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莉
摘要:現在正值漢語國際傳播事業的重要機遇期。如何把握機遇期,是目前漢語國際傳播事業面臨的關鍵問題。機遇期的把握可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正視中國形象的雙重性,為漢語國際傳播創造有利的國際環境;擴展文化主導權,實現漢語國際傳播的快速發展;辦好孔子學院,為漢語國際傳播提供機構保障;加強制度建設,為漢語國際傳播事業提供制度保障。
關鍵詞:漢語國際傳播;機遇期;把握
中圖分類號:H109.4文獻標志碼:A
從根本上講,一種語言的傳播程度與興衰取決于并反映著一個民族和國家的發展狀況與綜合實力。隨著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來經濟和社會持續健康的發展,隨著入世之后的中國經濟對世界經濟體系的全面介入,全球化的世界,日益依賴于與中國的共存共榮。中國和世界之間關系的日益深化和日益廣泛的互動,使漢語從一門具有方塊字的神秘面孔、背負沉重歷史文化積淀的東方語言,逐漸成為一門具有重要交往意義的、活生生的世界政治、經濟、文化語言。與中國在國際政治中,特別是聯合國事務中重要性的不斷提高并行、與對華經貿活動的不斷增長相伴,漢語國際傳播事業,迎來了它的第一個重要的機遇期。
從國際角度看,漢語的國際地位日益提高,很多國家相應調整了其語言政策,漢語教學已逐步被一些國家納入其主流教育體系。如美國、加拿大、日本、韓國、泰國、澳大利亞等,已先后將漢語列為大學入學考試的外語科目之一;泰國教育部甚至決定在全國中小學普遍開設漢語課程并在皇家教育電視臺開播電視漢語教學節目。從國內角度看,從對外漢語教學到漢語國際傳播的成功轉型,國家文化戰略不斷深入展開,國家財政投入力度持續加大,都為這一機遇期提供了堅實的政策和經濟基礎。
然而,從外部條件而言,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全球化時代,但依然無法回避后殖民主義文化批判的問題。與此同時,文化的誤解也可能成為中國和平崛起的另一種不利因素。中國文化從來不是一種侵略性的文化,然而以中國的版圖之闊、國力之強、人口之多、市場之大、歷史之悠久、文化之輝煌而論,如果不能領會中國思想與文化的精髓,上述的任何一個方面都可能使其他民族或國家感受到某種程度的壓力。這些是國際環境中無法忽略的制約。
從內部條件而言,相對于經濟的迅速發展,我國高等教育的整體水平和國際化程度尚不很高,在教育服務領域與西方國家存在巨額逆差;相對于國家決策機構的宏觀戰略意識,社會各界的認識還有待提高;相對于漢語國際傳播工作近年來的迅速發展,體制性的保障還有相對的落差;相對于孔子學院全球布局的展開,師資隊伍、教材水準、資金支持、體制建設等等相應條件還有待成熟。這些都是制約漢語國際傳播工作的各種瓶頸。
如何把握機遇期,最大限度地調動、利用國內國際環境提供的積極因素,最大限度地回避、轉化不利因素,加強制度建設,將“天時”轉化為“常數”,是目前漢語國際傳播事業面臨的關鍵問題。
一、正視中國形象的雙重性,為漢語國際傳播創造有利的國際環境
全球化時代主權國家的綜合國力競爭,表現在“硬國力”與“軟國力”兩個方面。“硬國力”指一個國家的經濟、軍事與科技實力,“軟國力”則指一個國家的文化影響力。作為“軟國力”的國家文化形象,已成為大國競爭的重要指標。我們在全球化背景下正視國家文化形象,不僅要認清當今局勢,還應該厘清歷史發展軌跡。
“睡獅”和“巨龍”,是西方世界關于中國的兩大基本形象。拿破侖當年的關于中國是一頭“沉睡的獅子”的睿智警告,經歷了20世紀,成為了當代世界史的最引人注目的事實。當“睡獅”醒來,其形象就往往成為“巨龍”了。這正是中國形象的復雜性、多重性所在。對這種復雜的多重性的把握,是對外文化傳播,特別是現階段的漢語國際傳播事業任何時候都無法掉以輕心的事情。
