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云 編譯
檀香是一種生長于熱帶的常綠喬木,木質(zhì)堅硬,具有濃郁的芳香氣息。從遠古開始,世界上有不少民族將其用作墓葬、宗教、祭祀等飾物。因此,檀香也就逐漸被賦予了某種神秘色彩。
1.尋找檀香符
2007年5月,比利時人類學者赫克教授率領(lǐng)一個研究小組前往南美洲圭亞那考察。除赫克教授之外,小組成員還有五個人,包括他的侄兒兼助理克萊曼、兩個學生、一個考古專家和一名翻譯。
在一個遠離現(xiàn)代文明的森林部落里,他們偶爾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洪水沖開的墓冢。墓穴里的骸骨呈現(xiàn)出可怕的掙扎姿勢。墓中除了幾樣簡單的石頭裝飾外,還有一塊被稱為“檀香符”的陪葬品。這塊“檀香符”約15厘米見方,上面刻有一個面目猙獰的神祗頭像,邊緣有一些鏤空的花紋和圖案。據(jù)隨行的當?shù)叵驅(qū)Ы忉?,那頭像是部落傳說里具有驅(qū)除病魔法力的神祗。由此也可判斷,墓穴里埋葬的是一個因暴病而死的人。
為方便進一步研究,赫克教授決定帶走遺骨和那塊“檀香符”。但向?qū)O力阻止,他說,當?shù)亓鱾饕环N說法,即死者的靈魂入土后就深深附著在“檀香符”里,不能被輕易打擾,否則,將招致亡靈復仇。
赫克教授見多識廣,自然不會相信這種神鬼之說。何況這個發(fā)現(xiàn)足以填補一項重要的研究空白,他如何肯輕易罷手?向?qū)м植贿^赫克教授,只好請來一名法師對死者進行“超度”,想借此減輕大家的“罪孽”。超度儀式后,老法師告訴赫克教授:“我們這里有一首古老的‘檀香符’歌謠,里面有兩句歌詞是‘亡魂隨符去,香盡升樂土’。記住,假如日后這塊‘檀香符’帶給你們什么不幸的話,只有一個辦法能化解,就是把檀香的氣味清除干凈?!苯淌陔m然不信這些,但還是作為一條有趣的風俗記錄下來。
2.復仇的檀香符
2007年12月中旬,赫克教授的小組抵達西班牙港口城市馬拉加。他們本打算將骸骨運往馬德里的研究室。可是當夜,年輕的翻譯就在旅館中突然死亡。
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外力痕跡,但死者顯出一種掙扎搏斗的姿態(tài),臉上神情恐怖。尸檢結(jié)果表明,死因是過度驚厥和心動過速,可是,那夜并沒什么值得激動的事情。警察感覺,死者房間里有股檀香味。
不可能!赫克教授第一反應就是這三個字。因為前一天下午,他親自督促兩個學生把“檀香符”鎖進一個特制金屬箱里,存到了旅館儲藏室。而箱子唯一的鑰匙一直就別在他的腰上。赫克教授帶警察來到儲藏室,里邊的景象令所有人大驚:小金屬箱不知怎么敞開著,“檀香符”居然直直地豎立在貨柜頂上,房間里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璋档臒艄庀?,那張驅(qū)病神祗的面容使人有些不寒而栗。翻譯之死給研究小組成員心里罩上一層陰影,莫非真的有亡靈復仇。
惶惶地過了兩天,小組里的考古專家打破沉默。他憑著多年的經(jīng)驗認為:古代原始部落有時會爆發(fā)某些可怕的流行病,為了避免大面積傳染,人們會強行將染病者埋葬或焚燒。這次發(fā)現(xiàn)的墓穴死者可能就是在類似情況下被埋葬的。是不是有不為人知的病毒潛存在骸骨和“檀香”里,感染了翻譯呢?為盡快揭開謎團,他打算提前趕往馬德里,用先進的儀器檢查送去的骸骨。
不料幾小時之后,考古專家竟也在深夜暴死于客房內(nèi),現(xiàn)場狀況與死亡原因跟翻譯一模一樣。而鎖在箱子里的“檀香符”,又出現(xiàn)在他的床頭燈下。
一周內(nèi)的連續(xù)兩樁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關(guān)注,但是,他們也追查不到任何線索。警方將“檀香符”封存,派專人專車將赫克教授等連人帶物一并送往馬德里。
馬德里的醫(yī)學家對墓穴里的遺骸進行檢測,發(fā)現(xiàn)死者的病因是一種熱帶雨林地區(qū)常見的傷寒,雖有傳染性,但病毒也會隨病者肌體的死亡而死亡,不會潛伏在骸骨中。
赫克教授等人不覺都松了口氣,取出了密封的“檀香符”,著手進行取樣研究。
可是,剛剛平靜了十來天,相同的情形又出現(xiàn)了——2008年1月,赫克教授的兩個學生竟然也在實驗室內(nèi)離奇死亡??植赖摹疤聪惴焙杖回Q立在實驗臺上。
一系列死亡案令向來鎮(zhèn)定自若的赫克教授惶恐了,難道現(xiàn)實里真有所謂的亡靈附體嗎?是亡靈前來復仇嗎?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呢?
