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國際教育服務貿易逆差原因分析及其治理

翁凌崚　孫　瑩

摘 要：文章對國際教育服務貿易進行了闡述，分析了我國教育服務貿易發展現狀以及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逆差形成的原因，同時對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逆差的治理和改善提出了相關建議。

關鍵詞：國際教育服務 貿易逆差 治理 改善

中圖分類號：F752.6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9）01-049-02

20世紀中期以來，教育產業在各國經濟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教育產業中人力資本的投資收益率，教育服務業和相關產業（包括出版、電子產品和文具等）對一國就業、收入分配、社會福利和生產力的影響，教育對GDP的貢獻等，不僅成為經濟學中日趨成熟的研究領域，而且也受到各國政府、企業和國際組織的重視。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受到經濟全球化的帶動，教育產業的國際化趨勢又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一個最新動向，并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銀行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都召開專題會議，討論教育國際化正在帶來的進步和問題以及相關政策。而教育國際化在當前最重要的表現之一，是教育服務業近年來的迅速擴張。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同時都受到這一擴張趨勢的影響，而中國是受到這一趨勢影響最大的國家之一。因此，無論對學術界、政府還是對商界來說，教育服務業的國際化趨勢已經成為關系到中國發展的一個重要問題。

一、教育服務貿易概述

服務貿易是一國服務業發展中擴大市場范圍的必然要求，是集約化生產方式發展的必然結果，教育服務貿易同樣遵循著這樣的規律。事實上，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推進，國際貿易在商品和服務的數量、頻率和范圍上的擴大，必將帶來教育服務貿易的相應擴張。人們越來越認識到教育出口的明顯利益：帶來貿易平衡和顯著的正外部性。并且在現代信息科學技術的推動下，教育服務的可貿易性大大增強（比如國際遠程教育等），因此，教育服務貿易在近20年的發展過程中，規模越來越龐大，結構也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

1.教育服務貿易的內涵。我們習慣于把產業分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作為第三產業的服務業在經濟發展中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服務業是否發達是判別一個國家現代化發展水平的一個重要標志。如美國服務業產值占GDP比重達75%，提供的就業崗位占80%。發達國家在金融、航運、教育、衛生保健、科學技術、貿易、旅游等方面都有很強的實力，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差距與服務業的發展水平有很大關系。

在WTO《服務貿易總協定》中，取以部門為中心的分類方法，服務貿易分為12大類：商業服務、通信服務、建筑及相關工程服務、分銷服務、教育服務、環境服務、金融服務、健康與社會服務、旅游及相關的服務、娛樂、文化與體育服務、交通運輸服務、其他服務。教育服務(Educational Services)屬于12類服務貿易中的第5類。按各國公認的中心產品目錄(Central Product Classification，簡稱CPC)：項目又分為初等教育服務、中等教育服務、高等教育服務、成人教育服務及其他教育服務五類。WTO服務貿易總協定第13條規定,除了由各國政府徹底資助的教學活動外(核定例外領域)：凡收取學費、帶有商業性質的教學活動均屬于教育貿易服務范疇。它覆蓋基礎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和技術培訓,所有WTO成員方均有權參與教育服務競爭。在WTO-GATS的多邊談判中,各國完全可以根據自身需要選擇進入開放的服務領域，一旦正式簽署服務貿易有關協議，就必須履行承諾的內容。目前144個WTO成員方中，共有40個國家(地區)在開放教育市場協議上簽了字。

服務貿易主要以四種形式存在：即跨境轉移、境外消費、商業存貸和自然人流動。具體到教育服務貿易包含以下四方面內容：提供遠程教育課程與教育培訓服務；一方國家公民到另一國去留學進修和接受外國留學生等；一國的教育機構到另一國去開設學校和其他教育機構,從事教育培訓等活動；對教育而言,主要指一國公民到另一國從事專業教學培訓工作。

