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夢境

男主人公稱大智慧，簡稱“大”；女主人公稱湘姑娘，簡稱“湘”。

——選自手機短信日記體長篇愛情小說《中國式燃燒》第十章

二月一日(星期二)

大：會永遠銘記這冬日的海之夜，海之月，海之魂！你我的話語早已散落在大海里，成為漁光點點；早已飄蕩在空中，成為繁星片片。

湘：愛情不在于時間，而在于心靈的震撼力。只希望，有那么些美麗的貝殼散落在海浪的沙灘上，陽光下閃著熠熠的光。這些是你我共同的記憶。

大：我們在創(chuàng)造屬于我們自己的記憶！愛情總是要落到生活實處。欠湘姑娘的煙花始終沒有綻放，留下一個夢讓往后的歲月去圓吧。

大：還有十天就是除夕，治安不好，晚上鎖好門窗，照顧好孩子。

湘：我明天上午約十一點過來。

大：這里干糧儲備充足。能再一次棲息鳳凰小屋，已經(jīng)很滿足很滿足很心安。

湘：鳳凰姐弟都樂不思蜀了！媽媽把他們疼得上天了！凰弟弟溜冰把腳擦破了。這里同齡孩子多，都玩成野孩子了。

大：孩子年紀還小，太危險的活動一定要做好保護措施甚至要禁止，這些例子很多。請媽媽辛勞加緊看顧。

湘：上次說想去蝶戀花餐廳么？明晚帶鳳凰姐弟你見見，我現(xiàn)在訂房。

大：哎喲，太開心了！終于能見到兩個小童星了！老老的鳳凰要見到小小的鳳凰了！

大：大智慧什么風雨都經(jīng)歷過，想到明天要見小鳳凰，又激動又忐忑還有點緊張，甚至心跳加快可能笨嘴笨舌。大智慧能通過小小鳳凰這一關嗎？

湘：在醫(yī)院婆婆這里。剛才又見到那位紫蝴蝶姑娘。她狀況似乎不大好。除了本能的求生欲望，真希望還有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撐她渡過難關。

湘：婆婆又在數(shù)落人！前段時間還安靜，這段時間精神好點又覺得全世界都是她掌權，受不了。還是早點溜，免得引火燒身。

湘：我還是回鳳凰小屋，買點宵夜就過來。不要鎖門啊。

大：不是說好今晚不過來嗎？發(fā)生什么事？外面路黑風大，開車來嗎？

湘：臨時改變的，想陪陪你。等我。

湘：想到一句詩：風雨夜歸人。

大：還閑敲棋子落燈花呢！快快過來，好傻好傻的姑娘！注意安全。

湘：先回趟大居屋交代鐘點工明天煲湯的事。我打車過來。放心，海城也還算是不夜城。很快。

大：切切叮囑司機不要飛車！海城的計程車算是領教過！到樓下等你。

湘：樓下大風，快上去吧。

大：大智慧是責任男人，這點風還抵抗得住。在鳳凰樹和木棉樹中間的草地等待，也重溫一次鳳凰樹下首次相遇的情景。

二月二日(星期三)

大：何嘗不想夜闌人靜時多說一會兒話呢？但不忍心讓你太累。我完全知道一個女性從商其中的艱難！大智慧總想讓你有多一點時間恢復。即使愛——愛了之后，也要你在第一時間得到充足的休息，沉沉地睡上一覺。你是“有了愛的依靠”的湘姑娘呵。

湘：相見難更珍惜這些相處時刻。你做功課，我看書，就算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呆著也好。只偶爾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配合得天衣無縫。琴瑟和鳴就是這樣了吧。

湘：記得十一點鐘拔掉電源，要不湯水就太濃了。

大：湘姑娘的每一個指示都放在心上呢。好好照顧家人，這里一定不要操心。

湘：現(xiàn)在去醫(yī)院。下午接了孩子再到鳳凰小屋接你去蝶戀花。

湘：電源拔了么？

大：五分鐘前關閉電源。剛才又吃過枇杷蘋果，清理了書桌，報紙也閱覽完。不再發(fā)信息了。

二月三日（星期四）

大：鳳凰姐弟這么生動地就在眼前，孩子的表演欲望是自發(fā)的天生的。提前觀看了春節(jié)晚會的合唱表演，和展現(xiàn)的中國小朋友的笑臉。書寫著浪漫的海城，怎能不深深迷醉其中？

