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高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君子,為了賺錢,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他什么事情都做過,當然更有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不能讓警察知道,否則他就會鋃鐺入獄,一輩子別想出來,于是他有錢了,并且衣錦還鄉,回到了昔時的大學校園,尋拽自己當年所受的侮辱與憤恨,高宇算來算去,正好是十年,盡管現在他還是擁有風度翩翩的君子之風,但仇恨的種子已然在高宇的心中生根發芽,而且馬上將要噴薄而出。
十年前發生的那一幕,高宇還牢牢地記在心里,而且至今是欲哭無淚,誰讓他當時貧窮得一無所有,而且還要妄圖追求校花。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高宇當時正在讀大三,還是個從貧困山區里出來的窮小子,為了賺學費,為了填饑飽,高宇利用課余時間拼命打工,臟活、累活他都干,常常是一身臭汗,衣衫襤褸地回到宿舍,然后將自己摔在了床上,打起了呼嚕。寢室里一共是六個同學,其他五個都是養尊處優的獨生子,自然受不了高宇的這些習氣,于是嘲笑辱罵,連蹋帶打全部附加在高宇的身上,高宇忍了,畢竟這些同學們的心地還是善良的,有時會給他一些剩飯,有時會給他一些零錢,還有時會給他幾件穿舊的衣服,即使再苦再累,處在青春期的高宇還是萌發了卑微的情感,他愛上了校花,那個叫夢茹的女孩,不僅異常美麗,而且文采出眾,巧合的是校花與高宇的一個室友談上了對象,因此常常光顧他們的寢室,更巧的是校花的男友就在高宇的下鋪,于是當校花坐在下鋪的時候,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使得高宇的心蠢蠢欲動。于是高宇常常會把這樣的感受寫在小本上,然后抱著入眠,睡得分外香甜。
有一天,高宇由于頭天晚上干活太累便多睡了一會兒,沒有去上課,模模糊糊中,高宇感覺有人推門進來,一股熟悉的香氣立刻傳到了高宇的鼻翼之中,是夢茹,高宇立刻變得精神了,又緊張得一動不敢動。夢茹起先在高宇的下鋪呆了一會兒,然后又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了,高宇立刻下了床,發現下鋪的枕頭旁多了一塊金光閃閃的手表,應該是夢茹給室友的生日禮物。高宇的心酸酸的,心想夢茹要是將手表給我有多好,便忍不住在手表上撫摸了一陣,嘆著氣走出寢室。誰知到了晚上,高宇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寢室時,發現寢室里滿是吵吵嚷嚷的同學,看到他進來,立刻便停止了吵鬧,都對著高宇怒目而視,有人還帶著嘲笑。夢茹的死黨,一個叫芳玲的女孩忍不住先說了起來,“喂!是不是你上午將這里的手表拿走了。”芳玲指著下鋪的枕頭邊問。“沒有!”高宇的心一緊,立刻矢口否認。芳玲依然不依不饒,指著他的鼻子說:“窮小子,還不承認,當時宿舍內就你一個人在睡覺,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趕快交出來,我們就不去告訴老師和校長。”高宇還是斬釘截鐵地說:“沒有!”他的目光不再看芳玲,而是投向了夢茹,他發現夢茹滿臉帶著不屑的嘲諷,更讓他心寒。高宇接著說:“不信,你們翻。”高宇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兜兜翻向了外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幾張零錢,芳玲卻喊著,“那衣服里呢,把衣服脫下來看看。”高宇變得異常憤怒,賭氣地開始脫衣服,這時夢茹說話了,“算了,不就是一塊手表,當捐給災區人民了,我們走。”