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三）

黃赟平

最近突然發現一直抽的“中南海”沒了滋味，淡淡的。

我不喜歡淡淡的煙，覺得不能刺激自己的神經。生活過于平淡瑣碎，我需要尋找一些刺激。

曾多次想過戒煙，但我都只是去想，因為煙中寄托了我許多的東西。

很可笑的想法，把精神寄托在煙上。煙或許會減短我的壽命，但同樣也能減少我的痛苦。就跟“舉杯消愁愁更愁”一樣，明知酒醒后會更愁，但依然借酒消愁。

靜靜地坐在河邊的小亭子里，我畫著河邊的風景，我不時抬頭就可以望見河面上歡快的水鳥，心里好生羨慕。

不知什么時候，天陰了下來，要下雨了。

河邊的噴泉應該很久沒用了吧，露出河面的噴頭似乎在訴說著什么，一絲孤寂閃過腦海。

漸漸起風了，岸邊的一張小凳子獨自對著河面，更顯孤寂。不知是哪位垂釣者離開時忘記了它，可能是垂釣者走得過于匆忙了吧。對于垂釣者來說，它只是個工具。

拿起畫蹲在河邊，我折起了紙船，想不到折出的船兒還有點模樣。我把隨身帶著的照片放在了船兒里，靜靜地看著紙船慢慢地離岸越來越遠……

許久，紙船終于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離開河邊，往回走著，一只麻雀吸引了我。不知為何我離它很近，伸手就能把它抓住，而它卻不愿飛走。難道它不怕人么?遠處一只黑貓盯上了它，黑貓叫了一聲，麻雀想飛，但張開雙翅卻怎么也飛不起來。這時，我才看到麻雀翅膀上有血在滴。

將麻雀放在手心，我靜靜地看著它，它的小眼睛里透露出無限的恐懼。

慢慢地，麻雀倒在了我的手心里，眼睛緩緩閉上了。雖然在閉上一段時間后又會突然睜開，但睜開的時間卻越來越短暫。我知道，它在做著最后的掙扎，它渴望活著。

我慢慢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一二三”……終于，麻雀最后一次緩緩閉上雙眼，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我知道它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一個生命終止了。

我用畫紙把麻雀包裹好，在菊花叢中挖出了一個小洞，我將它埋在了這里。我想它在這里一定不會寂寞吧。

雨下起來了，我趕緊往寢室跑去……

站在寢室的窗邊，看著窗外的大雨，我繼續在心里默數：“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渴望奇跡，渴望這默默的祝福能為麻雀的心臟注入生命的節奏。

我扔掉了口袋里所有的煙，我開始明白：生命太短暫，真的不能浪費。

(作者系湖南道縣二中的學生，指導老師為姚雪琴)

點評：

率性的生活，隨意的思念，時時處處都透露出作者的“不羈”。然而在這一切表象之下，從字里行間，我們又明顯感受到了時刻縈繞在作者心頭的淡淡愁緒。不過，在這愁緒之中，在“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默數之中，作者對生命的熱愛也展露無疑。文章奏響的，其實是一曲渴望頑強拼搏的生命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