大：眼睛臉型都像媽媽，胖嘟嘟的甚是可愛。聲音都甜而清潤，是好嗓音，也是代表溫和善良。好久好久沒有親近過小孩子，小鳳姐有耐性應該是讀書的料，小凰弟就急躁多了，也更讓人操心。

湘：誰叫特別（注：湘姑娘的丈夫）總是對凰弟弟偏心呢。我真怕被他慣壞。小鳳姐姐性子比較沉穩(wěn)，也親我多些。以后讓他們練練書法鍛煉性子。

大：我年輕時太重視事業(yè)，沒有什么時間陪伴子女成長，但現(xiàn)在想起來仍有深深的歉疚。湘姑娘要吸取大智慧的教訓。

湘：婆婆嚷著要回家過年，在交第二期醫(yī)療費。醫(yī)生說還不能出院。我叫了鐘點工過去服侍她幾天，每天加50元。這兩天不過來了。家里現(xiàn)在可是一個人也沒有，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居屋雖大，意味何在？

大：一直沒有也不敢提特別，擔心影響你。自己的母親病了他為何不在？怎么都是你一個人？

湘：別提了。大伯上次來打了個轉就走了。特別一班人說年終結賬要出去幾天，猜測可能有公司惡意賴賬。

大：全付擔子都壓在湘姑娘身上。大智慧現(xiàn)在慶幸這時候在湘姑娘身邊。今早起身見你不精神，聲音都有些沙啞，昨天又腰疼，說明你的免疫力與體質(zhì)在下降。別累病了。

湘：在醫(yī)院順便看了醫(yī)生，正在打點滴。

大：在吊針呵！離得這樣近卻不能趕來親自服侍，心里不是滋味。此時若能陪伴身旁，即使不說一句話，只要輕握你的手，靠住你的肩頭，大智慧心里也會好受得多。

湘：不用了，不用擔心，一會兒就回來。

大：大智慧用短信給你說說話吧。聽到了嗎？吊針不痛的，這樣好得快。大智慧在親你的臉你的額。

湘：認識的醫(yī)生給我要了個床位，可以躺著睡一下。

大：好，趁機睡會兒。吊針要近兩小時，提醒當班護士留意輸液瓶。

湘：居然在醫(yī)院病床沉沉睡了一覺！還有幾分鐘就打完。

大：馬上回來小屋再休息！聽話。

大：怎么還沒到呢？塞車嗎？

湘：到超市買了明天的菜。正在回。

大：不要再折騰這些了，傻姑娘。

二月四日（星期五）

大：看著你終于沉沉睡去，松開你緊握著的手，只覺得心疼也感慨。閱讀與寫作是你我共同長期形成的生活方式，病床前能為你讀連載散文手稿，內(nèi)心莫大快慰。

大：你的眉頭輕皺，是在做著可怕的夢么？

大：悄悄起來，給“大智慧號”玫瑰澆了水。木棉依然黃葉凋零。聽說鳳凰樹是五月的花期，還有四個月的等待呀，等待花開的聲音，等待夢的圓滿。這次鳳凰小屋沒有灼灼燃燒的火百合，沒有漫天草原般的雛菊。我知道，我的湘姑娘太忙太累，她還來不及布置。

大：墻上還有貼紙撕下的痕跡。這面墻是一本記錄的書，在我們的心靈里有著哭墻一樣的神圣地位。只是，它是喜悅的，澆鑄著我們真誠的愛。大智慧來小屋的時間太少太少。

大：這次終于能第一時間到位照顧你，于我是一個莫大的安慰。多好的姑娘，上天該善待她！即使要大智慧付出何種代價也無怨無悔！只是希望能在每一天里讓你感受得到大智慧這份真誠的愛，責任的愛。

大：一生對尊嚴和責任極其看重。在大智慧生存狀況最優(yōu)越的時候，湘姑娘沒有享受一天，在即將退出歷史前臺時，卻是湘姑娘最需要幫助最困難之時！大智慧心里時時無法平靜，只能更加勤奮，更加負責，更加真誠地付出與面對這份愛。