說完,抬腳便要走,高宇伸手就攔住了她,說:“等等,我確實沒有拿,把事情弄清楚再走。”高宇加快了脫衣服的速度,脫下的每一件衣服都抖了抖,什么東西也沒有抖出來,只抖出來一身灰塵,此時高宇幾乎是一絲不掛了,只剩下短小的褲衩,室內所有的女孩都紅著臉垂下頭,不敢看他,包括那個吵嚷得最厲害的芳玲,高宇的臉上掛滿淚水,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們,想要他們還自己一個清白,氣氛尷尬到極點。這時,宿舍的門開了,急匆匆地聞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叫曉馨的女孩,還有一個是輔導員,看到高宇的樣子,都禁不住叫出來,曉馨快速地說起來。“你們不要為難他了,手表在輔導員這里。”輔導員將手表遞給夢茹,說:“是衛生員從地上撿到后交給我的,我白天去開會,才回來,你們都誤會高宇了。”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同學們都是一臉掃興,紛紛回去睡覺,輔導員也拍拍高宇的肩膀,輕聲地說:“快穿上衣服,睡覺吧。”說完也走了出去,高宇難過得整宿投睡,第二天,瞪著紅紅的眼睛將夢茹與芳玲堵到去食堂的路上,要求她們向自己道歉。夢茹咬著嘴唇不出聲,那個芳玲依然在大喊大叫,“道歉,想得美,這次算便宜你了,窮得連粥都喝不上,還妄圖與校花搞對象,我們走。”說完,從兜里拽出一個小本子,甩到了高宇的臉上,正是高宇記著綿綿情話的日記,高宇的臉立刻就紅了,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芳玲拉著夢茹的手從高宇的身邊走過,夢茹的話也冷冷地傳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從此,校園里失去了高宇的身影,只是在考試的時候能看到他,更加憔悴,畢業后人也像蒸發了一樣,從同學們的視線與記憶中消失了。
2 高宇被一下子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因為他的車差點撞到了一個女人的身上,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癡傻,就這么直直地沖向他的車,氣得高宇剛想要大罵,待看清了女人的相貌之后,立刻便將到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接著脫口而出地是叫出了女人的名字,“曉馨!”就是當年在學校里替自己解圍的女孩,如今卻已經變成了滿臉憔悴、一身疲憊的中年女人,高宇還是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因為那個女孩的樣貌在他的腦海中咀嚼了太久,曉馨顯然沒有認出高宇,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手里大包小裹地拎著很多東西。高宇二話沒說便將她手里的東西扔到了車上,然后熱情地將曉馨讓到了車里。曉馨這時才反應過來,怎么也不會相信當年那個土里土氣的窮小子會變成眼前開著大奔的帥男人。高宇邊開車邊向曉馨打聽著這些年來同學們的情況。曉馨的神情有些木然,低著頭不說話,等到車子經過一座醫院時,曉馨突然叫停車,然后說;“我到了。”便下車手忙腳亂地拿著東西匆匆地進了醫院,等高宇停好車跑進醫院大廳時,曉馨早已經失去了蹤跡。
高宇選了全市最豪華的酒店來搞同學聚會,除了出差去外地的,能來的都來了。看著高宇的變化,每個人都帶著驚詫與艷羨,芳玲更是將高宇身邊正在大獻殷勤的同學攆走,親親熱熱地與高宇聊起快速發財的竅門,還不時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芳玲現在在銀行工作,丈夫也在銀行,可以說是小康之家,但芳玲依然嚷嚷著沒錢,最近更是變成了房奴,貸款買了二百多米的房子,因此迫切想知道賺錢的門路。至少在高宇的心里,芳玲的樣子沒有變,依然是圓圓的蘋果臉,配上兩個淺淺的酒窩,雖然已近中年,可還是惹人喜愛。不過她的眼光里充滿了勢利與欲望,說明她是一個永不滿足的女人。高宇的心中好笑,覺得現在有一半把握能將芳玲攥到手心里,不像夢茹,依然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在酒桌上像個高傲的公主,同學們帶來的熱情到她那里都結成了冰。
