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照生活，寫出自我
——評2009年湖北高考語文作文題及思考

■梅曉華

關(guān)照生活，寫出自我
——評2009年湖北高考語文作文題及思考

■梅曉華

今年湖北高考語文作文是半命題作文：站在的門口。它是在去年材料加命題作文的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的，很好地體現(xiàn)了湖北省高考語文作文命題的繼承性和發(fā)展性。文題看似簡單，學生如果不關(guān)照生活不關(guān)注自我也難寫出上乘之作。

先談審題。半命題作文本身因具有顯性命題和隱性命題的特征，它既給了學生廣闊開放的想像空間，又給予了一定的思維限制。所以要寫好湖北高考這次語文作文，先得弄清它的顯示性命題和隱性命題各是什么，然后才能立好意行好文。該題的顯示性命題是“站在門口”，是動賓短語，“站在”可理解為本義，也可理解為“面對”“對待”等含義，是一種行為狀態(tài)；“門口”既可實指，指具體的房屋門跟前；也可虛指，喻指某種境遇、階段、情感狀態(tài)等。該題的隱性命題是“誰”站在門口，這個“誰”，可小到具體的某一個人，當然可寫小作者自己，大可到某一集體或一個國家甚至全人類，學生在審題時必須確定是“誰”站在門口。另外要考生填的空，即“什么”門口也是隱形的，學生必須把它填上，才能把隱性變成顯性便于寫作，對于填“什么”門口，那就要靠學生自己對門口含義的理解。如把門口理解為具體的空間，那可將空填上“考場”“醫(yī)院”“博物館”“陵園”等。如將門口理解抽象的境遇或概念，就可將空填上“災難”“失意”“傳統(tǒng)文化”“歷史”等。

另外，因為半命題作文是一個動賓短語，展示的也僅是在某種具體或抽象“門口”下的行為狀態(tài)，所以學生寫作的重點則是對所填的這種“門”背后所隱藏的特殊故事，做真情實感的抒寫，以抒發(fā)某種情感，或?qū)@種“門”所包涵有的有關(guān)對生活、生命、生存、生態(tài)等問題做理性的回顧或分析并作出理智的判斷。

再談立意。經(jīng)過審題，我們會發(fā)現(xiàn)文章可寫記敘文或議論文。如寫記敘文很有利于學生寫自己生活，便于抒發(fā)真情實感。如寫《站在考場的門口》，學生可通過寫高考考場門口家長或教師護考的情景來抒寫自己對師長的感恩情懷，也可寫社會各界為維護考場周邊環(huán)境保證高考順利進行而艱辛付出來抒發(fā)對他們的感激之情，還可由寫眼前的考場大門聯(lián)想寫人生這扇持久的考試大門等。當然，要寫出精彩的作文，那就要避免題材一般化，要寫出自己的獨特的“這一個人”的生活。否則，很容易給人似曾相識之感。如寫議論文那就要注意在時代性上下功夫，將視野放在近兩年國內(nèi)外重大事件上，將時代與歷史聯(lián)系起來可寫出很多蕩氣回腸的佳作，不然文章很易落于俗套。如《站在災難的門口》，可以寫汶川地震來表達對民族精神的再反思，寫礦難或三聚氰胺事件來表現(xiàn)對生命和責任的新認識，寫巴以沖突、格俄沖突、索馬里海盜來表現(xiàn)對世界和平與發(fā)展的冷思考，寫H1N1流感來展現(xiàn)人類與自然做斗爭所體現(xiàn)出來的精神風貌，等等。

三談評價。學生寫作文不是作家創(chuàng)作，高考語文作文考查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考查學生有多大的文學天賦或文學才華，更不是找?guī)讉€蘇軾或“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三兄弟，明代文學家）。它是考查高中畢業(yè)生運用祖國語言文字表達自己對客觀世界或自我認識的基本能力，考查學生的價值、世界觀以及認識事物或情感狀態(tài)的水平。高考作文題就應該讓學生人人有話可說，為學生的文化判斷與思想表達提供最大的思維和想像空間，就應該讓學生打開心靈之門去寫自己眼中的世界，并對其作出自我的解讀與判斷，這既是對學生的人性關(guān)懷，也是語文教學的目標所在，從這層意義上來說今年湖北高考語文作文題無疑是成功的。

四談例文。

站在車站的門口

湖北一考生車站，一個不斷上演著離別與歡聚的舞臺。這幕離別與歡聚之戲的主人翁總是在不斷地變化，不變的是，這是同一個站臺。

戲劇的主人翁在變，有一天，我就成了這部戲里的主角。一個春寒料峭的日子，一個滿是喜氣和生機和季節(jié)，同時，在我眼里，又是個失意的季節(jié)。一天，爸媽一大早就起床忙里忙外地收拾東西。還處在夢鄉(xiāng)與現(xiàn)實的過渡地帶的我，忽然依稀聽到了一絲啜泣。我睜開朦朧睡眼，發(fā)現(xiàn)在昏暗燈光下親愛的母親的臉，掛著一些淚水，寫著一臉憂傷。我爬到母親懷里，問她怎么了，她沒有說話。倒是一向沉默少言的父親開口了：我們今天要到外省去打工一年可能才回一次——我當時就哭了，因為不想爸媽離開，但是這些都于事無補。

