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是什么關系

黃行福

“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系,是先有“教什么”的問題還是先有“怎樣教”的問題,看起來很值得爭議。但如果落實到具體的科目、具體的學生、具體的內容來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這樣的一個故事:一位婦女已經臨產了。一伙人呢,在那里爭論此婦女會不會生小孩。他們從孩子的定義爭論開始,可爭論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位婦女都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而且還生了好幾個。可那個爭論還沒完,就連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定義都還沒有。而且,據說,主張不能生的那一派還占了絕對優勢。

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情況,但它告訴我們:不是從活生生的現實出發,而是從概念出發,他們根本無視那位很會生孩子的婦女的存在。其實,那位婦女到底能不能生孩子,他們只要看一下那位婦女到底生了沒有,生了幾胎,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我們最好不要僅僅從一般的意義上來談論,最好的把它放在具體的情境中去思考在不同的科目中,當某一些科目的研制還沒有達到一定水平的時候,“教什么”的問題就會很現實地擺在一線教師面前;而當某些比較成熟的科目,其教學的內容基本上是既定的,對一線教師而言,他們需要考慮的則是怎樣教的問題。

我們就以同是文科,又同是語言科目的語文與英語為例來看一看。

在語文教學中,向來都以閱讀教學為重頭戲,而就是在閱讀教學中,“教什么”也就是“用哪些內容去教”的問題,的確長期困繞著所有的一線教師。幾乎每一個語文教師,當他們接觸到課文的時候,首先需要考慮的就是“教什么”或者“用哪些內容去教”的問題。而且,有許許多多的教師,在這個方面花費了許許多多的精力,結果可能還吃力不討好,招致了許多的責怪,引來了諸多的責備,就是說,當其他學科的教師都把所謂精力放在思考“怎樣教”這個問題上的時候,我們的語文教師竟還在辛辛苦苦地為“教什么”而絞盡腦汁。所以,對語文學科的教師而言,在他們面前,只要是閱讀教學,永遠都被“教什么”或者“用哪些內容去教”的問題所困擾。因為我們的語文課本,基本上還只是一個半成品,基本上只有一些整篇的文章加幾道練習題或思考題,而缺乏真正適合教學的,具有可操作性的內容。可以說,這本來是教材研制人員的工作,可是他們卻把它扔給我們的一線教師。而英語則不一樣。從筆者接觸過的義務教育英語初中教材來看,有哪一部會像語文教材那樣需要教師去確定教學內容?英語教材每一個語言點的教學,都有比較具體的教學內容的設置。比如人教版七年級上冊,除預備單元之外,共12個單元。它們的具體內容是:一單元物主代詞的用法,二單元指示代詞的一般疑問句,三單元指示代詞的用法,第四單元介詞的用法,第五單元have /has的用法,第六單元一般現在時,第七單元howmuch的用法,第八單元年齡、日期的表達,第九單元一般現在時的用法,第十單元情態動詞的用法,十一單元時間的表達,第十二單元一般現在時。這些單元,每個單元一個知識點。其實,這些知識點,也是能力訓練點。每個知識點,都圍繞著相關的知識,引導學生以各種形式進行能力訓練。學生經過了一個單元的學習,不僅掌握了有關的知識,更形成了與之相關的能力。“學”得實在,“得”得也實在。

每個單元的具體知識點,便成為學生學習英語的具體“抓手”。有了這樣的具體的一個個“抓手”,學習起來心中便感到一片敞亮。教師在教學之前,就不必像語文老師那樣,絞盡腦汁去思考“教什么”,因為在英語中,這些都是現成的,不需要老師再去花費多少精力,他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利用這些現成的內容去教。甚至“怎樣教”的問題,課本上都大體已經設計好了。老師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再調整教學進度,或者采用相應的手段,使其更適合自己的學生,所以,不同學科中,“教什么”與“怎樣教”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不可能有一致的結論。

在不同的學生中。教學的對象,并不都是完全相同的,他們的學習基礎、生活閱歷等,都決定了我們不能一刀切,必須調整教學的策略。

這里的調整,就包括內容的調整和方式、方法、手段的調整。很多情況下,哪怕是完全相同的教學內容,針對不同的教學對象,就必須作出調整。以英語為例,可以說,其內容,教材上已經基本確定,老師所要考慮的,更多的是怎樣教。可是,如果針對的是基礎完全不同的學生,就面臨著內容和方式方法的的雙重調整。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很難去確定到底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有時,可能內容方面的調整多一些;有時,則可能是方式方法方面的調整多一些。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各門學科的教學,幾乎都是如此。

再看具體的內容。這里指的是,不同的教學內容,也不一定就能決定“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語文教學比較典型。

在語文教學中,聽、說、讀、寫四大塊內容,拿現在的幾套課本來說,除了一篇篇的課文之外,還在單元后安排了相應的活動。以人教版九年級語文上冊為例。整個課本共六個單元,在每個單元的后面,都安排了“寫作·口語交際·綜合性學習”之類的活動。在第一單元“雨的訴說”活動中,就安排了“聽聽我的足音”、“說說我的功過”和“讀讀我的韻味”這樣的聽、說、寫活動,而且內容的安排都比較具體,要求也較明確,具有一定的操作性。對這些內容的教學,可以說,具體內容是確定的,老師所要考慮的,更多的是如何去落實,如何去教。而與此不同的是,閱讀教學卻是另一種情形。由于所閱讀的,是一篇篇完整的文章,到底利用這些文章去教什么,卻沒有具體而明確的規定,需要每一位老師自己的確定。在此時,“教什么”的矛盾就很明顯,是擺在老師面前的第一位的問題。至于“怎樣教”,那才是第二位的問題。

所以,即便是在同一門學科中,“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也是沒有統一答案的。我們還是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實實在在的具體教學上,“教什么”與“怎樣教”到底哪個是第一位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