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

[摘要] 公司債債權人作為公司重要的利益相關者，其參與公司治理既是維護自身利益的需要，也有利于提高公司治理效率。目前，我國的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結構嚴重不足，須盡快完善。本文先分析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再綜合各國實踐構建出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結構的機制。最后，從我國實際情況出發，對相關的法律制度提出一些建議。

[關鍵詞] 公司債債權人 受托制度 公司債債權人會議

一、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的必要性

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的理論根據是利益相關者理論，該理論認為任何一個公司的發展都離不開各種利益相關者的投入或參與，比如股東、債權人、雇員、消費者、供應商等，企業不僅要為股東利益服務，同時也要保護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公司一旦設立，即涉及到眾多利益相關者，股東僅僅是資本的提供者，除此之外，債權人、經營者、公司雇員都對公司做出了專門化的特殊投資。在現代公司中，債權人為優化公司資本結構做出的貢獻，以及為公司提供的資源不少于股東；但債權人承擔的風險，卻與股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公司破產，由于股東可以享受有限責任制度的“優惠”，其所受的損失是有限的，但債權人并沒有類似的優惠，加上清算時公司現有財產必須在清償完拖欠員工工資、勞動保險，以及國家的稅收之后，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清償債權人。有資料表明公司破產時，債權人債權獲得清償的比例約為8%（世界范圍內平均水平）。

公司債權人主要指金融機構和公司債券持有人。一般認為，金融機構是公司主要的債權人，其參與公司治理非常必要，而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結構的現實意義并不是很大，公司債債權人無法對公司治理施加任何影響；但筆者認為不然，由于公司債是一種集團的、長期性的債務，能否如期償還，對社會影響很大。因此，設立有效的公司債監管制度，使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結構十分必要。

二、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的機制

為了保護公司債債權人的利益，許多國家的公司法都規定了公司債監管制度，主要作法有3種：受托制度。為英美法系一些國家所采用，即將公司債的監管工作委托于受托人負責。公司債債權人會議制度。為大陸法系一些國家所采用，即設立公司債債權人會議，借助公司債債權人團體的力量，自治監管公司債工作。有些大陸法系國家兼采用上述兩種制度。筆者認為，第三種做法更能有效的實現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下面稍做敘述。

1.受托制度

由于公司債券的持有人人數眾多，全部都參與公司治理不現實，因此必須委托某一公司債管理人來管理。所謂受托管理人，指基于契約，受公司債發行公司的委托，為公司債債權人的利益，查核及監督公司履行公司債發行事項，暨取得、實行及保管公司為發行公司債所設定的擔保物權的金融或信托機構。在性質上，該受托人可以被看作是債權人團體之執行機關。日本《公司法》第702條規定，公司在發行公司債的情形下，必須規定公司債管理人，委托其為公司債權人進行清償的受領、債權的保全及其他公司債的管理。下面進一步分析：

其一，公司債受托管理人的資格。一般認為，受托人限于金融或信托機構。通過將實施公司債的管理者的資格限定在符合的信用者的措施，來謀求公司債權人的保護，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公司債券持有人參與公司治理。目前，只有金融或信托機構有這樣的優勢。

其二，公司債受托管理人權限。（1）保全的取得。公司為發行公司債所設定抵押權或質權，得由受托人為債權人取得，而且，由于這種物上擔保系公司債發行前設定的，故其擔保權人為受托人，而非債權人，債權人僅為受益人。（2）監督公司履行公司債清償受領等事項。日本《公司法》第705規定：a.公司債管理人有為公司債權人接受公司債的相關債權清償，或為保全公司債的相關債權的實現，實施一切裁判上或裁判外行為的權限；b.公司債管理人在已接受清償的情形下，公司債權人可對其公司債管理人請求支付公司債償還額及利息；c.公司債管理人為了使公司債得到償還，在法院的許可下，可調查發行公司債公司的業務及財產狀況。（3）債權人會議的召集。在必要的情形下，公司債管理人可以召集公司債債權人會議，并且債權人會議的決議，由公司債受托管理人或債權人會議指定的其他執行人執行。

其三，公司債受托管理人的責任。受托人在進行對公司債的管理時，必須公平誠實、盡到善良管理人的注意。若實施了違反法律或公司債債權人會議決議的行為，使公司債債權人的利益受到損害，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以及刑事和行政責任。

