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公民意識的覺醒：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報告

[摘要] 就政治價值觀的現代程度而言，北京市公民已經做好了接受現代民主政治模式的準備。而且，在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的分析中，我們發現了明顯的轉型，即現代公民意識逐漸顯現。在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中，傳統與現代意識正在進行著一場交接，而現代的公民意識已經占據了上風。

[關鍵詞] 現代公民意識；北京市公民；政治價值觀

[中圖分類號] D668[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6－6470（2009）02－0080－06

一、研究背景、研究框架與研究方法

1.研究背景

從人類社會大歷史角度而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質在某種意義上是中國人民所選擇的中國式現代社會模式。而現代社會最終實現的微觀前提是社會成員確立了現代社會的價值觀，具有現代社會價值觀的社會成員就稱之為具有現代公民意識的人。而在價值觀體系中，政治價值觀是當下最值得全社會關注的一個焦點問題。

北京作為中國的首都，是傳統向現代轉型的最重要的行政區域。早在2006年北京市人均GDP就達到49505元（約合6210美元），[1]而當年北京市的城市化水平達到84.3％[2]，即城市公民人口占到了全市公民人口84.3％。略低于上海市3.7個百分點，列全國各城市第二位。北京市憑借其自身擁有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方面的優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國具有較高國際化和現代化水平的都市的狀況。因此，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在全國具有指標意義。

2.核心概念的界定及研究框架

由趙孟營等于2007年完成的“中國公民價值觀藍皮書2007”[3]課題，在價值觀的定義、研究設計、研究內容和量表設計方面進行了探索，為中國公民的價值觀研究建立了一個有延伸意義的研究框架。本研究也將沿用此研究框架分析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

（1）核心概念的界定

本研究根據對哲學家和心理學家們關于價值觀的各種定義的比較，對相關概念作如下定義。

價值觀——社會成員個人或社會群體所具有的關于各類事物的一般信念。

社會價值觀——價值觀的一個領域，是社會成員個人或群體所具有的關于何種社會是值得期待或值得認可的信念總和。它由政治價值觀、經濟價值觀、福利價值觀、文化價值觀、生活價值觀組成。

政治價值觀——社會價值觀的一個組成部分，是社會成員個人或群體所具有的關于何種政治模式是值得期待或值得認可的信念。

（2）研究框架

本研究以傳統社會的政治模式和現代社會的政治模式作為政治價值觀的兩種基本取向。我們將以傳統社會的政治模式為取向的社會價值觀稱之為傳統政治價值觀，將以現代社會的政治模式為取向的社會價值觀稱之為現代政治價值觀。因此，對公民的政治價值觀的研究就轉化為對公民政治價值觀所處特定階段特征的研究，也就是從“傳統—現代”的向度來研究當前的政治價值觀。

3.研究方法

本研究的研究對象是當前的北京市公民的價值觀狀況，調查對象是年滿15周歲的在校進行全日制學習的中國公民和年滿18周歲的非在校學生的中國公民，問卷調查的樣本采用PPS抽樣和定額抽樣相結合的方式完成。問卷采用的是趙孟營等于2007年完成的“中國公民價值觀藍皮書2007”[4]中被檢驗有效的價值觀問卷，其中政治價值觀部分是用量表法測量的，政治價值觀量表共有8個題項，調查對象對這些題項的贊成程度代表了在“傳統—現代”維度中的實際狀態。問卷調查時間為2007年7—8月。問卷回收后，經過校驗，本次研究共發放問卷1000份，有效回收992份，有效回收率為99.2％。

二、樣本代表性的討論：問卷調查樣本結構分析

表1展示了問卷調查的樣本分布，這一分布本身就表明了樣本的代表性程度。而進一步通過問卷調查樣本和北京市全面統計數據的對比分析，我們認為本研究的樣本能夠較好地代表北京市公民的基本狀況。

