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勝者的使命

傳說中的書女姐姐

一

為什么得了第一，卻要以自己的左手為代價?

“幽。”有人叫我，似曾相識的聲音。

我回頭，是母親。為什么母親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那么陌生?

“幽，跟我來，首領要見你。”母親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不自然。難道失去了左手，連感覺都變得這么敏銳了嗎?

牽著母親的手，我的心里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是她養育了我20年，現在我卻突然感覺她變得陌生了。

二

幽暗的房間里，首領坐在一張很高的椅子上。

母親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我們兩個人。這時，我看到了首領殘缺的左臂。

首領笑道：“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這次的優勝者竟然是一個女孩。”

“這可是以我的左手為代價的。”我用帶點挖苦的語氣回答。

“這也是作為下一任首領所要付出的代價。”首領冷冷地說。

“下一任首領?”他的話讓我驚訝。

“是的，法律規定凡是優勝者就將成為下一任的首領，這也是為什么霓選大賽要1O年才舉行一次的原因。你知道每位首領只能在位10年，然后必須把位子傳下去，”首領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氣：“可為什么要以左手為代價?”

“是為了激活某些被封閉的基因。”他回答，“你沒感覺到你沒有了左手以后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嗎?”

我怔了怔，說：“為什么不干脆激活星球上所有人的封閉基因?這樣我們的星球會發展得更快。”

“你失去左手以后的第一感覺是什么?”首領望著我，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覺得母親很陌生。”我回答。

“假如有一天，星球上所有的人都發現自己沒有生身父母，沒有親生孩子，會怎樣?”

“一定會是一場大亂。”我不安地坐直了身體，“但那是真的嗎?”

“是的。在這個星球上，沒有一個人有自己的生身父母，或親生的孩子，”

“為什么?”我驚呆了。

“這是機密，作為下一任首領你有權知道，但你必須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不能的話，我不敢保證后果，”首領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凌厲。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接受首領這個職務呢?”直覺告訴我這個秘密將很沉重，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承受得了嗎?

“你可以不當，但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而且你的基因已經在激活中，所以你只剩兩條路可走。”首領望了望我，似乎早已預料到我想逃避，

“什么路?”

“一條是死路，另一條是跳海!很久以前，我們星球的文明遠遠超過現在，幾乎達到了文明的巔峰，”首領自顧自地說下去，“可是人類的欲望也不斷增長著。終于有一天，人類為了各自的利益，發動了戰爭。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起，世界陷入一片混沌，漫長的核冬天噩夢般來臨了，核輻射到處都是。人類受到核輻射后，停止了生育!”

“或者是上天不想讓人類就此滅亡吧，人們在幾乎絕望的時刻發現了一個地下研究室，里面擁有非常完整的基因研究設備。幾位科學家正在埋頭工作，絲毫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事情。”

“是他們拯救了人類?”我問道。

“他們的技術也只能讓人類通過茍延殘喘的方式進行繁衍，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人類因基因變異而無法正常繁衍的問題。”首領答道。

“那就是說我們現在所有的人都不會生育!”我驚叫道。

首領繼續說：“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政府規定培養試管嬰兒，由醫院統一培育至嬰兒滿月，父母才能夠領回孩子。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嗎?”我問。

“暫時還沒有。我們在發現史書的地方還看見一些可以在陽光下發光的水晶圓盤，只有拇指的指甲那么大，史書上說這些圓盤是用來存儲資料的，可是目前我們還沒有辦法解讀出來。我想解決基因變異的方法一定在這些小圓盤當中，那是人類文明的精髓。”

“圓盤?”我疑惑地問。

“是的，”首領點點頭，繼續說，“它們需要一種專門的儀器來破解。兩年前我找到了一些線索，你看，就是這個。”首領遞給我一個筆記本，“本子上說，為了使人類的文明得以保留下來，我們的祖先把儀器藏在了羽翼海的某個巖洞里。洞在海平面以下大約7米深處，洞口很小，只能容一個人側身而過。筆記本上面說順著那個洞，潛水約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另一個與之相連的洞里，儀器就在那里。可是問題在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不帶任何工具潛水過去，我曾經試過，但是失敗了。”

“所以你把這次競選的重點放在潛水項目上，你希望優勝者能幫你完成這個任務!”我盯著他說。

“是的，這就是這次競選的真正目的，也是你的使命。”他笑著說。

三

跳海的日子終于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成成的，透著大海的味道。肩上的擔子就跟身上的潛水衣一樣重。我將從美麗的羽翼崖上往下跳，找到那個只能側身而入的洞，然后脫掉笨重的潛水衣，在沒有任何裝備的情況下，潛進未知的洞里。雖然我作了充分的準備，假肢也已能夠靈活地運用，激活后的基因也充分顯示了它的優越性，但那里是茫茫的深海，我會成功嗎?

“幽，準備好了嗎?”首領的話把我從沉思中喚了回來。

“都準備好了!”我回答。

“幽!”母親抱著我，淚流滿面。

“媽媽，您放心!”我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媽媽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幽!”母親說。

我笑著朝她點點頭，然后掙脫她的懷抱，深吸一口氣，跳下了懸崖，帶著母親的祝福，帶著人類的希望……

四

“媽媽，那個人是誰?”一個小女孩指著像章上的頭像問道。

“她是我們最偉大的首領。她拯救了我們。有了她你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才會在這里叫我媽媽。”那位母親抱起小女孩，吻著她的額頭說。

“她真漂亮，我將來也要成為像她一樣偉大的首領!”小女孩說。

(環環摘自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