二月五日（星期六）

大：一生第一次進菜市場，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物價，真是鬧笑話。

湘：還沒回來么？我去接你。

大：不用！你剛發(fā)完燒，受涼不好，大智慧就代勞一次！回來講買菜鬧的洋相你聽！

湘：真的太難為你了！還好，鳳凰姐弟送媽媽家，表演前傳染他們感冒可就麻煩了。

大：這樣好！也是一種生活體驗。開心得很！孩子彩排辛苦吧？

湘：上午彩排，下午不用去。媽媽在給他們弄糖水呢。回來了么？

二月六日（星期日）

湘：在主會場彩排現(xiàn)場。后天表演了，這兩天緊張彩排。我都不敢打擾他們。媽媽每天燉糖水給他們滋潤，給孩子拍了很多相片。

湘：和孩子回到媽媽家了。晚飯后再回鳳凰小屋。

大：已經(jīng)喝了早上煲的雞湯，飽飽的一個大智慧。多鼓勵孩子，臨近大型表演，一要心態(tài)鎮(zhèn)定，二要睡眠充足。先預祝演出圓滿成功！

湘：現(xiàn)在回來路上。我們?nèi)セㄊ邪桑窟@是我們的第一個年呢！該喜喜慶慶的！海城今年特別熱鬧。

大：哈哈哈，和湘姑娘一起，總是接連不斷的驚喜！還沒親自買過年花呢！好，準備下樓。

湘：帶大衣。

二月七日

（星期一·年二十九）

大：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多亮多暖。連夢里也散發(fā)著水仙的清香。還有代表吉祥的年橘，富貴的黃菊，鳳凰小屋要過年了！

大：鳳凰小屋最長的一次逗留。七天記憶飽飽滿滿，如浪潮輕舔涌動胸間。冷風中的沙灘你我依偎忘記了時間；第一次親自服侍湘姑娘揉腰捶背；第一次零距離接觸鳳凰姐弟；第一次進菜市場鬧笑話；第一次去花市裝扮節(jié)日的鳳凰小屋。

湘：在家里貼對聯(lián)。早上從醫(yī)院接婆婆回來過年。媽媽帶孩子回來大居屋一起過年，明天就登臺演出了，公公婆婆都開心壞了。你長途奔波，先小睡一下，好么？

大：一睡竟然到7點，天全黑了！湘姑娘就在枕邊，每天看著，很性感，很迷人。湘姑娘這樣出眾這樣仁慈有時還有理性的控制。從一個人的整體素質(zhì)衡定，湘姑娘要高出大智慧。湘姑娘的言談行為舉止，常常讓大智慧眼睛潤濕。

湘：媽媽又問起我和特別的情況。忍讓，女人就一定只有忍讓一條路了么？大過年又不忍心傷他們的心。就再忍讓吧，忍到什么時候？明天都年三十了，人影都沒見！孩子明天登臺表演，這么大的事，他說明天一定趕回來觀看，真怕會讓孩子失望。

大：這個承諾不能失約，會給鳳凰姐弟造成打擊和心理陰影。應再促請?zhí)貏e實現(xiàn)承諾。

湘：一個她（注：大智慧的妻子）在嗎？

大：今天在。有什么事嗎？

湘：我想說陪一陪吧。

大：噢。

湘：明天就年三十了，她一輩子也不容易。每個人堅守總有他的理由，或許堅守就是她的幸福，能用一生去堅守的人也是值得尊重的。

大：你說的這個問題也是歷史遺留問題，已是不可改變的了。但會聽你的話人性處理。你真的太厚道了。大智慧都有敬重之情。

湘：不要說“敬重”兩字，太重了。兩個人不管以什么方式能走十幾二十年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這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命！

大：是命！

二月八日

（星期二·年三十）

大：昨晚第一次等電話到凌晨一點。忽然想到：大智慧每天傾盆大雨般的愛，湘姑娘是否更依戀？無論離得多遠，大智慧與湘姑娘的兩顆心，都牽在一條紅絲線上，這就是永遠扯不斷的相互信守的愛！

大：祝福鳳凰姐弟演出成功！會收看電視直播，共同祝福！今天是二月八日，二加八就是二十八日，也是一個特殊日子。在心中在精神里在夢想也在現(xiàn)實里和湘姑娘過個年。你不要牽掛，安心過好年。

大：大型直播晚會要注意安全。特別節(jié)目表演時要在舞臺后等待接走孩子。特別回來了么？

湘：下午剛送孩子到會場集中，特別就趕回來了。日漸淡漠的兩個人，一個禁不住誘惑與擁有眾多欲望的男人，必然是不安分的。或許過了年會好好談一談，讓大家都得以放生吧。

湘：吃團圓飯啦！你呢？晚會還有半小時開始了。

大：一個她飯后與朋友逛街。只剩下一個裝滿煙頭的煙灰缸留念。大智慧一生中也沒有享受過客廳這么多煙草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回來后也是一座空城計，你無需操心，也許別人過得更精彩。已鎖定晚會直播頻道。

