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是一種對話

山東濟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250014

摘要：美學的真諦是一種雙方或者多方平等的有差異的獨立的對話思想，我們用這種對話性的美學的詩意的生存來認識，思考，改變，塑造，提升自己，以美學的生活塑造自己的生活。真正的對話性的美學又是需要一些條件的才可以構成詩意的生存狀態。首先是平等，不存在任何人的特權和優勢；其次是有各自的獨立的意識，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意識相互碰撞才會有真正的思想。關鍵詞:對話性 平等 差異 未完成性

【中圖分類號】I01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39（2009）-05-0173-2

孕育美學思想的事物，各種各樣，有閱讀前人留下的書籍，有大畫家的繪畫，有建筑師的獨特性創造，有一些英雄事跡值得我們去歌頌等等。然而不管這些事情什么時候發生的，即使距離我們一萬年，又哪怕是昨天的事情，又或者已經發生又與我們有著很大的空間錯位，只要我們知道有這么個事情，我們就可以以一種閱讀欣賞的心態去觀摩去體驗其中的真諦，如同閱讀書籍一般，雖然我們與此書的作者有著很大的時空錯位使得我們無法進行交談。但古人講究的“精鶩八極，心游萬仞”卻是可以體會到的。通過對于此書的閱讀，想象性的與作者進行精神上的溝通，這就是美學的真諦。所謂的美學的真諦就是一種雙方或者多方平等的有差異的獨立的對話思想。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這種對話的思想早已有之。西方古希臘的柏拉圖的對話錄，古代中國孔子的語錄體的《論語》，這些蘊含著豐富美學思想的文本形式與觀念，都是對話性的。我們對他們的閱讀以及形成在頭腦中的觀念（自己理解的或者沒有意識到的），都是構成真正意義上的對話。美來源于現實生活，現實生活中的美都孕育著孕育著對話的思想。然而不論是古人還是現代人對待現實生活中的美又是有條件的，這樣才會有真正的對話，如何才達此目的？我主張我們應該有一種詩意的生存的態度，正如歌德所說的。“要想逃避這個世界，沒有比藝術更可靠的途徑，要想同世界結合，也沒有比藝術更可靠的途徑。”這里的“逃避”不是消極的遠離現實生活，而是尼采式的積極面對生活的態度，就是一種超越，超越日常生活又是更好的進入日常生活，重塑日常生活。于是后一句的解釋與世界的結合就是我們以美學的精神看待日常生活，改變平庸的狀態，從而構建詩意的生存。美學的真諦又是一種雙方或者多方平等的有差異的獨立的對話思想，因此，我們用這種對話性的美學的詩意的生存來認識，思考，改變，塑造，提升自己，以美學的生活塑造自己的生活。真正的對話性的美學又是需要一些條件的才可以構成詩意的生存狀態。首先是平等，不存在任何人的特權和優勢；其次是有各自的獨立的意識，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意識相互碰撞才會有真正的思想。

在上世紀的美學思想家中，巴赫金就是一位有重要影響的美學家，在他的美學思想中，其“對話主義”的思想在西方最有影響。他的觀點對于美學是一種對話的觀念有一種強烈的證明。在20世紀初伴隨著西方哲學的語言學轉向，自我與他人的關系一直是哲學家最為關注的問題，而不同的哲學家對此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張。海德格爾認為，人的此在有賴于一種對話性的聽一說關系，所以語言是人的存在的家園。自我和他人的交談在海德格爾那里具有異常重要的地位。伽達默爾提出，自我和他人之間存在著一種溝通的可能性，人們對文本的解讀實際上就是自我和他人的交流和討論，通過理解和體驗而產生意義。而藝術語言“對每一個人的自我理解說話”，“所敘說的藝術品自己也與我們碰面。就是說，它對事物的表達就像一種發現，一種對先前被隱匿的事情的顯露。”所以，“解釋學包含了美學。解釋學在心靈的距離之間架起橋梁，顯示出別人心靈的異樣性。”［1］巴爾特關于可讀的和可寫的文本的分析，克里斯蒂娃關于互文性的解釋，結構主義和后結構主義對話語概念的關注和研究，都是強調了自我一他者的對話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在西方現代哲學中，理解、對話和話語等概念又是與主體間性的概念密切聯系在一起的。哈貝馬斯的主體間性更是對此種對話交流的生動解釋：純粹的主體間性是我和你(我們和你們)，我和他(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對稱關系決定的。對話角色的無限可互換性，要求這些角色操演時在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擁有特權，只有在言說和辯論、開啟與這蔽的分布中有一種完全的對稱時，純粹的主體間性才會存在。其實這些觀點在巴赫金的元語言學研究中已經出現，巴赫金認為，在社會中存在的人，總是處于與他人的相互關系中，不存在絕對的真理擁護者，更沒有話語特權者。因此，自我與他人的對話關系，便構成了真正的生命存在。即是說，自我與他人的關系，乃是生存的基本條件。巴赫金指出：“一切都是手段，對話才是目的，單一的聲音，什么也結束不了，什么也解決不了，兩個聲音才是生命的最低條件，生存的最低條件。”［2］巴赫金的對話思想可以解化為以下幾點：美學這種對話思想首先是平等的原則，在上文中的哈馬貝斯的主體間性的解釋中已經出現了這種平等的意味；兩種多兩種以上的聲音或者思想要有差異性，這樣才會有對話的可行性；雙方或者多方之間要有對立性，這是平等原則的重要補充；彼此之間的交流不會結束，而由于思想的碰撞不斷的發展下去，具有未完成性與可持續性。

