、富有詩意的漢代辭賦,更不用說后來的唐詩與宋詞都表現了對稱和諧、悠揚跌宕、意蘊深長的審美特色。另外,中國古典哲學中的“陰陽”對立統一觀,“中庸”和“天人合一”的思想對漢語言美學觀念所強調的和諧與平衡美都有重大的啟發。從大量漢語四字結構的電影片名中,可以管窺漢語言組織結構上的平行對稱,相輔相成、對立相成、聲韻悠揚等美學原則。如,《意亂情迷》、《巧奔妙逃》、《郎才女貌》、《孤男寡女》、《破釜沉舟》、《臥虎藏龍》、《不見不散》、《情意拳拳》、《戀戀風塵》等。受中國傳統審美習慣的影響。許多外來影片的漢語譯名也多采用四字結構,詞簡意豐,被賦予了濃郁的中國文化韻味。如《曲終人散=》(The End of the affair)。《兵臨城下》(Enemy at the Gate),《窈窕淑女》(My Fair Lady),《盡善盡美》(As Good asit Gets),《好人寥寥》(A Few Good Man into)《魂斷藍橋》(Waterloo Bridge),《忍無可忍》(Enough),《碧血黃沙》(Blood and Sand)。其實,英文電影同樣很重視片名的音律美。以語調、輕重音為語音特點的英語,本身就呈現連綿不斷、行云流水的音樂旋律,頭韻、尾韻和押韻更是英文電影取名的優選。The Lord of the Rings:The Two Towers(指環王2:雙塔騎兵),Beauty and the Beast(美女與野獸),Dances with Wolves(與狼共舞),Master and Commander:The Far Side of The World(怒海爭鋒:極地遠征)Rat Race(亡命奪寶)等。
文化首先是“人的文化”。電影在向我們提供視覺上的狂歡的同時,也記錄下人類文化的各個方面:物質的、精神的、社會的、宗教的,等等。在一定意義上講,電影和語言一樣。也是-種文化載體,只不過是以一種影像介質的形式使記載變得更形象、直觀、具體。既然電影片名的翻譯是針對不同文化而進行的活動,譯者在翻譯影片名時就應自覺考慮到異域文化和本族文化間的異同,靈活處理片名所包含的信息、審美、文化、商業等因素,為影片的順利推介提供機會。
一部電影的片名,其基本功能不外乎提供劇情內容、激發觀眾審美和吸引觀眾接受。筆者認為翻譯的片名只要能夠符合電影的主題,而且能被觀眾在自己的文化認知環境內認可和接受,并能由此激發來自內心的審美和震撼。就不失為成功的翻譯。在我國。將英文電影片名成功進行文化移植的例子很多,例如,《魂斷藍橋》、《逍遙法外》、《凡夫俗子》(Ordinary People)、《一樹梨花壓海棠》(Lolita),等,其中《一樹梨花壓海棠》是經常被譯界作為經典來引述的。《一樹梨花壓海棠》是臺灣版對由俄裔美國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文學名著拍成的電影《洛麗塔》(Lolita)的譯名,這是一部老少戀的故事。而洛麗塔是片中的女主人公。臺灣版的譯名出自我國宋代詩人蘇軾對一位朋友老來納妾而作的詩句“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該片名的譯者巧妙地將中國的古詩名句與電影主題結合起來,不僅形象切題地傳達了電影的內容,而且給中國觀眾創造了高雅的意境。不愧是譯名中的精品。另一個例子就是美國電影Waterloo Bridge的翻譯,這是一個最后以女主角香消玉勛為結局的愛情悲劇。譯者就劇情內容和影名中的bridge(橋),結合中國民間傳說的藍橋相會的故事,將片名譯為《魂斷藍橋》,不僅避免了平淡的直譯(《滑鐵盧橋》)可能造成的誤解,而且形神兼具、雅俗共賞。另一部為人津津樂道的美國影片Catch Me if You Can的中文譯名版本不止一個。大陸采用了《逍遙法外》的譯名,港譯是《捉智雙雄》,臺灣譯為《神鬼交鋒》,除此之外,譯名還有《我知道你是誰》、《貓鼠游戲》、《有種來抓我》等。這是一個由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講的是擅長偽造文件的18歲的弗蘭克·阿巴格諾深受父母離異的打擊,孤獨而傷心地開始了偽造支票騙取現金的行當。