1.樣本的性別與年齡結構

通過統計計算，樣本的男女性別比為50.7：49.2，樣本平均年齡為40.74歲，其中，青年組、中年組和老年組的比例分別為：38.9％、39.6％和21.4％。這與《2006北京市統計年鑒》[5]（以下簡稱《統計年鑒》，數據基本一致。

2.樣本的社會經濟地位特征

本研究將被調查者的受教育狀況分為5類，分別是：小學及以下，占樣本總量的13.6％；初中，占樣本總量的29.7％；高中（含中專），占樣本總量的31.4％；大學（含大專），占樣本總量的23.7％；碩士及以上學歷，占樣本總量的1.6％。對比樣本數據和《統計年鑒》，樣本中除了受過高中或中專教育的個人所占比例偏高之外，其余受教育程度群體在樣本中所占比例和《統計年鑒》所提供的比例基本吻合。

樣本中家庭年收入10000元以下占18.3%，10000—30000元占38.3%，30000—70000元的占31.6%，70000—200000元的占10.3%，200000元以上的占1.4。2006年，北京市人均年收入為19758元，每戶平均2.7人，這就說明北京市家庭年平均收入為37125元[6]。按照北京市公民收入的基本狀況，可以看出樣本中個人和家庭的基本收入狀況是處于一個相對合理的水平的，和北京市平均水平差距不大。

就個人職業而言，本研究設置了10大職業類別，樣本的職業類別分布詳見表2。

3.樣本的政治身份和社會關系特征

政治面貌在中國是一個有特殊意義的變量，它反映的是社會成員能否積極地參與到社會政治事務中去的一種身份。樣本中共產黨員占22.5%，共青團員的比例占到了20.6％，民主黨派人士為1%，群眾為55.9%。樣本中共產黨員的比例是明顯偏高的，根據中組部公布的數據，2006年全國共產黨員數量為7080萬人，共產黨員占全國15歲以上的人口比例為6.8％。

社會成員的社會關系一般包括兩個方面：個人與個人的關系、個人與社會的關系。對于前者本研究采用“個人社會資本”來測量，對于后者本研究采用“信息途徑”來測量。根據數據統計，樣本的社會資本平均值為21.34分，標準差為7.479分。其次，就信息渠道來分析，結果如下：電視57.4%、互聯網18.1%、報刊雜志14.1%、親友聊天5.0%、收音機3.0%、圖書1.3%、其他類1.1%。

三、現代性程度七十分：政治價值觀基本狀況

本研究在調查問卷中設置了8項關于政治價值觀的問題，組成了政治價值觀量表，每題最高得分為5分，量表滿分為40分，分數越高表明對現代政治模式接受的程度越高。這8項問題分別測試了公民對于選舉和民主的態度（E1、E8）、對于個人權利的態度(E2、E3、E4、E5)、對于個人義務的態度（E7）以及對于法治（E6）的態度。通過將各題平均得分與政治價值觀量表總分和整個量表的總分進行相關分析，得出了表3中的相關系數。該表說明，政治價值觀量表是具有較高的測量信度的，量表各題項與政治價值觀量表的總分具有較高的相關程度。

相關系數：本題得分與政治價值觀總得分的相關系數

通過對調查數據分析，政治價值觀的平均得分28.35分，相當于百分制的70.8分。這就說明，北京市公民政治價值觀整體上是趨向于現代的，即愿意接受現代社會的政治模式。根據統計數據顯示，有2.9％的人的政治價值觀得分屬于“優秀”（90分以上）的行列；有19.1％的人的政治價值觀屬于“良好”（80-89分）行列；處于“一般”（70-79分）和“及格”（60-69分）行列人數的百分比分別為37.7％和30.2％；最后，有9.9％的人的政治價值觀為“不及格”狀態（60分以下）。處于“一般”狀態和“及格”狀態是人員聚合最密集的區域，這也符合政治價值觀量表的平均分數所傳遞出來的信息。政治價值觀相比其它價值觀的優勢就在于“中間”人數比較多，得分結構類似于“紡棰”結構。

