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攝影界,說起賀延光,有人覺得如雷貫耳,也有人覺得默默無名;
提起他,有人會有一點小驚悚,而另一些人會覺得他真誠可愛。對,這就是對賀延光準確的描述——一個睿智、勇敢、鋒利,卻又經常將聲明隱藏于身后的攝影家。
2009 年2 月18 日, 中雪。嚴格說,今天應該是冬春以來,北京城內的第一場降雪,從昨晚一直細細簌簌飄落到今晨,我大早起來,要趕往賀延光位于北京城區東北角望京的家,心里七上八下,不太踏實。大年初四,我去探望袁毅平老師,他告知我賀延光住院了,好像是腦血栓,不過情況也許不太嚴重。我印象中,賀延光老師總是風風火火,身體也很健壯,像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經歷了太多的忙碌和變遷,年月至此,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小不適,所以從主觀愿望上,對賀老師的這次入院,只當做他身體某處的一次小憩,想他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直到我出差去云南,電話中主編張韜又提及此事,我還覺得以賀延光老師采訪“洪災”、“非典”、“地震”的身體素質,對付這類中年人常見病,問題不大。
問題比想象嚴重。正月十五,我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賀老師通了一個電話, 問候一番后, 便說明了想采訪他的意圖,賀老師很客氣也很直接:“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腦梗,在醫院住了26 天,今天正準備出院,我差點就偏癱了,嚴重的時候只能坐輪椅,你聽我現在說話還有點大舌頭。”我的心瞬間便涼了,不過真不是因為采訪可能會遇到問題,而是對于賀老師,這個我印象中把照相機當成武器戰斗的人,是否還能像一個戰士一樣扛在前線?實話說,有點悲涼。
我與賀延光老師并沒有什么深交,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次“國展”的評選現場,作為評委的他,給我的第一感覺是——犀利、尖銳。他往往能一針見血,指出某張作品的致命問題,如果是新聞照片,他更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判斷是否有“擺布”的痕跡,言談中,他強調新聞攝影的真實性處于無可替代的首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