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懷舊(四首)

游 離

農場

農場是我叔叔的家

我在那邊

住了五年

幾乎度過了我的整個童年

每次，一提起農場

我都說

那是我叔叔的家

因為直到現在

我都沒有去過

其他的農場

我的堂妹

我的堂妹

她中專畢業時

在一個工廠里當工人

那時候

我還在一個大學

度著貧困的日子

她經常會

偷偷地給我寄幾百塊

大學畢業后

我在幾個城市之間輾轉

聯系漸漸少了

有一天

她打來電話說要結婚

哦，我的堂妹

她就要結婚了

想起老吳

離新的一年

還有三天

這個下午，沒有緣由

我突然

就想起老吳——

略微遲鈍的臉

緩慢而且細小的聲音

每次都讓我覺得

他還沒有睡醒

和我一樣，他也是

屬于另一個世界的人

愛的經驗

小時候

我跟著奶奶長大

父母偶爾過來看看我

帶點錢給奶奶

我總不覺得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

該做些什么

我確實是沒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