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眷戀的看了看我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城市一眼,便頭也不回的登上了飛機。沙羅,你還再留戀什么呢,不就是去日本留學,又不是不回來,心里有什么舍不得呢。心一橫,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反正總歸得去。
時間無情流逝中
......
飛機停在了東京機場,我拿著行李蹦蹦跳跳的下了飛機,雙手環(huán)抱,仰望天空。
站在陌生的國度,絢麗的島國,天那么藍連一絲浮煦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的熠熠發(fā)光。
乘著當?shù)仡H受游客歡迎的纜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國家的精粹這里的一切被我一覽無遺。
安置好行李后,我就去了夢中的迪斯尼樂園,還真是同心未泯啊......
折騰了一個下午,已經(jīng)十分疲倦了,果然不愧是迪斯尼樂園啊,省省精力吧,明天還要去伊勢山看那如夢如幻的櫻花。
若無其事的躺在床上,奇怪了,剛才還睡意朦膿的我,此時竟怎么也睡不著。
在這個明凈的夜晚,從佇立的高樓望著另一端,對面的海水平如鏡,連星星的倒影 也不會有絲毫顫動,泛湖舟心,周圍寧靜,天空墨藍,真是水天一色,使人如入甜美欲睡的奇麗夢境一般。
空氣那么清澈透明,抬頭望去,這里群星璀璨,由于夜空到處布滿星辰,那墨藍的夜色變得暗淡了,融入一片星輝。
…………
拿好門票,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同走了進去,身邊夾雜著擁擠不堪的歡聲和笑語,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里蕩起一圈圈漣漪,慢慢擴散開來. 照相機照下了這短暫的絢麗的櫻花,不過四月,這里的櫻花已經(jīng)開滿枝頭了.不知不覺走到了這略無人煙的地方.
\"小姐,你面堂發(fā)黑,絲絲扣扣,必有一劫.\"渾厚,滄桑的聲音仿佛從遙遠,虛渺的時空傳來,左顧右盼竟連一個人也沒有,到底是誰在說話,裝神弄鬼的.
\"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虛無的聲音,越來越遠,消失得無聲無息,難道是我因為壓力太大出現(xiàn)了幻聽,恩,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
繼續(xù)賞櫻,路過一處,咦,這里不是伊勢神宮嗎?平時在這里祭奠的人不是很多嗎?今天連影子都看不到,好邪啊!
還是算了,不進去看了,話說日本的鬼怪最多,萬一要是......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像逃一般遠離了這里.
走來走去,竟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不對呀,這條路沒有多長啊,可怎么也走不出去.
末了,背靠在一株八重櫻上,稍做休息,本來想再找一找還有沒有其他的路,誰知,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陌生又熟悉的伊勢山,可仔細看,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相似之處.
這里是?
順著小路走了出去,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片片建筑竟是一百多年前的,我記得很清楚,學校留學日本的學生展現(xiàn)過這些模型,也就是說,我來到了一百多年前的京都!!
櫻花開二月,到處散芬芳,今依我思疇,伊人懷袖香。
良久,不知何時醒來。四周一片空明,漫天飛舞的八重櫻,緩緩落下,似有些憂傷,繽紛的櫻吹雪,滿幕著整個京都。
石板路上,肆意散落的花瓣,我見猶憐。不遠處,一位一襲白衣,翩翩纖纖的少年蹲下哄著正在哭啼的孩子。那純凈至極的美,卻讓人有些心疼,他的心里似乎有著淡淡的憂傷,忍不住讓人想去撫平他心里的憂愁。
輕步的走到了他的旁邊,他很敏覺,一回眸,抬頭仔細的打量著我,至純至黑的眼眸里,我看不清他隱藏之下的情緒,只是那雙蠱惑的眸子,是有著難以言喻的美麗,漫漫的流淌過心底。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沖他淺淺一笑,俯在孩子耳邊,小聲說道,寥寥幾語,孩子破涕為笑,輕快的跳走。
他頗有些驚訝的望著我,細長的睫毛,輕輕地眨著一下,有一些說不出的情緒。
黑色的發(fā)絲被微風吹起,他站起身,腰間的刀若隱若現(xiàn),沒錯,我看清楚了,是菊一字則宗!這把名刀是屬于這個世道的頂尖劍客,那么眼前的人就是在歷史的長流中,流芳百世的沖田總司!