2.國際教育服務的現狀。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際教育服務貿易呈迅猛增長的勢頭。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在整個國際服務貿易的構成中，教育貿易所占的比例越來越大，逐步成為服務業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引起各國政府的高度重視。二是以境外消費方式為主的教育出口已成為教育國際化的一個重要標志，在一定程度上標志著一個國家教育整體水平和活力。

綜觀全球，當今世界教育強國都在紛紛制定吸引自費留學生的政策，鼓勵本國的教育機構面向國際社會，以增強教育機構的活力，擴大影響，名利雙收。

二、我國教育服務貿易發展現狀

1.現狀。“教育服務”屬服務貿易的范疇。WTO中規定除政府完全資助的教育活動外,凡收取學費、帶有商業性質的教學活動均屬教育服務貿易的范圍，各國均有權參與競爭。國際教育服務貿易是指國家之間各種形式教育服務的商業化活動，有學者認為：“這種貿易在實踐中表現為以留學生為主要標的，兼有教育產品或教育物資進口與出口的服務貿易的一種。”國際教育服務貿易逆差,指某國消費他國的教育服務量(常以資金量為標志)大于他國消費本國的教育服務量的國際教育服務貿易狀態(以下簡稱教育逆差)，它經常處于動態變化過程中。WTO的服務貿易總協定(GATS)確定的教育服務有四種提供形式:境外消費、商業存在、跨境交付、自然人流動。目前，最具商業規模的形式為前兩種，其中，境外消費(出國留學)發展迅速，已成為最主要的國際教育服務貿易形式，也是最具產業化的服務形式。而按照我們在WTO中的承諾,對境外消費未做任何限制，允許商業存在，但不一定給予國民待遇，對跨境交付未作承諾，允許具有一定資格的境外教育服務提供者來華工作。由于以上承諾,加入WTO以來，我國的境外消費(出國留學)增長迅速，吸收國外來華留學人數雖也有所增長，但遠遠趕不上前者的增長勢頭。從有關資料可知，多年以來,我國的國際教育服務貿易一直呈現“逆差”狀態，以2003年為例：該年我國共接受國外各類來華留學人員7.7715萬人。各類出國留學人員共計11.73萬人，人數相差3.9585萬人。來華留學人員按學費1.4萬元人民幣年生(根據1997年自費來華留學生收費標準中文科大學生最低收費標準)：生活費1萬元人民幣年/生計算，當年共收入18.65億元人民幣。出國留學人員花費按2.06萬美元年/生(含學費、生活費)計算，共支出24.16億美元以1美元合8.2765元人民幣計算，共199.96億元人民幣。按人民幣價格計算，二者比率為1∶10.72。由此可見，我國存在巨額的國際教育服務逆差。這與我國2000萬居世界第一的高等教育在校生規模的教育大國，居世界第四的國際貿易大國的地位極不相稱。以OECD國家中外國留學生占本國在校大學生人數的平均數3%為標準計算，我國每年招收的國外留學生規模可達到60萬人之多。2003年我們僅達到了該標準的12.95%。可見，我們與發達國家存在著較大的差距,也存在較大的改革空間。

2.我國教育逆差的特點。目前,我國國際教育服務貿易逆差有諸多特點。首先,各類國際教育服務貿易形式中，以境外消費(出國留學)為主,其中自費留學占90%以上。其次，逆差金額比例巨大，為1∶10.72，即吸收1單位資金相應流出10.72單位資金。第三，逆差金額持續攀升，僅2003年流出的資金近200億元人民幣，且尚未達到最高值。第四，少年留學以每年40%的增長率高速增長。第五,我國吸收的留學生以學習語言和文科為主，學歷生、長期生比例較低，所得利潤較低。我國在國外的留學生以學習自然科學及工商管理、經濟等學科為主,所付費用較大。最后，美國是我國最大貿易逆差國。截止2001年，我國國外留學的46萬人中，赴美國的就有20萬人，占總數的53.3%。