對于自然美的欣賞。“移情說”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認為人的美感是一種心理錯覺，一種在客觀事物中看到自我的錯覺。它認為，產生美感的根本原因在于“移情”。所謂“移情”，就是我們的情感“外射”到事物身上去，使感情變成事物的屬性，達到物我同一的境界。也就是把我們人的感覺、情感、意志等移置到外在于我們的事物里去，使原本沒有生命的東西仿佛有了感覺、思想、情感、意志和活動，產生物我同一的境界。中國古典詩詞中有大量審美移情作用的典范事例，諸如：“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隨水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自然景物在詩人的筆下，有了人的思想、感情、性格、行為和生活命運。這樣的對話由于我們經驗知識的增加而持續進行著，正是在這樣的自我與自然事物的交流對話中，以審美的態度展現我們生存狀態。對于社會美的欣賞也是一種精神的碰撞。社會美突出表現在那些作為革命實踐主體的先進人物身上。例如那些在階級斗爭中為了爭取人類的進步和解放而英勇戰斗的英雄形象，在生產斗爭、科學實驗中表現出智慧、力量和獻身精神的人物形象，都是社會美的重要表現。社會美還表現為實踐活動的美，包括人物、事件、場景等生活形象，為實現先進的社會理想所進行的階級斗爭、革命戰爭、群眾運動、現代化建設，為認識宇宙和生命的奧秘所進行的科學實驗，以及人類日常生活，友誼，愛情，各種交流活動中的美，都是社會美，都是直接對人的創造的積極肯定。此外社會美還表現為實踐成果的美，這主要指勞動產品的美，如長江大橋、密云水庫、各種工業品的美。人類的實踐成果不僅直接體現了人的需要，而且直接體現了人的創造、智慧和力量。 在對社會美的欣賞中，我們的意識被感化了，提升了。對于藝術美的欣賞同樣如此也是一種對話活動。福樓拜在談及小說《包法利夫人》的創作經驗時曾經說：“寫作中把自己完全忘去，創造什么人物過著什么人物的生活，真是一件快事。今天，我同時是丈夫和妻子，情人和姘頭，我騎馬在樹林里漫游，時當秋暮，滿林黃葉，我覺得自己就是馬，就是風，就是兩人的情語，就是使他們填滿情波的眼睛的那道陽光。”福樓拜還說過，當作品中的主人公自殺時，作者自己甚至仿佛嗅到了砒霜的氣味。這是審美創作過程中對話思想的重要顯現。

美學作為一種對話性的思想在美學的發展過程中和美學的形態中都有所展現，是一種自我與他物、他人的關系中，主體以一種審美的態度調節現實生活達到一種詩意的生存。在對話過程中，雙方或者多方沒有一些功利性的要求，更沒有從屬于與被屬于的關系，而是一種平等獨立的不同意識的碰撞交流，而且這種交流對話會伴隨著主體認識層次的提高、客體的不同而持續進行，構成真正意義上的對話。

參考文獻：

［1］ 伽達默爾：《解釋學與美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78頁到279頁

［2］ 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詩學問題》，三聯書店1992年版，第3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