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 為害戰后澳大利亞

北 洼

二戰結束后，處于動蕩時期的悉尼不僅各種惡性暴力犯罪活動頻發，還涌現出許多至今看來仍令人不寒而栗的女性罪犯。3月，在悉尼舉辦的主題為“致命誘惑：女性囚犯”的展覽上展出大量歷史照片，生動再現了這些曾經轟動一時的女囚犯及其鮮為人知的人生經歷。

“深夜女王”和“黑幫女王”

在上世紀所有澳大利亞女性罪犯中，被稱為“深夜女王”的蒂莉·迪文無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女魔頭。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數以千計的英國女孩嫁給了前往歐洲參戰的澳大利亞士兵。蒂莉就是其中的一位。蒂莉出生于英國，16歲成為了來自澳大利亞的“兵混子”薩珀·迪文的“戰爭新娘”，并和他來到悉尼定居。

兩人來到悉尼后不久，就雙雙加入了當地黑社會組織，并從事非法販酒、毒品交易和參與攻擊其他黑幫的犯罪活動。不到25歲時，蒂莉已經被判犯有70多項罪名，包括組織賣淫、惡意毆打和謾罵侮辱他人等罪行。1925年，她因持刀傷人被判兩年監禁。1943年，早已在悉尼黑幫中呼風喚雨的蒂莉，已經不再需要經常對她暴力相向的丈夫的庇護，于是與迪文解除了婚約。

二戰期間，來自各地的軍隊充斥在悉尼大街小巷，這為蒂莉繼續從事各種犯罪活動提供了便利。此時的她極盡張揚炫耀，經常利用巨額非法所得舉辦各種奢華聚會，并大量資助即將開赴歐洲戰場的部隊。1945年，她再婚后嫁給了一位名叫帕森的水手。戰后，蒂莉的健康狀況也每況愈下，她曾經極度膨脹的犯罪欲望也開始有所收斂。盡管如此，她依然頻繁犯事并多次到法院接受審問。1953年，她前往倫敦觀看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加冕登基儀式。1970年，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女魔頭離開人世。幾年后，她的經歷被作家彼得·肯納改寫為頗受民眾歡迎的戲劇《圣特麗薩日大屠殺》。

在當時的悉尼，與蒂莉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被稱為“黑幫女王”的凱特。由于兩人從事的非法活動大同小異，她們率領的黑幫之間經常發生慘烈的火并。然而盡管殺死兩人的凱特同樣罪惡累累，但卻因與政府官員私交甚好和慷慨捐助生活困難的失業工人，經常被澳大利亞媒體冠以“拳拳愛國之心”的光環。

“死亡天使”很神秘

本次展覽會上展出的女罪犯圖片，大多都是由當時的警察局拍攝的嫌疑犯照片，她們大多不是兇相畢露就是賊眉鼠目。然而，有一個女犯人例外。照片上的她金發碧眼、清秀美麗并優雅迷人，酷似同時代的好萊塢當紅影星琴吉·羅杰斯。本次展覽負責人奈麗達·坎貝爾認為，這些照片應該出自報社職業攝影師之手。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美麗迷人的外表下卻有著一個惡魔般的靈魂。她就是上世紀50年代后期經常出現在悉尼法庭、素有“死亡天使”之稱的妓女達爾西·馬卡姆。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8位嫖客曾經先后喪生在這位“悉尼最漂亮和最昂貴妓女”的槍口或利刃之下。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這個劣跡斑斑、多次被判犯有加入黑社會組織、酗酒和暴力攻擊他人等罪行的女罪犯，卻成為眾多媒體的“寵兒”，這一點恐怕沒有任何一位悉尼女性能與之相比。在她犯下的一系列罪行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次是在悉尼市中心街道上揮舞斧頭追砍一位嫖客。警察趕到現場逮捕她時，她身上只穿著不堪入目的內衣褲。回答警察訊問時，她理直氣壯地說：“那個狗娘養的竟然用（這么低的）價錢來侮辱我的人格！”

達爾西之所以吸引媒體的眼球，還因為她飄忽不定的行蹤，她經常更換姓名為自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其實，她更像是一位精通流竄術時隱時現的“女妖”，經常幽靈一般在墨爾本、布里斯班和珀斯等幾個城市間出沒。經過長時間調查，悉尼的警察們才發現達爾西的真實姓名是瑪麗·尤金。1976年，早已經將青春美貌耗盡一空的達爾西在孤獨寂寞中離開人世。

毒殺親屬的家庭主婦

1952年9月的一天，悉尼中央法庭，30歲的少婦弗萊徹，正因毒殺第二任丈夫接受法官審判。當天，眾多前來觀看審判的悉尼市民將法庭擠得水泄不通———弗萊徹四年之內連續毒死了兩任丈夫。然而，這只是當地發生的一系列使用含鉈的滅鼠藥毒殺親屬事件的冰山一角。自從弗萊徹成為因使用這種鼠藥投毒的首位嫌疑犯后，一年內又有6名婦女因此受到法院審判。據調查，她們通常將鉈放入烤餅、面包或者飲料中。

在這些投毒罪犯中，最令人發指的是一位63歲的女性連環殺手卡羅琳，據說她曾經試圖用鼠藥毒害其11名家庭成員，并造成其中四人死亡。出乎人們預料的是，她卻只因試圖毒害其小姑子遭到刑事起訴。1953年10月法院開庭審理此案時，大量媒體蜂擁而至，并記錄了她在法庭的古怪舉動，包括旁若無人的狂笑以及向法庭內的人群揮手致意等匪夷所思的行為。

在接受法院審判的這些投毒婦女中，沒有一個人能給出令人信服的作案動機。在談論上世紀悉尼居高不下的女性犯罪活動時，人們大都會不屑一顧地說“最毒莫過婦人心”。但澳大利亞的社會學家們認為，這些令人震驚的犯罪活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悉尼女性在戰后爭取社會認同和提高家庭地位方面所做出的努力。當社會試圖恢復秩序和傳統生活方式時，女性在戰爭期間所獲得的自由和機會不斷受到侵蝕。當二者發生劇烈沖突時，一些女性選擇了極端的對抗方式并給社會造成了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