數百年來,中國形象的變幻和沉浮,都與中國與西方力量對比的消長、與中國與西方關系模式的變化息息相關。一方面,中國的崛起使得歐美世界日益真切地認識到與這個戰略伙伴進行溝通、合作的重要性;但另一方面,中國的崛起不僅是對有些國家全球霸權目標的一個最大“威脅”,同時也使經濟發展在全球化浪潮中面臨一定程度困境的發達國家感受到不安。因而在未來數十年間,有可能來自西方的某種政治經濟和文化上的阻遏,仍然不容樂觀。那么,如何正視中國形象的雙重性,并以現實為依據,為漢語國際傳播以及中國文化的傳播,創造有利的國際環境,就成為我們亟待解決的重要課題。
雖然總體上看,在國際交流、國際合作日益頻繁的今天,西方對于中國的認識已在很大程度上擺脫了原有的東方主義式的想象,越來越能夠從一個客觀的角度、以一種務實的態度來看待中國自身的社會狀況,以及她在國際舞臺上扮演的重要角色,但與此同時,中國形象的接受中一些消極、否定的因素也日趨突顯。蘇東解體以后,國際政治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迅速崛起的中國成為西方某些國家謀求全球霸權的最主要障礙。與冷戰時期的意識形態對壘不同,文化領域的爭奪越來越占據重要的戰略地位。例如“文明沖突論”的作者塞繆爾·亨廷頓就明確提出:未來世界沖突的主要構成之一就是中華文明與西方文明之間的沖突。[1]近十年來,西方的某些公眾輿論和漢學研究,又重新拾起“黃禍論”,刻意詆毀、丑化和歪曲中國的國際形象。這些論調不僅延續了舊有對共產主義集權統治的想象,而且又加入了煽惑“中國威脅論”的新內容,這對于我們的東南亞近鄰也的確造成了不可小視的負面影響。當然,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內部一些有識之士也在呼吁遏止將中國妖魔化的這股風氣。但從我們自身的角度講,對這一動向的未來發展仍要有充分的估計和準備。
此外,我們還必須看到,國際社會對于中國形象的接受和構建,始終是不均衡的。這里既包括地緣政治、地緣經濟上的不均衡,也包括經濟發展和文化建設上的不均衡。雖然漢語的國際傳播主要對象是西方國家,但同時“老朋友”也不能丟——第三世界國家在今天的全球化時代仍然扮演著非常關鍵的角色,如何進一步發展同這些國家的友誼,增進相互之間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交往,同樣具有戰略意義。
再有,從經濟發展和文化建設的關系上,我們也要用辯證的思路來對待。的確,現在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開始學習漢語,許多跡象都表明:在今后的一、二十年里,漢語將會成為世界第二大語言。雖然漢語言文化的深邃和魅力是造成這一潮流的主要因素,但是我們也不能否認,對于相當多的外國人而言,他們學習漢語的直接目的是因為中國意味著巨大的市場和商機。有國內學者曾經指出漢語為中國人培養了一種字思維的思想模式,然而今天外國人學習漢語中的一個突出問題就是他們重視聽說而疏于讀寫。這一現象當然是和拼音文字的思維習慣有關的,但也折射出一個核心問題:外國人學習漢語的目的主要還是經濟的,而非文化的。也就是說,這也間接地關系到我們國家的經濟安全。
在上述的背景之下,文化安全和經濟安全、中國形象的復興與“妖魔化”都必須同時給予高度的重視和正視,從而我們在漢語國際傳播工作中才能使其為我所用,才能綜合經濟和文化的考量,既看到其有利的一面,也要對其中的問題有所準備。
二、擴展文化主導權,實現漢語國際傳播的快速發展
在當代,社會信息化、經濟全球化和世界多極化格局的逐漸形成,為我國的文化建設提供了重要契機,同時對于國家文化安全及其主權也是嚴峻的挑戰。美國及個別西方國家對于我國的文化滲透與文化市場的爭奪,對我國民族文化的獨立與安全均已構成影響與危害。我們應當在堅持改革開放的同時,重視與增強國家文化發展的主導權,不斷強化社會主義文化的主導性地位,重視國家文化形象的塑造,以及對于文化市場和網絡文化的建設和對于文化遺產與文化資源的保護,確保我國文化發展的正確方向和人民的文化利益。
