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社會學視角解讀《狼圖騰》中草原文明與農耕文明的博弈

游　泓

摘要：一般邏輯認為，只有在傳統社會中，中原農耕文明與草原游牧文明的博弈才能達到均衡，即兩者能夠保持相互獨立，并行不悖的生存狀態；而發展到了現代，現代性的本質只能使兩者的博弈體現零—和博弈，更具現代性的農耕文明變得強大并開始侵蝕甚至取代游牧文明，最終造成了毀壞草原生態的結局。作者對《狼圖騰》敘事的反思，恰恰認為現代性的合法性是通過歷史邏輯來證明的，但這種合法性不能反推證明傳統的不合理性。也就是說，現代較之傳統的優勢并不代表傳統毫無可取之處。

關鍵詞：現代性； 文明進程； 合法性邏輯

中圖分類號：I207.4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1004-0544（2009）02-0119-04

本人不是一個很趕時髦的人，甚至在很多時候對于大家追捧的事物有些反感，這可能是故作清高的毛病吧!這使我對很多很新鮮的事情感到有些陌生，無法了解到當前最新的動態趨勢。好在我有另一個與此相反的習慣，那就是會在一段時間后去關注那些已經有點衰敗的時髦，看看它其中可能藏著的玄機。這樣的做法我至今仍沒有徹底更改，這使我顯得有些虛偽，既想保持一種清高，又總是會滑向那曾經的時髦之中去。想想都覺得可笑。正是在這種心態下，我在《狼圖騰》出版很長一段時間后才去閱讀的，盡管我早聞其名了。

讀完這本小說，心里確實產生了不少感觸，但又不能很好的總結出來。這可能就是小說這種文本帶來的一種閱讀體驗吧。這是與學術專著的閱讀體驗很不同的。但是，讀過這本小說的人都知道，作者并不是一位專職作家，而是一位從事政治學研究的學者，小說的事件敘述中，不時的貫穿著作者對于草原狼的命運與草原文明本質的學術思考。也就是說，這本小說本身就是一種學術思考的感性載體，給予人們可能是更為長久的思索。這是讀完小說后的一種總體看法。然而，在閱讀過程中并在讀完后，在我頭腦中有種直覺，我在小說的敘述中感受到了不同于作者的想要闡述一種思想（作者想要表達的思想將在下文加以簡要介紹）。所以，讀完小說十幾天了，我還一直在找尋并試圖整理出這種想法。據我自身的閱讀體驗來說，一段較長時間之后仍能停留在腦海中的東西應該是最能觸動你的東西，捕捉到它應該就是本文的任務了。

一、 《狼圖騰》的故事敘事

在具體討論之前，有必要先簡單介紹一下小說的主要內容和作者所想表達的基本觀點。小說講的是20世紀60年代文化大革命時期，幾個下放到蒙古靠近邊境的額侖草原的北京知青發生的故事。主人翁陳陣在下放的幾年中與蒙古族老人畢力格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從老人身上學會了草原生活的很多知識。通過老人的指引，陳陣對草原狼有了異乎于一般漢人的強烈興趣。他通過對草原狼的研究開始慢慢的領悟到了草原文明不同于中原農耕文明的特質。他進一步認為，草原狼是塑造草原文明的根本動力，草原游牧民族在與草原狼的長期的斗爭變得智慧勇敢，兇狠剽悍和英勇善戰。當年區區十幾萬蒙古騎兵為什么能夠橫掃歐亞大陸，從而建立有史以來幅員最為廣闊的帝國的原因正在于此。草原民族拜草原狼為其精神圖騰正是草原文明的典型表現。同時，在潛心研究草原狼的過程中，他得出了草原文明發展的邏輯，即書中屢次提到的“草原邏輯”，其核心原則是：相互制約，動態平衡，最終結果是使草原得到可持續性發展。其實，作者一直在反思這樣一些根本問題：即中原農耕文明與草原游牧文明的關系是什么？進而中華文明的實質又是什么？中國文明為什么能夠綿延不絕？我認為作者的這種思考是促使他寫這本小說的主要動力。我們可以在書的結尾的對話部分看到作者充分體現出了這種意圖。作者認為中國文明之所以能綿延不絕，是由于草原的狼性文化不斷地對中原農耕的羊性文化的沖擊和更新，使中國文明始終保持一種連續不斷的活力。而中國的偉大復興則要“重新‘注入狼圖騰自由強悍的進取精神”。這是小說作者主要想表達的思想，也是作者研究草原狼最后得到的富有啟發意義結論。

