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站在村口

劉文哲

一個平淡的周末又結束了，心里依然留戀著那未看完的電視。

爸爸把車從車庫開出來，我剛要上車，媽媽一把拽住我的手，說：“多穿點衣服，別凍著，感冒了要及時吃藥……”我掙開母親那粗糙的手，冷冷地丟下三個字：“知道了。”伴隨著發(fā)動機的響聲，我又要在學校呆上一周了。車離家越來越遠，不經(jīng)意間回頭望了望，竟看到母親依然在朝車的方向張望著，她的身影顯得很憔悴，冷冷的秋風把她的頭發(fā)吹得在臉前亂舞。車子一轉彎，車后已是一片參差的建筑了。

我不知道母親何時才進的屋，但我知道，她一定朝我離去的方向望了好久好久。

時間飛快，忙忙碌碌中，一個星期就在上課與下課間過完了。在校門口坐上爸爸來接我的車，終于又可以回家了。

坐在車上，沒有心思去欣賞窗外的風景，而專注于爸爸手機上那小兒科的游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抬頭，喔，快到家了。往車的前方一看，我呆住了，一個瘦弱的身影遠遠的矗立在秋日的風中……是母親，她依然站在村口，依然伸長脖子，盡量向遠處望。我腦海里突然閃出這樣一個念頭：媽媽是整整一周，就這樣站立著，站立著，為了一個人，為了那份牽掛。

下了車，我依然極力地裝出一副灑脫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理會她的言語，任憑她中了大獎一般的驚喜，也任由她喋喋不休地問這問那。也或許是初三的緣故了，對媽媽的所有問題都用一個“還行”來應對著。然而，我自己知道，這一次，我是聽進了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甚至有些慌亂，我在自己的心里，生平頭一次對自己說，媽媽的確辛苦了。

也就在這時我才想起，自我上中學這幾年來，不管我什么時候離家，媽媽一定站在村口，目送我的離去，不管我什么時候回到夢魂縈繞的家，媽媽也一定在村口等待我的歸來。

從此，我的腦海中時時閃過這樣一幅畫面：飄零的落葉，被秋風吹卷著在空中打旋，一位母親，頭發(fā)散亂，站在村口向著遠方凝視，目光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