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發展問題的轉換與中國共產黨人發展觀的發展

胡延風 姚黎君

[摘要]在當代中國，所謂發展問題實質上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問題。新時期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問題上歷次重大的思想解放，都是以中國發展問題的轉換為背景，其包括發展基礎的重新確立、發展路徑的重新選擇和發展模式的轉變等，不僅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內容，同時也描繪了中國共產黨人發展觀的發展軌跡。

[關鍵詞]發展觀；發展基礎；發展路徑；發展模式

[中圖分類號]D616；D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09)11-0017-04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的確立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形成，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開拓，與中國共產黨人發展觀的發展是一個統一的過程。新時期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問題上歷次重大的思想解放，都是以中國發展問題的轉換為背景，不僅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內容，同時也描繪了中國共產黨人發展觀的發展軌跡。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發展問題經歷了三次轉換：第一次是上世紀70年代后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后，面臨的是結束了文化大革命十年動亂的中國，如何擺脫長期以來“左”的指導思想上的錯誤以及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和“兩個凡是”的影響，走出新發展道路的任務，為此，要探索和遵循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規律，解決當時中國社會主義社會建設的特殊性課題。第二次是上世紀90年代初期鄧小平南巡談話之后，面臨的是要走有自己特色道路的中國，如何在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前提下，完成西方國家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實現的工業化和現代化的歷史任務、為此，要探索和遵循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解決當時世界社會主義國家的共同性課題。第三次是21世紀初期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前后，面臨的是已有持續25年快速經濟增長的中國，如何轉變經濟社會發展模式包括提高應對目前各種全球性問題，如氣候暖化、能源危機、核武威懾、傳染疾病、自然災害等的能力，實現我國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任務。為此，要探索和遵循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解決這一當今世界所有國家的普遍性課題。近30年來中國經歷的發展問題的三次轉換，為中國共產黨人發展觀的不斷豐富和發展提供了最重要的社會歷史背景。

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基礎的重新確立

重新確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基礎的國內和國際背景。在當代中國，所謂發展問題本質上就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問題。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先是提出了以逐步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工業化等為主要內容的過渡時期總路線，后來又提出要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建設上來，并強調我們國家不僅要實現工業、農業、科學文化現代化，而且要實現國防現代化。在怎樣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問題上，他在《論十大關系》等著作中總結了以往蘇聯沒有做好綜合平衡的歷史教訓，提出了統籌兼顧的戰略方針，并具體闡述了應如何認識和處理重工業和輕工業以及農業、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中國和外國等關系問題。此間，黨和國家在領導全國各族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在1950年以后，由于社會主義建設經驗不足，對中國國情和經濟發展規律認識不清，毛澤東等中央和地方一些領導同志因在勝利面前滋長了驕傲自滿情緒而夸大主觀意志、主觀努力的作用。并在決策過程中沿用革命戰爭時期的思維方式和大搞群眾運動等歷史經驗，進而導致了大躍進等在經濟領域急躁冒進的錯誤，以及堅持通過政治革命、生產革命(包括技術革命)和文化革命等來實現社會全面發展等主張。更為嚴重的是由于對當時國內和國際形勢和一些矛盾激化事件實質的錯誤判斷，毛澤東重提“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基本路線。為了貫徹這一錯誤的基本路線，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踐演化為不斷地搞政治運動，直至在全國范圍開展了所謂“文化大革命”。經過“文化大革命”這十年動亂之后，我國的經濟社會發展已經走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與此同時，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首先是日本經濟的迅速恢復和躋身世界強國之列，然后是20世紀60-70年代亞洲四小龍的經濟騰飛，使我們長期以來信守的社會主義優越性面臨著嚴峻挑戰。鄧小平就曾指出，“現在，周邊一些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比我們快，如果我們不發展或發展得太慢，老百姓一比較就有問題了。……低速度就等于停步，甚至等于后退。”