在小說的敘述中，還可以看到小說的另一層內容。主人翁陳陣見證了草原狼消逝滅絕和草原生態慘遭破壞的歷史，和由于錯誤的草原開發政策引起的草原遭破壞從而日益沙化的歷史。作者在小說敘事中顯示出了巨大的失落和深沉的憂傷。歸咎原因，作者認為是由草原文明與農耕文明的沖突造成的。農耕區來的人急功近利，視狼為兇狠邪惡破壞生產的動物，欲除之而后快。而以畢力格老人為代表的傳統蒙古人敬狼拜狼，視狼為上天的使者，是草原的保護神，與狼始終處于一種緊張而又和諧關系之中。但最終，草原狼在農耕區來的負責人的指揮下被鏟除殆盡，失去了生存的最后空間，隨之而來的是草原生態破壞和牧場的沙化。作者對此十分不滿卻無可奈何。在書中作者親手養過一只小狼，但最終作者又親手殺了小狼，這樣的結局好像預示著草原文明的最終歸宿。

毫無疑問，作者的思考的重點放在前一點上，試圖以狼圖騰為一個基本出發點，重新闡述中華文明的發展軌跡。作者以大量歷史現象佐證自己的觀點，看上去很有新意并且很有說服力。這點我們姑且不論他是否合理，權當是一種新的解釋嘗試。關于第二點，作者對其挖掘的不夠深入，似乎只是停留在對農耕文明的單純的感情的批判上，缺乏深度的思考，對草原狼的滅絕和草原的退化的深層的原因沒有作進一步的探求。筆者認為，其中核心的一個問題是：為什么在傳統時代中，中原農耕文明與草原游牧文明能夠保持相互獨立，并行不悖的生存狀態，盡管也有相互交流的過程，但總算是以一種誰也不消滅誰的情形存在著，何以發展到了現代，農耕文明變得強大并開始侵蝕游牧文明，而最終造成了毀壞草原生態的結局呢？按照作者的說法，是由兩種文明矛盾沖突造成的。但我認為，這種解釋是遠遠沒有說服力的。筆者試著從現代性擴張的視角對這個問題加以探討，對《狼圖騰》進行一番另類意義上的解讀，并籍此來評判《狼圖騰》對現代社會可能的意義。

二、 《狼圖騰》的社會學意蘊

在小說中的主人翁陳陣通過對草原狼的研究和草原文明精神的思考，回答了這樣一個問題：當年區區十幾萬蒙古騎兵為什么能夠橫掃歐亞大陸，建立起世界史上空前且至今絕后的帝國版圖？作者的結論是草原人的狼性性格。這是草原人幾千年與狼的斗爭培養起了的能征善戰，智慧勇敢的民族性格。這樣的民族性格形成軍事力量是任何農耕文明都無法抗衡的。在作者看來，中國的歷史就是中原農耕文明與草原游牧文明相互斗爭，互相融合的歷史。農耕文明正是在草原文明的一次次的沖擊下得到更新的，但其自身的內在穩定性又使其能免于被草原文明摧毀消滅從而中斷發展進程，也因為得到了沖擊和更新使農耕文明又不至于由于內在消耗而衰弱到無藥可救。這樣奇妙的兩種異質文明融合的歷史過程使得中國文明能夠綿延不絕。但是，兩者結合的結果卻只是建立在小農經濟基礎上的封建文明，而無法產生出像西方一樣的現代文明體統，這是因為農耕文明較之與游牧文明具有更多的優勢，使得他們的組合跳不出小農經濟構建的歷史框架。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兩者的結合產生了一種穩定而守舊的文明系統。

我們雖然不能說游牧文明比農業文明落后，但兩者至少在實質上與西方現代的文明體系是截然不同的，這就使得這兩種文明形態結合的產物遇到西方現代文明的時候，變得無能為力，看上去脆弱非常，不堪一擊。中國的命運在1842年的鴉片戰爭之后轉入了另一個軌道。如何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成了歷史的基本語境。在這個語境下思考的知識分子都無法規避這個基本問題，在其創作的各種文本之中總是蘊含著對這個問題的深切思考。這點在《狼圖騰》中也得到了深刻的體現，盡管是不自覺的?；谶@個歷史的宏觀視野，筆者認為草原狼的滅絕或者草原文明的衰落的深刻原因中：不僅僅是由于農業文明對草原文明的侵略和蠶食，而且更是由于它深深的嵌入在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的歷史邏輯之中。在這個歷史邏輯進程中，由于人們對現代性的認識局限性和行為的盲目性終于導致了草原生態的滅頂之災，草原文明的靈魂從根本上被破壞了。下文就從小說文本的具體語境對這個結論進行詳細的闡述。