將各題的平均得分和標準差與該量表總得分及標準差作對比，并根據得分高低排序得出表4。可以看出，題E1、E7、E4的得分較高，而E2、E5、E6題得分較低。

北京市公民得分最高的是關于“選舉權利”的E1題，而關于“納稅觀”的E7題和關于“言論自由權”的得分也較高。這些數據顯示出北京市公民具有很強的公民責任感，并且具有參與到公共事物中的熱情，尊重自己的民主權利，積極履行一個公民的義務。這表明北京市公民政治價值觀已蘊含著現代公民意識，這種公民意識在以前的中國未曾有過。

另一方面，從E2、E5、E6的低分來看，公民個人對于國家的權威性還比較留戀，對于傳統的影響還難以割舍。因此，現代公民意識仍處于初現的階段，只能稱其為“覺醒中”的公民意識。

四、權威觀、法治觀、權利觀——公民政治價值觀的三因子

為深入探索，本研究采用因子分析的方法，對政治價值觀量表的相關題項進行了因子分析，提取公因子，并對題目進行分類。首先，通過對政治價值觀量表各題項之間的兩兩相關分析，發現這8項題目中既沒有相關程度過高的，也沒有過低的，適合進行因子分析。然后，對因子模型進行KMO測度和巴特利球形檢驗，其KMO測度為0.618，能夠建立因子模型，只是模型解釋力還有一定的欠缺。通過SPSS的因子分析可知，該因子模型可以提出3個公因子，通過對因子模型的正交旋轉之后，各公因子及題項載荷情況如表5。

由上表可知，E2、E3、E5、E8對因子1的貢獻最大，而這四道題都涉及到政治信任是政府、領導還是大多數人。這在操作的意義體現了北京市民的權威觀念，因此，將因子1命名為權威觀。因子2受到的是E6和E7題的影響，這兩題都涉及到法治觀，所以，因子2可以命名為法治觀。E1和E4題直接影響的是因子3，這兩題測量的是人們對于選舉權和言論自由這兩種民主權利的態度，因而該因子被命名為權利觀。通過對政治價值觀量表各項的因子分析后，本研究認為：政治價值觀是由權威觀、法治觀和權利觀三個部分構成。傳統的政治是一個人靠權威來統治整個國家，而現代政治的特征就是由通過法律途徑產生的合法管理者來管理國家，個人的權威不是來自于世襲的地位和個人的魅力而是來源于法律賦予的權力。而這種權威的產生就需要全社會的法治作為保障，同時法治的建立又保障了個人的民主權利，使它受到了人民的普遍珍視。這三者的協調運轉就構成了完整的民主政治的圖景。

五、公民意識強烈的權利觀

本研究認為，觀念上重視自己的權利的公民是價值觀趨向現代的公民；而觀念上不太重視自己權利的公民是屬于價值觀偏于傳統的公民。在政治價值觀量表中E1“再大的官，也應當由老百姓選出來”和E4“無論什么事，我都有權發表意見”都是測量公民權利觀的題項。E1題是測量中國公民對選舉權的價值觀，我們稱為選舉觀。E4題測量的是公民對言論自由權的價值觀，稱為言論自由觀。

E1題的平均得分為4.35分，是政治價值觀量表中平均分最高的一題，而選擇“非常贊同”和“比較贊同”的被調查者占了整個樣本的82.5％，是一個驚人的高比例。這說明北京市公民的選舉觀念非常先進，公民參政議政的熱情非常高漲。而且，將E1題的得分與各項個人背景資料（收入水平、受教育水平、年齡和社會資本水平）進行相關分析，發現在選舉觀上各種人群的差別是不大的，這說明，北京市公民在享有自己公民權利方面的現代化程度普遍比較高。

