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出版的《國文月刊》發表了《湖南省立七中國文科會議報告》,簡明地介紹了國文教學經驗,包括閱讀教學的“講解”和作文教學的“批改”。本期擬先摘錄前者。作者認為:
講解包括“注解”“剖解”兩種,注解+剖解=了解。
文章存在“點”和“線”,線有斷續,點有輕重……
講解時,更要會闕疑、傳疑,會辨識優劣。
聯系新課改實驗中的閱讀教學,六十年前的經驗還是有啟示價值的。 關于講解或解書這一個“解”字,它的含義,我以為該有兩種:一種是“注解”,另一種是“剖解”。……原來注解是個別孤立的,剖解則是全面聯系的;二者相互依存著,滲透著。是偏廢不得的。沒有注解做基礎的剖解,難免流于空,所謂“便辭巧說”;反之,沒有剖解做指針的注解,則一定會失諸瑣,所謂“碎義逃難”。我曾經做了這樣一個公式:注解+剖解=了解。我在頭一次跟青年同學見面時,總要把這個公式提出來。予以大書詳書。我以為對于解書,單單有注解——一個一個孤立的注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所以我主張,上講時,關于注解一方面的工作,在可能范圍內,不妨指導學生自己去做,好勻出時間來,多替他們做點剖解工夫,像“庖丁解牛”似的,從一句一段到一篇,一一給剖解開來,去加深他們的了解?!?/p>
文章里面也存在著“點”和“線”這兩個東西……
所謂線,是由干句(骨骼句)聯成的;而所謂點,則是枝葉句(裝飾句)的茂合處或緊湊句?!谝黄恼吕锩?,找出干句構成的線,線有斷續;再沿著這線,逐步去觀察枝葉句構成的點,點有輕重:這又是構成剖解的一種工夫。
在講解時,我有兩種比較特別的脾氣……
第一,解不得的不強解;不但不強解而已,進一步還要著重提出,明白告訴學生,某句某段是解不得的。我以為我們讀書,要會發疑,會解疑,同時更要會闕疑,會傳疑,把自己解決了的拿出去送給別人,這是需要的;自己解決不了的拿出去向人們公開,這也同樣是需要的。
第二,文章有好處要提出討論,有壞處也同樣要提出討論?!易x文章,常常診察到人家的毛病,而且常常喜歡給人家處方治療毛病,一字,一句,甚至全篇改組,不管作者是什么權威或神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