3.解謎檀香符
就在此時,法醫(yī)經(jīng)過對幾個被害者的體內(nèi)物質(zhì)比較,終于有了突破性發(fā)現(xiàn):幾名死者的死因是吸進了一種罕見的南美箭毒。這種箭毒通常只有麻醉功效,但在高溫作用下會產(chǎn)生強烈迷幻性,使人體無法承受劇烈驚厥和心動過速,痛苦掙扎,呈現(xiàn)類似窒息的樣子。另外,這種箭毒能迅速從死亡肌體中揮發(fā),不仔細檢驗,根本找不到殘留物。
隨著越來越多的疑點出現(xiàn),警方開始注意一個似乎游離于案件之外的人物。于是,警方向赫克教授攤牌……
2008年2月的一天傍晚,克萊曼像平日那樣去叔叔的辦公室,準備一起回家??墒呛湛私淌诟嬖V他,晚上要加班復制“檀香符”上的圖案。教授提道:“還記得那位法師的忠告嗎?看來,只有除去檀香符的香味才能化解災難。我請了幾個朋友明天來實驗室,用化學藥劑清除‘檀香符’的氣味?!闭f完,教授就出去吃晚餐了??巳R曼從窗邊目送叔叔遠去,隨即迅速返回隔壁自己的辦公室。
很快,克萊曼就拿著一個小提包再次來到實驗室,此刻他的雙手戴上了橡皮手套。只見他躡手躡腳走到實驗桌旁,熟練地擰下40瓦的臺燈泡,換上一個100瓦的燈泡;然后,他用事先配備的鑰匙打開裝“檀香符”的金屬箱,從提包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用軟刷飽蘸瓶中的液體,再刷到“檀香符”上。之后,他又將房間里幾扇半開的窗戶關(guān)緊。一切完成后,克萊曼輕輕吹了聲口哨,朝大門走去。然而就在這時,實驗室的大門被撞開,埋伏的警察向他出示了證件。
警方在克萊曼的小提包里找到了那種南美箭毒,在鐵證面前他不得不坦白:原來,在這次南美考察途中,克萊曼在處理日常事務時得知,兩家歐洲機構(gòu)日前決定,在四年內(nèi)出資700萬歐元資助“檀香符”研究課題。這個消息激發(fā)起他內(nèi)心的貪念,想獨占700萬巨額資助,而且還能憑借大量第一手資料,成為這個領(lǐng)域的頂尖人物,名利雙收。
于是,克萊曼隱瞞資助的消息,并以好奇為由找翻譯幫忙從土著人那里買下箭毒。回到西班牙后,他找機會復制了金屬箱的鑰匙。因為擔心翻譯泄露他買箭毒的事情,所以他“實驗”性地將一塊浸了箭毒的普通檀香木片放進了翻譯客房的壁爐內(nèi)……之后,他用同樣的手段將箭毒涂在“檀香符”上,讓毒氣在燈泡的高溫下散發(fā),這樣接連除掉了其他幾個人。赫克教授提出請人清除“檀香符”的香味,讓他不得不提前行動。因為箭毒本身帶淡淡的酸味,必須借助檀香氣味掩蓋。克萊曼害怕事情敗露,準備趕緊動手。誰知機關(guān)算盡,還是落入了警方和赫克教授設計的“圈套”。
幸存的赫克教授感慨萬千:“我關(guān)注過太多遠古文明里人類自身的‘惡’,總是慶幸那一切都已深埋于黃土??墒沁@一次,一個虛無的亡靈卻激發(fā)出一朵邪惡之花,它恣意地在靈魂里開放,它比檀香符更值得探討和研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