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奧斯丁小說的女性意識

陳 健 張熙倩 崔 陽

摘要:18世紀,英國出現了女性文學的代表作家如簡·奧斯丁和夏洛特·勃朗特等,女性文學主要強調以女性所有的獨特視角來表達女性對世界以及自身的獨特認識和感受,并強調女性不同于男性的意識,這是女性自我主體意識覺醒的一種表現。因此,簡·奧斯丁(Jane Austen)對英國歷史上女性文學的發生和發展以及對英國18世紀之后的文學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奧斯丁小說;女性意識;影響

一、奧斯丁女性意識形成的社會文化背景

(一)奧斯丁女性意識形成的歷史背景

在傳統的認識論中,男性價值體系和控制欲望往往高于女性。所以,在歷史中,真實的女性聲音會常常被歷史掩蓋。女性僅僅是男權制度神話中的一個所謂的消逝者和缺席者,有時甚至只能是文化的邊緣。女性在極為漫長的歷史文化長廊中喪失了自我,也喪失了自己的歷史、文化和基本人格。

在18世紀,女性作家的作品無一例的以表現女性相對獨特的情感特征為內容,并且更為奇怪的是幾乎全部都用男性眼光來審視其女性主人公,因此,“小說中的女性情感潮流”在當時成為創作的主要潮流。簡·奧斯丁是反對這樣的創作潮流的,她開始從女性獨有的視角把創作方向轉移到女性觀察的一系列社會問題上,當然包括愛情、婚姻和家庭,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將文學寫作內容擴大。

(二)奧斯丁女性意識形成的社會背景

隨著兩性社會角色的群體意識的逐漸形成,男性和女性在社會地位上也意味有所差異,而長期以來,人類社會都是男權社會。奧斯丁當時生活的英國社會也正是“男女之間無平等可言,為了改善人類的社會組織,男人們既要作立法者,天賦的理智就要多一些,我們必須首先把這作為考慮問題的總的基礎。”這種歧視女性的觀念覆蓋于社會各領域。奧斯丁顯然是對這種觀念不屑一顧,因此,她從事創作的行為本身,其實就是對這一習俗的有力反抗。奧斯丁作為自由駕馭女性話語權的作家,她是懷著極大的熱情來歌頌女性的智慧和能力的,也冷靜而又深刻地剖析了她們所面對現實的人格局限。故她的一系列作品都展示了與之時代相符的女性自由意識。

(三)奧斯丁女性意識形成的文化背景

早在17世紀開始時候,女性作家就開始從事文學創作,并初步顯現出了女性的自我意識。雖然17世紀女作家們沒有什么名氣,但卻很有生命力。在早期的文學作品中我們不難發現,她們所表現的婦女的愿望,實際上就是愛情故事中的女主角的愿望,這些是對女性作家自身有很大鼓舞。同時在17世紀中后期,英國文學出現了一股清新景象,一群有才氣的女作家如雨后春筍般崛起。其中三位著名女作家有瑪格麗特·卡文迪什(Margaret Cavendish)、凱瑟琳·菲力蒲(Katherine Philips)、艾普拉·貝妮(Alpha Been)。她們的作品大部分都在17世紀70-80年代完成并出版。一時間,整個社會開始都意識到,文學已經逐漸被婦女“侵犯”。人們同時也為婦女的勝利歡呼,因為這意味著女性作品正在被接受。就是在這一時期,舞臺劇作也嶄露頭角,戲劇成了繼小說之后最有市場的藝術形式。這些女作家及其創作也成為建構作品中女性特質界說的基礎。也正是在此時,描寫感情的主題在婦女文學中的主導地位開始確立,奧斯丁女性意識也開始逐漸形成。

二、奧斯丁女性意識的創作內涵

(一)女性的自由意識

自從氏族社會解體以后,女性從此就失去了與男性同等的地位,成為服務于男性需要的性別符號。同時也恰恰正是這種男權主義社會對賢惠、美麗、順從等女性的要求,從而壓抑了女性對人類本質——自由的追求。在一定意義上,女性被剝奪了各種獨立自主的特性,而成了一種相對的存在。當人類文明發展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女性群體里便發出了被壓抑良久的反抗之音。所以,當女性駕馭了文字之后,用筆書寫自己的思想和靈性之時,女性已經意識到自己主體的生存意義。她們已經不再是那個躲藏在男性背后的影子,她們有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她們有自己的愛恨情仇,她們更是充滿著對自由求索的渴望。奧斯丁作為自由駕馭女性話語的著名作家,她冷靜而深刻地剖析了女性面對現實的人格局限,她的一系列作品展示了符合她的時代的女性自由意識。