漢語國際傳播,也涉及到文化領導權的問題。在新世紀里,文化領導權的爭奪,或者所謂“文明的沖突”仍會持續,甚至可能更加激烈。尤其是今天,全球范圍內的華語文化圈正在形成,它與英語文化圈或者說西方霸權勢力范圍的交互關系,將顯得格外重要。毫無疑問,語言是文化的最主要標志和組成部分,但跨文化交往的很多內容實際都超越了語言的層面,它包括禮儀、風俗、習慣等方方面面,以及大眾文化產品和價值觀念的輸出。[2]比如美國價值觀在全球范圍內得以傳播的一個最主要載體就是好萊塢電影,遺憾的是今天的好萊塢電影對中國形象的再現仍然是歪曲的、拘泥于定型化想象的,它唯一的好處就是能使我們警醒漢語及中國文化的傳播與推廣還面臨著怎樣嚴峻的形勢。由此反觀我們自己的工作,伴隨著漢語的國際傳播,還應充分重視相應的文化與價值觀的輸出,打造真正具有中國文化品格的品牌性的文化產品,使外國人在學習漢語的過程中,同時了解中國的風俗、禮儀以至思維習慣,能夠以漢語為基礎,在更高的精神層面上真正實現跨文化的交往。
這一過程中同時需要注意的另一個問題,就是要和世界各個國家和地區的當地文化相交融,有意識地做到“入鄉隨俗”,使漢語及中國文化的推廣與傳播除了適應所在國法律體系之外,還能適應當地宗教、禮儀、風俗、習慣,在不損失漢語文化獨立品格的前提條件下做到與異文化的完美結合。其實,中國文化的一個最大優點就是善于吸收異文化,滲透力強,有著頑強的生命力,無論在中國大陸還是海外華人世界都是這樣,非此而不能形成今天這樣一個廣博的華語文化圈。在這一點上,基督教文化的類似優點也是可以借鑒的。基督教文化積累了近500年的世界性傳播經驗,與全球各大文化始終處于常新的“磨合”過程中;從17世紀初年來華傳教士的“適應策略”,到20世紀自覺的“本土化浪潮”,都為漢語國際傳播工作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驗。據此可信,21世紀將是今日世界上這兩大文化圈——漢語文化圈和基督教文化圈正面“磨合”的世紀,而這兩個文化圈應該是能夠和諧共存的。
全球化的浪潮正沖擊著民族國家的主權安全。在全球化進程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操縱著全球化的主導權。為了對抗西方的文化霸權,我們應該審慎參與全球化進程,自覺維護國家文化安全,適應信息時代的要求,實現傳統文化的現代轉換,創新發展民族文化。
三、辦好孔子學院,為漢語國際傳播提供機構保障
海外孔子學院是漢語海外傳播機構,作為體現中國“軟實力”的最亮品牌,它承載著向國際社會傳播漢語、傳播中國文化等豐富的內涵。目前海外漢語熱持續升溫,海外孔子學院發展迅猛,已經在世界范圍內建立了157所孔子學院,覆蓋幾十個國家和地區。這一切都標示著孔子學院機遇期的到來。
海外孔子學院是漢語國際傳播工作的具體實施。作為國家文化戰略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海外孔子學院不僅要迎接“機遇期”,還要獲得“可持續發展”。而影響海外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因素,既在于總體布局時關于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方面的考量,也在于國內對漢語國際傳播事業的法律定位,在于所在國的社會文化背景、政治法律制度及其對于海外孔子學院接納方式與容納程度。也就是說,海外孔子學院的運作、發展,海外孔子學院最終能否納入所在國自身的教育—文化系統,實際上在相當程度上決定著最終的成效,這必須成為總體布局中的重要考量因素。在此基礎上,孔子學院才有可能合理運用國際社會條件、相關法律條文、語言政策和教育制度,使漢語國際傳播工作得到長期有效的發展。
