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記憶中,這片土地曾是貧困的代名詞。當年到我們家鄉要飯的,都是興化人。現在。這里已成為風景如畫的魚米之鄉。
菜花盛開
人們常說來到興化心就花,說的是興化的女子甜美漂亮,然而興化不僅僅女子甜美漂亮,而缸顧的千島菜花耀眼奪目,金燦燦的油菜花更是迷住了我們的雙眼,繼兒迷住了我們的心,此話一點不假。陽春三月,和友人相約結伴去賞花。在“萬畝荷塘綠,千島菜花黃,薈萃江南秀色,我的甜美故鄉……”的優美旋律中,20元的車程輕松而至。
興化古稱“楚水”、“昭陽”,位于里下河地區中部,有“千島菜花”之美譽的缸顧鄉就坐落在興化城北18公里處。這里土地肥沃,風景優美。小島被當地人稱之為“垛”,這是歷經幾百年水流的沖積自然而形成的一塊塊大小不一、形狀獨特的奇異景觀。

行走在寬一米有余長約數百米的木棧道上,吱吱作響,和煦的春風里夾帶著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令人如癡如醉別有一番情趣。白色的觀景塔在一望無際的花海里,猶如鶴立雞群,格外的顯眼。塔高4層,拾級而上,登上塔頂,憑欄四顧,一垛垛菜地,阡陌縱橫,就像一張偌大的棋盤漂浮在水面上。近看花濃似染,黃得是那么恣意,是那么的令人陶醉,一艘艘小舟劃向菜花深處,身后蕩起層層漣漪;遠看霧靄迷蒙,氣象萬千變幻莫測,像是罩上了一層薄紗,然而這絲毫影響不了菜花的熱情、奔放與艷麗,此時即使用大師的畫筆恐怕也難以渲染,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園與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油菜花是一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花,這種其貌不揚的花,在上世紀“瓜菜代”曾一度是人們餐桌上果腹的佳肴。它既無牡丹之富貴也無玫瑰之嬌媚,甚至登不上大雅之堂,然而正是它的平淡無奇、樸實自然與親切,而引了數以萬計的海內外游人前來觀賞,這或許正是其魅力之所在吧?
塔旁的小河邊上,一字排開的游船泊于碼頭,頭扎紅方巾,身著對襟藍花衫,笑意寫在臉上的船娘在悠閑地等客。我和兩位友人解纜上船,船娘木槳輕搖,小船悠悠地離岸駛入垛田深處。看著船娘輕松搖船的把式,友人也躍躍欲試一展身手,真是隔行如隔山,船在河心直打轉,其一副狼狽相把船娘和岸上的游客逗得前合后仰,我連忙端起相機將他的窘態攝入鏡頭,算是留作紀念。
船在水中緩慢地前行,人亦如在畫中徜徉。兩岸垛田似張開的雙臂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齊人高的菜花在微風的吹拂下,搖頭晃腦,看著這如織的游人,菜花也似乎有了些靈性,好像在向游人頷首致意,花海里,彩蝶飛舞,勤勞地小蜜蜂一如質樸純厚的船娘不知疲倦地忙碌著,清澈的小溪里,魚翔淺底蛙聲陣陣,好一派美麗的田園風景。
有人說,缸顧的垛田像碩大的盆景蕩漾在水上,這倒恰如其分,垛田離不開水,水繞垛田流,沒有了水的環繞,垛田也失去了靈性,勤勞的水鄉人民用智慧和汗水澆灌出這絢麗多姿的垛田風光。遠離城市的喧囂,置身垛田,躑躅于花海,這時你才懂得什么是人間仙境。
如果說云南羅平的菜花粗獷熱情、江西婺源的菜花如小家碧玉的話,那么興化缸顧的菜花則像是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更多了些熱情樸實與自然,這是水與花的渾然融合。垛田上游人穿梭流連,俊男靚女嬉戲留影,美女、美景構成了水鄉一幅精美絕倫的畫卷。
水上森林
久居城市的我,被一位愛好攝影的朋友帶回的一幅幅照片看得驚呆了:一望無際的森林生長在阡陌縱橫的水鄉澤國,倒映水面的杉樹,與藍天白云遙相呼應,猶如一幅綠色的風景畫卷鋪展在面前,強烈的視覺沖擊力震撼著心靈,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居然有這么一方凈土!這就是聞名遐邇的李中水上森林公園。
位于水鄉深處的李中鎮,此時正值菜花飄香,游人如織,我和友人慕名來到了這片建于上世紀80年代的人工生態林,這里林中有水有烏,水中有魚有蝦,風景如畫美不勝收。乘坐木筏,進入水上森林,看到的更是一片勃勃生機: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清澈見底的河溝,就像城市中的巷道,河面上悠然自得穿梭往來的野鴨,猶如行駛在街道上的公交井然有序,水中翩翩起舞的魚兒像是在自由地逛街購物。置身其中,恍如來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原始森林。隨木筏漂流至密林深處,但見直刺云霄的池杉、水杉一排排,一行行似列隊整齊等候檢閱的儀仗隊,軀干撐起的濃蔭像一把把巨大的華蓋,給你張開了一片綠色的想象空間,樹丫上隨處可見碩大的鳥巢:被狂風刮倒的樹枝橫亙在河面上,蜷曲成弧形,猶如人間的鵲橋;裸露河床的樹根盤根錯節布滿皺紋,似在訴說歲月的滄桑。