大：剛洗了頭，前晚湘姑娘說是要洗頭才過新年的。是呀，應該煥然一新喜喜慶慶！零時電話向你拜年！

大：看到鳳凰姐弟了！晚會太精彩！海城的浪漫、海上溫泉的煙花，七色彩虹的夢，海灣璀璨燈光下新年鐘聲悠遠……匯集成浪漫之都：海城！這個城市真的充滿了魅力！

湘：是的，看到孩子的笑臉我高興得都哭了。離晚會結束還有一個小時，現(xiàn)在全家去接孩子回來。

湘：已回到。孩子太興奮，今晚是不會不肯睡的了。

大：十二點了！第一次相識的第一年除夕的鐘聲即將響起，新年到了，祝福湘姑娘大智慧！

湘：生活總有它的規(guī)范。明知不合適的卻要維系下去，明知該放棄的卻總也舍不掉。

湘：握在手里的，不一定就是我們真正擁有的，我們所擁有的，也不一定就是我們真正銘刻在心的。

大：得到了該得到的，舍棄許多不需要的，放松自己的個性，簡約地活著就不會累。大智慧還在想情人節(jié)送什么禮物給湘姑娘呢？

湘：剛在花園里剪了一大束玫瑰花養(yǎng)放在床頭。明白我的心么？

大：謝謝湘姑娘！現(xiàn)在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大智慧同時也在同樣的牽掛感受到愛的力量與美麗。過年了，情緒要好起來，我的傻姑娘！

二月九日

（星期三·年初一）

大：許多年在等待一個想和自己一起等待新年鐘聲響起并可以第一時間傳達信息的人，今年得以實現(xiàn)，所以格外與少有的開心！今天有陽光，預示一個好年份，湘姑娘大智慧會有新收獲。

大：大年初一，第一個要拜年的就是湘姑娘。雞別稱鳳凰，很美麗喲。愿雞年雄唱，愿雄唱的雞年給你帶來更多的幸運幸福時光。

湘：真是被你的雄雞（信息）唱醒了！開開心心過新年。

大：人的一生中，會記住幾個人幾個特殊的日子。分外記住和湘姑娘的幾個獨特日子并慶賀她。在普通的日子，湘姑娘依舊出現(xiàn)在大智慧的每一天生命里，都在心中從不孤單。今天雄雞早鳴唱了。湘姑娘要懶懶睡上幾天。

大：昨天起就信息不斷！文學女子和繞舌女人還特意通電話。花了近一小時集中回復所有祝福短信，也是償還一年的人情債。

大：以前不懂，每復還必須根據(jù)不同對象特點原創(chuàng)一段。現(xiàn)在惟對湘姑娘例外，都是即時情性的記錄。

湘：可愛的大智慧，你就是對人太真。

大：早晨新聞報道：深城小梅沙與世界之窗初一至初七每晚七至十時可以燃放煙花。

大：中午與幾個來大城后的其中一個恩人喝茶，真希望節(jié)假日長長的能與你一聚。

湘：愛是不會忘記的。你隨時可以來信息。親戚朋友邀約，現(xiàn)實的世界如此熱鬧，你的世界如此安靜而飽滿。大智慧過的是另一種人生。積極創(chuàng)造價值的同時又有著飽滿的精神與內(nèi)心。

大：感恩少不了某種載體甚至儀式。生活方式上還是更喜歡安靜。

大：照例17點出發(fā)荷塘。承諾了湘姑娘的任務一定不折不扣執(zhí)行！

大：春節(jié)人們玩樂去了，到處人山人海，只這里還有一份清靜。又碰見那對父女，和諧親密地挽著手繞著荷塘，一圈又一圈。腦海中一閃：難道又是一對老少戀嗎？想著我的傻傻湘姑娘，內(nèi)心充滿幸福也充滿對他們的祝福！

大：大智慧也繞著荷塘，走了一圈又一圈，走了幾個圓圓的大團圓！

大：先坐在湖心島上，帶了兩顆湘姑娘給的朱古力來。哈哈，朱古力，明白什么意思嗎？

湘：大智慧原來也有這方面的幽默呀，哈哈！下次給你帶粉紅的朱古力！

大：無論是黑色粉紅還是白色朱古力都是大智慧的至愛！

大：春節(jié)，這個延續(xù)了幾千年的家庭倫理文明節(jié)日，還將存在下去。祝愿天下所有有家和有精神家園的人幸福。

大：靜靜地坐在房里，流淌著音樂的空間，人是自由的。突然想起童年鄉(xiāng)村柚子樹、楝樹林、池塘、社戲、數(shù)河流上過往船只……

大：沒有鞭炮煙火的城市多冷清。湘姑娘在新春節(jié)日的第一日，能多拾回一些童趣，與大智慧分享多好。希望湘姑娘重新釋放出活潑的魅力，能成為節(jié)日中的孩子。