筆者認為，公司債債權人通過受托人與發行債公司產生法律上的聯系。受托人以外部監事的身份進入公司，對公司進行有效的監管，得到有效的信息，對其經營，以及財務狀況進行檢查，一旦發現發行債公司的行為損害公司債債權人利益時，立即要求糾正，阻止一切違反契約的行為，從而對公司治理產生影響。

2.公司債債權人會議制度

公司債債權人會議，由同次公司債債權人所組成，作為臨時合議機構。公司債債權人會議通常由發行債公司或受托管理人負責召集，就涉及公司債債權人利益有關的事項做出決議。會議的決議，應制成議事錄，由主席簽名，經申報公司所在地法院認可，即發生法律效力，對全體公司債債權人都有約束力。經法院認可的公司債債權人會議決議，通常由受托管理人負責執行。

日本《公司法》第732條規定：有公司債權人會議決議時，召集人自做出該決議之日起，一周內必須向法院提出該決議認可的申請；該法第734條第2款規定：①公司債權人會議決議不接受法院認可，不生效;②公司債權人會議決議，對持有該類別公司債的所有公司債權人，有效。根據此規定，對于與債權人有利害關系的事項，如果債權人會議決議經法院許可，決議本身對公司全體公司債債權人有法律上約束力。一般認為，公司債債權人應服從發行公司所規定的發行條件而締結公司債契約，并無權決定公司債契約的內容，但由于公司債期限一般較長，締結公司債契約時，并不能全面預測發行公司的未來，因此，法律允許事后調整公司債契約的內容，追求當事人之間的實質公平十分必要。通過對公司債契約做出事后調整，使公司債債權人團體對公司治理機構產生影響。

通過分析上述兩種制度，可以總結出；公司債債權人不僅可以通過受托管理人，以外部監事的身份進入公司，參與其治理結構，進行監督核查，防止一切違約行為，保障公司債債權人利益；還可以通過債權人會議做出決議，經法院認可，對公司債契約內容進行事后調整的手段，對公司治理產生影響。以這兩種制度的結合，公司債債權人就可對發行債公司的治理發揮實質上的作用。

三、我國公司債債權人相關制度的完善

首先，設置公司債受托管理人制度。我國現行的《公司法》并沒有設置專門的公司債管理人，使公司債債權人缺乏了法律保護機制。眾所周知，公司債債權人多數是不特定的公眾，他們大多缺乏保護自身權利所必須的法律知識，難以正確行使其權利，所以設置統一的公司債受托管理人，由法律從制度上保證公司債管理人誠實地履行義務，對公司債進行管理顯得十分重要。對此，我國《公司法》可借鑒日本和我國臺灣的立法，做如下規定：公司在發行公司債的情形下必須設置公司債管理人；嚴格規定公司債管理人的資格和權限，以及其對公司債債權人的法定義務（具體可借鑒日本公司法第702條——第706條）；公司債管理人在實施了違反法律或損害公司債債權人利益的行為時，所應承擔的連帶賠償責任，以及刑事和行政責任；公司債管理人的辭任等。

其次，賦予受托人一定條件下對發行公司的業務和財產狀況的檢查權。日本《公司法》第705條之4規定，公司債管理公司經法院許可，可以調查公司債發行公司的業務及財產狀況。公司債債權人的債權能否得以清償，很大成度取決于公司業務和財產狀況。因此賦予受托人對發行公司業務和財產狀況檢查權，對切實保護公司債債權人的利益，有重要意義。

再次，設置債權人會議制度承認其團體性。組織公司債債權人會議并承認其團體性是公司債債權人參與公司治理的積極措施和有效途徑。公司債債權人人數眾多，不可能賦予單個債權人監督公司的法律途徑，而且單個公司債債權人對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的了解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監督成本巨大。因此，我國《公司法》應明確設置公司債債權人會議且承認公司債債權人的團體性。

最后，賦予公司債債權人會議變更公司債契約內容的請求權。前文提到，公司債債權人可以以經法院許可的公司債債權人會議決議為依據，通過決議執行人或公司債受托管理人要求發行公司變更公司債契約的內容，以維護債權人的利益。故此，我國《公司法》可以借鑒日本相關立法，明確賦予公司債債權人會議這種請求權，并且規定，當發行公司拒絕時，公司債債權人會議有權向法院提起訴訟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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