FBI探員卡爾·漢拉蒂奉命追捕弗蘭克,可弗蘭克總是在最后時刻鬼精靈般地逃脫。倆人展開了一場追逐和被追逐的游戲。影片故事里沒有扣人心懸的懸疑和推理、沒有緊張刺激的追逐和逃逸。在幽默和詼諧的背后。影片似乎更關注著人性的內容:人物成長的變遷,父親對孩子的希望和愛以及一個長者警察對年幼無知卻又才華橫溢的詐騙犯的扼腕嘆息。大陸的四字成語譯名《逍遙法外》。不僅簡約地將劇情作了介紹。還為觀眾創造了極大的想象空間,一幅你追我逃的反犯罪的畫面生動地展現在觀眾眼前,極具誘惑力。《捉智雙雄》和《神鬼交鋒》易讓人聯想到激烈的火拼和恐怖刺激的打斗場面。這會讓觀眾觀后產生文不對題。上當受騙的感覺《我知道你是誰》則可能會讓觀眾把影片想象成一部推理劇,《貓鼠游戲》會使觀眾誤以為這是好萊塢新推出的動畫片《貓和老鼠》的續集,《有種來抓我》則嬉鬧成分太多,完全失去了原劇幽默之外所昭示的人性元素。
以上例子說明不同的翻譯會傳輸不同的文化意象,作為文化元素之一的語言會影響到觀眾大腦中意象的形成與形式。不同的文化意象又能激發觀眾不同的聯想、審美和意會。謝天振在其譯介學中指出,文化意象(cultural image)是一種文化符號,具有相對固定的獨特的文化含義和深遠的聯想。由于文化的區域性、民族性、時代性、象征性等因素的影響,同一文化符號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會產生文化意象不等位的現象,翻譯者在文化傳輸過程中應該考慮到源語言中的文化意象是否屬于目的語觀眾文化認知背景下的內容。或者是否能夠在目的語觀眾的審美能力下被理解、接受。如果屬于文化重疊或者雖沒有文化對應但已經被外族文化所熟知的內容。可以保留原文化信息不變,否則。譯者就需要將原文化意象與目的語文化符號進行整合,以此達到被外族文化接受和審美的目的。
由美國導演邁克爾·克里斯托弗(Michael Cristofer)執導的電影Original Sin,在臺灣被譯成《枕邊陷阱》,香港的譯名為《激情叛侶》,而大陸則譯為《原罪》。故事講的是在十九世紀末多姿多彩的古巴。腰纏萬貫的咖啡業大亨路易斯決定要迎娶與他素未謀面的郵購新娘——美國女子茱莉亞。當路易斯看到這位美貌絕倫的新娘時,以為幸福的生活就此開始了。但隨后他卻發現茱莉亞遠非自己期待的能給他帶來幸福的單純女子,在她背后隱藏著一個個謊言。她的目的就是自己的萬貫家財。再回頭看影片的三個譯名,臺灣版的《枕邊陷阱》在語言上較為通俗大眾化,“枕邊”在漢語里老少皆知是夫妻生活的代名詞。而“陷阱”暗示著潛在的危險與災難,所以《枕邊陷阱》這個譯名一方面很簡潔地介紹了電影內容。另一方面把夫妻間的游戲規則一反常理化,大大吊起了觀眾的興趣和好奇心,但缺點是原片名攜載的宗教精神喪失殆盡。而香港譯名《激情叛侶》是既沒有傳達出原片名所表現的宗教意義,還大有媚俗以求盈利之嫌疑。相比之下,大陸版的譯名《原罪》在保留原文化色彩和意蘊方面遠遠勝出一籌。原罪(Original Sin)是基督教重要神學命題和重要教義之一。基督教認為,亞當、夏娃偷吃“禁果”,違背上帝的意志,“虧欠了上帝的榮耀”,其罪責傳于后世子孫,成為人類一切罪惡、災難、痛苦和死亡的根源。雖然中國是以儒家文化作中心的倫理本位社會,不像西方世界由基督教來確定個人人生觀和價值觀的走向,但在當前全球化語境下,基督教的基本內容已經為中國大眾所了解,將影片譯為《原罪》,中國觀眾完全能夠理解其攜載的文化意蘊:導演這里力圖用影片的故事來說明愛情有時候是危險甚至包含足以致命的力量,他在提醒世人提防虛假愛情背后的陰謀并頌揚召喚真愛。