大：世界如此浩茫，一個人與一個人走近，千萬條理由最主要一定是緣分。如果大智慧有該有的一些條件該有多好啊！所以大智慧還是不安的。

湘：不要亂想。相信湘姑娘，知道么？在準備明天走親戚的禮品。晚會直播時就很多親戚朋友打電話來贊揚鳳凰姐弟，明天走親戚還不把孩子給樂壞了。

湘：希望今年旺旺貴貴！新年共同祝愿！新的一年希望打下一個好基礎。

大：進取與努力不能少。天上不會掉下大餡餅。另，家庭事務要有道德底線，但不可能當救世主。有愛就去盡情享受。

大：電話里，湘姑娘一個喧鬧的世界撲面而來！喜慶的湘姑娘家庭主婦！希望今年旺旺貴貴，湘姑娘心地善良，大智慧衷心祝愿。孩子的天分得意發(fā)揮，盡能力培養(yǎng)但不可拔苗助長。

湘：怎么還沒睡呀？在想我么？超時了，記過一次！快睡！

大：哈哈哈，聽到大智慧開心的笑聲了吧？真想變成一只小蜻蜓在窗前飛來飛去。親親抱抱吻吻！一抱難忘！

二月十日

（星期四·年初二）

大：今天湘姑娘走親戚又要忙碌一天。枕邊雜志里一個湘姑娘，左手小貝貝，右手小婁婁，再加一個小冒冒，不是三足鼎立，而是三足合力，無論走多遠，無論到哪里，湘姑娘永遠在大智慧的氣息氣味中。

湘：玉鐲子也一直保佑著湘姑娘呢。

大：早春乍暖還寒，記得隨身多帶件衣服，特別是鳳凰姐弟。不用復，開心見親戚。

湘：假裝的快樂，留下的只是無盡的落寞。“還是喜歡安靜的我，即使是憂郁的，卻是真實的”。

大：大智慧說過，情緒不好時一定通報。電話里你情緒低沉，究竟什么事呢？昨天還興奮過大年呢！大智慧會盡力排解撫慰，生命相融的愛是真的幸福，至高無上的幸福。

湘：出來花園里坐坐。特別帶了一幫生意上的朋友來打麻將。媽媽帶鳳凰姐弟過那邊了。屋內(nèi)個個喝得醉醺醺，吼聲震天！

湘：今天為孩子表演的事跟特別發(fā)生了爭執(zhí)。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大家早就沒有了耐性。