頓時對他產(chǎn)生了一些畏懼,但是看到他那純真至極的笑容,很難把他跟這個時代人稱“鬼之子”的修羅聯(lián)系起來。
“你不走嗎?”正在恍惚中,突然聽到他那如天籟的聲音,我驀的抬起頭,他清澈的眸子漠然的看著我,看不出絲毫情緒。我未回答,不語,因為我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去?我的歸宿的另一個遙遠的時空中。
他見我不語,便有些疑惑,“你是不是無家可歸?”純?nèi)缪迦缑鳎扑魈拾愕穆曇艨M繞在耳邊。
雖然有一些不安,但是他哄這孩子那溫柔的樣子,已經(jīng)深深的烙在我的心里。
我一怔,隨即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忽然露出夢魘般的笑容,澄澈的眸子里透露著些許期待,不知為何,很希望這明媚而靦腆的微笑,能一直陪我到永遠……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里,我只身一人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幕府,華麗的府宅訴說著這里的傳奇。
“沙羅,你以后就住在這里好了。”他的聲音似露珠劃過荷葉那般使人清新,那純真的笑容,就讓世間一切在這驚煞世人的一笑中,不留一絲余地,灰飛煙滅……
夜幕降臨,群星璀璨,星星點綴著夜空。
閑時無事,在空曠的院里漫不經(jīng)心的來回走。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連忙躲下。
“總司啊。聽說你今天帶了位女子回來,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哦。”這個人面善平時,眼里卻透著一股狠勁,他就是幕府的領(lǐng)袖導(dǎo)者土方三郎。
他但笑不語,只是靜靜的望著遠處。土方三郎見他不作答,便繼續(xù)問道“萬一是維新派,派來的殺手……”話未完,卻被總司打斷了。“不會的,我相信她。”他說的那般堅定不疑。嘴角微微揚起淺笑。
心跳像突然的停了一下,漏了一拍,他說他相信我,此時,我的心里竟然充滿了歡喜。
總司,謝謝你,相信我……
不知不覺的在幕府就帶了近一年了,大家相處的很好,在這一年中,有彼此之間的默契,有彼此之間的信任,洋溢在我們身邊的常常是歡聲和笑語。
次年,新年的到來給幕府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鵝毛般的雪也落了。
白的不染一絲污痕的雪地里,充滿了總司與小朋友嬉戲的身影,那聲聲笑語,在這里定格,便成了永恒。
也不知為什么,便想到了他最后的結(jié)局,有微熱的霧氣漫上眼簾,最終卻沒有落下。
總司,只剩下一年了……
很快櫻花又盛開了,舞姿婆娑的盛開在整個伊勢山。
“沙羅。陪我去看看初盛的櫻花吧。”那璀璨而明媚的笑容,如同在陽光下,徐徐綻放的玫瑰,那樣絢麗。
伊勢山下,櫻花初盛。
擠滿我的視野的一簇簇櫻花,開得那么放肆燦爛,天空澄澈如透明的空氣,一片湛藍如洗。
總司白衣勝雪,衣袖在微風中飛舞。身影飄如出塵之蓮般,美得讓人難以置信。毫無任何緣由他突然將我輕輕擁入懷中,我微微一愣,不想他放開……
他身上幽遠清淡的香隨這清風蜿蜒在我鼻側(cè),似春天消融的冰雪,像樹枝上掛著的殘霜。帶著沁入人心的微涼,很舒服的味道。
“沙羅,就這樣一直陪著我,一直……”我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也想永遠的陪伴在他身邊,只是一言難盡……
暮色四合,此時,繁華的京都兩旁的道路竟無一人顯得很冷清,凄涼,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總司握緊了我的手,腳步停了下來。輕輕的喊了我一聲“沙羅”眸子里忽然閃過一絲冷光。
一陣風拂過,道旁的櫻花樹,飄落下許多的櫻花,漫舞過他的臉龐,白衣。華麗至極。
不久,穿著黑色的武士服,手拿長刀,面含狠笑的長洲之士,從四周圍住了我與總司。心里一緊,手心里捏了把汗,總司在我身邊輕輕的說了一聲“別喊怕,有我在呢。”