在從對外漢語教學轉向漢語國際傳播的過程中,以往主要針對來華留學生、講究知識系統性的教學已經不能適應事業發展的需要。西方國家具有很長的語言國際傳播歷史并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學習和借鑒其相關模式,并在總結其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建立更趨合理的運作機制,對于漢語國際傳播工作是非常有益的。英國的文化委員會、德國的歌德學院、西班牙的塞萬提斯學院等等,在語言—文化的傳播方面均是比較成功的個案。對其進行直接的實證考察并展開有針對性的研究,全方位地借鑒其經驗,彌補其不足,避免其困難,將有助于我們走出一條長久、有效、可持續發展的漢語國際傳播之路。
另外,國外往往采取基金會的運作模式傳播自身的語言和文化,比如宗教機構基金會、民間財團基金會、官方基金會等。[3]與教會傳統相關的基金會,通常對資助對象有一定的宗教背景要求,與民間財團相關的基金會則常常對資助對象有一定的技術才能要求,即使是政府的資助項目,也大多會配合政府的相關計劃和政策,就連很多文化合作項目也是如此。由此可知,基金會的運作并不純粹,終歸可以找到某種關聯于文化—技術的輸出和獲取的潛在目標。然而文化的輸出并不是直接的,長遠的效果會更加明顯。國外一些大基金會往往能透徹地認識到這一點,比如美國的路絲基金會、德國的洪堡獎學金等等,他們對一些資深學者或成熟的研究機構給予長期資助,似乎不求回報,實際上卻對自身文化和價值觀念的傳播具有極大的潛在價值。此外,西方大學的獎學金制度、與其他國家互相派學生交流的活動等等,也特別值得我們關注其背后的深層影響。比如據美國國務院“國際訪問者”項目自己的統計,目前世界各國有百名以上的高官(包括政府首腦)都曾在青年時代得到這一項目的支持。
四、加強制度建設,為漢語國際傳播事業提供制度保障
面向未來,準確把握漢語國際傳播工作的“機遇期”,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將切實的制度建設提到議事日程上來,相關法律保障、財務制度、管理體制和研究機制是這一方面的根本問題。
將語言傳播作為國策,并對語言傳播進行立法,是許多國家傳播本國語言的共同做法。西方發達國家,尤其是有過海外殖民歷史的國家,都基本把本民族語言和文化的世界性傳播提高到基本國策和長期國策的高度,予以立法。對于我國來說,也可以考慮國外這一成功經驗。如何通過法制手段,首先通過國內立法的程序,保證漢語國際傳播事業作為長期國策的地位,將是這項事業成敗存亡的關鍵。漢語國際傳播法制化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是制定漢語國際傳播的相關法律,對包括語言傳播的發展進程、管理機構的設置、師資外派、資金來源與使用等事項做出明確的規定;二是確立國外語言傳播機構在所在國的法律地位,包括國外研究機構及傳播機構。孔子學院是漢語國際傳播機構,它所面臨的不僅僅是能否將其納入所在國自身的教育—文化系統,而且是納入整體上的法律制度。例如,孔子學院的法律地位問題,每所孔子學院董事會主導權在何方的問題,都是事關孔子學院和漢語國際傳播工作的長期命運的問題。這里所涉及的不再僅僅是語言教學的成效,而是孔子學院體制的長期使命問題。
在鞏固成果、深化發展、把握機遇方面,漢語國際傳播工作是否持續得到國家財政保障和支持,是這項事業發展的物質前提。