重新確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基礎的理論和實踐根據。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后，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在總結上述歷史經驗的基礎上，徹底否定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理論和實踐，確定把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明確了社會主義全面發展的真正基礎只能是經濟建設。這是新時期中國共產黨在發展觀上的一次撥亂反正，鄧小平曾稱之為“最根本的撥亂反正”。其直接地是要糾正長期以來“左”的指導思想上的錯誤，包括以往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的某些教條式理解、“文化大革命”中林彪和“四人幫”所宣揚的假馬克思主義等，根本上是要擺脫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包括黨內存在著的“兩個凡是”思維模式的影響，走新的發展道路。鄧小平論證了把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首先，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在發展觀上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因為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則就是要發展社會生產力。社會主義社會作為馬克思主義的理想社會共產主義的第一發展階段，只有創造出比資本主義更高的社會生產力，才能最終取代資本主義并為共產主義創造物質基礎。其次，這是從我國國情——仍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出發作出的正確選擇。我國有兩個最突出的特點：一是底子薄，生產力發展總體上落后；二是人口多，耕地和其他資源相對缺少。只有把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由于上述問題及其制約而造成的我國各方面發展上的困難，逐步提高人民的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真正體現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最后，把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完全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和愿望。擺脫貧窮和落后的生活狀態，實現整個中華民族的復興，這是人民群眾所以跟著共產黨進行革命和建設的目的，反映和代表著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因此，在鄧小平看來，把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關系著黨和國家的前途和命運，是中國最大的政治。經過這次發展觀上的撥亂反正，鄧小平還提出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其目標是要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社會的全面發展。在怎樣實現全面發展的問題上，他繼承毛澤東關于統籌兼顧的思想，制定了“三步走”的發展戰略，提出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實行改革開放、允許并鼓勵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等一系列具有創新性的方針

政策。這次轉折使新中國擺脫了成立以來發展中的一次重大危機，解決了“文化大革命”結束以后向何處去的問題，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

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路徑的重新選擇

重新選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路徑的必要性。按照馬克思主義的社會有機體理論，社會是由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等要素構成的一個社會系統，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即矛盾之對立統一運動是推動社會歷史發展的根本原因。在黨和國家確定把工作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以及提出了發展社會生產力的任務之后，接下來就要進一步解決怎樣實現上述發展目標，特別是通過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的改革推動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問題。

在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的國家，如何在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同時，完成西方國家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實現的工業化和現代化的歷史任務，這是所有社會主義國家面臨的共同課題。過去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國家在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建立的都是計劃體制，毛澤東在世時曾批評過蘇聯在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的一些錯誤做法，但是沒有否定計劃經濟體制，仍然把實行這種計劃經濟體制看作是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屬性或特征。20世紀80-90年代一些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在否定這種計劃經濟體制的同時，又使整個國家發展轉向西方資本主義制度。1992年鄧小平南巡談話之前，我國在生產關系的某些方面也進行了一些重大改革，例如農村的聯產承包制、國家對企業的放權讓利等，然而也沒有從根本上觸動這種計劃體制。國內外社會主義國家的實踐表明，由于計劃經濟體制在管理上權力過分集中，極大地限制了生產者的勞動積極性，其作出的往往是脫離實際需要的供給和投資決策，所以使社會主義國家都出現了經濟短缺這一突出問題。與此同時，政治體制上的權力過分集中和監督乏力，又導致人民群眾的權利缺失和少數干部的權力濫用等問題，于是普遍的貧窮和社會存在著的諸多不公平現象，使社會主義要創造出比資本主義更高的社會生產力、不斷提高人民的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的發展目標未能如愿實現。通過總結國內外社會主義國家發展的歷史經驗，包括我國改革開放新時期的實踐經驗，鄧小平以及我國的一些經濟學家等開始對長期以來堅持的計劃經濟體制進行了深刻反思。1992年鄧小平的南巡談話和隨后召開的黨的十四大確立了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經濟改革目標，這實際上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發展觀上的一次重大創新，即在理念上完成了社會主義發展路徑上的一次重新選擇。

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關于社會主義發展路徑上的一次重大創新。我國要通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來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其突破至少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沖破了長期以來對馬克思主義的某些教條式理解，如把實行計劃經濟體制看作是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屬性或特征等。實際上馬克思講的社會主義實行計劃管理等設想是有條件的，即是以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為基礎的，所以在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的國家實施馬克思的上述設想，這一做法本身既不是馬克思經典作家的本意，也不符合馬克思主義關于社會基本矛盾運動規律的觀點。二是為走有自己特色道路的中國，即要在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前提下，完成西方國家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實現的工業化和現代化的歷史任務，必須重新探索并遵循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1992年鄧小平南巡談話對這一問題的新解讀，首先是指出市場和計劃都是手段，它不與社會制度性質有著直接的聯系。這是從科學性角度說明了應當如何看待市場經濟與社會主義之間的關系問題；其次是鄧小平提出了“三個有利于”的判斷標準，即判斷改革包括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姓資姓社”的尺度，根本上是要看其是否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這又從價值論角度回應了市場經濟與社會主義之間的關系問題，也就是說只要改革包括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它就是姓社而不是姓資。

