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以近日熱映的《功夫熊貓》為個案研究,從“不可譯性”和“對等原則”兩個方面探討了關聯翻譯理論對影視字幕翻譯的解釋力。從而指出關聯翻譯理論對指導翻譯實踐,尤其是影視字幕翻譯實踐的作用。
關鍵詞: 關聯翻譯理論 影視字幕翻譯《功夫熊貓》
1. 引言
好萊塢動畫大片《功夫熊貓》在北美以首周末6000萬美元躋身票房冠軍,同時也獲得了今年動畫電影的最高首映票房。近日,該片在全國同時上映,其中文配音版本深受中國觀眾的喜愛。與此同時,網上也有不少《功夫熊貓》英語原聲中文字幕的版本,其中不乏翻譯佳作,其詼諧幽默程度毫不遜色于英文原版片或中文配音片,貼切地傳達了當時語境(中國古代)條件下的人際功能關系,使中國觀眾毫無隔閡地感受到原文編劇意圖傳達的信息。
下面筆者將選取《功夫熊貓》影片中幾個對白片段,從關聯理論的角度出發,探討其對影視字幕翻譯的解釋力。
2.關聯理論對影視字幕翻譯的解釋力
關聯理論認為,要正確理解自然語言就要通過語境來尋找關聯,要靠推理。而翻譯中為達到語用等效,其前提是要正確地認知和理解自然語言。(何自然,1997:192)根據關聯理論,我們可以把翻譯定義為:一個對源語進行(語內或語際)闡釋的明示—推理活動。(趙彥春,2006:121)下面將從“不可譯性”和“對等原則”兩個方面對《功夫熊貓》影片字幕的翻譯進行具體分析。
2.1關于不可譯性
“不可譯性”是每一派譯家、譯論家都必須面對的問題。趙認為,如果從關聯理論角度看,“可譯”和“不可譯”問題就很容易解決。語碼只是傳遞交際的工具,而交際者是可以能動地選擇語碼的。也就是說,不同的話語可以表示同樣的內容,取得同樣的交際效果。在關聯理論的框架內,關于翻譯的定義和“可譯性”的結論不相沖突。只要我們抓住了翻譯的本質屬性——交際,就很容易解決“可譯性”與“不可譯性”的矛盾。以此看來,什么都不是不可翻譯的。請看下例:
例1:Master Wu Gui: Yesterday is history, tomorrow is a mystery, but today is a gift. That is way it is called “present”.
烏龜大師:昨日今日不可留,明日之日未可知,今日之日勝現金,那就是為什么叫做“現今”了。
原文做了一個文字游戲——同樣意為“現在”的兩個單詞“gift”和“present”也都有“禮物”之意,所以才有“今天是天賜的禮物”一說。此句從烏龜大師的口中說出,頗具禪宗哲理。然而,如果譯成中文也按“禮物”一詞直譯,必將失去原作韻味。現譯文采取了“置換語篇”譯法,巧妙地使用了漢語中兩個同音異形詞“現金”和“現今”,雖然不盡理想,但它是依據關聯原則作出的最佳選擇。筆者個人認為,單從文本的角度看,現譯文比中文配音版譯文“昨天是歷史,明天是謎團,只有今天是天賜的禮物”更勝一籌。這可能是因為配音翻譯還要考慮到口形等因素,本文對此不作贅述。
2.2 關于對等原則
對等原則是翻譯理論中的中心概念,它與可譯性、不可譯性緊密相關:可譯則對等,不可譯則不對等。尋找關聯的過程就是尋找對等的過程。在關聯理論框架下對等原則是一個動態的、辯證的概念而不是一個靜態的、模棱兩可的概念。關于“對等原則”,趙認為譯者只能通過對等原則實現最佳關聯。我們可將其界定為:精確不對等,模糊對等;語義不對等,語用對等;形式不對等,意圖對等;局部不對等,整體對等;靜態不對等,動態對等。下面我們將從以上五個方面對影片中字幕的翻譯進行具體分析。
2.2.1精確不對等,模糊對等。
例2:Legend tales of legendary warrior whose Kung Fu skills with the stuff of legend. He traveled the land in search of worthy foes.
傳說中有個傳奇俠客,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浪跡江湖,一路行俠仗義。
原文中幾處如“stuff”、“in search of”及“worthy foes”等,如果精確直譯,只能譯為“東西”、“尋找”和“值得一戰的敵人”,這樣會使原文韻味盡失。譯文中避開了這幾個詞的精確之意,將“stuff of legend”模糊地譯為“出神入化”,而“In search of worthy foes”則譯為“行俠仗義”。現譯文不但符合影片背景,而且“出神入化”和“行俠仗義”兩個成語也很有俠味,和整個影片線索“中國功夫”相一致。可以說,此譯文看似不忠實原文,卻是和原文對等的譯文。
2.2.2語義不對等,語用對等。
例3:I see you like to chew, maybe you should chew on my face!
