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知識女性,她溫潤、典雅、睿智,上帝為她關上了一道門,卻又打開了一扇窗,她經歷了生活的波瀾,但迅速堅強地成長為民辦教育辦學中的強者,敢為天下先是她辦學的理念,她在用她的愛心和責任心感染著大家。她就是黃河科技學院院長胡大白。
胡大白
黃河科技學院院長、黨委副書記、教授、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1984年,創辦黃河科技學院。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高校第九屆黨代會代表,第九屆河南省人大代表,河南省第七次、第八次黨代會代表,中國民辦教育協會監事會主席,中華職教社常務理事,河南中華職教社副主任,河南省殘聯名譽主席,河南省婦聯執委,河南省民辦教育協會會長等。

2008年12月20日,北京零下10度、寒風凜冽,但在“2008中國民辦教育發展高峰論壇”的會場上卻充滿暖流、暖意融融。在這里,各地的民辦教育家齊聚一堂,他們或交流辦學的經驗,或共商今后的發展。
他們在會場上帶給大家的是融融暖流,而在背后,他們卻獨自承擔著重重困難。黃河科技學院院長胡大白就是這樣一位。
生活的波瀾
1943年,正值抗日戰爭時期,在日本鬼子轟炸鄭州的時候,在父母逃難途中,胡大白降生在一個簡陋的石灰抹頂的棚里。據胡大白介紹,胡家男女輩分排序不同,到他們那一代男子為“大”字輩,女子為“瑞”字輩,但只有小學文化的父親,卻接受了男女平等的新觀念,在為她取名時,用了族譜中男孩子的“大”字,而“白”就是因為石灰棚是白色的——胡大白,這個名字也許注定了她的人生與眾不同。
“我最欣賞球星喬丹的一句話:我不相信被動會有收獲,凡事一定要主動出擊。”胡大白說。話語間襯托出了知識女性特有的溫潤、典雅和睿智。其實胡大白自己也沒有想到,她這一生會走這么遠。她原來只是鄭州大學中文系一名普通的女教師。如果不出意外,她也不過像別的教師那樣一邊教課一邊過日子,先爭取一個副教授的頭銜,老了弄一個教授的待遇再退休。但是,一次意外的磨難,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26年前,國家正處于百業待興、人才奇缺的復蘇時期,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高校在兩條戰線中痛苦掙扎,他們既要調整力量努力完成國家交付的正規教學任務,又要抽出師資到各地各類學校講學(1981年時,各類培訓學校還很少)。當時,胡大白正在鄭州大學中文系任教,作為年輕教師,她被派到國家建工總局干校去講學。
胡大白的人生轉折期就是從那年的夜晚開始……
一天深夜,備完課后剛剛沉入夢想的胡大白突然感覺胸悶、窒息,本來就對煤氣(一氧化碳)十分敏感的她意識到自己煤氣中毒了,她趕快起身到走廊里的煤爐前,發現爐口未被水壺遮嚴,致使煤氣飄到屋內。她提起水壺想重新遮嚴爐口時突然昏倒在地,一大壺滾燙的開水全倒在了她的身上,造成全身大面積燙傷,體表燙傷面積達37%。
“之后,我昏迷了整整12天12夜,醒來之后,發現全身都是黑的,全身都結上了厚厚的痂。由于痂底感染,痂底全是膿,當時我還發著高燒,醫生決定,把痂全都去掉,為我做了一個7個小時的全麻醉的大手術。”回憶當初難以忍受的痛苦,胡大白面色平和。7個小時的手術結束后,胡大白發現自己的兩只手被捆著吊起來了,兩條腿也被捆著吊起來了,自己好像被吊到一個鐵籠子里頭。全身掛著4個吊瓶,還要打肌肉針,簡直是“任人宰割”,醫生怎么收拾就得怎么挺著,換一次藥就像扒一次皮一樣,那真是生不如死。胡大白就這樣躺著,一直躺了三年。安寧幸福的人生,從此被冰凍。
辦學的艱難
胡大白被燒傷時是38歲,正是一個人特別是一名高校教師最出成果的時候,而她卻躺在病床上。她出院的時候,醫生說她今后會是殘疾,正值人生最好時光的胡大白不甘心啊!“我想人殘疾了那是天災人禍,沒辦法,但是對社會來說,我不能殘廢,不能當個廢人,對家庭來說我是四個孩子的母親,我不能在孩子面前成為一個廢人,我總在思考自己能做點什么。”胡大白平靜的表情上,泛起一絲亮光,那是她的信念與希望。
“我在病床上躺了3年,之前,從來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專門讀書和思考。”胡大白如今的回憶竟然帶著幾分眷戀。據她的朋友介紹,在住院的3年期間,胡大白一直專心讀書、思考教育的問題,投身于民辦教育也是當時深思熟慮的結果。她說,“一番靈魂的掙扎之后,我想通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如果找到一個最適合我的能力、又是社會需要的事情做,我就會成功。辦教育是我的強項,動亂十年的國家需要人才,我的口、腦都沒有問題,我能行!” 她立即把目光投向一大批由于種種原因進不了大學校園的人。本可以靠國家工資過一輩子清閑日子的胡大白,踏上了一條連健康人都難以承受的曲折艱難之路——辦高等教育自學考試輔導班。
1984年10月31日,胡大白的第一個輔導班在鄭州四中一間破爛的音樂教室悄無聲息地誕生了。同時,為了招生,胡大白發動全家人,在戶外貼了一個令同行震動的特殊廣告:“凡在本班學習不及格者,退還全部學費。”