芳玲看到高宇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恰好坐在對面的夢茹,便有些不悅地“哼”了一聲,然后小聲地對高宇說:“你還在打夢茹的主意,人家現在可是在政府機關工作,老公將來是市長的不二人選,死心吧,看她那樣,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高宇勉強地收回對夢茹的目光,然后近身附在芳玲的耳邊,輕輕地說:“有時間我們單獨見面,我現在有一個快速賺錢的好方法。”說完拍了拍芳玲嫩白的小手,便起身說要去洗手間,芳玲似嗔非嗔地橫了他一眼。
高宇從洗手間出來,沒有坐回到原來的位置,而是借故坐到了夢茹的旁邊,“曉馨怎么沒來?”高宇的詢問很難令夢茹拒絕,夢茹擻了撇嘴,并沒有看他,低聲地說:“曉馨還在工作,來不了。”高宇“哦”了一聲,氣氛頓時就僵住了,似乎都沒有什么話可說,只不過高宇的眼睛依然直直地盯著夢茹,她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樣的美麗,而且還多了幾番成熟女人的風韻,高宇的心中悠然升騰起了一股欲望,想要噬人的欲望。“我前不久見過你的老公,是在市政府舉行的一次招待酒會上。”高宇投其所好,一下子就將夢茹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她“哦”了一下,眼光里滿是詢問。高宇瀟灑地笑了笑,接著說:“那次市長與市委書記都在,都紛紛請我回本市投資,我記得你老公是市招商辦主任兼市委副秘書長,對吧?”夢茹肯定地點點頭,高宇接著說:“那就好辦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時間約你老公出來,我們談一談招商引資的項目,這可是政績呀!”夢茹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頻頻點頭,然后匆忙地說:“我會安排一下,就這幾天行嗎?他們馬上就要政績審核了。”高宇聳了聳肩,說了一句“OK”,然后又垂下頭很親昵地靠在夢茹的耳邊,低聲地說:“你的面子我一定給。”話音里透著曖昧,弄得夢茹有些面紅耳赤。
酒宴盡興而散,高宇覺得這頓飯沒有白請,他得意地笑著,因為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兩個女孩,不,現在是兩個女人的命脈,芳玲爰財,夢茹愛權,他可以有步驟地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3 第二天,芳玲便打來了電話,看來真是急著賺錢,高宇還沒有起床,便說出了自己家的地址,讓芳玲直接過來,然后又通知了門口的保安。快到中午時,芳玲款款地來了,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地打扮。讓高宇的眼睛立刻就瞇了起來。芳玲被高宇家里的奢華晃花了眼睛,不時地四處看著,半天也坐不下來,然后又盯著高宇端詳了半天。高宇穿著睡衣,一副很慵懶的樣子,卻顯得更有男人味。芳玲說話了,“真沒想到,這么多年你的變化竟然這么大!”高宇很舒適地坐在沙發上,然后輕松地說:“我的樣子沒有變的,只是換了一張皮而已,你們當年只看到了我的臟與破,別的,可能就視而不見。”芳玲終于坐下來,離高宇很近,用近乎回憶地口吻說:“是啊!你的相貌還是很英俊的。而且性格也很堅毅,只不過我們當初談論最多的是你的窮與癡。”高宇向芳玲的身邊靠了靠,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腿上,帶著有些挑釁的口吻說:“現在呢?”芳玲的臉一紅,頭垂了下來,模樣可愛到極點,高宇再也忍不住了,餓狼一樣撲上去,芳玲起初奮力地掙扎,高宇大喊一聲,“你不想賺錢了嗎?”芳玲一呆,手立刻就垂了下來,由著高宇任意地施為。