大：電話里聽你的聲線又沙沙的，喝了酒吧？多加件衣服，不許冷著。

湘：天氣日漸暖和，風也溫潤了些。空氣中有著酒釀般的微熏。背靠著竹子，剛好擋住了窗的視線。

湘：我其實已經(jīng)覺得很累了。在他身邊未有過棲息的感覺。他太注重自己的感受，何時照顧過我呢？沒有！何時溫柔地對我甜言蜜語過？沒有！

湘：在他的身邊，我的眼神一日一日地暗淡下去，我的笑容一天一天地減少，他難道不知道么？他知道的，還清楚得很！但是他不會改變自己，欲望太多的男人啊！

湘：別人都說無論愛情還是婚姻都講究“經(jīng)營之美”，我也曾刻意經(jīng)營過！但是沒有辦法。是真的沒有辦法。

大：感情在每個人的人生價值的天平上分量是不同的。狹隘的男人自私而偏執(zhí)，有時也是不可理喻的。

大：湘姑娘首先要平靜下來，不可傷著身子！其次要回到對話桌上，將對鳳凰姐弟的傷害減到最小。

大：正打算節(jié)后和你商量大智慧今后的人生規(guī)劃，雖不是什么大計劃，但絕對負責可行！這一生一定以湘姑娘活得幸福為惟一最高準則。永遠忠誠于你的愛侶。

大：再提醒一句：沒有特殊事，晚上一個人千萬不要去鳳凰小屋，擔心安全。我一個恩人朋友的女兒就在返回住地的小巷遇劫受傷。

大：電話里說的要執(zhí)行呀！好好沖個熱水澡安靜下來睡一覺。大智慧會入夢中么？

二月十一日

（星期五·年初三）

湘：還在睡夢中么？

大：是心靈感應嗎？睡夢中突然醒來，然后聽到信息聲，果然是湘姑娘！

湘：夢境還是現(xiàn)實，分不清界限。可能喝了酒的原因，一晚混混沌沌。等下接孩子去親戚家，你再睡會兒。

大：昨晚做了一個不短的夢，不斷發(fā)短信要湘姑娘保暖照顧好身體。

湘：天哪！你昨晚也夢見我么？我昨晚也夢見了你！

大：可能是總記得鳳凰小屋你身體欠安的樣子，所以總是祈祝你健健康康。年輕是資本，但身體嚴重透支也會帶來隱憂。可別當耳邊風呀。

大：大智慧最操心的是你。早晨醒來，心里還很不安。昨天夢中湘姑娘辛苦的樣子但愿永遠不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人家說夢是相反的，哈哈，那我的湘姑娘就是棒棒的！

【湘：內(nèi)心隱隱不安。還是回了趟鳳凰小屋。一開門，濃郁的水仙花香熏來，仿佛又一次墜入夢中，那彎曲旋轉的墻，那狹窄的通道，不停地尋找、尋找，充滿絕望與悲傷！心像那十二月候鳥飛過的天空，空空蕩蕩！

湘：命運再一次讓我震驚！昨天你夢見了我么？我們同時入夢來！這時間的門究竟在何處打開？

湘：夢中，和你一起穿越一片又一片的田野，穿越一條又一條的路，最后站在了童年的鄉(xiāng)間小屋。那泥磚堆砌的墻體，潛藏著歲月無數(shù)的秘密。我們并肩站立屋前，仿佛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了終點，厚實的土墻撫慰著我們的心，那么踏實、心安。

湘：突然，畫面切換到一個地鐵站。到站了，只有我和你在洶涌的人流中逆向而行。我牽著你的手登上出口電梯。但突然，電梯變成了水泥砌成的圓形通道，四壁狹窄旋轉如管道，我拉著你，一圈一圈地在螺旋型的通道中希望出到地面的站臺，在窒息般的通道中上到地面時，一轉身，卻發(fā)現(xiàn)手中不知何時沒有了你的手！身后只剩下一個漆黑的洞口！滿是詭異深不可測！恐懼像一道閃電劃過胸膛！我像丟失了靈魂一樣對著洞口瘋狂地呼喊你的名字，不停地呼喊、悲愴地呼喊——

湘：我把你弄丟了，大智慧，我把你弄丟了……永遠的失去了。

湘：驚醒，在滿是淚水與汗水中掙扎著醒來，心里仍如塞滿了稻草的屋子堵得慌。昨夜注定是一個不睡之夜。已夢境如此似清晰而又混沌。

湘：想念一個人，真的會入夢啊。年初三了，午夜的鐘聲響起，全城的人仍在歡呼慶賀，爆竹與煙花仍零星綻放。而我此刻卻拼命抑制著溢出眼眶的淚。辭舊迎新的時刻，我只想一個人呆著，想念你。心里點燃一支燭光，尋找你來時的路。

湘：軟弱是一把最鋒利的匕首，于喧鬧的罅隙中無聲地潛進來，刺進你最柔軟的部分。喧鬧中的孤獨與軟弱，無可抵擋！夢中如何的驚慌，如何的不舍。再怎樣的想念你，這落英繽紛的往事，真的會隨風而去斷于無聲么？

湘：勇氣。突破的勇氣，離開的勇氣，割舍的勇氣，追求的勇氣！

湘：相識半年，卻仿佛經(jīng)歷了十年八載歲月的塵光！我們的愛或許太形而上了。

湘：鳳凰小屋，又貼滿了愛的蝴蝶。大智慧，下次來到鳳凰小屋時，會覺得幸福么？

二月十二日

（星期六·年初四）

大：一天又一天周而復始在寫作，大智慧還多加了一個荷塘，爾后是難得的相見，總是在長長的思念與祝愿里，愿有一日走得親近相濡以沫。

湘：親戚朋友可把鳳凰姐弟寵壞了！天天贊揚滿天飛，說得就像一個大明星似的。我要給他們潑潑冷水，下學期暑假給他們報名參加夏令營磨練磨練。

大：在安全的前提下，大智慧贊成勵志教育。現(xiàn)在孩子嬌氣驕氣者眾。離別數(shù)日，是如火的思念讓對方入夢來！

大：又一次拿起雜志，多善解人意的笑臉和那雙眼皮多美麗呵。前晚大智慧還在夢想天開設計與湘姑娘的的生活編碼程序。其中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是大體檢一次。如身體某方面有大的不適，就主動撤出。

