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吃飯,可以不吃菜,不吃雞鴨魚肉,但不能沒有辣子。
辛辣的辣椒和陜西人剛烈的性格十分吻合。
秦人嗜辣,最喜歡吃的是當地產的線辣子,也叫秦椒,因辛辣無比而著稱于世。
到了秋天辣椒成熟的時候,八百里秦川,從東到西,家家將辣椒穿成長長的串子,掛滿房前屋后,成為關中農村一道風景。秦椒體形細長,膘肥肉厚,用老百姓的話說:油氣大,又辣又香,最適宜曬制成辣椒干,易干、耐藏。而且色澤深紅透亮,非常好看。所以,也是出口辣椒的最佳選擇。在國際市場上有“椒中之王”的美稱。
陜西人吃辣椒與四川人不同。四川人重麻辣味,四川的辣椒醬到了陜西人的口中就只剩下麻了。陜西人吃辣椒很有講究。他們先將從地里摘下的紅辣椒在太陽下曬得透干,然后用油在大鍋里慢慢煸熟、煸干,再用石磨將辣椒碾成細細的粉末,用篩子將粗的篩去,剩下面粉似的辣椒面,再用燒熱的油潑上去。油潑辣子的關鍵在于油的熱度,過熱了,辣椒面會燒糊,辣味會下降,苦味就會出現;油熱度不足,辣椒的香味表現就不足。陜西農村的婆姨們個個都有一手絕活,能將油潑辣子做得十分出色。
陜西人在吃上也不太講究,一撮鹽、一勺醋,一根蔥、幾瓣蒜,就可以打發,但不能少了一碟油潑辣子。油潑辣子吃法極多,調菜、調面食、做湯等。最佳的吃法則是調制粘面和夾饃。一年365天,天天吃,頓頓吃,也不膩。
若不信,可到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面皮攤上看看。只見那大姑娘、小媳婦,不大的小碗里,面皮調得通紅,直吃得滿臉紅潤,大汗淋漓,方才算吃到了家。
賈平凹在《入川小記》中這樣寫道:“我們五人,皆關中漢子,嗜好辣子,出門遠走,少不得有個辣子瓶兒帶在身上。”確實,關中人去外地及國外,家里人給帶東西,大都少不了一瓶辣椒。
有一句民謠說得好:“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三千萬人民齊吼秦腔;調一碗粘面喜氣洋洋,沒有辣子嘟嘟啷啷。”這后一句說的就是關中人嗜辣。
可以說,川人是辣在嘴上,秦人是辣在心里,卻不說出來。
陜菜中有許多帶辣味的傳統名菜,譬如酸辣肚絲湯、酸辣肥腸、酸辣魷魚絲、酸辣鍋巴海參,都用辣椒烹制。陜西廚師說,我們要的只是辣椒的香味,是香辣。
將辣椒與多種名貴菜肴結合起來炮制,成為一種香辣出頭的菜肴,這是陜西廚師的一個拿手本領。這樣炮制出來的菜肴,常常是既名貴,又大眾,雖不一定以辣椒為主料,卻以辣椒命名,因香辣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