鄧小平1992年南巡談話以后，以江澤民同志為代表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在國內外政治風波、經濟風險等嚴峻考驗面前，堅定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逐步創建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新體制，并對原有大量的國有企業進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包括退出競爭性行業、抓大放小、實行股份制改造等。江澤民同志繼續強調社會主義社會是全面發展和進步的社會，并在黨的十五大報告中提出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政治、文化的基本綱領，形成了三位一體的戰略布局。他還提出要正確處理改革發展穩定等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若干重大關系，實施可持續發展、科教興國和西部大開發等一系列重大戰略，并在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新發展目標。這使中國共產黨在發展觀上進入了全面創新時期，而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實現了發展路徑上的轉換。

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模式的轉變

轉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模式的必然性。改革開放30年來，在鄧小平開創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指導下，我國的經濟和社會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巨大成就。但是，我國在這一發展過程中也積累了一些問題和矛盾，其中包括經濟增長的高速度與低效益之間的矛盾，經濟的粗放式增長與我國人口、資源和環境等經濟發展條件的剛性約束之間的矛盾，經濟增長與社會發展之間的失衡等。與此同時，我國還面臨著全面參與經濟全球化的新機遇新挑戰，以及在實現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市場化等方面的新形勢新任務。如20世紀初期已經實現了25年持續快速經濟增長的中國，開始面臨著轉變現有經濟社會發展模式，特別是提高應對目前各種全球性問題，例如氣候暖化、能源危機、核武威懾、傳染疾病、自然災害等的能力，以實現我國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任務。這一任務實際上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經濟與自然環境的協調發展，重點是解決粗放式經濟增長問題和各種全球性危機；二是經濟與社會的協調發展，重點是解決民生和民權問題(通過政治體制改革和公民社會建構等)。這是當今世界所有國家必須面對的共同問題，為此必須探索和遵循人類社會發展規律。

科學發展觀為轉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模式提供了理論和實踐指導。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以來，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立足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基本國情，總結我國發展實踐，借鑒國外發展經驗，適應新的發展要求，提出了科學發展觀。科學發展觀進一步明確了發展的內涵，說明了我們要實現的發展：一是要牢牢扭住經濟建設這個中心，即要不斷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二是要實現科學發

展與和諧發展、和平發展的統一。即要努力實現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科學發展，實現各方面事業有機整合、社會成員團結和睦的和諧發展，實現既通過維護世界和平發展自己、又通過自身發展維護世界和平的和平發展。為此，要更好地實施科教興國、人才強國等戰略，著力把握發展規律、創新發展理念、轉變發展模式、破解發展難題、提高發展質量和效益，為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打下堅實基礎。科學發展觀提出的新發展模式，概括地說就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建設要實現人與人、人與社會和人與自然關系的全面、協調和可持續發展。因此，這里所說的轉變發展模式，首先是要實現經濟與自然環境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其目標是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換言之，就是以實現社會生態發展的可持續為前提，保證社會生產發展的可持續，最終實現社會生活發展的可持續。為了實現社會生態發展的可持續，即保證社會生產所需自然資源的可持續供給和為人類保持一個適宜生存、發展和享受的環境，就要發展循環經濟，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等；為了實現社會生產發展的可持續，還必須遵循社會生產發展的一般規律，如努力實現速度、質量、效益相協調，消費、投資、出口相協調，人口、資源、環境相協調等：為實現社會生活發展的可持續，就要在社會生產發展的同時，不斷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生活質量和健康水平，不斷提高人民的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質等。其次是這里所說的轉變發展模式還包括經濟與社會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這不僅是因為人們爭取經濟與自然環境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的實踐活動，都是在社會中進行的即離不開社會，同時人們對于發展中經濟與自然環境之間矛盾和經濟與社會之間矛盾的解決又是相互關聯的。換言之，解決發展中經濟與自然環境之間矛盾離不開對經濟與社會之間矛盾的解決，反之解決發展中經濟與社會之間矛盾也離不開對經濟與自然環境之間矛盾的解決。要解決發展中經濟與社會之問的矛盾，根本上是要促進現代化建設各個環節、各個方面相協調，促進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相協調。目前經濟與社會之間面臨的問題和矛盾是很多的，不是一下子都能解決的。所以，科學發展觀一方面從思想方法論的高度強調。必須堅持統籌兼顧；另一方面，又從工作實踐的層面指出，首先要抓住其中的突出問題重點加以解決，當前最重要的就是統籌城鄉發展、區域發展、經濟社會發展、人與自然發展、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等，還要處理好中央和地方，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局部利益和整體利益、當前利益和長遠利益的關系等。