高宇異常滿足地離開芳玲的身體,看著芳玲眼神里滿是期待,便又湊上去痛吻了一番,然后方才喘息地說:“寶貝。現在有兩個賺錢的門路,一個是做我的妻子,你立刻便擁有了上億元的資產,另一個是跟我做投資擔保,不過這得你出錢,回報率是15%。”芳玲咬著嘴唇沉思了半天,方才說:“我還是先把我房子的貸款還了吧,與你結婚的事情,慢慢來,說實話,我丈夫很愛我的,因此他一定不會同意與我離婚的。”高宇將芳玲擁在懷里,問:“那你投資要出多少錢?要是你的話,我會給你出,可投資是你與你丈夫的事情,我是不會那么大方的。”芳玲又想了想,說:“只能是10萬。再多便沒有了。”高宇搖了搖頭,說:“太少了,你得投資多少次才能將房貸還了。”高宇又詳細地說了投資擔保的一些細節,并一再保證幾乎是沒有任何風險的,說白了就是在銀行內部進行暗箱操作,最后對芳玲說:“你們沒有錢,可銀行有的是,你們只要把資金抽出來,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劃回去,誰能知道,多出的15%不就是你們的。”芳玲終于下了決心,說要回去與丈夫商量一下,盡快給高宇答復,高宇的眼睛又瞇了起來,說了一句,“不要這么快就走嘛!”翻身又跨上了那個豐滿的身體。
4 擺子芳玲是件很輕松的事情,可夢茹卻要難多了,而且夢茹的丈夫精明得厲害,高宇與他們吃了幾次飯,卻絲毫抓不住他們的破綻。一天吃飯時,高宇一下子提起來市長是非常喜愛古董的,說得夢茹的老公連連點頭,于是高宇立刻邀請二人飯后去他家賞玩古董,因為自己也是個古董發燒友,藏了很多珍貴的古董。夢茹的老公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立刻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夢茹夫婦顯然沒有見過這么好的古董。看著高宇一件件將古董從庫房里拿出來,他們就挨個賞玩,每一件都是愛不釋手。他們說著、笑著、品評著,與高宇拉近了不少的距離,高宇突然神秘地對二人說:“我給你們看兩件更珍稀的東西。”然后毫無避諱地帶他們走入臥室,打開了藏在衣櫥暗格里的保險柜,從里面拿出一對精巧的青花瓷瓶,在昏暗的燈光下愈發閃亮。夢茹的老公突然就驚叫了一聲,說:“我想起來了,這是國寶呀!而且傳世的就這么兩件。你是怎么得來的?”高宇伸出來一個手指頭,輕輕搖了搖,說:“一千萬,我在嘉士得春季拍賣會上拍到的。”夢茹的老公點了點頭,說:“市長好像也跟我提起過,他看過這兩個瓷瓶的資料,本想也去競拍,然后放在博物館里增加本市的知名度,可是奈何沒有那么多錢,只能作罷。聽說是被一個神秘的買家拍得了,原來是你呀!”高宇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夢茹老公的電話響了,是市里有個緊急的會議要開,夢茹老公匆匆地走了,臨走時也不忘深深瞥了一眼那個瓷瓶。
臥室里只剩下夢茹與高宇,氣氛有些尷尬,夢茹立刻也適時地告辭,高宇的神色突然變得無比凝重,有些神秘地對夢茹說:“你等等!”然后高舉雙手齊齊地將兩個瓷瓶伸到了夢茹的眼前,左手突然一翻,一個瓷瓶立刻便掉了下去,“啪”地碎在地上,夢茹驚叫了一聲,實在不明白高宇在干什么,這么貴重的東西說摔就摔了。高宇笑了笑,右手一翻,但那個瓷瓶沒有掉下去,而是被高宇緊緊地抓住。但夢茹的身子卻明顯地顫了一下。眼睛里滿是懇切的目光,好像在哀求高宇,“千萬不要!”高宇直直地看著夢茹,然后深情地說:“我本想將這個摔掉的,可是既然你不希望這樣,那就送給你。”夢茹的雙手亂搖,連連地后退,邊退邊說:“我們可設有這么多錢。”