總司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拔出菊一字文則宗,冷冽的光芒,雀躍跳動,嗜血。微微上揚的詭笑,銳利的菊一字文則宗,劃破一個個敵人的喉間,他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忍,稍縱即逝,毅然決然,毫不留情的朝敵揮去。半晌,刀落,見著了這腥風血雨里的殺戮。我不忍看把眼睛閉上,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便在一瞬間逝去“沙羅,已經(jīng)沒事了。”
鬼之子,地獄里的修羅,一絲絲駭人的氣息。失神,黯然的雙眸里,還殘留著剛才的殘酷。總司,你的心里也很內(nèi)疾對不對……
他又朝我露夢魘的笑顏,天真無邪。“沙羅,那樣的我很可怕吧。”不加任何思索,我搖搖頭,亂世,在這顛覆以往的時代中,只有刀光劍影而矣。
輕輕的撫上他的背脊。競有些微微的顫抖。“咳,咳……”毫無征兆之下,他咳了起來。“怎么了?”他轉(zhuǎn)過身來,搖搖頭。刺眼的暗紅清晰的出現(xiàn)在他的衣褶。“走吧,回家。”他輕言細語道。仿佛什么事也未發(fā)生一般。
總司,你可知道掩飾得再完美,也會出破綻的。
拂拭著腥風的京都,彌漫憂傷的氣息。
這一年的櫻花又凋零了,總司的病也越來越重了,很快就到了炎炎夏日。
薄暮冥冥。
隨手遞給總司幾顆京果子,他竟像孩子一樣朝我露出調(diào)皮一笑。就是這一笑,在我的腦海里永遠揮之不去……
“沙羅,今晚來伊勢山,不見不散。”總司露出天真而那魅惑般的笑顏。
我輕垂下眉,眼皮宛轉(zhuǎn),絕美的容顏。怡然自若舞翩翩。天資靈秀美韶華。
夜晚,伊勢山下。
沒有三月的櫻花絢麗。這里也多了幾分幽傷暗色的天空,有著無數(shù)的星星和皎潔的明月作點綴。
“總司有事嗎?”我問道,他不語,淺淺一笑,拉起我的手,向不遠處跑去。
眼前是一片無垠的百代草,絲絲縷縷,微微擺動,美麗至極。
他輕輕拔出腰間的菊一文字則宗,用力向百代草劃去,刀落草舞,縫隙著透露著瑩瑩綠光,是不計其數(shù)的螢火蟲,它們慢慢的會聚在一起。越來越多,向天空飛去。
真的好美,美到又難以言喻。美到不可思議……
他不動聲色的坐下,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向我訴道:“可是,我握起加賀清光時,也只有九歲而已,這便是我的宿命吧……”他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目光悠遠……
總司啊,如果可以。我想改變你的命運,一直看著你那讓人迷失自我的笑靨。只是,如果而矣……
平靜的度過了炎夏,不久,蕭瑟的涼秋又過去了,長洲派的人雖然一直有些小動靜,但礙于,鬼之子的總司。“惡即斬”的新一,殺無赦的三郎,一直也沒有什么行動。
一年中最難過的冷冬又到了不時飄起了雪,“咳,咳……”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與白色的積雪格格不入的鮮紅,刺眼耀目。總司,無情的時間快要為你停止了……
明明疼痛不已。還是要強顏歡笑,這樣的你卻讓我更心疼。
幾天之后。總司被土方三郎叫去伊勢神宮休養(yǎng),因為咳出血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外面一片白雪皚皚,總司身披著素白錦衣,眼神游離著遠處。
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漠然而憂傷道“沙羅……現(xiàn)在的我……連菊一字文則宗也拿不了了。”睫毛低垂,誰見憂憐。
心里突然感到陣陣抽痛,苦澀的淚涌上眸子……
還在繼續(xù)轉(zhuǎn)動著齒輪的幕末,將最后的傳奇壓成碎末。
已是二月。殘春。
沒有世外的紛爭。總司再也沒有拿起菊一字文則宗。是啊,他應(yīng)該休息了。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他已經(jīng)累了……
“沙羅,今年你還是要陪我看櫻花哦。”天真如孩子般的總司怎么會生活在這個紛亂的時代。我無奈的笑了笑。
“以后的櫻花你都陪我看吧,這樣我會很安心的。”白到無絲顏色的臉上,有著一抹蠱惑的笑意。
白衣翩翩的少年,和煦的微風輕輕吹起。精致到無可挑剔的容顏。好似世間的一切只是他的陪襯。眸光深邃,琢磨不透。
危險正慢慢靠近……
正準備回到神宮時。長洲派的人又來襲了。
來人數(shù)十,個個面帶狠意,手持的長刀發(fā)出嗜血的氣息。這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殺戮。
總司的神色有些不安,現(xiàn)在的他該怎么辦?