語言在世界范圍的傳播當然需要有資金的支持,許多發達國家在有計劃實施本民族語言和文化的國際傳播戰略時,政府都予以巨額經費支持。以英國政府對英國文化委員會的經費投入為例,我們會發現當其創辦之時,英國政府每年的經費補貼曾經高達30億英鎊,后來隨著英國文化委員會的成功運作,政府投入逐年削減。至2000—2001年度,英國文化委員會的全年開支約為1.13億英鎊,其中政府投入僅為4200萬英鎊,自盈利性教學收入為7100萬英鎊。[5] 這說明:通過政府扶持最終形成成熟的自主市場,進而在一定程度上自給自足,在語言—文化的傳播領域完全是可能的,但是也只有在國家財政投入的基礎上,語言—文化傳播機構的市場化才能逐步推進。漢語國際傳播剛剛起步,漢語國際傳播的經營性市場尚未形成,一段時間內國家財政投入必須是主渠道。通過孔子學院以漢語教學的收入實現自給自足、自負盈虧的市場化運作,目前的條件似乎尚不成熟。
語言傳播,究其根本是一項由中央及時決策、多個政府機構積極推進、各級高校和全社會共同參與的重大事業。為了這項事業長期、健康、穩定、持續地發展,形成一套良性互動、高效高能、優化組合、統一協調的內部管理體制,是保障此項事業迅速發展的前提。
目前我國漢語國際傳播的管理模式尚需進一步完善。比如,外派漢語教學志愿者的遴選、培訓、管理、評估等管理體系不夠健全;既精通漢語又可以熟練運用外語的復合型人才較少;許多高校建立的對外漢語教學獨立機構,往往是以被相關院系淘汰的教師為主體,略顯先天不足。同時,在運行機制方面也需加強各方溝通協調。除國家漢辦及國外漢語傳播機構——孔子學院之外,文化部系統的海外中國文化中心、國務院僑辦牽頭的“華文基金會”,也在漢語國際傳播的整體進程中承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其中的工作既相關互補,也可能交叉重合。如能借鑒國外經驗,建立從中央到地方,從中央到各省、市最后是各大學、研究機構的網狀管理模式,就可以協調平行機構,充分利用現有資源,并最大限度地進行工作職能整合。
適合中國國情,通觀世界形勢的漢語國際傳播理論是指導漢語國際傳播的根本依據,它直接決定著漢語國際傳播的效果。因此,我們首先應該加強國內漢語國際傳播領域的研究。同時,也要兼顧內外結合。國外“漢學”或“中國問題研究”已有悠久的歷史和自身的傳承,目前僅北美各大學就有39個著名的漢學系或中國問題研究機構。[6]但是以往的“對外漢語教學”幾乎從未對之產生實質性的影響。目前,遍布全球的孔子學院如能在漢語教學的同時加強研究方面的職能,將能促進漢語國際傳播在國內外的合作。
五、結語
從世界近代史的角度我們可以看到:16世紀以來,葡萄牙語、西班牙語、法語、英語都在一定的歷史時期成為世界性的具有國際影響的跨國通用語言;俄語、德語、荷蘭語、日語與上述語種在程度上雖有一定差別,但也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成為地區性的和跨地區性的通用語言。所有這些語言在世界文化舞臺和文化市場上的地位消長,都與其自身對發展機遇期的把握密切相關。其中,英語的世界性命運最為獨特,其在世界范圍內的領先地位也最為持久。最值得我們思考的是:在19世紀以來英國殖民帝國的精神中樞里,始終潛藏著一種延續英語地位的內在沖動。
在21世紀的今天,中國已經是世界之中國,并且,再也不是在五個世紀以來的近代世界史中被動卷入世界的中國,而是一個主動進入世界、自覺承擔國際義務、積極倡導構建和諧世界的中國。這個中國,必然是一個全方位構建自身和世界關系的中國。在中國與世界的全方位關系的構建中,在政治經濟強國和文化大國的辯證關系中,中國語言與文化的國際傳播成為必然。
在這種情況下,漢語國際傳播工作不僅需要抓住機遇,也需要對“機遇期”進行冷靜的評估,從而既充分挖掘其間的積極作用,又做好長期規劃,對“機遇期”之后的應對措施有所準備,從而獲得漢語國際傳播事業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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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 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