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心靈不在游蕩

四川成都西南交通大學藝術與傳播學院 610031

摘要：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濁烈的空氣，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震耳的轟鳴，每一滴雨水都凝結了城市骯臟的粉粒。米斯的方盒子就像養豬場一樣，把人們關在其中。人得到了豬一樣的禮遇。這個方盒子里焦灼、紊亂、迷茫、緊張，壓抑，恐懼……四處流竄。

關鍵詞:城市 鄉村 現代化 工業 靈魂

【中圖分類號】 I20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39（2009）-05-0139-1

人活著有意義嗎？意義何在？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大，大得連思考的空間都給擠掉了。站在交大最高的建筑樓頂，沐浴著變味兒的陽光，呼吸著污濁的空氣，猛吸一口煙，提提神，努力給思考爭取點空隙，但無論自己怎樣調整，心情都猶如成都的天空，灰蒙蒙的，思考都猶如成都的交通，混亂且無序。

靈魂早已出竅，飛舞在成都灰蒙蒙的上空。放眼望去，城市沒了邊界，高聳的建筑物在陽光雨露的滋潤下生機勃勃，樓頂的大風扇呼呼亂轉，吸出室內的腥臊味兒，彌漫了整個天空，我似乎已經不能呼吸。一座座大廈還在不斷的拔地而起，巨大的吊臂左右晃蕩，緊張有序，看來城市是個永遠都完不了工的爛尾樓。龐大的工程，快速的現代化，步步緊逼，退無可退，美麗的地球被城市這個膿瘡腐蝕的千瘡百孔，一個個城市就像一張張貼在膿瘡上的狗皮膏藥，糜爛污濁，陰騷刺鼻。

城市的轟鳴是說不出味道，說不出出處的，因為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寂靜或許從來沒有光顧過這里，也許永遠也不會。有時我獨自遐想，要城市安靜了，該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會像沙漠還是像海洋呢？會像兒時鄉村的夜晚嗎？會看見明亮的星星和聽到蛐蛐的叫聲嗎？

我是否已經醒來？我活得有意義嗎？我要是《黑客帝國》里的尼奧我會選擇藍色藥丸還是紅色藥丸呢？我會變成賽佛嗎？

《黑客帝國》里的賽佛選擇了紅色藥丸，于是從虛擬的世界里醒來，他加入了莫非斯率領的人與機器之間的斗爭。后來他發現現實世界與計算機提供的虛擬世界比起來格格不入，痛苦且看不到未來，生活艱苦，每日喝粥，還得東躲西藏，生命也毫無保障。于是悄悄與計算機母體達成協議，以出賣尼奧來換取自己在母體里的快活，權利，地位，名望。

就賽佛一事我們先放下，回頭看看尼奧所說的意義，尼奧生存和斗爭的意義來于哪里呢？尼奧生于機器，他本是計算機母體制造的一塊生物電池能源。計算機統治人類后，讓人們生活在虛擬的世界里，當然身體是躺在容器里插滿各種管子的。計算機母體發現這樣下去，人類因為沒有了生存的目標，生活找不到意義，自殺率攀升，怎么辦？于是制造了尼奧，讓他醒來率領眾人同計算機母體戰斗，這就是尼奧生存的意義，一個完全是母體賦予的意義，一個母體為了讓人類肉體活下去的意義，換句話說，尼奧的意義在于，人類這種生物電池更好的給母體提供能量。后來結局也是這樣，人類同母體達成協議，和睦相處。

回頭再看賽佛，他錯了嗎？或許不能用對錯來解答這個問題。因為他醒來不是他的錯，他跟隨莫非斯也不是他的錯，在這里，誰都沒錯，錯的是權利和力量。

整個城市，整個社會不就是一個母體嗎，生活在其中的我們就是渺小的個體。對這個世界我們不能像尼奧那樣去斗爭，難道連像賽佛那樣生存下去的權利都不給予嗎？我們都是時代的產物，也是社會的產物，更是體制權利的產物，我們生存的意義在哪里？是誰賦予我們的？

當下，全球化進程加劇，經濟文化發展交流迅速，就現在而言，可以說已經沒有了純粹的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在交流碰撞中，互相彌補，互補長短，當然也在沖突中逐漸彰顯區域地方文化的價值。但不可否認，經濟文化的中心仍然在西方，而近年來，西方的價值觀伴隨著經濟文化的侵襲改變了我們，當然其中也有少數人苦苦支撐，苦苦煎熬。我不能說這里選擇了西方拜金主義，消費文化，小資放浪生活的就不對，更不能說那些還在堅守傳統道德最后一道防線的就是古董，就是不識時務者。都對，關鍵看自己怎么對待自己的決定了，不管你做那個決定我覺得都是你生活的意義所在，你要珍惜它。

也就是說你要做尼奧，很好，你是個斗士，是想將自己的心靈排除在這渾濁的世界之外，是與這個世界的邪惡相較高下，但困難是不言而喻的，因為你的周圍全是骯臟的世俗，或許到最后你會連棲息的地方也沒有，你容不下這個世界，這個妖邪的世界同樣容不下你。多么悲哀，一個個潔凈的心靈不是被扼殺就是被淪陷，淪陷的心靈滋養了邪惡和陰毒，邪惡就像城市的腐敗一樣盛行，這里是真正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當你淪陷至此，你和賽佛還有什么分別，所以當不能改變世界時就去適應它，去控制它。讓我們每個渺小的心靈組成強大的生存意義，那就是像賽佛一樣和法則，和體制談判，換取地位，名望，金錢，美女……

恍惚一看，人人都是賽佛。想想身邊還有幾人出淤泥而清新。有，但太難得，估計比大熊貓還稀少，當世界變換，眾人皆變時，是否每個個體都應該與時俱進呢？眾人皆醉我也醉吧，古人早就說過，人生不過一場夢，又或人生不過一出戲。半醉半醒游戲一生又何不可。

福柯說我們的思想要重點反思我們自己的歷史性現在，也就是說什么是我們的現在和現在的我們？什么是我們的過去和過去的我們？那什么又是將來的我們和我們的將來呢？這里顯然是個悖論，也就是說，我們否定自己的過去也就是在否定自己的現在，可要承認現在無疑是在肯定過去。對家鄉的過去現在將來，對自己的過去現在將來，也許無論何時都是充滿矛盾的，我在這里大呼自己的家鄉，大呼那里才是自己靈魂的歸屬，似乎這都了無意義，就好比你現在看到的我這句話一樣，看到的是真的，而且只對你，過了下一秒就是過去，我們無時無刻不活在過去式向現在進行時的留戀和現在進行時向將來的侵略之中，我們無法抓住溜過的每一秒。歷史在流逝，真相在流逝，時間在流逝，你我都在流逝，在時間面前，一切都是過眼云煙，何必太在意，何必斤斤計較字字斟酌。該流逝的就流逝把，該淪陷的盡管來。早淪陷早輪回。每個人的家鄉和心靈都在淪陷，我的也是，外界的充斥，物欲的掃蕩，曾經的美妙，曾經的記憶似水流動，但我想那里還是能容下我這顆游蕩的心，因為青山依舊，綠水仍流。

我依舊沒能成為賽佛！

參考文獻：

［1］《黑客帝國與哲學：歡迎來到真實的荒漠》作者:(美)威廉.歐文 出版社: 上海三聯書店 譯者: 張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