但這種在翻譯中保留原異質文化符號的做法不適用所有的片名翻譯。英國電影Hobson's Choice就是一例。Hobson'sChoice是英語成語。源自一個英國典故。劍橋商人霍布森從事馬匹生意,賣馬租馬的價格很便宜,而且馬匹很多,但馬圈只有一個小門,高頭大馬出不去,能出來的都是瘦馬、賴馬、小馬,翟布森只允許人們在馬圈的出口處選。來買馬的人左挑右選。結果總不如意。顯然,這種附加條件的選擇只是形式主義的選擇,其實質是無可選擇《牛津現代高級英漢雙解詞典》陪其解釋為“no choiceat all because there is only one thing totake or do,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只有一樣事物可取或可做)”。而電影Hobson's Choice講的是吝嗇的鞋鋪老板亨利·霍布森有三個千金,都成人在家,亨利既想早早把她們嫁出,又不愿出嫁妝。精明能干的長女瑪吉年近三十,選中的丈夫居然是鞋匠威利·奠索普,讓父親大跌眼鏡。威利生性靦腆膽小,但為人忠厚,手藝超群,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他與瑪吉結婚后開了個鞋鋪,與亨利開始了競爭,亨利為此暴跳如雷。后來瑪吉成功地幫兩個妹妹嫁給了各自的意中人。孤獨的亨利最后請求瑪吉搬回來住。瑪吉提出條件,要求父親同意威利和他合伙經營鞋鋪,亨利只好應允。影片的漢譯名《霍布森的選擇》很忠實于原文化內涵,但該英文成語并不為大多數中國觀眾所熟悉。所以,看到片名后無法馬上形成對影片的第一印象,也無法猜測想象影片將要講述怎樣的故事,如果將片名譯為《別無選擇》,吸引觀眾的效果可能會好得多。而另一漢譯版本《女大不中留》則是利用中國的俗語“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結冤愁”把影片主題一下子端到觀眾眼前,而且“不中留”也把“無可選擇”的意境轉達了出來,算是三個譯名中的上選。
這種引經據典的片名在中外都很普遍,中國影片《豆蔻年華》、《滿城盡戴黃金甲》、《千里走單騎》、《無極》、《風雨下鐘山》、《十面埋伏》、《霸王別姬》、《荊軻刺秦王》、《長恨歌》等都是粘貼了中國文化符號的影名。對于獨具民族特色的片名,生拉硬譯只會讓不熟悉中國歷史文化的外國觀眾費解,這時就需要拋開原片名的形式和內容。根據主題和劇情適當進行文化移植或文化整合。“豆蔻年華”出自杜牧為一少年妓女而作的《贈別》__詩:“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從詩中可以明白地理解“豆蔻”是指十三四歲的如苞待放的少女,將《豆蔻年華》譯成Intheir Teens就很能體現原文風采。“風雨下鐘山”源自毛澤東主席1949年作的《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詩文紀念的是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的這一偉大歷史事件。其中的“鐘山”實指莽莽南京中山門外的紫金山,詩中代指南京。給英美人推介該影片時譯為Liberation of Nanjimg就會讓觀眾一目了然。《霸王別姬》是陳凱歌導演的一部戲中戲,劇情這里不再贅述,其中片名雖取自中國歷史典故《史記·項羽本紀》和傳統戲劇《霸王別姬》,但對影片本身來說頗具雙關意味。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是一部深刻挖掘中國文化歷史及人性的影片,對于熟悉中國傳統文化的中國人來說,會覺得此片的內蘊更為豐富深廣,銀幕影像的張力更具歷史深度。該影片的英文片名Farewell to MyConcubine就與影片的內容和主題很不對路子,雖然不否認它在吸引西方觀眾眼球方面可能產生的作用,但筆者認為該影片之所以在西方受歡迎,關鍵還是影片內容的文化異質性和民族特色起了決定力量。
總之,電影片名的翻譯是一種文化的產物。電影譯介工作者需要自覺認識到。翻譯是一項必須考慮到社會文化語境的工作。中國在譯介外國影片方面已經作了許多杰出貢獻,而中國電影要想被西方世界欣賞和認可,除了在電影主題和電影技術上下功夫外,還不能忘記對影片名文化內涵的巧妙傳遞。只有做到對中西文化的合理整合,影片的吸引力才不會打折扣,相反,還會對影片的宣傳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