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仲秋至,“每逢佳節倍思親”,父親離開我已經有二十多年了。父親去世的那年我只有八歲,還不諳世事,就失去了父愛。許多年過去了,父親的音容笑貌依然深印在我的腦海中,對父親的思念竟在歲月的流逝中越來越多,越來越濃……
我的父親是個外線電工,小時候的一年夏天里,淘氣頑劣的我被幼兒園放長假了。父親只好天天帶著我上班,他每天都要去野外架線,維修電路,工作忙的時候只好把我放在路旁的草地上,讓我自己玩。有時下雨了,父親就背著我爬上兩個水泥柱之間的窩棚里避雨,父親告訴我說,那種窩棚是農民搭的,用來看護豐收時的莊稼地的。
我的父親還是神槍手,他的槍法十分準,每次進山打獵都滿載而歸。狍子、野雞、野鴨我都見過,還吃過呢。記憶中父親曾打傷過一只貓頭鷹的左腳,活捉回來給我和姐姐玩。父親還馴養了許多獵狗,父親離開人間時,有一只叫阿黃的獵狗幾天不吃不喝,哀叫不停,沒過幾天就郁郁而終追隨父親去了。
父親長得很英俊,還是個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假日里常帶著我們母女三人上山采野花、榛子和蘑菇,有時還到河里教我們游泳,他還會抓魚、摸蛤蜊,我的幼年生活在父親的照顧下過得十分有趣,也非??鞓?。
父親的死給我和姐姐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傷痛和打擊。父親走后我大病一場,休學三個月后再上學的我變得十分消沉。
多年來,我無數次在夜里驚醒,依稀看見父親的身影站在床邊望著我,我叫喊著父親卻發不出聲音,想動也動不了,直到看不出面容的父親飄然走了,過了一會兒,我才能動,能發出聲音,我不知道冥冥中是否真的有魂靈,但我確信,父親雖然離開我們很多年了,他的愛卻無時無刻不在我和姐姐的身邊,守護著我們。
記得十幾歲那年,我和姐姐第一次去火葬場,為父親燒紙時,由于骨灰盒的擺放位置有所變動,竟找不到父親的骨灰盒了,我和姐姐只好一個一個地找,找著找著,忽然有什么勾住了我的發梢,我急忙喊姐姐,姐姐跑來一看,原來是我的頭發夾在了一個骨灰盒上,等拿開頭發一看,那個骨灰盒正是父親的,照片上的父親慈愛地看著我們,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叮囑我們,頓時眼淚禁不住地順著我和姐姐的臉龐流了下來……
死亡,使生命變得何其脆弱,而用血脈打造的親情,又使死亡超越陰陽兩界,超越時空隧道。思念因血脈親情而美麗,因血脈親情而永恒,因血脈親情而充滿著感天動地的人間至愛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