三、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逆差形成的主要原因分析

隨著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前所未有的發展，一些國家將擴大“教育出口”(Education Export)作為國家貿易發展戰略。作為世界五大教育服務出口國之一的澳大利亞2002年從教育服務貿易中獲得50億澳元收入，教育服務成為該國第三大服務貿易產業，貿易額超過了傳統的羊毛出口產業。與澳大利亞相比，我國在教育服務領域中存在嚴重的貿易逆差。從表面看，一是來華的留學生數較我國出國留學生數少，二是赴外留學生的花費遠遠高于來華學生的花費。然而，真正造成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進出口逆差的原因并不僅在于此，而在于其深層次的原因。

1.高等教育服務業不發達。我國的高等教育服務業起步晚、底子薄，這與我們長期對教育服務業認識不夠有關。政府已經無力全部承擔對高等教育的投資，這是嚴峻的現實，因此，利用多種渠道的投資是發展我國高等教育的必然趨勢。這也需要我們積極進行國際教育服務貿易，引進國外的教育資金，以彌補高額的資金缺口。

2.高等教育服務的“境外消費”是主要原因。為什么要選擇去國外求學？不僅留學費用遠比國內讀書的花費多得多，還要長期地遠離家鄉與本國傳統文化甚至需要融入他國的社會意識形態中。而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從國際形勢來看，在WTO的服務貿易總協定確定的4種提供教育服務的形式中，“境外消費”發展非常迅速，已經成為最主要的國際教育服務貿易形式，也是最具產業化的服務形式。一般來說，各成員方對于教育的“境外消費”普遍采用寬容的態度。因為“境外消費”是對各成員方最有利或者是利大于弊的貿易形式。而對于“商業存在”，由于擔心將會對本國的教育主權、政治意識和傳統的思想觀念造成一定的沖擊，所以各國都對此采取嚴格控制的政策。

綜上所述，“境外消費”是造成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逆差的主要原因。

四、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逆差的治理和改善

入世后，由于國內受教育機會的增加和國際競爭環境的公平化，以及在學科、地緣、語言和經濟等方面的優勢，我國的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逆差有望縮小。但僅僅是這些外在因素是不夠的，還需要政府從戰略上給予重視，學校發揮自身優勢，大力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逐步縮小貿易逆差。

R.Prebish和A.G.Frank等人認為，建立在世界貿易和國際分工基礎上的世界，是一個以等級制為基本特征的貿易體系，其基本結構是由核心國家——半外圍國家——外圍國家構成的。一個國家的發展狀況和經濟實力決定了它在世界貿易格局中的地位。因此，在國際開放貿易中，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由于國際分工的存在，事實上是極其不平等的，發展中國家在開放貿易中處于劣勢地位。由此，許多人擔心，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開放自由度的擴大將會對我國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產生負面影響。

上述理論雖然對世界開放貿易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這種分析只是一種靜態的分析，也就是說，它把國家發展中的優勢或劣勢看成是一種一成不變的東西。事實上，國家的優勢或劣勢在一定的條件下會發生變化的。面對國際留學生市場上的激烈競爭，我國完全可以通過發揮自身的“后發優勢”，在開放貿易的條件下，尋找最有利于自己的發展機會，變被動為主動，大力發展教育服務貿易。

在教育服務貿易領域，存在“后發優勢”的現象。由于有發達國家開拓國際留學生市場成功經驗的“示范作用”，發展中國家在發展教育服務貿易上比發達國家具有優勢，后發國家趕上先進國家的例子屢見不鮮。因此，盡管我們在發展教育服務貿易的道路上還面臨不少困難，但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參考、借鑒發達國家在發展教育服務貿易過程中的成熟經驗，同時廣泛比較、借鑒和總結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經驗和教訓，并結合本國國情，充分發揮后發優勢，在比較廣闊的空間進行合理的選擇，建立起有中國特色的教育服務貿易發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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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大學國際工商與管理學院 上海 200444）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