在漫漫歷史的長河中，如作者所說，草原游牧民族一般都是征服者，經常能夠打敗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都更為雄厚的農耕民族。在中國歷史中，游牧民族統治中國是歷史的常態，只有漢，明兩朝是由純漢人（農耕民族）血統的人統治的，其他的各朝統治者都與游牧民族的血統有關。而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農耕民族還是游牧民族統治中原，都沒有消滅農耕或游牧生產方式中的任何一種，而是讓他們相互獨立，并行不悖的發展著。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統治者的更迭并不會影響到兩種文明形態的生存。這其中所隱含的思想觀念是，傳統文化中并不存在什么樣的生產方式的優劣論，盡管在傳統的意識中有狄夷與華夏之分的觀念，可這只是文化上的區分，但不會要求對方改變其生產方式來滿足這種文化上的統一。

但無可置疑的是，兩種生產方式的不同產生了截然不同觀念形態。這點在小說中有著深刻的描述。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體現在對待狼的不同看法上。還有就是農耕區來的人趕盡殺絕的狩獵行為與牧民節制有序的狩獵方式的不同。筆者認為這種觀念的差別的形成與各自的具體生產的地理環境有著莫大的關聯。

1． 草原文明的生命力是建立在廣闊繁茂的草原之上的，沒有草原，就沒有了游牧民族。這也是小說試圖闡明的主題之一。而草原上的生物除了人和狼之外，差不多都是草食動物，換句話說，都是草原的殺手。人和狼是草原的肉食動物，盡管他們也存在著相互的競爭和斗爭，但兩者缺一不可的合力使得草食動物保持在一個適當的數量上，維持了草原的生態平衡，使草場能得到可持續的發展。可以說，草原就是處在各種生物動態平衡的生物鏈上的，即作者所說的“草原邏輯”。然而，正是由于這種“草原邏輯”，草原的生態環境也具有了相當的脆弱性。草原單薄的土壤肥力承載的能力有限，一旦進行農耕就很容易沙化，并且一旦遭到了破壞，很難在短時期內得到復原。所以保護草原首要條件是必須維護好草原環境的動植物生態鏈。在遭遇到不同觀念形態的農耕區人的大規模入侵的情況下，草原注定了要經歷一場可怕的災難和浩劫。

2． 中原農耕文明的生命力是建立在按季節收獲糧食的耕地之上，由于氣候的相對穩定性，其生產也就具有一定的保障，這也是造成了農耕文明頑固性的根本原因。如何有效的保護生長在耕地里的糧食就是最為重要任務之一了。于是，在農耕居民眼中，一切破壞糧食生產的動植物都是有害的，應該全部加以消滅。所以，農耕文明的居民將危及家畜和人身安全的危險動物也視為必須加以徹底消滅的事物。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安定的生活是以消除一切破壞農耕生活安定因素的動植物為基礎的。對于中原文明區的人們來說，消滅那些虎狼蛇豹之類的危險動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那些能夠殺死這些兇猛動物的人往往被認為是英雄?？梢哉J為，農耕生產相對于游牧生產，它對自然具有更大的破壞潛力和能力，對人力的使用和推崇更為強烈。

筆者以為，由于人類的本性，不管哪種文明形態都會有著程度不同的擴張的愿望，只是表現的形式不一樣而已。在中國歷史進程中，由于游牧文明在軍事上長期占有著相對的優勢，這使得中原農耕文明的擴張本能局限于農耕區之內，具體表現為開墾荒地，增加可供耕作的土地。而游牧民族的擴張本能則表現為對農耕區的不斷侵入，具體的形式是掠奪農耕區的具體形式的財富，然后退回草原大本營。盡管不少游牧民族入主中原，但在實質上這時游牧民族已經蛻化為農耕民族了。于是，這兩種觀念形態的不同的文明，在漫長的歷史時間里，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接觸。因此，兩種文明之間巨大差異所造成的沖突表現的并不是很明顯。只有當農耕區居民大規模的進入草原并試圖將草原農耕化的時候，兩種文明的差異才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了。

小說所敘述的那個時代正是大量的關內農民涌進大草原的時代。這時，關鍵的問題就浮現了出來，古代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相互獨立的生存狀態變成了農耕文明對草原文明的蠶食侵入的狀態，并最終以破壞草原的生態為代價，這樣也就破壞了草原文明賴以生存的根本。但是，同樣有個問題，即為什么不是草原文明蠶食侵吞農耕文明呢？從世界文明史的角度來看，農耕的生產方式以其穩定性減少了人類生活的不確定性，并以農作物生產數量的巨大性養育成活了更多人而獲得人類的青睞。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農耕文明具有比草原文明更加吸引人的地方，從而不容易被顛覆。這里我們需要警惕的是，農耕文明的優秀之處并不是它蠶食侵吞草原文明的合法性依據。然而，現代化的理念蘊含的進化論的線性觀為農耕文明蠶食侵吞草原文明提供了合法性依據。因為，現代化理念內在的規定著農耕文明比草原游牧文明更加先進，草原的生產方式需要加以改造以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由此，農耕文明在現代化理念的庇護下肆無忌憚的瓦解著草原文明。草原文明在社會從傳統到現代的歷史語境中開始變得落后了。

