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有些干部面對群眾時,話語似是而非、詞義撲朔迷離,叫人難分難解。此類語言可稱之為“模糊語言”?!澳:Z言”游離在是與非、對與錯、可與否等互相矛盾對立的概念之間,是沒有任何價值和實際意義的費話,是某些官員在長期與上下人等周旋、斗法、敷衍、忽悠、繞圈子的實踐中不斷演繹而來的“妙語”。
現摘取官場常用“模糊語言”,試作解析:
“我知道了。”
當下屬向一些領導提出某一要求時,得到的回答往往是:“我知道了?!蹦橙擞绕涫瞧矫癜傩?,聽了這話,眼前會閃著希望的光芒,心里會充滿感激之情,但錯啦!
“知道了”,只是表示領導對你所說的事了解了,知道你有這么回事而已。如他知道你下崗后家里很困難,知道你孩子老大不小卻沒有工作等等,但對這類情況他“知道了”只是知道一個信息而已,沒別的意思。
老實人不懂,以為只要領導“知道了”你那難處,就意味著問題快解決了,但有的事是不能用常規思路去揣摩度量的,你感激地等待著,但得到的卻是最壞的結果。
“再說吧!”
你反復向某個上司提出你的請求,他反復說困難、說不行,讓你不要為難他。走投無路的你不得已拋出若干案例,舉出同等條件的人卻如愿的事實提醒他。上司一聽先已不高興了,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但他還是耐心地對你說這是此一時彼一時,你死磨硬纏了好一陣后,他沉默良久后若有其事地對你說:“再說吧!”
你以為從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到“再說”,必是朝問題的最后解決邁出了一大步,甚至你還會暗暗為遇到了一位可以溝通、可以商量的上司而慶幸??赡阋苍S不但高興得太早,也高興得毫無依據。
“再說”,有“下次再說”的意思,也有“不要說下去”的意思。可有求于人的人就容易把事情往好處想,他們總把這話作為“下次再說”的意思來理解??稍陬I導那頭,并不表示他會在“適當的時機”與你“再說”,永遠沒那一天。所以,當上司開口說“再說”時,就是讓你“不要再說”。
“這事有規定?!?/p>
“這事有規定”,當然,說這話的領導一般并不說出規定的具體內容,這就給人以豐富想像的余地。以今天的政策,“規定”大多是對百姓有利的,但對具體的人來說,“規定”必然有的對自己有利,有的對自己不利,在不知“規定”具體內容的情況下,必是利弊共存、喜憂參半,這是常識。
但當領導對你這樣說的時候,實際是說你的要求不合規定,其實,“這事有規定”是個對內的“外交辭令”,表委婉的推托、間接的拒絕。而如果“規定”對你有利,那么,他反而不會提什么“規定”,要提只提他對你獨特的惠顧,拿有利于你的規定來做個人情。
“集體決定的。”
當領導這樣對你說時,全完了,沒商量余地了,因為“集體決定”就是“鐵定”,再對你不住也不是他的責任,全由“集體”扛著,你再不滿意,也怨不了他。而“集體”有時像虛幻的影子,看不見摸不著;有時像一個沒有“抓手”的大鐵蛋,你絕對無法撼動它。凡是對下屬不利的事,往往都打著“集體決定的”旗號,永遠沒人承擔責任。
“要研究研究。”
在官場上,再也沒有什么比“研究研究”這樣的模糊語言更讓人耳熟能詳了,也沒有什么“模糊語言”比“研究研究”使用頻率更高、讓領導用得更嫻熟,在一些干部嘴里,“研究研究”已經到了可以脫口而出、以不變應萬變的程度。
有人說,“研究研究”就是“煙酒煙酒”,其實并不然,但這是一句公認的最常見的搪塞用語卻是千真萬確。當領導對你提的問題和要求說“要研究研究”的時候,結論已經出來了,那就是“不行”。
“等機會吧。”
“等機會吧”,也是人們常常從官員那兒聽到的一句話,似推心置腹、情真意切、設身處地的。
此“模糊語言”的全部奧妙盡在一個“等”字上?!暗取笔切枰僖詴r日,時間是有短有長,你不能要求領導十天半月、一月倆月就來為你解決那個“積重難返”的事情。沒有等到領導認可、成熟的時機,你天天找他也沒用。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過后,你,經過歲月的消磨,棱角沒了、激情沒了、激憤沒了、冤恨沒了、希望也沒了。而若干年后,當年讓你“等機會”的領導可能走的走,退的退,一切都結束了。
“機會”是說有就有、說無就無。對與某些領導沒有建立良好“干群關系”的人,有準備也好,沒準備也好,“機會”都不惠顧他。等,是成年累月的等、無休無止的等,而當“機會”成為可以由領導制造的待遇時,它是決不會讓沒有“攻‘官’能力”的人遇上的。
看來,機會在缺少公平機制的時代是等不來的?!?/p>
(作者單位:常熟廣播電視報社)
責任編輯:張功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