奶奶拉著滿臉淚痕的我。站在車站的門口，和媽媽爸爸道別。然后便目送他們踏上汽車。汽車緩緩啟動，漸漸地成了點，漸漸地消失在大霧的清晨，只留下泣不成聲的我和奶奶站在車站的門口——從此，車站便停留在了我的記憶里。我時不時地會站在車站的門口，愿遠去的車能帶去我對母親父親的祝福，愿回來的車能為我捎來父親母親的音訊。我會站在車站的門口，繼續(xù)著我離別與期待歡聚的車站之戲。

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就掉，掉了之后又長。這個世界一直在變，而站臺的戲卻沒變，它依然在上演著。變了的，依然只是主人翁。

十多年前送別的我成了如今遠去的人，十多年前遠去的父母成了如今送別的人。每一次返校的清晨，母親總是會像當年遠去一樣地早早起床，為我收拾行李，為我準備早餐，一切完畢后便送我到車站，來繼續(xù)這部沒有結(jié)局的戲。千叮嚀萬囑咐：好好學習，注意身體，多吃飯，少喝冷飲——總有說不完道不盡的“嘮叨”，一種讓人心田溫暖的嘮叨。車走了，透過窗，雖然外面光線暗，但我卻分明看到了母親眼里的不舍，以及水汪汪的眼眶。離去了，便是無限的不舍與懷念；待到歸來時，眼中是一咱欣喜若狂的興奮，但眼睛不管是在離去還是歸來時總是濕濕的。

站在車站的門口，祝愿遠去的人一路平安；站在車站的門口，等待思念的人平安歸來。我的心里有一個車站，一個不斷上演離別與歡聚的車站。我會一直站在車站的門口，去送別，去祝福，去等待，去歡聚。

[點評]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離別是一種永恒的人生狀態(tài)。作者選取一個特殊的場景——車站來抒寫生活中真實的離別之情，用這種離別來表現(xiàn)普通百姓家庭的摯愛。為了謀生，當年我送別父母；為了求學，如今父母送我。特別是離別的心理、動作等細節(jié)寫得真實、細膩，令人怦然心動。這就是鮮活的現(xiàn)實生活，普通人的悲歡離合，平凡人的不平凡的情愫。沒有大道理，抒空情，而是寫自己真實的喜怒哀樂，如果不關(guān)照生活熱愛生活，如果沒有健康積極的情感積淀，如果沒有一定的語言素養(yǎng)，難成“獨特的這一個”。

五談啟示。作文來自火熱的生活，具有生活質(zhì)感的作文總是讓人怦然心動。湖北省今年高考的語文作文的命題導向和學生的優(yōu)秀作文啟示我們：

一、作文訓練要回歸寫作的本源，即傾瀉情感或思考生活。寫作的根本就是宣泄情感，就是與讀者交流生活交流思想分享生活或人生中的喜怒哀樂，讀者讀它就是在分享的同時獲得間接的人生體驗和啟示。所以，老師在訓練學生寫作文時，應精心擬好能讓學生更好寫自己生活的作文題，讓學生用自己的語言寫自己生活，無論是記敘還是議論。

二、作文訓練要提倡一定量的自由寫作，少一些約束限制，多一些生活隨筆。要讓學生明白作文不是負擔，是知心朋友。要把寫作看成是與讀者交流生活、情感、思想、認識、思考的橋梁，要把寫作看成是自己對生活的總結(jié)與回顧。少一些拼湊與速構(gòu)，少一些結(jié)構(gòu)技法的要求與束縛，少一些新穎獨特的構(gòu)思要求。提倡暢所欲言，心之所至筆之所至，筆隨心動，文隨情成。在自由寫作中讓學生感受到寫作是樂趣是生活的必需。

三、提倡并鼓勵學生多閱讀，閱好讀。讓學生在閱讀中去接受真、善、美的熏陶，去培養(yǎng)積淀自己美好的道德情感，提升思維能力，讓自己感情細膩起來，對生活善感起來，讓學生豐富的思想情感與深刻的理智思維齊飛共舞。我們總說生活不是沒有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為什么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呢？因為我們的學識修養(yǎng)、情感修養(yǎng)、人格修養(yǎng)、情商和智商修養(yǎng)沒到達一定的水平，自然是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假如學生博覽群書，各方面修養(yǎng)達到一定水平，那么他們看山就不是山，就可能是一種人格、一種人生等，看水就可能是一種智慧、一種生存狀態(tài)等。

總之，今年湖北高考語文作文命題是成功的，它很好地體現(xiàn)了母語教學的工具性和人文性特點，啟發(fā)了我們語文教師在進行作文教學時要引導學生走進多姿多彩的身邊生活和繽紛的閱讀世界。

（作者單位：武漢市江夏區(qū)第一中學）

見習編輯 王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