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楊　鋼

11月1日晴

去年夏天，父母在老人公寓買了套房子，置辦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外婆入住了新房。而我卻時常想念起與外婆生活在山下老屋里的日子，外公去得早，外婆獨自一人生活了十幾年。小時候父母做生意沒時間帶我，就把我交給外婆，每次到外婆家，她總是哄著我，給我買東西。有時還背著我用方言唱著歌謠哄我入睡。記憶中的外婆顫巍巍的身影，步履緩慢地抱著我，來來回同踱著，只為等我入睡。那時印象中外婆的家不大，與如今的新房完全沒有可比之處。外婆也很和藹，但總是有一些規矩來束縛我。這些規矩，是我最不耐煩的。與媽媽一樣，外婆總不允許我到舊房子的空地上去玩，因為那里滿地是碎瓦破磚，更重要的是架著一排排整齊的衣褲。她總是看得很緊，怕我一下子從下面鉆過去變傻了。外婆也不允許我把飯掉到地上，總要我撿起來，說那樣會遭雷劈的，印象中還有很多規矩，現在多數記不得了。

繁瑣至極的規矩讓小時候的我變得有點煩外婆。當我慢慢長大以后，外婆也不嚴格管束我了，只是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微笑。一股空前的敬意探出頭來，發現外婆的管束都是為了我的成長，也就不覺得煩了。

新房靠山，外婆在山上種了些果樹，到了秋季，外婆就拿著竹竿去敲下紅如燈籠的柑橘，外婆總說不需要幫忙，看著她顫巍巍打橘的身影，突然覺得外婆很偉大，滿頭白發的她是如此溫暖。人生是一本書，精彩紛呈，外婆的書是跌宕起伏的，我們子孫無法讀懂她的做法，在這一刻愛卻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相信外婆一直用她自己最獨特的方式愛我，永遠的。山下的記憶也是永遠的。

浙江省溫州市繡山中學八年(7)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