湘：不許說這些話！早就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大智慧是棒棒的，精精神神的大智慧！

二月十三日

（星期日·年初五）

大：在充足的陽光下，在充實的愛意里，和你提前過一個相識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吧。

大：直接去和一個小人物恩人晚飯。他對我的命運的影響，從某個角度看，與維護我的那些大人物等值。一生都要感恩。

大：明天情人節(jié)下雨。不知道有雨的情人節(jié)會是什么感覺？大智慧和湘姑娘更親近陽光，也喜歡有雨的日子，尤其是纏纏綿綿雨下個不停之時。愿明日情人節(jié)的雨，洗去情人因分離帶來的愁緒；共同撐起一把小紅傘，慢舞輕歌，祝福你我明天更好運更安康。

湘：海城十七號的海城精神研討會你參加么？

大：差點忘記了！年前在鳳凰小屋，這件事有其他人組織，不提醒真不記得。春節(jié)后第一次見湘姑娘了！

二月十四日

（星期一·年初六）

大：在浩瀚人世間相逢相遇的一天！八·二八湘姑娘海城鳳凰樹下相遇，走進大智慧的視線！！沒有情人的情人節(jié)像今日沒有陽光一樣黯淡；有情人的非情人節(jié)也霞光萬丈。

大：上午會去看望大校恩人，之后進入新一篇散文寫作。是對在紙質(zhì)傳媒一段經(jīng)歷的懺悔，也是懺悔人生。在天下情人約定俗成的一個日子里更有著分外的想念，數(shù)著相見的日子。

大：傳媒介朋友約請晚餐。這里的情人節(jié)讓女人走開。惟有在海灣鳳凰小屋，在深閨里。餐后朋友們還要走場。我很快會回去做功課。

大：加一個提醒：平時出入車不能停入尚未健全的地下車庫，必須停在地面車場空地。回大居屋位置稍微偏僻更要早歸。

大：最后強調(diào)：對湘姑娘一切人生選擇，大智慧都持尊重態(tài)度，并促成好的發(fā)展。有建設性商榷性意見也會坦誠相告。

湘：在情人節(jié)的特定節(jié)日，以海城的浪漫，什么節(jié)目會沒有？海城的情人節(jié)最地道最浪漫最迷人。海水溫泉各景區(qū)人都爆滿；游輪夜游璀璨海上明珠；零星的小島上，踏浪的，放煙花的，捉海蟹的，燒烤的，不一而足。就說搭帳篷過夜吧，望繁星閃爍，海浪聲聲，濤聲陣陣，會是怎樣難忘的夜晚！

大：神思，神往。想到海子的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大：幾個朋友短信都提到：大智慧現(xiàn)在春光更明媚。并祝福一春勝一春。我真想告訴他們：有了湘姑娘，春光怎能不再，明媚何能不來。

大：我回復他們：春花獨一枝，精心呵護，可不能東采西摘。你家老人能喝上大智慧奉上的酒，大智慧心頭也覺寬慰。

湘：回了趟鳳凰小屋，是對我們的紀念。晚上和柳螢狄克喝茶。到這些節(jié)日，他們就閑得慌哈哈。只是，他們不知道，早已有一個大智慧駐扎在這里。

大：今天這個非常特殊的日子，文學女子發(fā)來一條短信，復還是不復？先轉發(fā)給你。

【今夜你無端入夢。希望你一切吉祥。愿佛也保佑你！】

湘：你回一條謝謝兩字就好了。

大：回了。又得來一條信息，竟然又是一個夢境。再轉發(fā)給你。

【我將畫布掛在黃山嶺上的兩桿之間，厚厚的畫布在浩蕩的風中發(fā)出啪啪的聲響。手中的油彩干得特別快。一臺面包車繞過疊疊峰巒，你在趕赴與我相見的途中……又夢：你在山下一個酒店舉行獲獎發(fā)布會，面對八方記者你風采飛揚又淡定。我在看雜志，里面刊登了你大量的文字與表情的照片……昨夜長夢接短夢。】