“廣告貼出當天,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親戚,交了30塊錢學費,一個是戴紅袖箍的,因為我們亂貼廣告要罰15元。”胡大白笑著說。在當時全省輔導班平均合格率只有6%的“悲觀情緒”中,胡大白順應市場需求的“廣告”果然奏效。
開學的第一天,來了143名學員,很快又增加到218人。學員中有廳級、局級干部,也有高考落榜生,有工人,也有農民。從年齡結構看,幾乎是幾代同堂。
1985年4月底,河南省自學考試成績公布。胡大白輔導班的各項成績全省第一,平均合格率達87%,全省開考的7門課,前21名中胡大白的學生占16名。
消息一傳開,胡大白的輔導班立即受到社會的好評,第二學期輔導班一下就招收了兩千多人,第三學期招收了五六千人。“像魯迅寫完《狂人日記》以后那樣,一發不可收,我們學校到1988年,已有上萬人的規模。”胡大白自豪地向記者說。
輔導班規模日益壯大,胡大白的辦學思想也從學校最初的定位——建一個成人教育基地,轉變為創辦一所民辦大學。
而那時,并不具備辦大學的硬件條件:沒有固定的校舍、師資,沒有充足的資金。要辦學校,沒有錢是不行的,靠單純的學費收入不可能讓學校得到快速發展。思來想去,胡大白走上了“辦工廠、當廠長”的道路。她的想法是:把這些校辦企業的贏利投入到學校的發展中去,使學校形成規模,再以學校的知名度去提高校辦企業的經濟效益,如此循環,形成滾動式發展。為此,學校先后開辦了新產品研制廠、黃河圖書發行公司等8個校辦企業。有了資金做支撐,學校也由原來的“一窮二白”發展成為一所高樓林立、現代化教學設施一應俱全的民辦大學。
提起做“廠長”的滋味,胡大白流露出的是興奮,還有自豪。開辦校辦企業之初,每次出差開諸如訂貨會之類的會議,她都親自出馬。“那個時候真是爭分奪秒,往往是晚上從鄭州出發,坐一夜的火車,第二天參加完會議就回來了。從來不住賓館,一是因為時間緊, 二是因為沒有錢。”她說。一位女性在那樣艱難的條件下單槍匹馬地闖蕩南北,支撐她的信念就是為了辦好學校。
胡大白極其敏銳地預感到民辦教育的前景,她說:“大浪推著我往前走。”現在回想起來,胡大白頗覺欣慰,雖然創業的腳步很艱辛,但它畢竟為民辦大學的發展踩出了一條路。在她的努力下,當年那所連固定教室都沒有的學校,今天已經是另一番模樣。學校現有全日制在校生19642人,其中本科生14143人,專科生5499人。現有專任教師1072人,聘請校外教師158人。教師隊伍中有教授119人、副教授177人;專任教師中具有博士、碩士學位的430人;外籍教師8人。學校校園占地面積141.16萬平方米,校舍建筑面積54.66萬平方米。萬余名在校生的美麗校園,在彰顯著民辦教育蓬勃生命力的同時,也彰顯著辦學者的遠見和魄力。
胡大白不是那種不切實際、好高騖遠之輩,她的身上體現著知識女性嚴謹務實、精細堅韌的優良品格。她把民辦高校事業稱作一輪噴薄欲出的太陽,自己愿作那一抹晨霞,為那噴薄欲出的太陽造勢添彩。圍繞著自己后半生的人生理想,她提出三句話作為辦學的戰略方針:“以提高教學質量為中心,以提高管理水平為手段,以加強思想政治工作為保證。”多年來,胡大白堅定地向著自己確立的目標,按照這三句話辦學方針,一步一個腳印地踏踏實實往前走。
愛心與責任心的感染力
無論是面對人生的巨大波瀾,還是辦學的重重艱辛,胡大白都沒有倒下,而是笑面人生,敢為天下先,以非凡的勇氣和膽略創辦了黃河科技學院,還以自己的行動,為那些需要知識和需要幫助的人們送上愛心與溫暖。
1994年春天,胡大白曾作為特邀嘉賓,在地方電臺的節目中講述自己在遇到事故后如何思考人生和艱苦創業的故事,她試圖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人們:只要奮斗,就能扼住命運的喉嚨。
恰巧,一個身高不足0.7米的殘疾姑娘王春芳收聽了這個節目,王春芳聯想到了自己多舛的命運,與胡大白的經歷進行了對比。在胡大白的身上,小姑娘看到了希望,并向電臺透露了一個愿望:進入黃河科技學院學習,用知識同命運抗爭。
接到電臺轉來的這封信,胡大白就像母親看到自己的親生子女正在受難一樣,立即親筆復信邀王春芳入學。
由父親背著,王春芳進了學院中專部。在學院里,她漸漸樹立了自信,變得日益開朗、堅強。她說是胡校長和學校為她“注入了重新生活的勇氣”,為她“揚起生命的風帆”,使她“深深感到了人間自有真情在。”
像王春芳這樣受到胡大白關心的孩子還有很多。2008年5月12日汶川發生8.0級特大地震災害,黃河科技學院立即著手解決家里受災學生的生活困難,解除他們的思想顧慮。胡大白在與受災學生座談時,當場公布自己的手機號,“有困難,給我打手機!”
因對民辦教育事業的突出貢獻,因為對社會的巨大回報,胡大白先后榮獲第三屆“中國十大女杰”、全國“三八紅旗手”、河南省“三八紅旗手”、“河南省勞動模范”、河南省“巾幗建功標兵”、河南省“十大女杰”、河南省“十大新聞人物”、河南省“助殘先進個人”、河南省“優秀共產黨員”等榮譽稱號。
在眾多的榮譽、稱號、角色中,胡大白最喜歡的還是“老師”這個角色與稱號,因為她始終把自己看成一個教書育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