“怎么,來了這么多人?”總司略有些戲謔。
“對你,來多少人我們也沒把握。”說這話時,他卻顯得洋洋得意。“先解決他旁邊的那個女人再說”絲絲駭人的劍影,迎面而來。
血濺在了我的手背,骯臟。這不是我的血。眼前的人在一片驚訝中倒下。血濺封喉。
總司居然拔出了菊一字文則宗,他竟然拔出了,還向他們揮了過去!怎么可能呢?
“傷了她,我……讓你們陪葬。”雖然這話讓長洲人士感到不安,但我清楚的知道。總司已經(jīng)盡力了。
“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經(jīng)……”話還未完。長洲人士佐藤木郎無聲無息的倒下了。鬼之子——總司仿佛又回來了。
強烈的殺氣,鋒利的刀光,犀利的眼眸,總司,揮之一切,忘乎所以,菊一字文則宗,飛快的揮向敵人的血喉……
廝殺停止了,連清新的空氣中也彌漫著新鮮的血腥味。
我扶著總司遠遠地離開這里,回到神宮。
因為這次的殺寮,總司又休息了數(shù)十天,時間越來越近了……
櫻花絢麗如霞。只是生命太過短暫……有著華麗的憂傷。
“總司,你在干嘛?”見他小心翼翼而又神神秘秘在宅院邊的一棵松陽樹上雕刻著。我又些好奇的問道。
“現(xiàn)在是秘密,以后就知道了。不許偷看哦!”他臉上充滿明媚如初的微笑…
殤風入夜話吹雪,云天悲兮焰斷腸。舞翩翩兮眸未淚。笑稟然兮發(fā)輕揚。
是啊,斷人腸。
櫻花又凋零了。未然,再爛漫的絢麗,也阻擋不了短暫的宿命,但是落下時,還保持著傾城的微笑。
“沙羅。櫻花……謝了吧。”聲音顯得是那樣軟弱無力。黯然的眸子,仿佛失去了生命。
“我想…看看……”話音越發(fā)越低吟。似乎要消失在這個時空里。
“我?guī)闳ァ!睜科鹚氖郑鶝銮呷耍瑴I就落下了。即使知道這是宿命,悲傷過后還是無法釋然。
坐在櫻花樹下,總司的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有些無力的看了看漫天飛舞的櫻花,嘴角勾勒出似有似無的淺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眸。
“沙羅,我想……睡了,如果就這樣……睡下……不要叫……醒我哦。”即使強忍著的淚,像斷了弦的珠子,不停的流下。
總司在這個維新的年代里,短暫的宿命,宛如曇花一現(xiàn)。他從未抱怨過自己的艱辛,無視死亡的存在。九歲就拿起了加賀清光,經(jīng)歷了十多年的辛苦,他已經(jīng)累了。現(xiàn)在的他,穿越過冗長的黑暗,在另一個沒又紛擾的世界,繼續(xù)著他的微笑……
身體感覺越來越輕,飄蕩,什么也不知道了……
東京,伊勢神宮。
慢慢的睜開緊閉的眼眸,古弦琴隱隱傳來,遠處立著的摩天大廈,顯示著這里是沒又那動蕩不安的東京,我回到了屬于我的時代了嗎?
一百多年若眨眼之間。一眼百年。
宅邊的那棵松陽樹,經(jīng)過一百多年的洗禮,依然挺立。
難道一切只是恍然一夢。剛剛才經(jīng)歷的生死離別也是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夢矣?
沖田總司,只不過是我夢里的過客如斯?
“總司,你在干嘛。”“現(xiàn)在是秘密,以后就知道了,不許偷看哦。”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對了,松陽樹……
我尋找著痕跡。看到了那模糊的字跡,撫過依稀可辨出來的字。
“沙羅,永遠陪在我的身邊——總司。”
淚一下子控制不住的決堤。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的。
抬頭仰望天空,那華美的少年的面孔出現(xiàn)在天空。露出至真至純的笑靨。
飄零的八重櫻回旋,那永不逝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