湘：有人欣賞是好事。

大：依舊回復了“再謝”兩字。

二月十五日

（星期二·人日）

湘：生日快樂！！

大：湘姑娘記錯了！大智慧的生日還沒到呢！

湘：傻瓜！今天是人日呀！哈哈，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嘛。

大：這樣好，開心快樂調(diào)皮，才是湘姑娘這個年齡該有的。大智慧也祝福主婦湘姑娘和兩個小太陽都快樂！

大：聽到兩個小太陽的吵鬧聲，感覺你我之間好近呀，近到可以想象你的神情姿態(tài)。

大：今天是人日，人的生日，人人的生日。湘姑娘可以說安居樂業(yè)了。除了進取，還要懂得享受生活。請一定善待厚待自己。

大；鳳凰姐弟快開學了吧，湘姑娘又多了一份操心。太忙時可由父母照料一下。他們年紀不算大，身體也還好，又有文化，能承擔責任又是一種寄托。

大：不上班時更加想念湘姑娘，因為有大塊空出時間。大智慧除了必須的應酬外，該淡化的都在淡化了。當然，還要親近自然，親近運動和有益開心的休閑。但一定隔離其他所有異性的情感。空余時，更多的讀書與寫作可以安靜這顆心，可以更有責任地回報湘姑娘的大愛。明天開始上班。

二月十六日

（星期三）

大：應報紙之約，今天伏案一天！新寫一篇懺悔體散文，充滿激情一氣呵成！創(chuàng)作完成有著大開心和大滿足！哈哈，現(xiàn)在出發(fā)荷塘！

湘：難怪今天沒有信息來呢。電話中聲音仍激昂，你的情緒仍未從創(chuàng)作中走出來，養(yǎng)生之道要靜氣，不要攪亂情緒，特別是春天，氣涌則心緒不寧，五臟受損呀。

大：湘姑娘都成專業(yè)護理師了。湘姑娘給的益腦保健藥按時服用，絕不偷工減料。

湘：青絲白發(fā)

有一把傘撐了許久

雨停了也不肯收

有一束花嗅了許久

枯萎了也不肯丟

有一個（你）希望能到永久

即使青絲變白發(fā)

也在心底深深留住

大：什么是愛情詩？一直找不到一個經(jīng)典說法。以前只說痛苦，其實和諧也是文學與詩創(chuàng)造的一個重要元素。讓我們在生活中賜給自己和諧吧。在青絲到白發(fā)中創(chuàng)造與留住。

湘：都說文學是精神的家園，但我暫時沉浸在閱讀與寫作時，時間仍如飛流急湍的河流奔瀉而去。在睡夢中，春日的綠牙和濃密的雨云涌進我的門戶，我仍如一只潮濕的風中靜默的蟬，忍受著內(nèi)心的凄風苦雨，展不開薄薄的翼翅。在文學已然邊緣化的今天，如何能讓我們安全地棲居而不驚悸？

大：幸福不是沒有痛苦，而是高貴的痛苦。

大：快樂未必是幸福的。文學之所以不消亡不死，是因為他本身是一種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精神自足的生活，是一種生命力的實現(xiàn)。

大：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為自己的生命價值作證。有怎樣的靈魂，就收獲怎樣的生活。生活是對他的評判。

大：同樣的，文學的創(chuàng)造不是簡單的復述，也不是產(chǎn)品的累積，而是境界的不斷更新創(chuàng)新。他本身是一個自足的過程。明天的會議又能見到湘姑娘了！

大：今日中國的經(jīng)濟社會，還是社會原始積累快速進行期，金錢獲得前所未有的高度。文學的價值必然會暫時被擱置一旁。現(xiàn)在文學是式微，但當社會財富的原始積累完成后，或許幾十年，或許上百年后，文學與藝術的價值必將再一次得到重視，現(xiàn)在正在受冷落不起眼的文學藝術作品，或許就將在那個時候得到價值的肯定，成為描摹這個時代的經(jīng)典。

大：在人類歷史性的進步中，需要“平民意識”、“平民文化”；也可能更需要“精英意識”、“精英文化”。在文化的皇冠上，不能沒有文學的燦爛明珠。

湘：我們已經(jīng)在提前探討文學不死了！

大：充滿人性的文學永遠不會消亡！

湘：不準激動啊，要不然睡不著明天沒精神主持。我要見到精精神神的大智慧。

大：好，0點前入窩。演講的題目就叫《文學不死》。

作家簡介：謝望新，廣東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作品》雜志主編，一級作家，曾任廣東省廣播電視廳副廳長兼廣東電視臺臺長。

責任編輯：雪月

題圖插圖：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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