小樣兒你喜歡嚼東西!有種打敗我再嚼!
例4:Then he spoke, “enough talk! Let’s fight!”
他語出驚人:“少廢話!拿命來!”
例3一句是熊貓阿波夢見自己成為武林高手時,一惡人氣急敗壞沖他說的一句話。現譯文添加了“小樣兒”一詞,而且沒有直譯“chew on my face”,而是用了“有種”和“打敗”兩個詞,與畫面上說話人窮兇極惡的表情相配,非常生動傳神。例4和例3是同一場景,熊貓阿波吃完東西后終于決定和大惡人決一死戰。原文中“enough talk”和“let’s talk”短短兩句,干凈利落,熊貓阿波的英雄俠客氣勢躍然紙上。此時如果按原文語義翻譯:“夠了,開打!”譯文在力度上就會有所欠缺,不太符合阿波說話當時的氣勢。現譯文“少廢話,拿命來”語氣果敢,像極了中國武俠小說中俠士之語,而且與影片中阿波的動作表情相映襯,充分體現了原文的語用功能。
例5:Master Wu Gui: I’ve had a vision Tai Lung will return.
烏龜大師:我預感到黑豹太郎將重出江湖。
影片中烏龜大師面色沉重地說出這一句,觀眾已經可以隱約猜測出所謂的“Tai Lung”是何許人也。原文中的“Tai Lung”譯為“黑豹太郎”,“太郎”為人名,采取音譯,而譯者在名字前加的“黑豹”一詞,既點明了太郎的身份“豹子”,同時“黑”字的聯想義——“黑暗”、“丑陋”、“邪惡”——也會使觀眾意識到所謂的“黑豹太郎”便是整部影片中邪惡的代名詞。另外,“return”一詞如果直譯為“回來”,則表現不出影片在此所要渲染的緊張氣氛。現譯文中用四個字“重出江湖”來譯“return”,既符合說話人烏龜大師作為武林宗師的身份,也使觀眾身臨其境般感受到黑豹太郎重新歸來的巨大威脅。
2.2.3形式不對等,意圖對等。
例2:Legend tales of legendary warrior whose Kung Fu skills with the stuff of legend. He traveled the land in search of worthy foes.
傳說中有個傳奇俠客,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浪跡江湖,一路行俠仗義。
原文中幾處如“stuff”、“in search of”及“worthy foes”等,如果精確直譯,只能譯為“東西”、“尋找”和“值得一戰的敵人”,這樣會使原文韻味盡失。譯文中避開了這幾個詞的精確之意,將“stuff of legend”模糊地譯為“出神入化”,而“In search of worthy foes”則譯為“行俠仗義”。現譯文不但符合影片背景,而且“出神入化”和“行俠仗義”兩個成語也很有俠味,和整個影片線索“中國功夫”相一致。可以說,此譯文看似不忠實原文,卻是和原文對等的譯文。
2.2.2語義不對等,語用對等。
例3:I see you like to chew, maybe you should chew on my face!
小樣兒你喜歡嚼東西!有種打敗我再嚼!
例4:Then he spoke, “enough talk! Let’s fight!”
他語出驚人:“少廢話!拿命來!”
例3一句是熊貓阿波夢見自己成為武林高手時,一惡人氣急敗壞沖他說的一句話。現譯文添加了“小樣兒”一詞,而且沒有直譯“chew on my face”,而是用了“有種”和“打敗”兩個詞,與畫面上說話人窮兇極惡的表情相配,非常生動傳神。例4和例3是同一場景,熊貓阿波吃完東西后終于決定和大惡人決一死戰。原文中“enough talk”和“let’s talk”短短兩句,干凈利落,熊貓阿波的英雄俠客氣勢躍然紙上。此時如果按原文語義翻譯:“夠了,開打!”譯文在力度上就會有所欠缺,不太符合阿波說話當時的氣勢。現譯文“少廢話,拿命來”語氣果敢,像極了中國武俠小說中俠士之語,而且與影片中阿波的動作表情相映襯,充分體現了原文的語用功能。
例5:Master Wu Gui: I’ve had a vision Tai Lung will return.