高宇用左手抓住了夢茹的胳膊,深情地說:“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一直沒變,在我心里你的身體是無價之寶,比它貴重多了,如果你讓我得償多年所愿,送你這個做報答,是值得的,是非常值得的。”夢茹還在搖頭,一邊慌亂地掙扎,一邊說:“不行。我不能這樣做,這樣對不起我老公的。”哪知高宇馬上打斷了夢茹的話,大聲地說:“那么你老公的前途你就不管了嗎?知道嗎,我本想親手將這個瓷瓶送給市長的,如果由你老公送去,那效果是什么樣的,你應該知道的。”高宇這番話顯然起了作用,夢茹呆呆地立在那里,還在做思想的斗爭,高宇順勢將夢茹緊緊地攬在懷里,接著說:“兩個瓷瓶值一千萬,現在碎了一個,存世的只剩下一個,它的價值就不只是一千萬了,可能是二千萬,三千萬,甚至更多,你老公為了本市做了多大的貢獻呀!”夢茹終于顫抖著雙手接過瓷瓶,高宇也沒再猶豫,準確地吻住了夢茹的嘴唇,貪婪地吸吮,夢茹設有掙扎。而是雙手緊緊地抓住瓷瓶,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兩個人纏綿了很長時間,直到累得精疲力盡方才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早上高宇說什么也起不來了,太累了,而夢茹則靜靜地躺在床上手中依然把玩著那個小瓷瓶,眼里亮晶晶的,“喂!我拿回去該怎么跟我老公說呢,不能說我是用身體換的吧?”夢茹對著高宇問,高宇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劃著夢茹膚若凝脂的臉蛋,好半天,像是非常享受,夢茹有些不耐煩地將高宇的手撥開,卻被高宇反手一把緊緊地抓住了白藕般的胳膊,帶著調笑地說:“寶貝,你要是真那么說,也無妨。”夢茹想要打他,卻被高宇一把摟在了懷里,夢茹則驚叫了一聲,大聲說:“瓷瓶,千萬別弄壞了瓷瓶!”高宇這才松開了夢茹,翻身將床頭柜的抽屜打開,拿出一張紙,打開給夢茹看,然后說:”我早已有準備了,這是無償捐助協議,有我的簽名。”夢茹驚喜地說:“有了這個就好辦了,你真聰明。”說完,親了高宇一下,高宇一下子將瓷瓶搶了過去,輕輕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后又將夢茹壓在身下,大聲說:“我們還得回回鍋呀!”臥室里又是一片春意盎然。
5 高宇開始周旋于兩個女人之間,確切地說應該是三個女人,高宇千方百計地打聽到曉馨的住址,他要報恩,報當年那番解圍之恩。在所有的同學里,曉馨的處境最是寒酸。畢業后去了一家企業當會計,與一位同事結為夫妻,小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可沒出幾年,企業改制,當頭兒的將所有的錢都撈走了,逃到國外,企業也就宣布破產了,夫妻倆雙雙下崗,曉馨的丈夫因此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常常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年紀輕輕便得了肝硬化,醫生說,只能換肝,否則命都保不住了。可是換肝需要至少20萬元,上哪里去找這么多錢呢,曉馨愁得頭發都白了一半,只得拼命地工作,又兼職做起了醫院的護工,也打聽著是否有與丈夫匹配的肝臟。高宇聽完曉馨的哭訴,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是他回到家鄉這么多天來第一次真情流露。他二話沒說,立刻將曉馨的丈夫送到了醫院,在醫院的院長辦公室,高宇開出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院長馬上眉開眼笑。連連承諾一定要盡快找到適合患者的肝臟盡快做手術。錢真是能通神,剛剛,院長還拉著一張冷臉不給高宇好臉色看,現在卻如沐春風,高宇寒暄了一陣,便來到走廊里安慰還傻站著的曉馨。她似乎依然如墜夢中,不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當看到高宇用力地點著頭之后,方才痛快地哭了出來。高宇輕聲地安慰她,很久,曉馨止住了悲聲,然后不解地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高宇沉聲地說:“還記得當年我被當眾扒衣服的事嗎?當時多虧你解了圍,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瀟灑地離開,徒留下曉馨在醫院的走廊里呆呆地發愣。