(二)女性的婚姻意識

婚姻作為兩性結合的一種形式,它是古往今來所有社會中婦女的價值體現和歸宿。在創作中,奧斯丁遵循的恰好就是這樣一條原則。奧斯丁通過一個一個生動而又引人深思的故事情節,不僅展現了18世紀英國婦女的婚姻觀,而且揭示了女人的真實處境。她的作品一反傳統小說中將愛情理想化的特點,探討了當時婦女的生活出路,具有一定的社會意義。一個典型的例子我們知道,就是《傲慢與偏見》中夏洛特對婚姻的看法。“她(夏洛特)想了一下,大致滿意。柯林斯先生固然既不通情達理,又不討人喜愛,同他相處實在是件討厭的事……不過她還是要他做丈夫。雖然她對于婚姻和夫婦生活估價都不甚高,可是,結婚到底是她的一貫目標……盡管結婚并不一定叫人幸福,但總算給她自己安排了一個最可靠的儲藏室,日后可以不致挨凍受饑。”

(三)女性的反男權意識

在男權社會里,如果僅僅從性別的角度來分析社會,那么社會中男性和女性的關系無疑是二元對立的。男性是社會的權威與施予者,而女性卻是被排除在中心之外的“他者”,男人為了維護自己的父權制,而拼命控制和支配女性。這很顯然,二元對立始終壓抑著女性。文學作為人類的一種精神現象,它不可避免地深深滲入了男權意識。正如美國著名的女權主義作家吉爾伯特認為,歷來男性作家筆下描寫的女性形象,天使還是惡魔,其實都是以不同方式對女性進行歧視和壓抑。在很多女性文學作品中,都呈現著“她說他的話”的創作意識。“她說他的話”,實際上就是指女性作家在以男性的眼光去折射女性的形象和她的言語行為。女性作家們在一定程度上以遵守和屈從于父權制文學標準的方式,獲得自身文學創作的價值與意義。而在奧斯丁的文學創作中,所謂的深層結構的“灰姑娘情結”模式和作品中不自覺流露出的父權道德意識,實際上體現了奧斯丁的反男權意識。

三、奧斯丁女性意識在英國文學史上的影響

(一)價值取向上的影響

如果我們嚴格地以女性主義創作的標準和特征來衡量奧斯丁的小說創作,那么奧斯丁還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女性主義者。其實,在十八世紀的英國文壇上,婦女開始逐漸占據文學家園的一角陣地,然而她們往往自覺不自覺地就開始以男性的立場進行寫作,并模仿男性的寫作。“因為寫作恰恰正是改變的可能,正是可以用來做反叛思想之跳板,正是變革社會和文化結構的先驅運動。”所以,在她們的筆下,我們其實又看到了某些超越傳統的男權意識的地方,看到了她們對某些男權文化女性價值的否定及新的女性意識的重新評定。也正是在這一層面上,許多著名女作家如奧斯丁和勃朗特等都表現出她們的共同之處:就是對男權價值標準下的女性形象進行繼承和反叛,及對女性話語的嘗試和開創。實際上是在價值取向上發生了與以往不同的方面,可以說奧斯丁與夏洛蒂·勃朗特、喬治·艾略特等一批優秀作家一起改變了英國的文學價值取向。

(二)對傳統小說的影響

在奧斯丁之后,英國文學中出現了許多反映女性意識的作品,也出現了一批批判社會現實的女性小說家,她們筆耕不輟,在小說傳統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些都與奧斯丁的影響是分不開的,她可以說是英國現實主義小說的先驅者。但這并不是代表女性真正就進入了文學創作的核心領域。因為當時的小說還屬于一種遭到貶低的文學體裁,當然,也還不是男人們的領地,所以女性作家才得以占據特殊的邊緣地帶,并且她們的作品所針對的讀者也大多是中產階級的婦女。不過,小說畢竟也為女性作家們提供了一種發揮才能和表達感情的有效手段。實際上,即使是在21世紀的今天,在相對比較文明的國度里,我們也不能說女性都已經獲得了徹底的解放,同時也不能說女性就完全擺脫了男權社會的價值標準,當然更不能說女性就走出了表達女性意識和不自覺地順從男性意識的矛盾漩渦。由此,我們就更加對在父權文化中步履艱難地探索著女性自我意識的奧斯丁增添了一份深深的敬意,奧斯丁實際上揭開了英國小說史上體現女性意識的新篇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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