棄筱登岸,走在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木棧道上,給人一種返璞歸真親近自然的感覺。茂密的森林濃蔭蔽日,從樹葉的縫隙中擠進來的陽光照在林中的水面上,閃耀著迷人的光暈,腰口粗的樹干上藤蔓纏繞,分不清是藤纏樹還是樹繞藤:悠閑的蜘蛛虎視眈眈地在枝干上張網以待,松軟的土地上,小草鉆出了尖尖的腦袋,毛絨絨的嫩芽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叫不出名的紅花、白花、黃花點綴在濃密的草叢里,萬紫千紅競相吐艷,一派春意盎然。密林深處,護林的小屋像一位孤獨的老人那么靜謐安詳:白鷺、野鴨、貓頭鷹、山喜鵲等也在此筑巢生息,落日時分,百鳥歸巢,遮天蔽日,鳥語聲聲:說不出名的蟲兒,躲在在草叢里“呱呱”作聲此起彼伏,宛如在開一場露天交響音樂會,一片歡騰的景象,令人嘆為觀止。在這里你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最好讓久居城市見不到綠意,整天為生活而緊張忙碌的心靈,在這無拘無束的天地里得到盡情的放松。
置身這藍天、碧水、綠樹間,呼吸著帶有潮濕的、發酵似的泥土芳香的空氣,像是進入了一個天然氧吧,會使你心曠神怡流連忘返。這時我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能像張志和筆下那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泛舟河上,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煙波釣徒”該是何等的愜意!
八怪鄭燮
興化市位于蘇中里下河地區腹部,境內土地肥沃,河流縱橫,自然環境優越,素有“魚米之鄉”的美稱,自古以來這里就,是人杰地靈人文薈萃之地,“揚州八怪”之首的鄭板橋就誕生于此。
玩興化,當然不能不看鄭板橋。鄭燮(1693年~1765年),字克柔,號板橋,江蘇興化人,清代書畫家,“揚州八怪”的領銜人物,他是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思想家、文學家和藝術家,其詩、書、畫被譽為“三絕”,在國內外享有極高聲譽和地位。

鄭板橋的藝術成就,是他一生最光輝最絢爛的部分,他把深刻的思想內容與完美的藝術形式較好地統一起來,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他的作品成為中華民族優秀的文學藝術遺產,不僅受到中國人民的喜愛,而且受到了許多外國文學藝術家的重視,他在文學藝術上的偉大成就,奠定了他在中國文化史上的突出地位。他是一位充滿個性的藝術家,一生留下許多動人的故事。
他在濰縣任上去職時,給當地父老的一幅墨竹圖上題寫的“烏紗擲去不為官,囊囊蕭蕭兩袖寒。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漁竿。”詩,反映了其兩袖清風為官清廉,至今仍在民間廣為流傳。深受人民群眾喜愛。
鄭板橋以“難得糊涂”出名。相傳興化知縣托鄭板橋疏通關系,以便贏得場官司。鄭看完信后,當即賦詩回書:“千里捎書為一墻,讓他幾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怎么不見秦始皇”稍后,他又寫下“難得糊涂”、“吃虧是福”兩幅大字。并在“難得糊涂”大字下加注“聰明難,糊涂難,由聰明轉入糊涂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后來福報也”,又在“吃虧是福”太字下加注:“滿者損之機,虧者盈之漸,損于己則盈于彼,各得心情之半。而得我心安即平,且安福即在是矣。”后人對其“難得糊涂”有不同理解,至于其中真諦,只有自己慢慢地去揣摩品味了。
后人為了紀念他,對其故居舊址進行了修繕擴建。現故居位于興化市古板橋鄭家巷7號,坐北朝南,東臨文峰古塔,西近才子花洲,其為官前多半生活于此,門前左行,即古板橋之舊址。故居初系茅舍,保持“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的原貌,后改成瓦木結構,四鄰稱之為“鄭家大堂屋”,為清代民居建筑。前后兩進,有正屋三間,門廳兩間以及小書齋、廚房各一問,門廳的后檐上是其親筆書寫的“聊避風雨”磚匾,其后又在此基礎上增建了擁綠園、清風軒、碑林、回廊、池塘、涼亭等附屬建筑。整個故居簡樸典雅,竹影婆娑,庭院清幽。故居內陳列有鄭板橋生活用品、書畫復制品以及研究鄭板橋的資料等。
“無竹不居”是鄭板橋的一大偏愛,因此,“竹”也就成為其故居的一大特色。他說:“凡吾畫竹,無所師承,多得于紙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無論是堂前屋后還是書齋前,滿眼是蒼翠欲滴的翠竹,這成了鄭板橋繪畫作詩最主要的題材,在他的筆下,竹也化作了一種品格,青竹傲岸不屈,虛心勁節,可以說是鄭板橋一生崇高氣節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