高宇要趕回家見芳玲,他知道芳玲一定會在今晚給他身體上的撫慰的,因為他剛剛給芳玲打回了一千萬的金額,而且還加上了15%的酬勞。果然,芳玲早已經等在了門口,一看到高宇便撲了上去,甜甜地送上香吻。高宇充分享受了良久,方才去開門,他們就像兩個發情的野獸,門都沒有關好,便撲倒在臥室的大床上。
激情過后,芳玲笑逐顏開,一個勁地夸高宇,高宇的劍眉一挑,說:“小意思,這下你的貸款該還上了吧。”芳玲用力地點頭,突然咬咬嘴唇輕聲地問:“還有沒有這樣的好事了?”高宇心中暗叫,真是貪婪的女人,便假裝沉思了一下,說:“下周還會有一筆。”芳玲忙不迭地說:“那好,下周一我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高宇點點頭,然后又與芳玲玩起了二進宮。
即使與芳玲親熱的時候,高宇還在想著夢茹,這幾天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可千萬別辦砸了,那樣會影響高宇整個的計劃。這天。高宇與幾個企業家朋友一起喝酒,喝到很晚,方才醉醺醺地回到別墅里,夢茹突然從旁邊的小樹林里閃了出來,她特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臉上抹了淡淡的妝,在月光下像個絕美的仙子,高宇的欲望立刻就無限地膨脹了起來,借著酒勁一把便將夢茹扛到了啟上,像是一個勇敢的獵手要回家獨享勝利的野食。
當高宇大汗淋漓地從夢茹迷人的身體上爬下來時,才來得及問:“這么晚來。不怕你老公找你呀。”夢茹也異常滿足地伸了一個懶腰,臉紅撲撲地,半晌方說:“他去調研了,得幾天才能回來。”高宇立刻將歡喜掛在了臉上,說:“那這幾天你豈不是我的。”“想得美,便宜你了。”夢茹撒嬌地說,由著高宇輕輕撫弄她的秀發。然后接著說:“那事已經成了,這次去調研也是市長親自指派的,很重要,回來可能就有好消息了,真的謝謝你了!”高宇立刻艦著臉湊上來,曖昧地說:“你已經好好謝過我了,要不再謝一次?”夢茹的臉一紅,抬手撫摸著高宇健壯的胸膛,幽幽地說:“你真棒,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你的身體還是這樣好,知道么,當年看到你的近乎赤裸的身體,馬上就被吸引住了,那健壯的肌肉,優美的線條,總會在我的夢里輪回的,使我多年來一直不能忘,所以你回來搞同學會,我本來不想去的,但還是忍不住去了,就是想看看你的身體。”高宇的心中莫名地產生了一絲感動,他的復仇計劃也隨著女人的柔情一點點地消融。他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就這樣一輩子摟著夢茹,再也不分開,一直到死,不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嗎。可是開弓就沒有回頭箭,高宇的心中產生了一種矛盾,盡管仇恨曾經吞噬了他的心,可是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他準備放棄,放棄準備經年的計劃。
6 高宇快樂地周旋于三個女人之間,芳玲的熱情似火,夢茹的溫柔淑美,曉馨的憐意融融,使高宇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刺激。他對曉馨是相持守禮,對芳玲是勇猛剛強,對夢茹則是悱側纏綿,有一刻他真想將這三個女人一同娶回家里。他感覺自己有些倦了,也有些累了,更有些膽小了,覺得錢已經是一輩子都花不完,何必還要賺呢?
