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教訓

數十年前的事實告誡我們，經濟前景或許會更加黯淡

眼下這場經濟低迷究竟會演化為一場嚴重的經濟衰退還是繼上世紀30年代后又一場經濟大蕭條?我們是否已經成熟到可以避免一場可以與1932～1935相媲美的大蕭條?經濟何時能夠回暖?

自從去年九月份以來。這幾個問題就已經被問過無數次了：每一名金融作家，評論者，以及從業者都曾嘗試著回答這些問題，顯而易見，沒有答案。人們應該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甚至連美聯儲都不相信美國經濟正在走向衰退，最資深的金融人上們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協調他們內部的不同觀點。目前，這些人似乎已經形成了兩個陣營：一類相信經濟會于2009年底反彈的，另外一類則認為接下來將是長期的更加黑暗的經濟下滑。

后一類悲觀主義者或許是正確的。2009年的經濟前景不能用“好”、“壞”或介乎好壞之間的任何一個詞來形容——因為這一年的經濟前景將深不可測。市場已經透露了這種信息，只不過不情愿公開對它進行解讀。看上去只有即將就任的新一屆政府會對問題的嚴重程度表示感激。因為這樣一來，說服美國民眾將不再困難。

歷史本身當然無法預測未來，但是與歷史的比較是不會有錯誤的。經濟下滑是由于消費信貸的猖獗、房地產泡沫、金融領域監管漏洞以及明目張膽的金融詐騙。聽上去很耳熟嗎?這些要素曾被用來形容1929年的大崩盤，也同樣被用來形容2008年的景象。造成兩次危機的核心問題都是消費信貸。消費信貸于20世紀二十年代被創造出來，八十年后基本被毀了。

對消費者購物提供個人貸款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但直到上世紀二十年代這項金融服務才迎來爆發式增長，那個時期，消費成為了拉動美國CDP的引擎，商品和服務的2／3得益于此。絕大多數貸款是由金融公司發放的，主要流向汽車、家用電器、新科技產品等領域。消費貸款蓬勃發展的上升曲線只被1929年的大崩盤和隨后的大蕭條打斷過。

在過去的八十多年中，金融市場已經變得非常成熟龐復雜了。但這種復雜性很可能為2009年美國和歐洲的經濟問題埋下伏筆。很明顯，這種復雜性既是近些年來消費膨脹的產物，也是消費膨脹背后的動力——放松監管的結果。

一些預計2009年經濟將出現反彈的評論家們忽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2009年美國和西歐市場將有總數達到1萬億美元的公司債面臨到期贖回。這個數字本身已經很令人驚愕了，然而這只是信貸危機眾多因素中的一個，因此整個經濟前景將更加悲觀，在通常的情況下，公司的財務人員都可以依賴市場解決債務問題，使得贖回不會成為凈贖回。但是在現在這種大氣候下。似乎沒有哪個投資者有興趣為公司提供更多的信貸，所以凈贖回預期必然形成。如果這些公司找不到贖回本金的資金，那么更多的公司將面臨破產。

即便是企業有足夠的資金贖回即將到期的債券，這種現金流也不會在根本上對公司產生積極的影響。簡單地說，2009年最好的情況是企業可能表現出平的或者負的利潤增長曲線。

這些在歷史上都發生過嗎?當然有。上世紀三十年代初期至中期便出現了類似的情況：為什么現在沒有人將這視為市場的真正威脅?哪怕是程度稍輕的危機——像1990～1991年的危機——都對債務市場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更何況這次危機。到現在為止，美聯儲和財政部已經對汽車制造商和金融服務公司提供了救援。如果那些并非關乎國民經濟、提供非核心服務的制造類公司和服務行業也提出政府拯救的要求，會發生什么呢?所謂的“至關重要的行業”會不會適用于所有人?

英美傳統的市場驅動的資本主義的概念很可能將要經歷一場深刻的變革。盡管數十年來理論界的人士們始終堅持“市場能夠自愈，不需外界影響”的觀點，但自由資本主義的模式已經創造出了過去數百年中最嚴重的經濟崩潰。

眼前的一切在歷史上都發生過，而且除非我們停止嘗試去解釋為什么這場危機與此前的危機不一樣，否則它還會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