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的事和做對的事
我認識一個女生,之前在派對上認識了我的一個男生好友,兩人熱戀了半年,接著冷卻了半年。其中變故我比誰都清楚,因為身為“中間人”,雙方都會向我傾訴。男生說:“實在受不了她了,我愛逛書店,她只愛逛街。我喜歡的藝術電影,她一看就打哈欠。我們去博物館,她抱怨腳痛。除了在床上,我們根本沒有交集。”過了兩天,女生也紅著眼眶跑來找我訴苦,我知道情勢不妙。
分手后,女生變了一個人,下班去上外文課,周末到誠品聽講座。又隔半年,她和前男友偶然在影展相逢,男生看見她大吃一驚,心想:“這才是我當初要的女友嘛。”他們約會吃飯,晚餐后男生送女生回家。在車上,他把臉貼近她,卻被她輕輕推開了。“我變了,但你還是老樣子。告訴我,你學會陪女友逛街了嗎?”說完,她便瀟灑地下了車。
事后她跟我分享這件事,除了為她喝彩之外,我不禁懷疑她有多少是報復心理。
“改變是因為他,但不是為了他。”她說,“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很笨。分手之后,我才有勇氣試探新的東西,也發現他的世界沒多深奧。說實在的,他雖然希望我改變,但其實從來沒給我空間改變。有了這個領悟之后,我終于走出來了。但是我很感謝他,因為他開始時讓我沒自信,最后卻使我更有自信。”
我又想起另一個朋友,之前和一個女生交往。那個女生小時候曾經受過虐待,對人充滿了疑心和恐懼。我朋友費盡心機地開導她,讓她逐漸綻開心房,接受感情所需要的信賴與坦誠。他雖然成功了,卻是精疲力竭,最后還是決定與她分手。女孩子傷心透了,在街上大喊大叫,詛咒他一輩子不得好過。他苦笑著跟我說:“你如果碰到她未來的男友,一定要讓他來謝我,我為他鋪了多少路啊。”
我后來認識了這個女生的下一任男友,他完全不曉得這段故事,但讓人欣慰的是,女生的感情很順利,而最近她主動與我的那個朋友聯絡,與她男友3人相約去看電影。
誰對,誰錯,到最后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學到了經驗,帶著感恩的態度面對過去,那每一段錯誤,何嘗不是個善緣。
三只老鼠
收到3個女孩子的來信,她們之中,一個是被拋棄的第三者,一個是苦戀著另一個女孩的雙性戀者,一個是正在暗戀男老師的女同學。這3個女孩,不約而同自稱老鼠。
老鼠只能在黑暗的溝渠中生活,見不得光。
第三者是老鼠,只能躲在暗角,偷戀他人,當男人主動了結這段關系,她也只能在暗角里舐傷口。
苦戀同性的雙性戀者,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她上午跟男人親熱,下午跟女人親熱,行為閃縮像老鼠。
暗戀老師的那個女孩說,她放學后悄悄跟蹤老師,這種行為已經維持了兩個學期,那位老師直到現在還沒發現。每次跟蹤他乘地鐵時,她一定要跟他在同一個入票口出入,這樣,她手上的儲值票跟老師手上的儲值票就有同一份記錄。她不舍得用完每一張儲值票,總是把它們藏起來,作為回憶。跟蹤老師的女學生,行為也像老鼠一樣,每次險些被發現時,她就慌忙地躲起來。
3個被愛情困擾的女孩,感懷身世,以老鼠自居。老鼠有什么好呢?坑渠老鼠不能見光,白老鼠是實驗品,終須死在實驗室里。
老鼠在人的腳下走過,但是人不一定知道老鼠在自己腳下走過。卑微的老鼠,只能一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