高宇的欲望已經走到了頭,可芳玲的欲望還在無限地膨脹。有了第一次投資成功后,便催著第二次,第二次她撥出來二千萬,成功后又嚷著第三次,第三次她撥出來五千萬。高宇突然無比冷靜地對她說:“不能再這么玩了,否則會害了你,害了你的家庭,也害了你們銀行的。”已經被人民幣蒙蔽住眼睛的芳玲根本就聽不進去,如果高宇不答應,就又哭又鬧外帶上吊,沒辦法,高宇做了第四次,可第五次高宇死活就是不答應,寧可與芳玲分手,也不答應。高宇的心里認為他的復仇計劃已經達到了目的,實在不想再害芳玲了,這些天,高宇一直充滿著矛盾,躲著芳玲,為此他搬了家。
醫院已經為曉馨的丈夫找到了合適的肝臟,手術很成功,初期根本就沒有排異現象,曉馨的臉色也漸漸地恢復了紅潤,不再是起初的菜色,看高宇的眼神也不再是感激,而是充滿著無限的情意。高宇的心一動,覺得娶妻子就應該要娶曉馨這樣的,芳玲與夢茹都是充滿欲望的女人,盡管她們的相貌非常出眾。
即使高宇每次來醫院探望都是彬彬有禮,可曉馨的丈夫在身體逐漸恢復之后,還是對他充滿了敵意。高宇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高宇與曉馨上學時就有舊情,趁這次丈夫生病便勾搭成奸,要不誰會那么傻拿出這么多錢替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治病。這些話傳到高宇的耳朵里馬上便變了味,令高宇異常氣惱,好心沒有好報,高宇一發怒便再也不去醫院了,有事情就讓曉馨直接打電話。
再說說夢茹,總是神秘地出現,神秘地消失,平時根本就不用電話聯系,有幾次還差點撞破與芳玲的約會。政府機關的女人看來對名譽都是非常地看重,謹小慎微,在所難免,這也是高宇不得不改換住所的理由。每一次夢茹來,除了激烈地歡好,談論更多的就是她老公的仕途,這讓高宇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感覺,夫妻畢竟是夫妻呀!自己又算什么,夢茹冰雪聰明,似乎看出了高宇濃濃的醋意,馬上又改口稱贊著高宇的身體與相貌,如何如何令自己著迷,可在高宇的眼里,夢茹這番高談闊論怎么都像是口是心非的空談,高宇暗暗嘆口氣,覺得有必要終止這場游戲了。
7 高宇突然失蹤了幾天,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只想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以便應付接下來的殘局,他根本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幾天后,當高宇哼著輕松的小調回到寓所時,發現夢茹正披頭散發地等在門口,臉色分外憔悴,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美麗動人的風韻,一見到高宇,便哭著撲入到他的懷里。跺著腳喊著。“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人家都急死了。”高宇抱起夢茹進了屋,然后把她放到沙發上,正色地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丈夫被雙規了,還有市長,這下完了。”夢茹的話立刻使高宇的頭大了起來,高宇匆忙地問:“怎么會這樣?”“還不是你那個小瓷瓶,我丈夫給了市長,被人告發了,反貪局在市長家里找到那個瓷瓶,經專家鑒定是國寶,值五千萬呢。市長是受賄,而我丈夫則是行賄。”高宇匆忙打斷了夢茹的話,說:“你等等,我記得給你瓷瓶的時候,說的是無償捐助呀!并沒有行賄與受賄的意思,必要時咱們可以搞一個捐贈儀式的,然后放在博物館里供百姓免費參觀,怎么了?”