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濟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250014
摘要:“模仿說”是古希臘哲學家、藝術家研究文藝起源、解釋文藝與現實世界關系,反映現實生活的一種學說。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觀點有同有異。我們要辯證的看問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關鍵詞:模仿說原因世界觀認識論見解
【中圖分類號】I0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39(2009)-05-0186-2
“模仿說”是古希臘哲學家、藝術家研究文藝起源、解釋文藝與現實世界關系,反映現實生活的一種學說。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觀點有同有異。
一、對模仿說見解各異之原因
1.生活環境不同,對現實態度各異
出身于雅典貴族階級的柏拉圖,站在貴族階級的一方,與代表民主勢力的詭辯學派在藝術思想上處于勢不兩立的地位。當時雅典社會動亂,貴族黨與民主黨的階級斗爭激烈化,舊的傳統動搖,新的制度風行。在這種環境中,柏拉圖對現實十分的不滿。社會動蕩不安,道德淪喪墮落,柏拉圖的老師蘇格拉底被誣陷致死,這件事在他內心里留下了陰影。對現實的不滿影響了他的哲學觀和文藝觀,他從政治的角度來解決文藝與現實的關系。柏拉圖反對希臘文藝的現實主義的傳統和高漲的民主精神,他本來重視文藝,想讓文藝為他的理想王國服務。但文藝按照自己應有的規律發展,因此他憎恨文藝。否認文藝的真實性,認為文藝與真理隔著兩層,只是“影子的影子”,并且要把詩人趕出理想國,他反對模仿者詩人,把他們視為靠記憶寫詩的下等人。而亞里士多德則對現實持肯定態度,作為貴族中產階級,他不像柏拉圖對現實不滿,對文藝否定。亞里士多德作為一個自然科學家和邏輯學家,他總是冷靜的客觀的對客觀世界進行科學分析和判斷。正是這種客觀冷靜的態度,讓他更清醒理智的認識了文藝與現實的關系。他承認藝術反映現實,并且認為藝術可以高于現實。亞里士多德對模仿現實的文藝給予很高的肯定,肯定文藝的認識作用。
2.世界觀、認識論各異
柏拉圖是純粹的唯心主義者,其“理式世界”正是宗教中的“神的世界”的摹本。他強調理式的永恒性、普遍性。他把客觀唯心主義作為他的文藝觀的基礎,柏拉圖把客觀唯心主義與他的形而上學的思想方法連在一起,使理性世界脫離感性世界而孤立的存在。然而柏拉圖的思想中也有辯證的因素。他在《會頌》篇中由低到高,由感性到理性,由局部到整體的正確認識美感教育的方法和認識過程是與他的形而上學的思想是互相矛盾的。這種相互矛盾的認識論看法,導致了他對藝術矛盾的看法也自相矛盾。他肯定藝術模仿客觀世界,然而他卻否定客觀世界的真實性,否定藝術能直接模仿真實世界,認為藝術只是“影子的影子”,與“真理還隔著兩層”。而亞里士多德則徘徊于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之間。亞里士多德認為,世界任何萬物都是感性的、個別的特殊體與普遍性的統一體,他認識到了普遍與特殊的辯證的統一。然而亞里士多德的辯證法,并不承認矛盾的斗爭性和同一性,找不到事物發展的真正動力何原因。他看不到事物發展過程中的質變、飛躍,他所看到的僅是數量的增減、時間的延長,因此他的辯證法有形而上學的性質。但是亞里士多德已經向唯物主義方向邁出了一大步。正是他思想中的唯物主義成分,他肯定藝術的真實。他肯定藝術的本質是模仿現實生活中行動著的人,寫人的性格、情感和行為。他肯定藝術的根源在現實中而不是在先驗的理式中。
3.對文藝功能看法各異
柏拉圖的身份和生活背景使他更富于政治家的氣度,他肯定的是藝術家的主觀創造性,否定藝術的摹仿,他看重的是文藝的教育功能。而亞里士多德則更多的是從哲學角度出發,他以客觀、現實、冷靜的視角來論述關于藝術的模仿問題,他的“模仿說”也富于更多的客觀色彩,更看重的是文藝的認識功能。[1]
二、對模仿說的不同見解
柏拉圖在“線喻”、“洞喻”、“床喻”和三個世界的劃分中,從相論出發談詩歌和藝術的模仿問題時,他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詩歌和藝術都是“模仿的模仿”,“影子的影子”,“與真理隔著兩層”。首先,柏拉圖認為藝術是對現實世界的摹仿,它無法超越理式而得到其中的真實與那種純粹的美。其次,我們來看一下柏拉圖所總結的荷馬史詩的敘事經驗,主要是關于詩歌如何模仿的問題。他總結荷馬的實踐經驗,提出了單純敘述、模仿敘述與單純敘述和模仿敘述兩者兼用的三種敘事方式。再次,柏拉圖認為模仿是一種生產。他說:“當有人用他自身或聲音仿效你的體態或言語,創造這種相似的專用名稱時,我認為是模仿。”[2]柏拉圖認為生產包括神的生產和人的生產。神的生產,即自然界的生產;人的生產,主要是用于滿足人的需要。詩歌、戲劇、繪畫、舞蹈、音樂等藝術品,都只是“對原型的摹本”的摹本,是影子的影子。“對于諸如此類的存在的真實的、確定的性質,我們僅有模糊的感覺,也不能擺脫夢寐而說出真理來。因為影像并不包括其所據以形成的實體,影像的存在總是其他事物瞥然而過的影子。”[3]總之,在柏拉圖看來,“摹仿就是對外在世界的一種被動的,忠實的抄錄”,“摹仿并不是通向真理的正確道路”[4](P364) ,“摹仿感性現實的功能之卑賤,不僅使視覺藝術和詩降低到技藝水平,甚至還使這些功能處于技藝的最低一個等級,比高尚的手工藝還要低賤。”[5](P135) “他所肯定和崇尚的只是永恒絕對、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理式世界,鄙視或無視現實人類社會,進而鄙視或無視反映現實人類社會的文藝,這是他對摹仿說持否定態度的根本癥結所在。”[5](P351)