三、 《狼圖騰》對現代文明進程的反思

回到小說的文本中，我們來具體的考察一下這種轉換是如何實現的。在小說的敘事中，我們可以看到兩個截然不同的理念世界。草原在這兩個世界中呈現出了不同的意義。以畢力格老人為代表的真正草原人是草原和諧統一的不可侵犯的領域，甚至具有某種神圣的性質，狼是這神圣的化身。而以包順貴為代表的農耕區來的人視草原為有待開荒的耕地，狼成了草原上破壞生產的罪魁的代表。但如果只是這樣，最多只是將兩種文明形態的矛盾公開化，短時期內尚不至于徹底毀壞草原的生態環境，因為他們在本質上是一種平等關系。但是隨著以國家權力為載體的現代化進程在草原地區的展開，草原文明就被意識形態化為落后的生產方式，需要用現代化的手段加以改造。盲目樂觀的現代化預期在實際上現代化手段極為有限和對現代性的理解水平低下的現實中變得遙遙無期，取得了恰恰相反的效果，草原生態的永久性破壞，很多地方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沙漠。

在此，我們有必要反思一下現代化的涵義是什么。現代化的進程是不是一定會造成草原文明的衰??？如果是的話，那么其中所蘊含的必然性是什么？如前文所述，中國社會自鴉片戰爭以來，社會發展的軌跡不再是沿著傳統的模式前進了，而是進入了一個由傳統到現代的發展路徑。我們這里需要闡明的是，所謂傳統是指中國自古以來形成觀念形態和行為方式，而現代是指源于歐洲的主要生發于17世紀以來的各種觀念形態和行為方式。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有著截然不同的特質。根本的一點在于，現代性高揚了人類的自我理性，將自然世界和人類社會都視為可以改造的對象，人類試圖通過自身的規劃建立屬于自己的完美世界。這種觀念在中國傳統中是難覓蹤跡的，但鴉片戰爭的失敗改變了這一狀況。歷史的發展邏輯證明了現代文明較之傳統文化有著巨大的優勢，現代文明通過戰爭和工業的擴張侵蝕了傳統的時空。筆者一直持這樣的看法，現代性的合法性是通過歷史邏輯來證明的，但這種合法性不能反推證明傳統的不合理性。也就是說，現代較之傳統的優勢并不代表傳統毫無可取之處。如果一旦混淆了這種關系，那么任何血淋淋的征服就會變得高尚起來，真實的野蠻也就披上了文明的華麗外衣了。筆者以為，小說中草原文明的衰敗便是這種混淆的直接后果。

草原文明與農業文明一樣，以現代化的視野來看，都是一種落后的有待改造的生產方式。草原文明比起農業文明來，似乎更加落后，因為草原文明更加需要自然的因素，需要借助動態平衡的生物鏈來維持草原的持續發展，而草原是草原文明的根本依托。也就是說，草原文明相對于農業文明更少的依賴于人為的能力。而現代化的評判標準重要一條就是人為力量的多少。故而，在新中國的成立之后，現代化的訴求高漲必然會要求對草原進行現代化的改造。加上農業人口的猛增和耕地的有限，大量的農業區的農民涌入了內蒙草原。這幾個因素夾雜起來，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草原現代化邏輯”：草原的現代化實際上就是借助工業化機械設備和獵殺手段將草原的游牧生產方式改為草原大規模的農耕生產方式。其直接后果就是作為草原邏輯一環的人的力量開始變得異常強大起來，那種微妙平衡的動態平衡的草原生態鏈幾年之間就開始斷裂了，導致了不可恢復性的傷害。進一步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現代化在草原轉型的過程中變成了一種手段，而不是實現草原現代化的目的。在這過程中，農區的人的思維方式起了關鍵性作用，他們運用更為強大的工具手段，輕而易舉的消滅了他們所認為的有害動植物，而且以掠奪的心態加劇了這個消滅的過程，進而將草原改造成他們習慣的耕地。幾年之后，肥力耗盡，風沙刮起，草原變成了一片荒漠。這時候，我們突然會發現，草原文明原有的傳統理念變得更有合理性，更契合人類發展的原則，符合現代化發展的終極目標：人的可持續發展?？杀氖?，人們以盲目的現代化的熱情，用現代化的工具手段和落后的思想觀念釀成了無可挽回的生態災難。

上述的分析可以使我們得到這樣一個結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明不存在所謂的優劣好壞，只有適合與否的選擇。當我們盲目的堅信進化論式的現代化時，造成的可能就是不可挽回的災難。讓我們記住一句話吧：你的蜜餞，他人的毒藥。

參考文獻：

[1]姜戎.狼圖騰[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04，（4）.

責任編輯 仝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