政治價值觀量表的E4“無論什么事情，我都有權發表意見”就是測量中國公民對言論自由權的看法，被調查者越贊同E4題的觀點，那么表明他越現代。E4題的平均得分為3.96分，接近4分，分析E4的各選項的頻數分布，“比較贊同”和“非常贊同”項目的頻數百分比相加占到了所有被調查者的73.2％?？梢耘袛嘣谘哉撟杂捎^上，北京市公民處于較為現代的水平。

六、公民意識與關系主義博弈下的法治觀

從法治觀念的分析中可以看出，不少公民既愿意做一個現代的、高素質的公民，又擺脫不了傳統的羈絆，法治理性和關系主義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在進行著博弈。

1.具有公民責任感的納稅觀念

現代社會中的稅收具有了雙重內涵：它既體現了公民的守法觀念還體現了公民對國家的一種責任和義務。所以，我們認為對于E7題（這是一個負向問題）“關于納稅，能不交就不交的觀念”越贊同的被訪者代表其現代的程度越低，反之，則代表被訪者有著較高的現代化意識。經過轉換計算，E7題平均得分為4.2分，不贊同和不太贊同的人的比例是81.6%。這說明總體上，北京市公民具有現代納稅意識，而大多數調查者也形成了積極納稅觀念。

2.關系主義對法治理性的嵌入

E6題（這是一個負向問題）“要想打贏官司就得找關系”來測量人們的司法觀念，看其是偏于傳統的關系主義還是偏于現代的法治理性。如果越贊同此觀點，表明被調查者越傳統。

(1)關系主義至上的價值觀

經過轉換計算該題平均分只有2.98分，只是接近及格線，而通過分析該題得分的頻數分布情況發現，贊同和比較贊同者的比例是43.8%，不太贊同和不贊同者的比例是43.0%。這就表明，關系主義至上的觀念依舊根深蒂固，關系主義依舊深深嵌入進了法治理性中，影響著人們的價值觀念。

(2)社會資本與關系主義

顯然，我們會對關系主義影響下的司法觀念產生一定的擔憂。但是，經過分析后我們發現隨著高社會資本人群的教育、收入、社會階層的提高所帶來的現代化程度提高的影響力正在逐漸抵消社會資本中的關系因素。根據統計，社會資本得分與E6題的得分的Person相關系數只有0.082。由此我們看到了關系本位對法律理性的嵌入影響有所減弱。人們在進行是否動用社會資本的決策時，需要考慮制度成本的因素。當打一場官司的成本(主要指制度成本與訴訟成本)高于動用社會資本的成本時，人們會傾向于找關系，反之則傾向于依法辦事。如果我們希望消除關系主義對法治理性的嵌入程度，那么就需要降低整個社會法律的制度成本，從而使人們自發選擇依法辦事。

七、逐漸擺脫傳統的權威觀念：威權消解與留戀無限政府

在本次研究中我們發現，人們政治信任的對象已經從個人轉向制度性權威，但是，這種制度性的權威僅限于“政府”和“領導”，尚未延伸到“自治”和“多數人”的權威。權威觀在量表中是通過4個題目來體現的，它們分別體現在中國公民的政府觀（E2、）、威權觀（E3）、出版自由觀（E5）和民主觀（E8）上。

1.威權正在消解：民主政治建設的成效

“權威”(Authoritative)是指具有思想合法性的人或觀念（意識形態是其中的一種特殊形式），“威權”(Authoritarian)是指擁有制度權力而沒有思想合法性的人們，將兩者聯系起來的是具有中介特性的法律、政治制度。

威權在中國人的日常生活領域中主要是指“領導”。威權觀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看作是對領導支配的觀點和看法：我們是一切服從領導還是相反？政治價值觀量表中的E3題“新聞報道什么得由領導說了算”（這是一個負向題）就是測量對領導這種威權的態度。如果被調查者越是贊同這種說法，表明贊同者的威權意識比較濃，較為傳統，所以得分會比較低；與之相反，則得分越高。根據調查數據統計，經過轉換計算，該題的平均分達到了3.85分，公民開始對威權形成了質疑意識。這種質疑恰恰與覺醒的公民意識有關，只有對自身理性的充分信任，個人才能去質疑威權，正是有了這種質疑的聲音才能推動中國政治的民主化進程。據此可以說，威權的觀念在中國正在逐漸消解，而威權的消解說明我國的民主政治建設初步取得成效。