烏龜大師:我預感到黑豹太郎將重出江湖。
影片中烏龜大師面色沉重地說出這一句,觀眾已經可以隱約猜測出所謂的“Tai Lung”是何許人也。原文中的“Tai Lung”譯為“黑豹太郎”,“太郎”為人名,采取音譯,而譯者在名字前加的“黑豹”一詞,既點明了太郎的身份“豹子”,同時“黑”字的聯想義——“黑暗”、“丑陋”、“邪惡”——也會使觀眾意識到所謂的“黑豹太郎”便是整部影片中邪惡的代名詞。另外,“return”一詞如果直譯為“回來”,則表現不出影片在此所要渲染的緊張氣氛。現譯文中用四個字“重出江湖”來譯“return”,既符合說話人烏龜大師作為武林宗師的身份,也使觀眾身臨其境般感受到黑豹太郎重新歸來的巨大威脅。
2.2.3形式不對等,意圖對等。
例6:Tai Lung: Finally, the world opponent the battle will be legendary.
黑豹太郎:“最終,我們會迎來一場世紀之戰,鑄就傳奇,世代流傳。”
影片漸入高潮,黑豹太郎與熊貓阿波將要為“龍之典”決一死戰,這是黑豹太郎在戰前的“豪言壯語”。20年來等待的時機終于到來,他的妄自尊大及貪婪野心在這句話中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原文中“the battle will be legendary”一句若按其形式譯為“這場戰爭將會成為傳奇”,便難表現出太郎的自大自負。現譯文中,譯者并沒有拘泥于原文的形式,而是連用了“世紀之戰”、“鑄就傳奇”及“世代流傳”三個四字結構詞語,貼切地傳達出太郎等待了20年,處心積慮為求一戰和對“龍之典”的志在必得。
2.2.4局部不對等,整體對等。
例7:The villagers: How can we repay you?
Po: There is no charge for awesomeness or attractiveness.
村民:我們怎么報答你?
阿波:彪悍不求回報,迷人更無所需。
阿波在夢中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后,面對村民的崇拜,他卻如此輕描淡寫地予以回答。原文中“no charge for”后面緊跟了“awesomeness”和“attractiveness”兩詞,頗具喜劇效果。現譯文中譯者用“彪悍”和“迷人”分別來譯“awesomeness”和“attractiveness”,而“no charge for”一詞同時譯為“不求回報”和“更無所需”。這種看似局部的不對等在譯文傳達的整體效果上反而是對等的。
2.2.5靜態不對等,動態對等。
例8:The Duck: Actually, when I was young and crazy, I thought about running away and learning how to make “Toe Foo”.
鴨爸爸:“實際上,想當年我年輕氣盛時,也曾想過要離家出走,去學做豆腐。”
鴨爸爸回憶往事,頗多感慨。原文中“young”和“crazy”兩個詞傳達了鴨爸爸自嘲的口氣,其隱含的意思為“當時的年齡太小,竟然會有那種瘋狂的想法”,可這樣的譯文又顯得冗長拖沓。漢語中,一般在聽到“想當年”三個字后,聽者的期待便是“當年有過什么樣的豐功偉績”,而現譯文“想當年”后卻是“想過要離家出走”和“學做豆腐”,用“想當年”來譯“when I was”,非常傳神地傳達出了這種喜劇效果,而用“年輕氣盛”來譯“young and crazy”,也譯出了鴨爸爸自嘲的口氣。現譯文極具口語特點并符合中文觀眾的語境期待,可以說做到了“達之于觀眾”。
3.結語
把關聯語境理論引進影視字幕翻譯研究,對翻譯理論研究及翻譯實踐研究都有著重大意義。以上的闡述,進一步論證了關聯語境理論對影視字幕翻譯的解釋力。當然,這種解釋力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也就是說,在翻譯過程中,信息的損失是不可避免的。總之,在實現翻譯等效的過程中,關聯語境理論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但就影視翻譯來說,關聯翻譯理論提供了更靈活、更實用的標準,因為這一標準始終以“交際”為出發點,減少了譯語讀者為理解原作意圖而做出的努力。基于關聯翻譯理論的翻譯批評標準可以不必拘泥于字詞的對等,它看重的是在交際的功能上,原文和譯文應取得某種相似的交際效果。只要實現了原文的交際功能,譯文的交際目的在某種程度上也實現了。因此,譯者可以有較大的自由,可以根據自己對原文讀者,以及譯文讀者的認知環境,選擇適合于讀者的表達方式來示意作者的交際意圖。
參考文獻:
[1]何自然.語用學與英語學習.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7.
[2]趙彥春.翻譯學歸結論.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