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戒指
袁文良
在加拿大,人們不難發現一些科技專家和學者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式樣相同的鋼制戒指。他們都是著名的加拿大工學院的畢業生,這種戒指被稱為“恥辱戒指”。
這枚戒指的出現源于一次意外事故:有一年,加拿大政府將一座大型橋梁的設計任務交給了一位該校畢業的工程師,但誰也沒想到,由于設計上的失誤,該橋在建好交付使用后不久就倒塌了,這使國家蒙受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為吸取這個教訓,加拿大工學院花錢買下了建造這座橋梁所用的全部鋼材,加工成數百萬只戒指。從此,在每年的畢業典禮上,每個畢業生在領到畢業文憑的同時,還會領到一枚這樣的“恥辱戒指”。
長期以來,加拿大工學院的畢業生都牢記“恥辱戒指”的教訓,在工作中精益求精,兢兢業業,為國家的發展作出了很大貢獻。如今的加拿大工學院不僅譽滿全國,在國際上也有著很高的聲望。“恥辱戒指”反而成了一種榮譽的標志。
枕邊的禪
南 北
盲人燈籠
公案風流
某日,一位盲居士到寺院拜訪一位禪師。辭別時,因為天色已暗,禪師就給他一盞燈籠,讓他照路回家。
盲者謝絕了禪師的好意說:我不需要燈籠,天色無論明暗,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啊。
禪師解釋道:我知道你不需要燈籠。但如果你不帶燈籠的話,別人也許會撞著你。因此你最好還是帶著吧。
盲者居士覺得禪師此話有理,就接過了禪師手中的燈籠。但沒走多遠,還是被人撞了個正著。盲者對那撞了他的人道:難道你沒有看到我手里的燈籠嗎?
那人說:你手上的燈籠是滅了的啊。
盲者道:是你沒有打燈籠,所以才撞我,怎么會與我盲人的燈籠相關呢?
那人無語,道歉而去。
趣讀我說
作為盲人,燈籠對于他來說。確實是多余的。禪師給他一盞燈籠,不是讓他照亮自己腳下的路,而是要他警示其他的路人。不要莽撞地將他撞倒。但在路上,燈籠被風吹滅了,他卻不知,還以為燈籠是亮著的。等到有人撞上了他,他才知道燈籠已經滅了。
其實,他不應該責怪那個撞他的人。他習慣了黑暗,憑著記憶和經驗,就可以抵達目的地,就可以回到家。但對于只習慣光明而不習慣黑暗的一般人,若是手中也無燈籠,就很容易撞上別人。甚至掉入溝渠里面。
所以,無論盲者還是不盲者。在夜路上走,都需要一盞燈籠。
是這樣的嗎?
公案風流
日本的白隱禪師,是一位非常有德行的僧人,門徒很多。距離他的寺院不遠,有一戶開布店的人家,店主夫妻都是白隱禪師的信徒。他們有一個女兒,年輕漂亮,正是懷春少女的年齡,和鄰村的一位年輕小伙戀愛并發生了關系,不久又有了身孕。店主夫妻發現后就逼問女兒到底是誰的孽種。女兒深怕一說出來,他的男友會被脾氣不好的父親打死,所以一直不肯說。后來經不起父親的一再逼問,她忽然想到,父親最尊敬的人是白隱禪師,因此就對父親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白隱禪師的。店主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萬料不到竟有這樣的事,白隱禪師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店主氣憤地找到白隱禪師質問此事。白隱禪師聽后,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是這樣的嗎?
孩子出生后,店主就將孩子送到了白隱禪師那兒,要他擔當撫養的責任。
此時的白隱禪師,已經名聲掃地,所有的人都斥責他的不軌行徑,但他對此卻不作任何辯解。他默默忍受著各種非議,從鄰居那里弄到了孩子所需的一切東西,悉心照料著這個幼小的生命。
1年之后,店主的女兒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責備,便將真相告訴了父母,孩子的父親其實是另外的一個人。店主得知真相后大吃一驚,立即找到白隱禪師,向他表示深深的懺悔,并將孩子領回,同時懇請禪師的寬恕。白隱禪師把孩子送還他們,又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是這樣的嗎?
趣讀我說
這樣的隱忍和淡然處之的態度,在常人看來,是難以想象的。
白隱禪師在名譽受損的情況下,為什么不去辯白呢?他知道,在真相沒有被揭開的時候,辯白不但無用,反而會使得事情更加復雜。更重要的,是會危及那對母子的安全甚至生命。但白隱禪師也深知,真相終究是不會被永久掩藏的。所以,從慈悲的心腸出發,他淡然接受了這無辜降臨到他頭上的一切。
忍受世人的嘲諷唾罵,艱難地撫養嬰兒。這些常人以為苦的事情,他不過是作為一種別樣的道場罷了。在這樣的道場中修煉,保持住自己的信仰和操守,才是真丈夫、真佛子。
一喝成山
公案風流
宋代大學士蘇東坡。是一位國人耳熟能詳的大文豪,當然,也是一位在禪宗史上留下許多逸聞趣事的人物。他曾有3首詩表達自己在不同階段的人生境界。
參禪前: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參禪中: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及至到來無一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參禪后:
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凈身。
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東坡自此而后,自以為得道悟禪,自視頗高,不要說一般的同僚居士,就是那些有名的禪師,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一有機會,就想比試一番。
他聽說荊南玉泉寺承皓禪師門風高峻,機鋒難觸,就脫掉官服,換了便裝,扮成一個普通的香客登門求見,想要試一試承皓禪師的修為如何。
一見面,蘇東坡就說:聽說禪師道行高深,請問禪師,禪悟是什么?
承皓禪師不答反問:請問尊官貴姓?
東坡不由一驚,心想我便裝來此,他怎么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官員身份了呢?但他還是從容地反攻道:我姓秤。是稱天下和尚有多少重量的那種秤!
承皓禪師大喝一聲:請問這一喝有多少斤兩?
東坡一時無語,難以應對,只好禮拜而退。
趣讀我說
蘇東坡參禪的3個層次,正如青原禪師所說的參禪3境界相類,他說:參禪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參禪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參禪后,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禪者經此3關,算是了解了事物的相貌,但并非就真的超脫解放,一勞永逸了。就如東坡先生,解則解了,但卻沒悟,所以心中還存有許多是非分別,還存有一顆傲慢心。只有到了被人如山一樣地大喝一聲,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之時,才算真的明了事理。
不過,東坡居士畢竟不是凡俗之輩,他慧根深厚,悟性超常,雖自恃才情,故意尋釁卻失了一顆平常的禪心,但在一喝之下,便知道了進退錯對,也算難得。若是換了個沒有根性的人,或許還要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那就成了一出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