轉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模式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目標。建立新發展模式，直觀上看是一個要按照經濟、社會和自然等客觀規律辦事的問題，而在深層次上彰顯的是一個國家和社會的發展目標和價值取向。換言之，如果一個國家和社會追求的只是少數人的利益或者眼前的利益，那么他們就不可能提出新發展模式或者即使提出新發展模式也不可能真正實現發展模式上的轉變。科學發展觀對黨的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關于發展思想的繼承和發展，不僅表現在他們對于黨的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關于社會主義社會和人類社會發展規律認識的繼承和發展，同時表現在他們對于黨的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關于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發展目標和中國共產黨宗旨認識的繼承和發展。早在新中國成立前夕，毛澤東就曾經指出，“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新中國成立初期，他又在一次談話中指出，過去“打仗，是為人民求解放；和平解放，團結改造，也是為了人民的利益。”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堅持上述價值理念，反復地講要把發展社會生產力、提高廣大人民群眾生活水平作為我們黨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并提出了“三個有利于”即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的著名標準。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以后，江澤民同志提出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內容之一，就是要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也就是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他強調只有把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切實利益實現好、發展好，把他們的積極性保護好、發揮好，改革和建設才能始終獲得最廣泛最可靠的群眾基礎和力量源泉。在2001年“七一”講話中江澤民同志還指出，“我們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各項事業，我們進行的一切工作，既要著眼于人民現實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同時又要著眼于人民素質的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這是馬克思主義關于建設社會主義新社會的本質要求。”“社會生產力和經濟文化的發展水平是逐步提高、永無止境的歷史過程，人的全面發展程度也是逐步提高、永無止境的歷史過程。這兩個歷史過程應相互結合、相互促進地向前發展。”

在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上，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提出了以“以人為本”作為核心理念的科學發展觀。以人為本作為新的執政理念和國家意識形態，是以歷史唯物主義即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為基礎的。關于以人為本的實踐要求，胡錦濤總書記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指出，是要始終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黨和國家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發揮人民首創精神，保障人民各項權益，走共同富裕道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做到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他還反復強調，服務人民和依靠人民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的根本理念，只有遵循這一理念，我們才能正確認識和解決在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中遇到的各種問題。概而言之，在為誰發展的問題上，以人為本強調要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黨和政府一切方針政策和各項工作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在靠誰發展的問題上，以人為本強調要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發揮人民首創精神，最廣泛地動員和組織億萬群眾投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在發展成果如何分配的問題上，以人為本強調要更加注重社會公平，讓人民能夠分享發展成果，最終走向共同富裕。

以人為本對黨的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關于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發展目標和中國共產黨宗旨認識的發展，具有以下兩個突出特點：一是整體指向與個體指向的統一。以人為本所說的人既是指的以群體方式存在著的人民整體，同時也是指的這個群體中的個體即每一位公民。對以人為本中人的這一理解，既符合馬克思主義的原則要求，即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所以符合現實生活的考察方法則從現實的、有生命的個人本身出發；同時也是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新世紀以來我們黨和國家在法律等制度改革和出臺新政策時正在做的事情。早在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就說過，“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里講得很清楚，他說：‘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不能設想每個人不能發展，而社會有發展”。現在發生這個重要變化的現實依據是目前人們實踐的內容與過去比較有了較大變化，也就是一般所說的時代和任務不同了。隨著我國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以及當代新科學技術革命的持續發展變化等，不僅跟蹤新科學技術革命以迅速發展社會生產力需要大量勞動者特別是知識分子個體積極性創造性的發揮，而且新的社會體制運行和社會全面進步需要給公民個體以各種基本權利和自由；與此同時，公民個人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和影響越來越大，公民個人的主體意識不斷得到強化和發展，以及公民個人在物質生活需要滿足之后其他方面的需要也突顯出來。二是人是手段與人是目的的統一。以人為本肯定人是社會發展的動力，即是說人具有實現社會發展手段的作用，所以應當特別注重人力資源的開發和使用。鄧小平在1985年曾經斷言，今后我們國家“國力的強弱，經濟發展后勁的大小，越來越取決于勞動者的素質，取決于知識分子的數量和質量。”進入21世紀以后，胡錦濤總書記在一次中央人口資源環境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提出，要把擁有13億人口的中國變成一個人力資源強國，只有向這樣一個目標努力去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才有保障，才能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的快速發展。然而，社會發展本質上是要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以及各方面的需要，最終實現每一個人的全面發展。因此，科學發展觀提出以人為本，在更高的層次上又強調追求物的發展是實現人的發展的手段，而實現人的發展則是追求物的發展的目的。總之，以人為本提供了當今時代正確處理人與人、人與社會和人與自然等之間關系問題的世界觀和方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