政治身份在中國社會是一個特殊的分類類別。數據分析表明，不同政治面貌群體的威權觀平均分是不相同的，民主黨派人士4.3，團員4.21，中共黨員3.99，其他面貌的調查對象3.66。中共黨員和共青團員的分數比一般群眾要高，這就說明了執政黨內部，威權觀也在逐漸地消退，而黨內威權的消除和官僚主義作風的減少會對整個社會的民主政治建設以及黨內民主建設都起到積極的作用。所以，要想實現整個社會的民主，首先要實現黨內民主，由黨內民主帶動國家民主政治建設。

2.“大政府”觀念依舊深入人心

E2題的得分是政治價值觀量表中得分最低的項目。這就說明，人們在政府觀念上還是比較依賴于大政府，對計劃經濟體制下的無所不能的政府存在留戀，尚未勇于發掘自身的公民力量。

就E5題“國家應當禁止個人開出版社”來說，樣本的平均分只有2.84分，處于不及格的狀態。也就是說，很多人同意國家可以禁止個人開出版社。該題較低的平均得分說明，許多公民依然贊成國家權力擁有較大邊界。

進一步相關分析發現，就各背景項與E5題等分等級的相關來說，教育與該題得分的Gamma相關系數為0.253，信息來源質量與該題得分的Gamma相關系數為0.328，年齡段與該題得分的Gamma相關系數為-0.339。這些數字表明，信息來源質量越好的人，教育水平越高的人，越是年輕的人，對國家所產生的政治依賴強度相對較低，與國家關系處于一個理性的狀態。那么什么樣的人比較依賴于大政府呢？通過將部分個人資料背景與E2的得分等級進行相關分析，發現年紀比較大的、教育程度較低的、收入水平較低的人以及農村公民更傾向于選擇大政府。由此我們分析出，影響人們對“大小政府”選擇的關鍵在于個人的社會現實生存狀態：社會弱勢群體對抗社會風險的能力比較低，因此期望政府提供強力保障。所以，只有當“大政府”充分完成了其職責——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制后，“小政府”才能登上中國社會的歷史舞臺。

八、簡要結論

就政治價值觀的現代程度而言，北京市公民已經做好了接受現代民主政治模式的準備。而且，在北京市公民的政治價值觀的分析中，我們發現了明顯的轉型：現代公民意識逐漸顯現。這種顯現表現在各個方面，特別是在納稅觀念和權利觀念上尤其明顯。但是，北京公民政治價值觀中也表現了政治價值觀中傳統意識的存留，特別表現在對大政府的留戀和對關系主義的保留上?？傊诒本┦泄竦恼蝺r值觀中，傳統與現代意識正在進行著一場交接，而現代的公民意識已經占據了上風。

(本報告系張曙光教授主持的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十一五”重點規劃項目“北京市公民價值觀現狀及發展趨勢調查研究”的子課題的結題報告之一部分)

注釋：

[1]北京2006人均GDP突破6000美元，新華網http://www.bj.xinhuanet.com/bjpd_sdzx/2007-01/24/content_9129211.htm

[2]國家統計局：廣深城市化水平落后于北京、上海，http://news.21cn.com/domestic/yaowen/2007/10/05/3657058.shtml

[3]趙孟營，跨入現代之門：當代中國的社會價值觀報告[R].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4]趙孟營，跨入現代之門：當代中國的社會價值觀報告[R].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5]北京市統計局，北京統計年鑒2006，http://www.bjstats.gov.cn/tjnj/2006-tjnj/

[6]李開發：轉換制度思維 實現住房保障 政府可以不花錢，http://finance.sina.com.cn/economist/jingjixueren/20070817/17323

893811.shtml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

責任編輯： 陸 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