夢茹的臉立刻就紅了,垂下頭低聲說:“我也這么說的,可我丈夫認為還是偷偷給的好,那樣是展覽還是收藏都隨著市長的。”高宇一聽氣就上來了,大聲地說:“這是什么話,我本意可不是讓你丈夫去行賄的,那是犯罪,你怎么就沒有制止。”夢茹啞口無言,開始“嚶嚶”地哭,高宇接著說:“這下罪可大了,五千萬,人還能活嗎?”高宇在寬大的方廳里轉來轉去,夢茹發泄夠了,方才幽幽地說:“我現在都不敢去上班,都說我是大貪官的妻子,要不哪里來的五千萬,我怎么辦?”高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這幾天,你就住在我這里,我去找找關系,看看能不能把人先弄出來。”說完,彎下腰摟了摟依然在嚷泣的夢茹,算是一種安慰,然后飛快地走出家門。
高宇剛剛打開手機,電話便進來了,是曉馨,請他趕緊去醫院,她丈夫自殺了,高宇開著車就去了醫院,曉馨已經哭成了淚人,病床上曉馨丈夫的臉上已經蓋上了白布,周圍的人看見上氣不接下氣沖進來的高宇都露出鄙夷的目光。高宇一進來便追問著,“為什么?”曉馨這才收住淚,輕聲地說:“我丈夫說自己不愿意接受用骯臟的錢換的肝,為此寧可結束自己的生命。”高宇立刻明白了所謂骯臟的錢是什么意思,不禁跺著腳說:“他可真糊涂呀!”曉馨再一次哭倒在床上,高宇不管別人的目光如何,開始盡心盡力地操辦起曉馨丈夫的后事來,一忙就是一天,他突然想起夢茹還在家等著他的消息便匆忙回到原來的別墅里,想要拿幾個古董來變現,好上下,活動。
高宇萬萬沒有想到,芳玲早已經等在了那里,一見高宇便瘋子般沖上來。抓住高宇的衣領高喊著,“給我錢,我現在需要錢,求求你,救救我。”說完,便癱在了高宇的懷里,高宇費力地將芳玲弄進了屋里,打聽了半天,方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高宇拒絕芳玲再去投資,說什么也不給她再拉關系,但芳玲的貪欲已起,便找了別人,畢竟現在做這樣生意的人有很多,或許是芳玲也想干最后一票,一下子與丈夫撥出來一億巨款,誰知合作的人是個地地道道的騙子。拿到錢立刻便將錢轉移到了國外,自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芳玲再去找人說什么也找不到了,方知上當。一億巨款,一旦東窗事發,對于芳玲與她的丈夫來說,是個什么結果不說也知道,因此芳玲也只能來找高宇了。看能不能向高宇借一億元頂賬。高宇一聽,頭更大了,厲聲說:“不是不讓你再做了嗎?怎么這么貪心。你讓我上哪里去弄這么多錢。”芳玲起初的口氣很硬,說是完全被高宇拉下水的,況且還付出了身體,最后用近乎哀求的口吻求著高宇,想辦法說什么也要湊到一億元,高宇的精神近乎崩潰了,一天里聽到了三個噩耗,打擊可想而知,他喃喃自語著,“我哪里有這么多錢,我哪里有這么多錢。”然后瘋子般沖出了家門。
幾天后,警察在郊區的一條河里撈出了高宇的尸體,在遺體里還有一份完整的遺書,遺書有十幾頁,歷數了他這幾年來的經歷。高宇曾經做過盜墓賊,因此他的別墅里才有這么多的古董,曾經拐騙過婦女,曾經賣過毒品,曾經綁架過兒童,甚至那個小瓷瓶也是勒索來的。總之牠的錢根本就沒有從正道來的。他最后悔的就是不該回到這座城市實施他的十年仇計劃,致使三個女人家破人亡,這封信輾轉地交到了曉馨的手里,她拿著去念給已經在精神病院里的夢茹聽。一聽到丈夫被判無期,情人又溺水而亡,夢茹便瘋了。最后那封信在芳玲的墓前被曉馨焚燒,芳玲與丈夫挪用公款的事情東窗事發,他們雙雙跳樓身亡。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仇恨卻在漫長的時間里連續積蓄,還是慢慢消逝。這是曉馨想不明白的事情,值得她用一生的時間去慢慢品味與思考。
(責任編輯
董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