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莉等
遇到困難拐個彎
程莉
我們過去接受的教育是,遇到困難不能退縮,要與之進行堅決的斗爭,直到取勝。而我從女兒他們這一代人身上看到的,卻是更為現實的態度:遇到可以戰勝的困難,當然應該盡可能戰勝;而對那些難以逾越的困難,不妨拐個彎繞過去。有時候,這一繞就能繞出個柳暗花明。
女兒從小學習小提琴演奏。進入高三,她遇到了學琴以來最大的困難,較長一段時間成績低迷徘徊,她覺得無論怎樣努力,也趕不上班里那些身手不凡的高手。高考在即,形勢嚴峻。按說,念了六年音樂學院附中,只要能考上大學,即使當不了獨奏家,將來坐個樂隊總還是可以的,本沒有憂慮的必要。再說,除了呂思清、李傳韻這樣的天才,音樂學院那些成績優秀的學生,有幾個能當獨奏家?絕大多數還不是都坐樂隊了?
但是,女兒感到非常不踏實:她覺得自己除了能拉兩下琴,什么都不會,偏偏琴又拉不到最好,一旦不拉琴了,靠什么謀生呢?這種危機感一直困擾著她。怎么辦?懸梁刺股、孤注一擲,還是揚長避短、另辟蹊徑?
女兒決定轉一個專業。與其和一個源于先天條件的困難硬拼,不如拐個彎繞它一繞。于是,她選擇了音樂教育專業。雖然在一般人看來,從演奏轉向音樂教育,似乎是一種無奈,況且當時本校尚沒有這個專業,這就意味著要報考其他院校,增加了考試的不確定性。
繞路,其實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關鍵要看繞得是否合理。離高考只剩一個多學期,女兒調整了學習方向,開始了最后的沖刺。音樂教育專業除了器樂演奏,還要考鋼琴基礎和音樂理論,需要提交論文,對文化課也有較高要求。經過充分準備,女兒發揮正常,以綜合成績第一名考上大學。本科四年,受到良好的音樂教育理論訓練。學校實行本科生導師制,她的專業老師管建華教授鼓勵學生跨校聽課,女兒經常到北大、清華和人大旁聽人類學、哲學和文學課程,豐富了她從文化層面對音樂的理解。大學期間,女兒到廣播電臺和文化傳播公司實習,參與節目策劃和撰寫文案;畢業后又到電視臺做了幾年音樂傳播。覺得適合自己的工作還是蠻多的,于是信心大增。
繞過崎嶇,前途可見。由于對從小就學習的小提琴演奏有著不可割舍的留戀,在經過實踐證明自己不但能拉琴,還可以從事其他工作以后,女兒決定回到演奏專業繼續深造,學習樂隊、重奏、音樂理論、小提琴教學等課程,希望為日后的發展打好基礎。經過考托福、錄曲日、提交申請等一系列努力,她獲得獎學金赴美留學,并在一個交響樂團兼職,琴拉得有滋有味。不久前,她所在的樂團還與小提琴演奏大師帕爾曼同臺演出,收獲了一名樂手演出成功的喜悅。
當年放棄登頂,繞道而行,現在看似與一直學習演奏的同學殊途同歸,但是,一路上高山和峽谷的風光卻不一樣,當有了更為寬泛的基礎、更為開闊的視野、更為多元的思考和更為明朗的心態,回過頭來再拉琴,女兒覺得無論對音樂的理解與表達還是掌握技巧和方法的能力,都比單純學習演奏更有優勢。以前遇到的困難,不再難以逾越。拐過陡峭的山路繞到山后,前面已經是一片坦途。
女兒的故事似乎說明,如果困難是一座山,如果這座山無法靠個人努力就可以被征服,那么,也許不一定非要攀過去,拐個彎一樣可以到達山那邊,沿途的風光也不一定比山上差。遇到困難拐個彎,有時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摘自《安徽日報》
成敗在回與不回頭之間
張小失
之一:短目標,別回頭
春天,省里舉辦了一項大賽,他報名參加了五千米長跑。
臨近最后一圈了,一直領先的他正要加速的時候,丙卻開始沖刺,瞬間超過了他!離終點只有不足300米的跑程,他與他前面的丙似乎膠著在3米了。
他忽然大吼一聲,猛往前沖!前面的丙果然上當,回頭瞥他一眼,就在那一瞬間,他呼嘯而過,甩掉丙,直至終點!
之二:長目標,常回頭
一個施行家在去年秋天,從銀川出發,徒步穿越騰格里沙漠去酒泉。平生首次走沙漠;沒有什么實際經驗。
走到中午的時候,他回頭仔細察看一番,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在走弧線,因為身后那座小山仍然能看見,只是向北移動了。他趕忙掏出指南針,調準方向,繼續前行。
他笑道:“如果沒有那次警醒,我最終可能返回銀川!因為前面的沙漠茫茫一片很陌生,而身后的標志物卻可以告訴我路線是否彎曲。”
兩個人對“回頭”有著截然相反的理解,只是因為——前者不回頭,奔的是短距離目標;而后者回頭,為的是獲取遠方的勝利。有時候需要回頭,有時候不能回頭。回頭太多自然會分心,受到干擾,不回頭就可能偏離方向。人生之成敗,有時候也就在這“回頭”與“不回頭”之間的把握上。
摘自《智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