亞里士多德的模仿說,核心是說藝術的本質是模仿現實生活中行動著的人,寫人的性格、情感和行為。亞里士多德認為藝術的根源在現實中,在人們的生活之中,而并非存在于先驗的理式之中。他認為藝術模仿不是照相式的模仿而是創造性的模仿。他模仿的對象雖然是現實中的人,但是不是低于現實的而是可以高于現實中的人。就像是宙克西斯畫的海倫的像,他用五個美女做模特,取各自最美的部分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最后畫出來的人比任何一個都美。這個例子就充分說明了藝術源于生活而又可以高于生活。亞里士多德認為藝術不僅能通過具體事物反應真理而且能夠通過藝術形象認識真理。他認為“寫詩這種活動比歷史更富于哲學意味,更被嚴肅地對待;因為詩所描述的事帶有普遍性,歷史則敘述個別的事”,“詩人的職責不在于描述已發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發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發生的事”.。[6]亞里士多德也認為藝術模仿是一種生產活動,但是他是一種創造性的生產活動。在闡明事物的成因時,指出“四因說”之一是創造因,在探討藝術的本質時,他的可貴之處在于非常重視藝術家的主觀創造性。
三、結論
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導致了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的文藝觀各異。在哲學思想上,柏拉圖是一個客觀唯心主義者,而亞里斯多德則徘徊于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之間。在政治態度和研究方法上,柏拉圖的一般哲學思想和美學思想都是從他要在雅典民主勢力上升時期維護貴族統治的基本立場出發的,而亞里斯多德卻多從自然科學家和邏輯學家的角度看問題,對客觀世界進行冷靜的客觀的科學分析。因而在對于文藝現實關系問題的看法上,柏拉圖是唯心主義的,反現實主義的,而亞里斯多德基本上是唯物主義的,現實主義的。[7] 亞里士多德承認藝術的真實性,認為藝術能反應真理;而柏拉圖則認為藝術與真理隔著兩層。
當然他們兩人也有著某些相同之處,亞里斯多德和柏拉圖都以幕仿說作為他們藝術概念的基礎,但前者滿足于這個概念的膚淺應用,而后者則從其中引申出深刻的結論來。亞里士多德所理解的人物的“普遍性”,仍是抽象的,他所說的“形式”,認為真理= 形式,也就是柏拉圖的理式,在這方面兩者是一致的。
總之,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都各有自己的貢獻,在西方哲學史、思想史和美學史各居有自己特殊的歷史地位。我們要辯證的看問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吸收他們思想中的合理部分,讓自己的知識體系不斷完善。
參考文獻:
[1] 楊守森,《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文藝觀比較談一一兼與汝信、黃藥眠諸先生商榷 》 外國文學研究,1987年 02期。
[2]《柏拉圖全集》第3卷王曉朝譯,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80頁。
[3]《柏拉圖全集》第3卷王曉朝譯,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05頁。
[4] 塔達基維奇.西方美學概念史[M].褚朔維,譯.北京:學苑出版社,1990。
[5]范明生.古希臘羅馬美學[A].西方美學通史[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9。
[6] 孫淑奇,《柏拉圖和亞理士多德文藝觀簡略比較》,寧師專學報,2008年第3期。
[7] 楊正社,《試比較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的“摹仿說”》, 延安大學學報,1998年第2期。
作者簡介:曹淑蕾 女 山東臨沂人 1986年生 現就讀于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 文學碩士 研究方向文藝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