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當瑪麗塔13歲的時候，她通常穿經(jīng)過扎染的T恤衫和磨損的破破爛爛的牛仔褲。我是在經(jīng)濟大蕭條時期長大的，那時候，我們沒有錢買衣服，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從來沒有穿過這么襤褸的衣服。

一天，我看見她在車道上用泥土和石頭塊去磨她的新牛仔褲的摺邊。我被她這樣糟蹋我剛剛花錢為她買來的新褲子的行為嚇呆了。一回過神來，我就跑出去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她。當我喋喋不休地向她描述我童年時期的物質(zhì)匱乏時，她繼續(xù)用石頭塊去碾她的褲子。雖然我說得口干舌燥，但她卻無動于衷，沒有絲毫的悔改表現(xiàn)。我終于不得不停止說教，問她為什么要毀壞她的新牛仔褲，她頭也不抬地回答：“不能穿新褲子。”

“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穿，所以，我要把它搞得一團糟，使它看起來就像舊的一樣。”這是什么破邏輯?糟蹋新衣服怎么能夠成為時尚?

每天早晨，當她離開家去上學的時候，我都會一邊瞪視著她一邊嘆息著說：“我的女兒好像喜歡那樣。”她站在那兒，上身穿著她父親的那件經(jīng)過扎染的、上面有大大的藍色斑點和條紋的舊T恤衫。它適合做防塵外衣，我想。而腿上那條牛仔褲呢——在她的腰部吊得那么低，我擔心只要她深吸一口氣，就會從她的屁股上掉下來。可是，它能掉到哪里去呢?它的兩條褲管緊緊地綁在她的腿上，又硬又直，根本動不了。被石頭塊磨毛了邊的褲腳底下垂著一縷一縷的細線，在她走路的時候拖在她的身后。

一天，她離開家去學校之后，我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道：“你意識到你每天早晨對瑪麗塔說的最后一句話了嗎?“我的女兒好像喜歡那樣。”當她到了學校，和她的朋友們一起談論他們那一直在抱怨的守舊的母親們時，她將會把你經(jīng)常說的那句評論告訴他們。你注意過那些中學低年級的女孩子嗎?為什么不看看她們呢?

那天，我開車去學校接她回家。我注意觀察許多別的女孩們，發(fā)現(xiàn)她們看起來比我的女兒還要糟。在回家的路上，我提到我對她毀壞新牛仔褲行為的反應有點過于強烈了。我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從現(xiàn)在開始，當你去學校的時候，你可以穿你想穿的任何衣服，我不會再干涉你。”

“您真賢明，媽媽。”

“可是，在我?guī)愫臀乙黄鹑ソ烫没蛘呷ベ徫锘蛘呷タ次业呐笥褌兊臅r候，我希望你穿得讓我無可指責，你知道我喜歡什么樣的穿戴。”

她對我的話仔細考慮了一會兒。

我接著補充道：“那意味著你得到了95％的自主權(quán)，而另外的那5％則是為我而做的。你認為怎么樣?”

當她伸出手來握我的手時，她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媽媽，您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從那時起，我每天早晨都高高興興地對她說再見，不再指責她的衣服。當我?guī)臀乙黄鸪鋈サ臅r候，她穿著得體，落落大方。我們都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責編 吳雨香)